零零看书 > 哥只是个江湖传说 > 第二十六章 谜团(4)

第二十六章 谜团(4)

青衣学会了翎屋人用茶汤泡脚的做法,很是上瘾。早也泡,晚也泡,中也泡。只要得闲没事就把脚伸进茶汤桶里边泡边嚼花生米。

横空说,青衣,人要活到你这个份上也就知足了。我怎么是越活越倒退,越活越弱智了呢?

青衣把洗好的脚搁到毛巾上擦干,摸了一下横空的脑门说,少爷,你几岁?

横空动了动脖子:怎么样?青衣大模大样地拽过蝶翎的一件披氅披上,说,你上套了呗!横空脚麻了,他揪下青衣的披氅说,以为披上龙袍就是皇上了?王八脱了马夹还是龟孙子。

你给我一边站站好。

青衣扯了扯领子,在一旁挺树茬。

横空看了他一眼,气憋住了,半晌没理他。

连一个下人都驯服不了,做什么事,谈什么天论什么地呢?简直不如去养猪。

晚上被窝凉了,舌头先软的还是横空。横空试探地问青衣,对“涧息苑”了解多少?

青衣白天花生米吃多了,一个劲地放响屁。

张一个字臭屁就接着来。不吐字屁也不响。

横空坐到窗户下,毛巾浸湿了塞住鼻孔,活活被冻了一夜。

但青衣还是说了些不为人知的话。他说,少爷自己的家自己最清楚。横空说,我活在水里怎么知道水是咸的还是甜的?

青衣说,少爷是个聪明人。可青衣也不糊涂。

横空说,什么时候了,还记得计较这个。你比我能耐。青衣说,少爷是不喜欢世道的。横空说,我听不明白。你这几天被茶叶洗得脱胎换骨了,说话比佛师的禅机还深。青衣说,少爷肯舍生忘死淌一淌这浑水?横空说,你说救蝶翎?

青衣说,我没说救蝶翎。

横空说,救他也就是救我自己。

横空开始一壶接一壶的喝热烫的白水。他等全身的血液沸腾了,用手捂热额前的冷气,横心一下,有了决定。

青衣和蝶翎的管家准备好了二人上路所需的食物和水。青衣又到厨房讨要了一些姜蒜和麻辣粉。管家不便多问,倾其所有。只要能救出主人,青衣要宰猪头他都会狠下心的。因为蝶翎不在,他晚上巡夜都穿木屐板,如果贼来了,请你中饱私囊后赶快溜之大吉,否则大家都别做无谓的牺牲。

主仆二人一路上都像被人狗牵羊似的前进。每个关键路段都有方向标记。指示他们下一段的路程。

作标识的人是个极顶浪漫的主。每个标记都是用粉红色的玫瑰花瓣作识。手法简洁而雅致。令青衣不禁心旌荡漾。他两眼贼光地说,得折半亩地的玫瑰园吧。他偷偷地把每个标记摘下来装进贴身袋里,用纸夹住。等哪一天得以凯旋正好“借花献佛”。

嘿,这么棒的风干标本打着灯笼都难寻。他美得像老鼠咂牙似地吱吱了两声。

顺着标识走了一段路程后,二人进入黄河边上的一个小村子。没有客栈,只得找个人家借宿。青衣问了十来家,都是怎么敲怎么只闻声不见人。后来实在没脸,对横空说,穷乡陋巷,愚昧不开化,咱还不如找个草垛暖和呢。二人在一个麦秸草垛下抠了个窝偎了一夜。青衣掰了一块生姜塞进横空的嘴里,他说,少爷,借个由子哭吧,没人会笑话咱的。他自己是边嚼边哭,也不用搞个序曲,找个什么情景铺垫,还嫌不使劲,又蘸了点胡椒粉芥末,天爷爷,幸好离着黄河边,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是谁害的。

两个自命不凡自诩清高的才俊像两条虫蜷缩在草垛里,任谁见了不心酸落泪呢?

人家要哭几声,那只不过是闹个小情绪吗。

而且又没外人,又隔着黄河,有人想听都听不见。

横空掉转马头不再沿着标识走。走了二十里,没什么障碍;又走了二十里,仍然很顺。可横空的心愈加往下沉。路太顺必定会招来大麻烦。青衣却兴致十足四处观光。那神情悠然的感觉像在春光明媚的天气里牵着某位的小手漫歌在一个小山坡上,天亦有情人更多情。

横空不敢大意,小心地留意四周的动静。庄稼长得很茂盛,油菜花开过了,结了实实的籽。横空自言自语地说,该有人出来了。

青衣只顾留恋田园景色,对横空说得话很不上心。

马蹄得得地溅起路边的青草,青衣嘴里咬着一片槐树叶,几只麻雀在青苗上立了一会,立刻又飞走了。叽叽喳喳十分惶恐似的。青衣像打了个盹似的,走着走着进了老人家的**阵。

突然四周一片寂静,大片大片的庄稼旺旺的,一棵紧挨一棵。没有一条路可以通行。可刚进来的时候明明是有路可走的。

青衣脸色立刻变了。哪有少爷的影子?耳朵边却急切切地听到马蹄疾风地在奔驰。应该是少爷的宝驹儿。可到底招惹了哪路土地爷变出这么个戏法来刁难咱们?青衣垂头丧气地下马蹲在地上,这么好的庄稼,即使马儿要方便一下也忍不下心。

青衣不停地在原地转圈圈,确信脚趾头夯出的地基可以盖间茅房时,他灵光一闪,借了点神力,一跺,啪,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