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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班德文耀(上)

这时,那男子眼中一亮,拉着他的手道:“兄弟不必哀怨,我后平关旁边就有个土城,城中多有鸡犬,在下将其全买了来送与兄弟,兄弟岂不是可以静心修炼,闲暇时也可与在下说说这天下奇闻怪事。”

赤羽搏闻言心中又叫苦,看来这人还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可自己如今算是逃命,正躲避修者还不及,哪能和他一起去那什么后平关喝生血啊。

那男子一拉之下没拉动,转过脸好奇看向赤羽搏,似乎在问:“你怎么不跟我走啊?”

赤羽搏面有难色道:“在下一生自惭形秽,不愿多与生人接触,还请兄台见谅。”这是明显赶他走了。

男子听了微一皱眉,道:“兄弟虽命途多舛,却自强不息,实在令愚兄钦佩。

我与兄弟萍水相逢,却一见如故,恨不能把酒畅谈,同塌而眠,怎奈兄弟不愿,真是可惜。

既如此,兄弟先在此暂候片刻,愚兄我且回宗门复命,然后抓些鸡犬,买些好酒,你我兄弟二人就在此处对火而夜谈,你以为如何?”

赤羽搏只觉头大,若在平时他倒是喜欢这人的性格,也觉这果真是个好人,可如今却感觉麻烦得很。

那人也不等赤羽搏回话,踏上飞剑便疾驰而去。

赤羽搏见他行得远了,转身就跑,对着这么个家伙还真有些发憷。

边跑边寻思此事,二人只是偶遇,自己编了个弥天大谎骗他,他却信以为真,还颇为关心自己,又要去帮自己捉鸡犬,又要与自己把酒畅谈,自己就这么一跑了之,总觉得不太好。

可转念一想,到底该不该信任此人呢?若他发现自己的异状,故意演戏稳住自己,此去带了帮手前来,那岂不是危险了?思来想去犹豫不决。

跑出一段路,心里总有些不痛快。

他毕竟阅历有限,心地良善,别人对他如此热忱,他却一走了之,心里不得劲儿。

一掉头又回去,将那大石处添了许多柴火,令火不灭,自己却远远找了处地方,隐匿了身形,静观动静。

天色渐渐黑了,那人许久不曾回来。

赤羽搏心中苦笑,枉自己还不甘心,不愿就此离去,那人却一去不返了。

刚要起身离去,远处隐隐传来呜呜声,赤羽搏心下一惊,暗自纳闷儿,怎么会有如此古怪声音?

没过多久,一道微光缓缓而至,落到大石附近,借着火光,却显出一个偌大的影子,只见一人连背带抱,前后六、七条狗,还有个大包袱“叽叽喳喳”不断挣扎。

赤羽搏身子一震,心中涌起阵阵酸楚,连忙御剑而起飞了过去。

那人先见赤羽搏不在,微微动容,却见一道黄光飞至,现出喜色,将身上东西扔下,道:“还以为兄弟走了,愚兄好生失望,却是想错了。”说完,朝赤羽搏一脸真诚地笑了笑。

赤羽搏一见,那些狗被绑了腿,绑了嘴,还是活的,那大包裹中应该是活鸡,终于明白此人为何这么久才回来。

自己说要生鸡血、生狗血,他便去抓了来,可活物是无法用储物器物携带的,只能绑了,生生背了过来。

突然觉得好生惭愧,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竟被此人感动,暗叹一句:这天下竟有如此正直,如此热心的人,怎不让人心中温暖!

停了片刻,他深深一躬道:“前辈之恩,晚辈实在受之有愧呀!

实不相瞒,晚辈刚才说了假话,前辈请坐,且容晚辈慢慢道来。”

那人有些诧异道:“哎?兄弟,你这是做什么,什么前辈晚辈的。

你若不弃,便叫我一声老哥,我给你杀狗取血,然后,咱们将这狗肉烤了,边喝边聊。”

说着一挥手,旁边草地上多了一排酒坛子,又挽了袖子过去抄起一条大狗。

赤羽搏一见,赶忙拉住他,道:“哥哥你且坐,这些事让小弟来做就好。”

将那男子拉到一旁坐下,自己动手杀了一条大狗,也没留什么狗血,扒皮,除去内脏,没几下就好了。

他是什么出身,自小便学过这些扒皮放血的勾当,这些年又多吃野兽,这些活儿自然熟得很。

那男子还在一旁犹自不解道:“哎?老弟,你怎么连狗血也扔了?”

赤羽搏弄了架子,将那条大狗架在火上烤着,然后坐到大石上,面色惭愧道:“哥哥且听我说,在下自小生于部落蛮族,靠打猎为生……”

他只觉此人一身正气,又对自己这个来路不明的小魔修如此仗义,甚是感动,加上出身蛮族,本就性格豪爽,便将自己的事情都与此人说了。

当然,有些重要秘密不能说,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那人只听得频频点头,大为动容。

等赤羽搏讲完了,那人轻叹一声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经历了这么多艰难险阻,说是历经磨难,九死一生也不为过。更可贵的是,你宁可自己受苦、冒险,也没有背弃道义,果然令老哥哥敬佩呀!”

讲了这么长时间的故事,此时狗肉也烤得差不多了,那人却冷不丁道:“师弟,你也出来吧。”

赤羽搏一听,惊得一跃而起,呆若木鸡。

那人先是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笑道:“小老弟不用惊慌,你说完了,该轮到我也说说了。”

只见漆黑林中行出一人,看样貌比眼前男子要老上许多,头发已经花白,修为也很高,应该已经达到神海后期。

那师弟过来后,向赤羽搏微微点头,也坐到了大石上。

赤羽搏已经反应过来,原来从头到尾自己都被人算计了还全然不知!

刚出来这人已经有神海后期修为,却被那人叫做师弟,那么、那么这个方脸男子至少是元婴期修为呀!

“老夫班德文耀,后平关池阳宗长老。”方脸男子微笑作了自我介绍,声音也变得沉稳如山。

又道:“近日出去寻些宝物,却不想回来时恰巧看到老弟。

开始也并未在意,却不料老弟的一躲引起我的注意,一时好奇便过来看看。

远远感知老弟的修为,并发觉你的气息非常古怪,愚兄也稍稍压制了修为,来与你闲聊两句。

你如此年轻,修为却不弱,而且身上自有一股邪魔之气,额头上还有个更加邪异的印记,颇为古怪。

愚兄一时好奇,也怕你还有同伴在附近,恐怕对我宗门不利,便随你演了一出戏,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若你不说实话,愚兄必然要将你擒住,严刑拷问,却不想,你有如此惨痛经历却依然可以保持一颗向善之心,令愚兄也真心敬佩!”

赤羽搏只听得心潮起伏,想不到一路未遇到修者,终于遇到一个,还是位前辈高人。

好在他心中好奇,又担心自己有同伴,这才没直接出手,要不然可惨了。

可笑的是,自己有眼无珠看不出人家底细,还编了个弥天大谎,若不是最后良心不安,说了实话,早已小命休矣!

他小心问道:“那敢问前辈到底是何修为?”

文耀微笑道:“愚兄刚结婴不久。”

虽然已经大体猜到,可听他说出来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元婴期前辈,那可是跟女宗主俪青萍差不多的强大存在。

下意识问道:“已入元婴怎么还御剑飞行?”

之前就听说过,修者到了元婴期便可以虚空而行,不用飞剑也可以上天,这是元婴期以上修者区别于低阶修者的一个重要标志。

元婴期之后,修者的实力又有大的提高,对力量的掌控也更进一步,无需借助飞剑便可以在身周形成足够大的推力,令修者直接飞入空中。

文耀笑道:“元婴期就不用御剑飞行吗?虽然元婴修者可以虚空而行,但那十分费力,远行的话依然要靠御剑的。”

赤羽搏又问道:“那不知前辈如今多少岁了?”

文耀道:“一百几十岁啦。”

赤羽搏想到个不解之处,又问道:“那前辈先前离开,就不怕晚辈逃跑了?”

文耀哈哈一笑道:“确实如此,愚兄先前假装离去,却未走远,只发了一张传讯符给师弟,要他捉些活鸡活狗送来。

然后,又飞快地回来,隐在暗处,见你想逃便欲出手擒了,却见你又停住,返回来,加了柴火,躲了起来。

这也无可厚非,初遇陌生人小心些倒也应该。

说实话,愚兄见你回来时真的颇感欣慰,可见你是个重义之人,便也躲在暗处等师弟送鸡犬过来,才现身见你。”

赤羽搏又后怕、又好气、又好笑,看了看他那师弟,果然身上多有鸡毛犬丝,冲他一抱拳道:“劳烦前辈了,弄得前辈一身鸡毛,实乃晚辈之过。”

双方都已经把话说开了,气氛也放松下来。

虽然班德文耀修为非常高,又显然很狡猾,可赤羽搏总觉得此人应该心地良善,可以把一个忠厚仗义之人演得这么好,绝不应该是恶人才对。

文耀道:“你也不必喊我前辈,仍叫我一声老哥便可。”

赤羽搏受宠若惊,赶忙道:“晚辈不敢。”

那师弟也在一旁道:“师兄,这、这不妥吧?”

文耀却一摆手道:“不必拘谨。”

又看向赤羽搏道:“老弟以后若有什么难事,大可以来找哥哥,只要老哥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不知老弟以后作何打算?如果没有去处,便留在我池阳宗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