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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争论

昭合欢躺在床榻上,燕北行在地铺上,二人都迟迟不能入睡,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昭合欢问:“王爷为何要欢儿不用担心,难道王爷有什么法子?就不能告诉欢儿吗?”

她不知燕北行有何计划,还要每日忍受即将成为太子妃的煎熬,苦不堪言!

燕北行却不想要她知晓朝廷之上的波涛汹涌。

“本王既然承诺,便会做到。欢儿不用担心。”燕北行淡淡的回答道。

昭合欢还想再说些什么,燕北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罐子,里面是绿色的萤火虫。

昭合欢从床上起身:“这是什么?好漂亮!”

尤其在漆黑的夜,看起来如梦如幻。

燕北行将罐子打开,萤火虫一只一只飞了出来,分散到诺大的房间中。

昭合欢哪里见过这么多萤火虫,二十一世纪到处都是工业,建筑,这种东西只怕在山区才有。

“王爷从哪里引来这么多萤火虫?“昭合欢伸出一只手,想要触摸一只飞到她身边的虫子。

燕北行轻笑:“这是秘密。”

他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发现一本昭合欢的小人书,上面有萤火虫的故事,她认真的做了批注。

这才要人特地从夜路上捕来一些。

昭合欢翻身下床,打开窗子,她不忍这些萤火虫在她房间里憋闷死了!

昭合欢不知与燕北行闲聊到什么时辰才睡,也不知燕北行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第二日起床时,已经没了男子的身影,地铺也被收拾的妥妥当当。

只有木框中的红嫁衣,能证明他昨晚真的来过这里。

夏荷看到贵重的嫁衣被随意的扔在角落里,慌忙重新挂好。

正在梳妆打扮的昭合欢看了碍眼:“放在柜子中吧,落灰了不好。”

夏荷只以为是昭合欢想通了,开窍了,欣喜仔细的将嫁衣收好,又将她的凤冠存在盒中,上了把小锁。

“今日想出去转一转。”昭合欢一遍带上耳环,一边开口道。

秋水皱眉:“小姐,老爷下了禁令,大小姐除了左相府,哪儿都不能去,除非接到了宫中的诏令进宫之外。”

昭合欢没由来的恼怒,还有一只没带上的耳环重重的扔在梳妆台上,又将另一只取下。

昭书轻太过分!他完全将自己看作交易的筹码对待!

“老爷呢?我要见他。”

秋水道:“老爷上早朝去了,只怕中午才回。”

昭合欢心中堵了一口气,无处可泄,她望见窗台自己晒制的药材,想起了丽妃。

“丽妃娘娘的药材还在本小姐这里,今日必须送去。”

李氏的声音响起:“哟,什么贵重的药材今日必须送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昭合欢起身,只见李氏从门外徐徐而入。

“丽妃娘娘拜托欢儿特制给皇上补身子的药材,今日须送去,否则娘娘怪罪下来,恐怕府中无一人承担的起。”

只要李氏肯放她出府,也行。

“李妈,你去交代王夫人给娘娘送去。”李氏吩咐了身边的老妈子,她又莞尔一笑道:“欢儿,你父亲特意交代了,大婚即日,不可随意出府。”

“夫人,规矩是人定的,人可是活的,如何用药,注意事项这些无法交代丽妃娘娘,追究下来……”

李氏抢过昭合欢的话:“追究下来,本夫人担着!”

昭合欢虽恼怒,终究不再执拗:“是。”

金銮殿,这日大臣们果然议论纷飞,甚至有些长者脸红脖子粗的吵了起来。

一帮人拥护太子,唾骂告发之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另一帮人却觉得燕北俞图谋不轨,心怀叵测。

直到燕北俞到来之际,声音才停下来。

却还是有人忍不住指桑骂槐:“听闻江北三省新养了一批兵,这皇上好好的,南陵国又太平,不知这些兵……养来干嘛呢!”

燕北俞停下脚步,走到这位指桑骂槐的老者面前道:“李大人,不如本太子邀李大人去江北那边看一看?都说眼见为实,本太子觉得李大人老眼昏花了吧!”

旁人不敢言语,没有人敢对这件事当着燕北俞的面评头论足。

燕北俞嗤笑一声,又走到前方燕北行面前:“纪王,这件事做的可谓完美,让本太子意想不到。”

燕北行轻笑:“本王不懂太子何意。”

正当燕北俞准备进一步质问的时候,永乐帝满面阴霾的来了。

金銮殿内没人敢再言语,众人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大堂内死气沉沉,燕北行看永乐帝的表情便知,他查得太子之事,证据确凿,是没有办法替燕北俞遮掩的!

永乐帝开口道:“今日京城内流言蜚语尽是太子敛锐养兵之事,太子可有解释?”

没有不透风的墙,朝廷重臣早已知晓此事,若他不给这些重臣们一个交代,如何服众?

“回禀父皇,儿臣养兵只是为了改革。江北地带士兵管制起来困难重重,如此误了许多事,儿臣只是以此来实施,却被有心人之人污蔑!”

燕北俞避重就轻,以改革的说法搪塞过去。

昭书轻看不下去了,于是开口道:“禀报皇上,太子殿下为江北百姓从温饱都成问题,一路做到如今安居乐业,绝不可能有二心!望皇上明察!”

现在他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燕北俞必须好好的,他才能继续依附。

燕北行亦主动帮其说话:“此密保一夜之间传达了所有官宦,皇上,臣以为这其中定有蹊跷,须明察还太子声誉!”

朝中尽是帮燕北俞说话的人,永乐帝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既然太子是在改革,想必诸位对太子的成果拭目以待!”永乐帝望着燕北俞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狐疑。

燕北俞肯定道:“是,父皇,儿臣明日便将方案呈给父皇。”

这一来二去,托燕北行的福,真是让他大费周折!可是燕北行却替他说话,他不知燕北行在打什么主意!

但是他,一向有仇必报!

耐不住性子的燕北俞忍不住公然告状:“昨夜本太子听说王爷并未在府中,半夜出府,此事纪王怎做解释?”

王公贵族的日程出行都会受到限制,而燕北行深夜出府虽没有不妥,却还是让人狐疑,尤其是昨夜人人都收到了揭发太子的密折。

燕北行皱眉:“望皇上明察,臣昨夜一直在纪王府中,臣余毒未清,体弱多病,深夜出行实在不便。”

燕北俞冷笑道:“纪王有何证据可以证明自己在纪王府中?”

燕北行同样反击:“殿下有何证据可以证明本王不在纪王府中?”

“本太子倒是觉得纪王不守宫规!”

“本王单独住在纪王府,又不在深宫,为何守宫规?”

一时之间,二人吵得不可开交!

终于永乐帝没了耐心:“你们二人都住嘴!早朝上为了这等小事而争论,有失风范!这是一个太子和一个王爷的本分吗!”

燕北行行礼作辑:“臣知罪,望皇上恕罪!”

燕北俞不知今日的纪王到底怎么了,收起了平日里的温文儒雅,一改以往的面貌,变得有些张牙舞爪,让他措手不及。

“儿臣知罪!请父皇见谅!”

永乐帝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此事还有人要再议吗?”

金銮殿内鸦雀无声,永乐帝道:“若无事,退朝!”

退朝后,燕北俞愤怒的望了一眼燕北行,拂袖而去。

金銮殿外,中书省左丞裴永跟在燕北俞身旁,神色略显紧张。

“太子殿下,臣以为今日的纪王不同寻常,殿下应当小心才是啊!”

燕北行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有实力,是他们小看了一直休身养病的纪王,今日的纪王,已经引起个别前朝重臣的注意力。

燕北俞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这些话。

“哼!本太子看裴大人也被谣言蛊惑了吧,本太子手握朝廷大半政事,还怕区区一个纪王?”

在他看来,心腹裴永要他小心燕北行,实为低看了自己,抬举纪王!

裴永神色尴尬道:“殿下,属下并非此意!”

“无能!”燕北俞又拂袖而去。

裴永独自一人重叹一口气,又垂头丧气的跟上去。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燕北行嗤笑一声:“想不到太子殿下越发的狂妄自大。”

袁明焕在身旁道:“这对王爷来说,是好事,不过这裴大人也算忠心耿耿,通晓事理。”

魏长明接过话来:“千里马难遇伯乐,到头来还是屈才!”

“蠢的人是燕北俞。”

燕北行淡淡撂下这句话,继续往前走了。

尽管这件事被燕北俞搪塞过去,但是他知道,上报的密折早已经引起永乐帝的疑心,日后再稍加推波助澜,燕北俞失信于皇上,这是迟早的事情!

此刻的燕北俞还不知,他的种种恶迹自己都了然于心,且证据确凿!

可他仍如那井底之蛙,以为天下,早晚有一天还是他的天下!

此后朝廷诸多政事,燕北行都插进来一脚,并且处理的妥妥当当,另众多大臣对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