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阵，泣鬼神！”
一道道剑气纵横，自秦牧手中挥动，破风驰骋，舞动乾坤之间，苍穹之上。
一根根撑天动地，如同天柱般的剑气龙卷，拔地而起，将上官金虹夹在中间。
这等恐怖的威势，让所有人都失色。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快到一定的度，剑势便携天地的力量，一剑破万法！但从没有人施展出，威势如此震天动地。
“不愧是江湖快剑第一人。仅凭这手剑术，就足以镇压天下。这等武学层次，恐怕离踏破虚空不远了吧！”郭嵩阳神情恍惚，震撼望着秦牧的无敌之姿，叨念道。
“砍！”秦牧手中寒剑挥动，劈开一切阻碍。
剑气龙卷，长达百米，宛如风暴云龙般，勐的从四面八方向上官金虹缠绕而来。这些剑气龙卷，高速旋转，似锋利的切割机，轰隆轰隆撞击在母子龙凤环上，将上官金虹步步紧逼，想要将其撕成碎片。
呲呲呲。
天空中，传来无数金属交鸣的声响，就像钢刀划过铁板，无比刺耳。那是剑气与龙凤环撞击的声响。
“少年，你不该逼我。把我逼到这一步，只有用你的血，才能洗刷我的愤怒。”
上官金虹声音，似从云颠传来，毫无感情，飘渺而傲然。
他每说一句，气息依旧在无止暴涨着，母子龙凤环，一前一后悬浮在上官金虹头顶，无穷澎湃的杀伐之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他仿佛执掌天地的神灵。此时的上官金虹，方显武林霸主的独步天下。
对于普通人来说。
如果有人在场的话，此时上官金虹在他们眼中，宛如神明般，那浩浩荡荡，让天地都色变的气势，无人心中不惊。甚至就连枫林里那些胆小的野兽，受到这气息威慑，不少都是直接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便是强如荆无命和郭嵩阳，早已再次退出百米外，都心中骇然，仿佛面对洪荒巨兽般。
他们敬畏的目光，不仅看向上官金虹，更望着秦牧。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更是能够体会到上官金虹的气势强大，而能逼出上官金虹底牌的秦牧，何尝又不是强绝当世呢？
“无论这一战谁胜谁负，都将决出江湖第一人归属。其他武林高手，只能望其项背，永生无法超越。”郭嵩阳开口道。
众人尽数默然俯首。
什么是天下第一？
天天被人挑战的，不是天下第一。那种听到名字，就肃然震怖，心中连一丝挑战念头都不敢升起的人呢，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场中两人，都已经具备这样的无敌之力了。
上官金虹的母子龙凤环，向来以“稳健”称雄，因为稳得一匹，所以战无不胜。
他闯荡江湖这二十年，未逢敌手，所以心态上难免有点飘了。
“谁赢了？”
过了许久，郭嵩阳才开口道。
众人皆紧张望去。越是靠近两人决战的领域，树木大多齐根折断，枝叶凌乱，枫叶飘零。待一切风云消退，方露出枫林里的景象。
秦牧背着手，傲立于此，长发飘扬，衣衫猎猎。三千落叶，不能掩盖其出尘之姿。而在秦牧不远处的脚下，上官金虹躺在一个大坑中，黑发散乱，满脸血迹。
一剑封喉！
刀并没有直接插入上官金虹的咽喉，但却足以致命！刀锋是从喉结下擦着锁骨斜斜向下刺入的，这一刀出手的部位显然极高。只因为秦牧是比上官金虹还要高的——高人。
这一代枭雄死的时候，也和其他那些他所卑视的人没什么两样，也同样回惊慌，同样会恐惧。
生命原是平等的，尤其是在死的面前，人人都平等，但有些人却偏偏要等到最后结局时才懂得这道理。
上官金虹脸上也充满了惊惧，怀疑，不信。
他也像别人一样，不信这一剑会如此快！
甚至连荆无命、郭嵩阳都很难相信，他甚至想不通这一剑是如何出手的。
那一瞬间的光芒，那一剑划破虚空夺首级的速度，根本就没人能看得清。
“他输了！”
上官金虹的手紧握，仿佛还抓住什么，他是不是还不认输？
只可惜现在他什么都再也抓不住了。
见到这一幕，郭嵩阳两人都呆若木鸡。
这江湖，要变天了，“飞剑客”横空出世，无敌天下！
上官金虹败了！
这位称尊武林三十年，俯瞰天地的第一人终究败了。在场之人复杂的目光，汇聚到秦牧身上，众人眼中，似有大日落下，一轮更明亮的骄阳冉冉升起。
恐怕等众多金钱帮弟子，听闻这个消息后，必定如丧考妣。他们的帮主死了，天，塌了！
而郭嵩阳已经呆如木鸡。他亲眼目睹上官金虹和秦牧的巅峰对决，看着这个少年怒砍江湖大佬，登临昆墟之巅。这种梦幻的转变，让他怎能不受冲击？
过了很久，秦牧才扫了一眼不远处失魂落魄的荆无命。
荆无命却似乎根本没有发现秦牧的注视，他虽然就站那里，却仿佛是站在另一个世界里。
“荆无命的一生，都是为了上官金虹而活。如今上官金虹已死，那他活着又有何意义？”
荆无命眼睛虽是在瞧着上官金虹，其实却是在瞧着他自己。
上官金虹的生命就是他的生命，他就是上官金虹的影子。
生命若已消失，哪里还有影子？
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荆无命在那里，每个人都会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胁，无形的杀气。
但现在，这种感觉已不存在了。
他虽然活着，却已只不过剩下一个空空的躯壳而已，正如一把无锋的剑，就算还能存在，也已失去了意义。
秦牧不禁在暗中叹息，他很了解荆无命此时的心情。
因为曾经的原主，阿飞也曾有过这种经历。当年阿飞坠入林仙儿的温柔乡，花了不少力气才最终站起来，成为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或许是英雄才更懂英雄，如果他不是荆无命，或许两人会成为朋友……秦牧决定扶他一把。
也不知过了多久，荆无命忽然走了过来，用一只手托起上官金虹的尸首。
一个人受的打击太大，就会变得消沉，若是消沉得太久，无论多坚强的人，也会变得软弱，勇气也必定会消失。
他还是没有看别人一眼，慢慢的向枫林外走。
秦牧忽然道：“你不想报仇？”
荆无命没有回头，连脚步都没有停。
秦牧也冷笑道：“你不敢？”
荆无命脚步骤然停下。
秦牧道：“你腰上既然还有剑，为何不敢抽出来？难道你的剑只是摆摆样子的么？”
荆无命霍然回身。
尸体已落下，剑已出手！
剑光一闪，刺向秦牧的咽喉。
他出手还是很快，甚至还是和以前同样快，但也不知为了什么，这一剑距离秦牧咽喉还有半尺时，秦牧手里的竹剑已先到了他的咽喉。
秦牧身上有三把剑，这是第二把。
他凝视着荆无命，缓缓道：“你还是很快，但不能杀人了，你可知道为了什么？”
荆无命的剑垂下。
秦牧道：“这只是因为你比别人更想死，当然就杀不了别人。”
荆无命本全无生命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一丝沉痛凄凉之色，又过了很久，才黯然道：“是。”
秦牧道：“我却能杀你。”
荆无命道：“是。”
秦牧道：“但我不杀你。”
荆无命道：“你不杀我？”
秦牧道：“我不杀你，只因为你是荆无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