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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听到门口传来悉悉索索一阵钥匙串的响动,兰玲放下手里的毛巾一路小跑前去开门,那块毛巾早就被她绞得皱巴巴的。

门在她赶到前打开,陈建斌从外头冲进来,和兰玲扑了个满怀,他一把将她推开,往陈时的房间赶,兰玲手指绞着衣角,紧张地看着陈建斌急匆匆地房间里转了好几圈,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他把床上的衣服被子掀得一团糟,桌上的书被扫到地上。

“她手机呢!带出去了吗?!”陈建斌对着房门口的兰玲怒吼。

兰玲被震得声音都在抖:“不知道......我、我我、我压根儿不知道小时什么时候离开的......"陈建斌转回门口,“砰”地把门摔上,在客厅里来回走,不时双手扶墙。兰玲平复了下颤抖的呼吸,上前扶住他的手臂,试探地问:“打打她的电话?应、应该是带出去了......”

“啪”手臂被重重地甩开,“你看不出来吗!能打电话我急成这样?停机!停机!”陈建斌对着她大吼,脸上“腾”地升起一层绛红色,头上爆出了青筋。

兰玲感觉自己站不稳,她一步一步地退到门边,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扼住咽喉,防止自己哭出声,就这样无声地哭泣。

屋子里闷闷得好半天没有声响,陈建斌抱着脸坐在墙边,他重新打了个电话给学校。

“还是没去学校吗?......好吧麻烦老师......是是是......应该是自己跑出去了.......麻烦学校了......谢谢谢谢......没事没事我再到处找找。”陈建斌将头埋入两膝间,沉重地叹气,缓了好一会儿,他抬头,看到兰玲背对着他站在门口,整个身体不停地颤抖。

陈建斌站起身,沉重地走向她,双手环住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兰玲把头埋得更深,不让他看到自己的面容,细细的抽泣声传到陈建斌的耳朵里,他懊丧地叹气,把她搂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兰玲的声音哽咽到沙哑。

陈建斌把下巴靠在她的头顶:“不是你的错,我对不起你,玲儿,委屈你了。”他柔声说,手臂把怀中颤抖的人圈得更紧,“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我出去找找她,你就呆在这里,啥也别想,我......我跟你道歉。”他把怀里的人拉出来,抬起下巴,兰玲的淡妆都哭花了,脸颊上五颜六色,眼圈红肿,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话落,陈建斌开门小跑着冲了出去,一溜烟急匆匆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老式的居民楼,隔音效果很不好,听到动静的邻居在门口探头探脑,门外的风直往兰玲的衣领里灌。

楼顶的对面那间屋子里住的是一个胖大婶,年纪大了,头发剃得又短又硬,支棱在脑袋上,她提着一把锅铲,围着花围裙从楼上走到楼梯口,头从中间探出来,向兰玲挥了一挥。

“喂喂,那个丫头啊,”兰玲惊讶地抬起头,慌乱地擦掉一脸的泪痕,胖大婶瞪大眼睛继续说,“在找你们闺女吧?”兰玲把头低了下去:“是。”然后她重整起一张勉强的笑脸,抬头说:“阿姨,孩子淘气乱跑,没多大的事儿,把你们吓着了。”

胖大婶听她这么说,严肃地看了她几眼,往回挪,挪了几步,又走到楼梯口,叫住正要关门的兰玲。“丫头,今早我收阳台上的衣服那会儿,看到你们家那闺女,手里拿什么东西,跑得贼快,往修手机的老万家那方向跑过去了。我当时看着就纳闷,咋上学去不背着包,你跟你家男人说一声儿,找不着就去老万家问问,说不准有消息,这么大了,虽说丢不了吧,但一个女孩子,是该担心,你也别怕。”

兰玲在门口愣了一愣,反应过来,急忙道谢,冲进屋里,拿起手机,一边拨电话,一边套上风衣就往外跑。

胖大婶低头看着又一道身影往下俯冲,自个儿摇着头走回屋里。

陈时浑然不觉地坐在爬山虎下,背后的墙壁所属的房子,刚好是陈建斌所在的C大的校外研究所。他借着墙后的绿荫,在手机上打得火热。

陈时:说笑了,我哪敢像你?

岳一:???

岳一:不说这个。

陈时:......喂喂喂,话说清楚啊!

岳一:还记得你上次说,想要和我交流那个话题吗?

陈时看到这条消息犹豫了一下,起初他打上“什么话题?”仔细斟酌一番,又觉不妥,于是复又删去,发出去一个意味不明的问号。

陈时:?

岳一:应该没忘吧?明天来上学吗?

陈时沉重地把自己的身体上上下下扫了一眼,思考了一番。

陈时:来。

岳一:那午饭的时候,天台见。【微笑】

陈时盯着那个微笑的表情,身体里涌上一股恶寒,“还天台见?”他心想,“果然只要是这个姓岳的,都不讨人喜欢!”他盘腿而坐,垂着头,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只小狐狸。

“啊,火锅真好吃。”他想了一会儿,躺下,看着屋脊间的蓝天,浮云慢慢飘过,路过的鸟儿变成了阳光下的一个小黑点,视线模糊 。

“咦!谁躺那儿了!喂!”巷子口,传来喊声,没有回应,于是声音的主人往里走去,挺着啤酒肚,带着细框的圆眼镜,一副老教授的样子,突然胳膊肘被人拽住,一个年轻些的,似乎正值青年的声音说道:“郭老,别趟浑水,万一惹到什么脏东西上身。”两个声音同时停住,巷子里静静地吹过一道歪风。

郭老红了脸,指着那个青年人的鼻子斥道:“说的什么话!远远看去就是个小姑娘,去扶一把能出什么事儿!不省人事躺那里,你不闻不问的对的起自己良心么?”说罢,扭开身子走过去,年轻的那人羞愧不已,惴惴不安地在原地站了会儿,见郭老吃力地想把小姑娘往自己身上扶,只好赶紧迎上前帮忙。

两人来不及看清姑娘的样子,把她搬上了青年人的脊背,往外疾走,没走几步,青年人突然停了下来,他尴尬地看着郭老讪笑:“教授,我看把她背进研究所歇会儿就行了,没必要去医院。”

郭老以为他又在打着“看客”的牌子,张口骂道:“得!又想什么?!”

年轻人急忙说:“没有,这女孩只是睡着了,呼吸很平稳,刚刚......刚刚还说了句梦话,说什么还想吃火锅......”郭老半信半疑地走回来,把女孩从头到尾检查了一番,没见有受伤的痕迹,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得,先背进去照顾着。”

陈时感觉巷子里凉凉的风不见了,面上被呼上热气,身下是皮草似的柔软,整个人感到阵阵闷热,他艰难地睁开汗黏黏的双眼,对上一张陌生的年轻人的脸,“啊——你睡啊!”他整个人弹起来,坐起来,趁着眼前的人被吓得后退了一大步的功夫,他快速环顾四周,似乎是哪里的办公室,自己正坐在一张软皮沙发上。

“那、那个,你醒了?别着急,看你躺在地上,郭老吩咐让我把你背回来的。”年轻人不好意思地对她笑了笑,看他一脸疑惑没有反应,赶紧补充道:“就是C大的郭教授,我是范坤,呃,”说到一半,他顿了顿,凑近陈时,放低了声音,“我认得你,那次去陈教授家补习,见过你,你是陈建斌教授的女儿吧?”

陈时傻愣愣地看着他,有些迷糊,他委实不清楚“自己”的老爸叫啥,但看到这个范坤肯定的样子,还是犹豫地点了点头。

“啪”范坤两掌一拍,激动道:“哈,果然,我已经让郭教授通知你爸了,估计一会儿就赶来了,你爸可找你找得急死了!”

陈时脑袋里晕乎乎的,他这才想起自己这算是偷溜出来的,想放在另一边,方红从来不管他这些,他心下一动,不知自己穿到这里,方红找不到自己该怎么办。

“咔哒”门被打卡,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教授挺着啤酒肚走进来,看到陈时,脸上露出又气又喜的复杂表情,几步上前,一把抓住陈时的胳膊:“你这臭丫头,害你那老爸好找啊,课都没上完就冲出去找你!怎么就躺在那地方呢!有、有谁欺负你没?多亏了我发现你呀,一个小女孩躺在小巷子里,你这是多吓人呀啊?”说着,不忘责备地望了眼范坤,范坤连忙羞愧地把头转过去。

陈时讶然,他活动了下身子,刚想说话,门就又被“砰”地撞出声响,昨晚才在屋里见了的父亲浑浑噩噩地冲进来,在他的面前站稳,满眼布满血丝,急怒地盯着他,陈时刚要说出口的话便瞬间哽在了喉咙口,紧接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兰玲从外面跑进来,脸上的妆早就被汗水和路上的风弄得花得不成样子,跑得满脸通红。

陈建斌指着陈时手里握着的手机,克制着低吼:“你换手机卡了?!”

陈时下意识地低头看手机,头顶的声音又怒气冲冲道:“你兰姨问了老万家的,他说你去他店里取掉了手机卡,是不是?说话!”

陈时被他这个激烈的问法问出了几分火气,他耸耸肩,从沙发上站起,扬头道:“yeah.猜对了。”

“啪!”陈时眼前白光一闪,被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得偏过头去,办公室里所有人,包括陈建斌在内,都愣住了,空气突然凝滞。

“建、建斌,你干什么呀,别打孩子啊!孩子找到就好了,是我没看好她!”

“教授......”

兰玲和范坤同时上前蜡烛陈建斌已经慢慢放下的手,郭教授在一旁看得一头汗,他一摇一摆走过去用宽大的身体挡住了陈时,故作镇定地打圆场:“建斌你这是干什么,女娃也是一个人散散心,她自己也知道错了,怎么能打人呢?小时啊快跟爸爸道歉,他这也是担心......”

话还没说完,郭教授感觉自己的身旁一道身影直直窜了出去,强大的冲力把他硬生生推向了一边,而对面的三人已经愕然地睁大了双眼,陈时从郭教授身后跳了出去,举起拳头直直地朝陈建斌打过去,陈建斌被不知所措的兰玲和范坤拿住了左右手,无处躲,瞪大眼睛偏过头去。

“陈时!”

“陈时!”

“陈时!”

几声齐喊,陈建斌没站稳摔在了郭教授的办公桌上,在左脸被打上一拳后,额头又磕在了桌角,兰玲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扑上去扶起陈建斌,对着陈时嘶喊:“你在做什么!”

陈时避开了陈建斌震惊的目光,他握了握酸麻的拳头,有些后悔,当时一刹那,急火攻心,忘了自己的身份,本想夺门而出,现在看到陈建斌歪在桌上的样子,登时清醒了一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有脸颊上又热又麻的感觉提醒着他不能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