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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第一起死亡事件

这世间的责任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扛下的,但这样的结果也不会是我想要的。——赖川湛

出乎陈时的意料,回家以后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方红都表现地很平淡,没有过问她在派出所的事,这让她莫名有点慌。陈时本来不是一个对别人的动作行为多在乎的人,但是来了这个世界,她觉得自己对别人的情感敏锐了许多。或许她曾经的封闭也只不过是一时的麻痹自我的方法罢了。

赖子睡在西郊附近的一座破落的凉亭里,头枕在一块砖头上,一夜的露水把他的衣服弄得有些潮。清晨的阳光在脸上柔柔地划过,赖子的睡眠浅,他很快睁开眼,轻轻“嘶”了一声,捂住后脑勺,枕了一夜的砖头,后脑勺有一块似乎疼得不行。

从赖子这里远远能看见西郊人屋顶的炊烟,袅袅升腾,贫穷的生活促使那股烟比阴天更加灰蒙蒙,也比城里的人起的更早。赖子顺着破凉亭的杆子往上爬到顶,从凉亭的顶可以俯瞰整个西郊,颇有一种称霸的感觉,这是赖子喜欢的感觉。

但他今天看到了不寻常的一幕,他的屋子前面围了人,几个西郊里不太来往的邻居,三三两两聚在附近,中间的门口站着穿制服的男人,是几个赖子最怵的警察,外边儿停了两辆警车。轿车在西郊本就是不常见的,更可况是警察,四面八方还有人在围拢。

赖子心里“咯噔”一下,差点从亭子上掉下来,他快速地从顶上溜下来,往自己的屋子跑,早晨的凉风刮在脸上竟觉得生疼。

“请问,您是赖川湛吗?”为首的警察宽额头,说话很客气,赖子咽了口唾沫,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是的。”他微微点头。屋子的门开着,赖平艮竟然从床上站了起来,倚着门,如同一个将死之人,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脱落,他瞪着几个警察的背影,然后又似乎很艰难地开口喊,嗓音沙哑地像是沙漠里缺水的行者:“你们要抓他去坐牢吗?他干了什么你们告诉我!我这辈子怎么办?他要蹲几年?赖子!你是个畜生!等你出来,我已经死在这个屋子里了!”

周围的议论声越发大了,赖子甚至看到有人掏出了手机,拍照录像。

有两个警察跑到他面前拦住赖平艮撕心裂肺的叫喊,并试图向他解释。

那个宽额头,把赖子引向车里,“我们有些问题需要问你,昨晚我们的警员来过一趟。”赖子沉默地点头,直到被塞进车里,车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他抵住了门,开口问:“是关于什么的问题我能先知道吗?”

宽额头的警察歪嘴笑了笑:“关于曲城一中岳一同学失踪案。”说完,他特意留意了赖子的表情,然后关上了车门。

赖子只是微微睁了睁眼睛,然后认命地安静地坐着,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车门屏蔽了外面的议论声和快门声,还有赖平艮的叫喊。

从西郊到城里的派出所有很远的路,车子开了很久,赖子沉默了一路。坐在前边儿的是两个便衣,也许是闷得慌,他们开始交谈。

“你知道昨天嘉易那个事儿吗?”开车的那个突然说。坐在副驾驶上的人轻轻咳嗽了两声,不那么好奇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什么?”

“这消息现在在各个警局都传开了,有个小子,想要偷嘉易矿山的黄蜡石,不知道怎么被他溜进去的,那里都是封锁的,真是够精的。”

“哟,就是碰上了江湖大盗呗。”

赖子听到几个敏感词眼,忍不住竖起耳朵。坐在旁边的宽额头瞧了他一眼。

“这不是关键,那小子最先是绕到了后山,去挖那个山脚,上次那里已经有四个臭小子出过事,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见撬不开,就爬进了封锁区,那里正在做爆破,等到人发现爆破点有活人迹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小子直接被炸得四肢全飞了出去,听说是惨不忍睹!”

赖子听得心悸,他偷偷摸了摸胸口。四个臭小子,说得可不就是他们几个。

“这么惨?我的天哪,这作得什么死,估计是缺钱缺得紧了,能进去干这种事。”

“现在人是什么身份都没查出来,看样子年龄没多大,但是脸上也不成样子,身上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封锁区外面的监控只录到他绕进后山,后山脚被他撬得不成样子,这小子还带了把铁锹,那铲子也被炸得不行,直接飞了出去。”

“可惜了,这种人,用鲁迅的话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呵呵。”驾驶座上的人咳嗽一样地笑了两声。”

此时的赖子,脸色煞白,隐隐的不安感从他的骨子里漫上来,又想海水一样漫到鼻翼,几乎让人窒息。

刀儿有很多铁锹,是他以前做工的时候从厂里偷出来的,他本想要打铁做些黑心生意,但是因为什么原因就搁置了,那次去嘉易,他还带上了几把。

不会这么巧的,一定不会。

赖子的冷汗直流,他又想到上次刀儿在他上公交时,摸走了他腰间的钱,之后便再也不见踪影,赖子也没有去桥洞找过他。

不会这么巧的,一定不会。

那次去嘉易,他们在后山找到了满是黄蜡石的岩洞,但是第二次去的时候,那地方被一大堵石墙挡住了,刀儿知道这个,所以他会去撬后山的岩洞吗?

不会这么巧的,一定不会。

赖子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以至于他听不到前面的人接着又说了些什么。

“你还好吗?”旁边的宽额头问。

“还好。”赖子略带喘息地立马回答他。他瞥见宽额头的脸上表达出一丝戏谑的笑,仿佛是看透了他的什么罪恶想法。果不其然,下车时,他紧紧地跟在赖子身边,指引着他往前走,仿佛接下来一瞬间,赖子就会跑掉,而他会反应迅速地冲上去按住他。

“你叫赖川湛?”赖子被带到一件办公室,里面坐着两名警官,周围站了三名便衣。

“是的。”

“*月*日的下午17时,你记得你在做什么吗?”

“就是上上上周的周*。”旁边的大胡渣好笑地补充道。

“我想我记不清,警官先生,这个太遥远了。”赖子故作轻松地回答。

“昨晚有一位小同学来提供了线索,并同时提供了另一位你也许认识的证人。我想他们提供的信息可以提醒你。”说着,那位警官拿出两份文件,推到了赖子的面前。

赖子看完的时候,脸上已经失去了线索,那正是沈耀祖和陈时的笔录。他在脑中搜索着任何可以动用的词汇。

“有什么要说的吗?我们希望你能提供更多的线索,这对找到岳一同学会有帮助。”

“既然这位小兄弟说,岳一同学已经消失在了森林深处,那应该不需要再费力地去寻找了。警官先生,我只能说,我与岳一同学的失踪无关,当时我只是和我的另外两个兄弟前去会一会老朋友,这位小兄弟也许是先撞见了岳一,又撞见了我和老朋友的会面,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确实比较容易把这两件事搅在一起,但是这就冤枉了无辜的人。”赖子说得气定神闲。

“也许有些点,你的这段话没法解释清楚。”警官敲了敲桌子,像在划重点,旁边的大胡渣在坐着笔录,“你无法解释‘躲在树后’和‘前头两个追赶的人’,不是吗 ?”

“警官先生,对于我们这些每天担惊受怕的小人物来说,躲在树后只是想确定前边的会面对我们没有危险,至于那两个人,我不得不说,不是那位小兄弟看花了眼,就是我和我的兄弟并没有遇着。”

“那么讹诈岳一同学呢?”

赖子愣了一下,继而垂下眼低下头,“警官先生,你要明白我们这一类人的苦衷,我承认我干过这种下三滥的事,这是为了生存!我半夜会谴责自己,但是我这样的人要活下去,只能做这等事,我也讹别人,但那些可怜的数目绝对不足以让我坐在这里,岳一同学看着就是个小白脸,是我们这类人喜欢下手的对象罢了。”

“那陈时呢?”警官的脸色变得很差劲。

“啊,他是我的老同学,但是太糟糕了,那天我们在对岳一实施讹诈的时候,他跳了出来打抱不平!不过我们还是和好了,他还和我叙了旧,我俩的联系仅限于此。”赖子耸耸肩,满不在乎的样子。

“打抱不平?”

“当然,他是个值得我敬佩的好人。”

“你以前是奉安的人?”旁边的大胡渣突然抬起头问他。

“是。干过一会儿,大哥入狱以后,我就跑出来单干了,但是我绝对只是在法律边缘试探的小东西而已。”赖子怔了怔回答道。

两个警官面面相觑了半天,最后挥了挥手,赖子被两个便衣带走坐到了走廊里,办公室的门关上时,赖子听到里面一个声音道:“真像揍他一顿!”赖子挑了挑眉。

走廊的另一边是接线处,赖子看到一个女警员从里面冷不跌地冲出来,朝着外头一个正经过的警官打报告:“警长,嘉易那边说,匹配结果显示死者可能是曲城人,他们查了最近曲城到嘉易的人流变动和人员名单,并结合时间点,大致能确定死者身份,需要我们这边进一步配合。”

“曲城人?他们有说死者具体身份吗?”

“死者拿的是一部普通老人机,而且已经炸毁,查不到可能的联络人和死者生前的关系网,但是据说当天各列到嘉易的交通工具中,所有人都已经与警方取得了联系,只差一个上了火车后重新补票的曲城乘客,由于该乘客未携带身份证,只是补了票钱,该列火车的负责人员已经遭到停职查办,但是该乘客的去向未知,负责人员表示该乘客确实是在嘉易下的车。”

“好,让相关人员到位。”

“是的警长。”

一股激烈地热流从脑部直窜到脚趾尖,赖子感觉自己几乎要连坐都坐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