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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泥丸宫中元神现

元神乃是与生俱来的禀受于先天的神气,是先天之性,又称“元性”、“真性”,外在表现恰如婴儿不识不知而又具备感觉、灵动的状态。《黄庭外景经》:“元神者,心中之意,不动不静之中活活泼泼时是也。”《脉望》:“内念不萌,外想不入,独我自主,谓之元神。”

而自人出生之后因外界事物为心所任,而后天逐渐产生的称之为识神、欲神。古语有云:“夫神者,有元神焉,有欲神焉。元神者,乃先天以来点灵光也;欲神者,乃后人所染气禀之性也”。

人自出生伊始便存在三神,即为元神、识神、欲神,就算是踏上修行之路仍是如此。元神乃是自先天而来,清清朗朗,浑浑沦沦,无一毫念虑,无一毫觉知的自然虚灵,识神则是控制身体的意志与能量,而欲神则掌管人的喜怒哀乐与**。

但人在少、长、壮、老的过程中,质性日彰,元性日微,结果欲神将掩盖元神。即使是修行之人也不例外,而且越是修行有方之人越是如此,识神掩盖元神,此乃“气质之性胜本元之性”;若杂念纷坛则元神即退,摒除杂念则元神即现,此乃“念止神即来,念动神即去”。

虽然修行之人自认为元神强大,却只不过是欲神强大罢了,他们的元神已然受到自身欲神的抑制。

元神对修行之人人的益处可谓玄妙,然而却极易受到后天事物的损害。不过仍然有方法可以改变,一种是修行之人转世时元神随胎儿一起来到世间,虽然它封闭在身体内,不能直接接触事物,也不懂事物属性,但只要通过一定的方式将元神重新唤醒便会受益无穷。然而轮回一世归属天道,其内变化玄妙绝非人能预料,若是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倒也无异于作茧自缚了。

另外一种则是修行之人利用自己的**力将出生幼儿的灵性保住,直至他修行有成方才有效。然而无论哪一种都是凶险无比,修行之人避劫还来不及,根本不会如此行事,这也就造成虽然每个修行之人对元神求之不得,但却无人敢轻易尝试,不知何时起,识神也被慢慢叫做元神,而所有人也乐得如此,便从修真界流传了下来。

却说泥丸之中,一个缩小版的文轩正盘坐在一片混沌之中,正是文轩的元神,更确切的说是他的识神,毫无意识的朝旁边一看,竟然是一个跟他一般大小的“小人”,更让他惊讶的是此人竟然和他长的一模一样,而让他尖叫出声的是那小人竟然拥有一双血眸,回想起之前那个奇怪的梦,他也难以镇定,一时间尖叫出声:“是你?”

然而他刚说完,那血眸小人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看似随意地挥了挥手,再看他已经昏迷过去。

接着本来已经陷入水鬼群中难以自拔的“文轩”突然动了动,毫无征兆的一个苍凉霸道的声音突然传出:“尔等堕落之徒,既已难入轮回,仍不思悔改,难道是要入地狱吗?”虽然是在这昏黄粘稠的河水中,但他的声音却像尖刺一般刺透了周围的一切,沿着河水远远地传出去。

而这时紧盯着河水的那名鬼仙也被这声音惊动,本来直立的身体都不由得战栗。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不远处的河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话音刚落,一丝极其微弱却极其霸道的气息突然从他身上传出,接着那本来团团围住的水鬼宛如受到什么惊吓,如潮水般退去。

“哈哈哈,千年之后我狱无间还是回来了。”虽然他仍在这粘稠的水中,但却没有丝毫影响他洪亮的声音,血色的双眸这一刻似乎刺穿了昏黄的河水。

“可惜这幅身体还是太过单薄。”若是文轩此刻清醒一定会对他所言之语嗤之以鼻,经过两种异火的淬炼的身体仍算单薄的话,恐怕修真界再无称得上强壮的身体了。不然他身处这三途河中岂会真的能不被这散发着丝丝吞噬之力的河水所腐蚀,又岂会在这群水鬼的撕咬下丝毫未伤。

随着他叹息一声,这本来就不平静的河水中突然变得更加波涛汹涌,一个巨大的漩涡围绕着他的身体不停地旋转,本来沉浸在水底的“文轩”或者说此时的狱无间才露出他的身体,而这时从文轩怀里不禁掉出了刚刚摘过的那红花。

狱无间自然注意到了那落入水中的红花,轻吟道:“彼岸花开开彼岸,三生石前订三生;前尘似梦昨日事,今朝恣意御碧霄。彼岸花,上次见你你还是只有叶没有花,千年回首,你已开花,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虽花开花落,花叶却不相见,倒是苦了你。”

顿了顿他又道:“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这一切又真的关乎因果?哼,如此也罢,今朝我便破了你这因果,灭了你这天道。”

说话间那彼岸花已然落入这昏黄的河水中,但它却并未沉入水中,而是漂浮在水面之上,随着汹涌的波涛摇曳不定。再看去竟然从那火红色的花瓣上散发出丝丝红色,少顷这昏黄的河水就被染成了血红,本来的三途河宛如变成了一条血河一般,而本来红色的花瓣却已经变成纯白如雪,即使在这一片血红之中仍然纤尘不染,其上未更沾染一丝杂色。

那狱无间淡然地看了看已然一片血红的三途河,“这便是你无尽的恨意吧,洗尽纤华、忘尽一切对你也算是一种解脱。”

正在他说话间,那巨大的漩涡已经越来越大,本来低于河岸的血水此时已经高出岸边一丈有余,而那漩涡之中,狱无间淡然而立。若是仔细看去,那血水中竟然有丝丝黑气慢慢进入那狱无间的身体之中。

而此时一动不动正注视着河边的那名鬼仙已然呆若木鸡,不知惊讶还是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直到片刻之后他才慢慢恢复过来,不过从他绿油油的眼中透漏出的仍是无边的凝重。

“此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竟然能从三途河中毫发无损,而且他的气息如此可怕,但从为何其中感受到我鬼物的气息。难道他本就是我冥界之人,只是隐藏修真界?可他为什么又三番五次的破坏我冥界的计划?”一时间种种疑问涌上他的心头,既然想不通他也未作强求,对着呆立在不远处的鬼帅招了招手。

而那鬼帅更加不堪,早已经吓得呆坐在地上,看到那鬼仙的招呼,他这才踉踉跄跄的朝着那鬼仙走来,甚至都不敢动用法力,深怕惊扰了那从容站在河中的男子。

带那鬼帅走到近处,这鬼仙才道:“此事太过蹊跷,你速速去禀告鬼帝大人。”而那鬼帅也是满口答应,扭头就要往回走。

而狱无间身上的气息却是越来越强盛,他身周聚集了浓浓的黑气,就算是血红的河水都难以遮掩。他早就发现了此时正在不远处观看的鬼物,不过因自己气息还太过微弱,虽然看上去他在掌控这三途河中的吞噬之水,但谁又不能说他此时正被这三途河水所牵制,看那鬼仙鬼帅只是一脸吃惊的呆立在那里,他才未理会它们。

然而当那鬼帅将要离开之时,一个霸道的声音突然传出:“我允许你走了么?”

而听到他的声音,那本来准备回去禀告鬼帝的鬼帅陡然一惊,身子也不由得一僵。慢慢扭过头来再看,本来青面獠牙的脸上此刻充满了惊惧,而当他回头与那血色的双眸对视之时,一股来自灵魂的压力瞬间便萦绕心间,让他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一下子便瘫坐在了地上。而在近处的鬼仙虽然并没有那般不堪,不过仍是一脸凝重,手上也不由得做出防御状,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那血色的河流不由的朝远处流去,然而虽然流至远处,但那抹血色却是并没有完全冲淡,无论如何总会从那三途河中总会发现一丝血色。

而不知身处何处的血衣女子,正静静地侍弄那火红的彼岸花,无意中却看到三途河中的那一抹血色。轻叹一声:“红花泣血,诉无尽悲凉。彼岸花,你是否又如我一般呢?可我又比你幸运,毕竟他还是回来了不是吗?”

话音刚落只见这红衣女子那盈盈一握的玉足突然朝地上轻轻一点,婀娜的身姿一下子就到了半空之中,似乎都照亮了这一番天地。接着便见她御空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昏黄的视线里。

虽然那鬼仙一脸戒备,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但他却并没有真的有所动作,他内心深处何尝没有一丝惊惧。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修炼至鬼仙境的灵物。三途河都不能奈何的人物,他自然也不敢鲁莽行事。

而狱无间自然也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小鱼小虾,在他看来这两个鬼物还算聪明,并没有轻举妄动,不过这也给了他恢复的时间。一时间情景却是极为诡异,一名鬼仙一名鬼帅二者都是一脸凝重的看着远处三途河上的男子,却不敢有丝毫的妄动,而那男子却丝毫没有理会的样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本来高于岸的河水突然变得暴躁了起来,大有冲出河岸之势。而那二者也顾不得那“文轩”所言,接着便御空而去。

而那河水并未真的冲出岸边,一番暴怒之后重重的摔在河里,再看河中之人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那本来如血河一般的河水再次回复了原样,仔细看去那较之原来的昏黄黝黑之色的河水却是明显淡了许多。不多时便见一血衣女子突然出现在此处,赫然便是之前那不知身在何处的那名女子。

她朝着岸边被那血水打湿的花朵看了看,手轻轻一挥,那被河水染黑的彼岸花再次恢复了原来的鲜红。女子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为什么不肯见我呢?”刚说完便见她手里正结着复杂的手势,晦涩的符咒也从她口中快速念出,无数血色符咒突然从虚空中飞出,绕着这一方天地快速的旋转起来。

然而片刻之后那无数符咒却突然散落一地,接着消失不见。那女子又道:“连我你都要如此提防吗?”叹息了一声,她立在原地不言一语。

而这时一道身影自远及近,待他走到稍近处,才看清原来是去而复返的鬼仙。事情蹊跷,他也不敢擅离职守,这才让那鬼帅回去禀告鬼帝,而他又折回来监视着那奇异的蜀山弟子,不过这一次他却并没有靠近,而是远远的便停在远处朝着那三途河张望。

然而这冥界之内一眼望去尽是昏暗,虽然他土生土长,视线比那初入冥界的文轩好了几倍,但是如此距离仍然看不清细处,模糊之间只见得一身红衣立在远处。

顿觉蹊跷,那鬼帅暗想道:“怎么突然变得一身红衣了?刚才不还是一身青衫吗。怎么还有如此长发,难道这蜀山弟子竟然是我冥界鬼物女扮男装乔装的,可她又为了什么?”

深怕错过了什么细节被鬼帝责罚,虽然不愿,但他还是慢慢朝着那里靠去,只是行走之间却极为谨慎,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极为隐秘,深恐被她发现。

然而等他走到更近处才终于看清那人的庐山真面目,只是此时她的样貌与之前完全不同,简直判若两人。而这也让他更加疑惑,一时间把握不准,前后所见到底是一人所化,还是根本就是两个人。

正在他疑惑之间,那血衣女子却突然朝着此处看来,接着瞬间就出现在他身边,这也让他大吃一惊。虽然看不清这女子的修为,但是在这鬼仙看来,她至少是鬼王境,而却从她身上的气势,竟然丝毫不弱于五方鬼帝,只是这鬼王境的高手为什么他从没听说过呢?如此神秘,这就更让他惊疑不定。

然而那女子却丝毫没有理会他的疑惑,冷冷道:“他去哪了?”

听到那女子冰冷的声音,这鬼仙心里也是一颤,不由叫道:“啊?”当看到女子本来就苍白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寒意时,他才慌慌张张的说道:“大人,您说蜀山弟子文轩?”

那女子似乎听到这鬼仙所言之后也是一愣,似呢喃又好似询问,“蜀山弟子文轩?”

鬼仙看到女子如此表情似乎也有些疑惑,他本以为这女子如此在意此人,定然对此子颇为熟悉,现在看来那女子却是一无所知。不过他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敬,听到女子好似询问自己,他这才急忙道:“大人,若是您刚才所问之人便是那刚刚在三途河上之人,那便是蜀山弟子文轩,他是几日前从人界进入我冥界的。”

“哦?那你将他的事原原本本的讲来。”

“大人,我之前并未冒险进入人界,所以对那人间界发生之事知之甚少,对此人也了解不多,不过我知道有一名鬼仙对此人知之甚详。”这鬼仙眼珠一转似乎计上心来。

“哦?那便再好不过了。既然如此,你先将你所知之事如实讲来。若是有半点虚言,就是北方鬼帝再次也保不住你。”

那鬼仙听完心里也是一凛,“听她的口气似乎认识北方鬼帝,而且并不在乎北方鬼帝,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之前为何从未听说过?”虽然他心里已经是疑惑万千了,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我只知道这蜀山弟子在人间界时三番五次阻止了我冥界的计划,后来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得到了神器万阵图,此物对我冥界打开人冥两界的通道有大用处,所以五方鬼帝曾派人前去抢夺。但在关键时刻又被这小子夺回,而且他还借此进入了我冥界。”

顿了顿,他有些紧张的看了看那红衣女子,试探性的说道:“后来被阴邪鬼王大人发现踪迹,他才逃到此处。”说到这那鬼仙便不再言一语,而是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饶是以他来看,这女子都是绝世之姿,单是那眉宇间的妩媚之色,就算是已为鬼仙的他心境都难以平静,不过也幸亏那女子眉宇间有一丝愁色,才让她少了几分楚楚可人,不然他定然难以把持住,若是在这女子面前出了丑,恐怕性命堪忧。

然而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那女子还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那鬼仙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三步,身上的气息也变得紊乱。“再敢胡思乱想,定让你魂飞魄散,继续说下去。”

“是是是,大人,后来不朽鬼王赶到,那文轩自知难以抵挡,便想横渡这三途河,却没想到落入河中。之后他却宛如变了一个人一般突然从河里出现,然后将三途河搅得惊涛骇浪,那扬起的巨浪足足有一丈之多,而巨浪消失之后,他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人正说话之间,突然有五道黑影自远处赶来,而那鬼仙看到之后不禁有些喜不自胜,而那女子仍面无表情,不以为意。眼看那五道身影就要赶到近前,那好似领头的鬼物却惊叫出声:“血······血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