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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下雪山闯江湖,师命遗言寻宝剑

第二回,初下雪山闯江湖,师命遗言寻宝剑

在遥远的西边,那里终年积雪,万年不化,林立的树木只有极少的能存活下来,这些树无疑是树中的强者。

那生存在这里的人呢?

一只雪白的兔子在雪地中穿梭,在茫茫的雪世界里生存是很不容易的,雪兔机灵的走一步停一停,毛茸茸的尖耳朵轻微的晃荡着,警觉的观察着周围可能的危险,这是它的祖先千万年来留给它们最基本的生存本领。

忽然,他感觉危险临近,短小却异常发达的腿让它在雪地中飞奔。

一只箭急速的飞了过来,插在雪兔的身体里,箭尖已经末入雪中过半,殷红的血没有染红多大片雪地,兔子的血本来就少。

一个穿着雪白狐皮大衣的少女小跑过来,她当然不担心有人会与她争抢,更不会担心兔子忽然窜起来溜了。

她就喜欢蹦蹦跳跳,她是个开朗的女孩,这种女孩是最可爱的。

“可怜的兔子,若是你不遇上我,或许你可以终老吧。”女孩天生的怜悯使她对兔子所做的事感到一丝愧疚,可她必须要这么做,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定会有牺牲。

哪怕你再慈悲。

少女拔出雪兔身上的箭,箭头是钢铁所铸造。

几百米外有一座木屋,为了抵御寒风,木屋外蒙了层兽皮,若是仔细观察,这些兽皮中不乏老虎之类的珍贵兽皮。

是谁住在这个比豪宅还要珍贵的木屋中?

木屋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些生活用品外就是打猎的弓与箭。少女高高兴兴的提着兔子返回木屋中,木屋中已有人。

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身上一件灰白色兽皮衣的老人,正生气的背负着双手等着少女回家。

待得门一开,那老人便放声骂道:“你去哪里了?”他的声音很沙哑,吐字含糊不清,在听起来却又清楚异常。

“我没去哪儿啊,就在附近。”少女收起打猎成功后的喜悦,嘟起嘴想要顶嘴。

老人不怒而威,却满怀关心道:“你可知现在正是化雪的时候,山坡雪地松动,是最容易发生雪崩的。”

少女笑眯眯的说:“爷爷放心,我的轻功若是我认第一,没有人敢认第二,雪崩来了,我跑就是了。”

老人道:“你跑的再快又有雪快吗?你出了什么事,谁来给爷爷养老送终。”

少女扔下兔子,跑到老人的身边,调皮的摸了摸他的下巴,下巴的胡须很长,几乎快遮住他的脖子:“爷爷放心,我可是小米,有什么事能难得倒我小米?”胡须晃荡,隐约可见脖颈处有一道淤黑的伤疤。

少女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把老人兜乐了,哈哈大笑,声音沙哑道:“我的小米长大了,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少女的表情僵住了,一听要嫁人,一脸的不乐意:“我才不嫁,我要一辈子陪着爷爷。”

老人摇头道:“前几天啊三来找你,我看他挺喜欢你的。”

少女就猜到他会提起这个人,厌恶道:“啊三一身肌肉,头大无脑,就知道傻笑,我才不嫁呢。”

老人道:“嗳,女孩子哪能不嫁。”

“爷爷。”少女故意转移话题,道,“你说中原好玩吗?”

老人像陷入回忆,仰头看着屋顶的木头:“中原物产丰富,奇人异事多,当然好玩。”

“那中原的花有没有雪莲花美?”

老人道:“中原百花争艳,各式各样的花卉都看见,雪莲花虽是雪中奇宝,要说好看,却远远不如那些花了。”

“那我要去中原。”

少女的话让老人的脸色极其难看,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是难言之隐,自然是不可对人言。

“不可以。”老人的话语没有商量,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没有为什么。

“哦。”少女很失望,回自己的里屋休息了。

夜晚,雪世界更加寒冷,一个曼妙的身姿悄悄取下了挂在墙上的弓箭,瞄了眼睡在不远处的老人,悄悄开门走了出去。她的轻功很好,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哪怕是一点风声。

可是老人还是知道了,他流下了两行热泪,心一下子很痛,像一个小孩子的糖被抢了,可抢这颗糖的偏偏是这颗糖本身。

女大不中留,留得住她的人,能留得住她的心吗?

他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回忆······

远在西南,这里是羌族(今贵州、四川一代)的领地,祖辈们都是过着放牧的生活,却也有少数为了逃避战乱的汉人在这里生活。

他们在这里和平的生活,即使是曾经有过矛盾和厮杀,他们也能一起安定的生活。

羌族人在汉人眼里他们是同胞是朋友,那么汉人在羌族人眼里呢?

一个欢快的小伙子,他本过着简单愉快的生活,他帅气,精神,但从长相上看,他似乎也是汉人。

“啊拔烈,你快点,磨磨蹭蹭的。”这个小伙子在和其他同龄人一起玩游戏,玩谁爬山爬得最快。

高耸的山峰,让年轻的小伙子爬得气喘吁吁,前面的伙伴已经将他远远的扔在后面。会有一两个停下来等等他,嘴中还冒出几句嘲讽的话:“你们汉人体质天生就不如我们,哼,谁叫你是汉人呢。”

一只手伸向了他,是他最好的朋友啊骨达,他使了一个眼神,很有挑衅的眼神投向那个辱骂小伙子的人:“啊拔烈,你别理他们,谁爬得快并不代表什么。”

那个刚才辱骂啊拔烈的年轻人不服气了,叫道:“啊骨达,你是想帮助汉人吗?他们是低等的民族。”

啊骨达气不过,道:“旻兹,你是想打架?”

“打就打,兄弟们,给我教训这两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话才刚出,旁边的那些人便一拥而上,不一会便扭打在一起。

啊骨达和啊拔烈在小河边休息,刚才他们打输了,对方人太多,两人都伤痕累累。

啊骨达道:“啊拔烈,别在意,若是我以后有了本事,今日之仇定要和他们算一算。”

啊拔烈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心中却是无奈得很,道:“算了,汉人他们看不起就看不起吧。”

啊骨达道:“谁说的,在我眼里,不管你是匈奴人还是汉人,都是我的兄弟。”他忽然站直了身子,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指着天道:“长生天在上,我啊骨达发誓,若我有了保护兄弟的力量,绝不让任何人欺负啊拔烈,有我啊骨达一天,便有啊拔烈一天。”

啊拔烈心中暖暖的,不管他能不能做到,在这一刻,幸福就好。

“原来你们在这啊,害我一顿好找。”一声甜甜的骂声,二人回头望去,是他们的玩伴克尔西敏敏。她很美,面如荷花,身如轻风,两旁的柳树也要为她折腰,水汪汪的大眼睛,连清澈的湖水也只好哭泣。有很多人都想娶她,可惜她却是羌族的顾命大臣的女儿,没有人敢多打主意。

啊骨达看见她来了,唯恐避之不及,忙拉着啊拔烈就走。

啊拔烈不解道:“啊骨达,你这是做什么?”

啊骨达道:“莫要与她说话,你没看见告示吗?她要与羌王成亲了,以后她便是王后,你还要招惹她吗?”

“她是王后!”啊拔烈不知为何心中失落得很,他还不懂爱,他还是个孩子。

他多希望自己永远都是个孩子,他和他的同伴们是不是能永远都不分开?永远都不必体会那世间的烦扰。

“小姐,您再不回去丞相大人可要生气了。”一个书生打扮,脸面清秀的年轻人在敏敏身后鞠躬道。他的样子看起来是个懦弱无能的书生,手上握着一把黑色的折扇,如一般书生无异。却使得一手好暗器,他全身藏了多少暗器,恐怕只有他一个人清楚。

敏敏怒道:“回去就回去,那个老顽固若要我嫁给一个昏庸无能的老头子,我宁愿死。”

书生一听,惊惶的令腰压得更低,头几乎要碰地了:“小姐不可乱说,王乃万人之人,若是传了出去,小人罪该万死。”

敏敏“哼”了一声,气冲冲的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燃浩,你就是个废物。”

他便是唐家远支唐燃浩,当年因为战乱不得不逃出中原来到西边,他一手的暗器如果在江湖上闯荡,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人。

唐燃浩叫苦不迭,他心中的苦又怎会有人知,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啊拔烈回到家中,家中只有一个年迈的师父,从他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师父来到西域。西域苦寒,师父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晚上睡觉都会被梦吓醒。尤其是这几日,口中老是念叨着什么。难道是命不久矣?啊拔烈不敢想了,师父待他如亲生子女,他死了,自己以后将何去何从,家,也就不成家了。

有了师父才有家啊。

“师父,我回来了。”他师父的神情恍惚,比昨日还要严重。

“建儿,你过来。”建,是啊拔烈是汉名,全名是陈林建。

“师父,您感觉怎么样?”陈林建实在是担心得很,人哪有不死的?可活着的人却比死了的人还要痛苦,因为那些牵绊。

“师父恐怕命不久矣,一直以来我都梦见家师,他向我哭诉,说他死不瞑目,神剑门毁在我的手里,死后我要如何面对家师。”此人便是当年杀师夺剑的四弟子五谷子,他常梦见已故的逍遥子和流谷来向他索命。也许人老了,野心淡薄,就会细数以前的过失。当年杀师后他没有在江湖在走动,直接来到了西边。过了几年后,他又重返故土,神剑门已经荒废,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他忽然有诸多感慨,小时候他们五个师兄弟就是在这里玩耍,如今物是人非,怎不叫人心酸。

他第一次遇见陈林建的时候,他还在要饭,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五岁。

“你看见我姐姐了吗?”小林建清澈的眼眸盯着五谷子,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也是个小叫花子,被逍遥子收留。

五谷子奇怪道:“你姐姐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小林建摇了摇头,一脸疑惑:“姐姐就叫姐姐啊,她是世上最漂亮的姐姐。”

五谷子摇了摇头,微笑道:“小孩子,你可愿意随我走。”

“随你走便可找到我姐姐了吗?”孩子的心很单纯。

“不可以,但你要是长大了,学了一身本事,想找你姐姐就容易得多。”五谷子觉得这个瘦的皮包骨头,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子十分有趣,没有顾及自己,反而问一个陌生人见没见过对陌生人更加陌生的人。

小林建和五谷子走了,那个时候他脖子上还戴着一块玉佩,是官家的玉佩,他大概是某家没落的氏族吧。

五谷子眯起眼睛,他的眼前昏暗一片,他老了,想的事情多了,身体也支持不了多久。

“神剑门不能毁在我的手里,建儿,去把其他三把剑收集起来,重振我神剑门。”

无谷子的声音很大,这也是他最后一句话,似乎已经用了他平生最大的力量,来交代他的遗言。

神剑门的事五谷子也说过,但杀师夺剑的事五谷子并没有说。

陈林建伤心欲绝,抹了把眼泪后将五谷子埋葬了,戴着他儿时的玉佩便向村口走去。

乌鸦在黄昏的空中盘旋,“哇哇——”怪叫着,说不清的惆怅与失落。他本想去和啊骨达告别,却始终等不到这位朋友的消息。连敏敏都消失了,在他生命中重要的那些人,好像不一而同的消失了。

或许,是不让他有任何留恋了吧。

那些村里常欺负他的人就在村口等着他。

“你要走?”他们明显没有可惜的表情,如果说要可惜,就只能是以后不能再欺负他了。

“旻兹,带着你的人赶快滚,今天我心情不是特别好。”陈林建整个人变了,他的语气很冷,冷的不像他平时。

旻兹像听了很大的笑话,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极其狰狞:“哦?我不让你又能耐我何?”

他手下的人好像疯狗一样往前扑,陈林建干瘪着嘴,手默默的伸向腰间,腰间挂着一把剑,一把并不是很特别的剑。眼神凌厉,剑光一闪,还没有看出他是怎么拔剑的,那些人就都断了一只手,在地上哇哇大叫。

旻兹的脸都吓绿了,抱头鼠窜。

“鬼,鬼啊······”

前路漫漫,风已停,夕阳也完成了使命,待得夜幕降临。

他的前面是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抬起了头,眼光迷离,远处飘起了一盏灯,似在寻找故去的亲人,摇摇晃晃,却始终找不到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