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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战场上的功利主义

天亮了,我走到叶好龙的面前,也不应该「面前」,准确地,是走到叶好龙的里面,他已经炸得粉碎了被炸伤昏迷的魔鬼躺在旁边,我伸手用法术试了试,他的大脑被魔法和法术双重保护著,对於这么一个敌人,我只能杀了他,为叶好龙报仇。

我一定要杀了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必须为自己犯的罪负责。如果我把这魔鬼交给教廷,教廷会把他留著获取情报,那么他很有可能不会死。虽然我对著大章鱼劝他要遵守中央大陆的法律,不要私自报仇;但在叶好龙的死亡面前,这种辞却显得那么的无力。於是我捡起叶好龙的长剑,割下这魔鬼的头颅,把他的脑子掏了出来,用力一捏。这样,谁也没办法复活他了。要是以後教宗问起来,我就怕他会散布疾病。

圣骑士必须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杀了这个魔鬼,而不是俘虏拷问他,会给教廷带来一定的损害,我必须做出补偿。

先,教廷失去了一个获得魔界情报的机会,虽然教廷花了不少心力培养了不少间谍,不过从来都没能打入魔界的统治阶层,获得的都是一些道消息。如果我把这魔鬼带回去慢慢审问,应该可以获得不少高级情报。

第二,这魔鬼能够成功地偷渡进入中央大陆,肯定是掌握了一条我们尚不知道的从魔界到中央大陆的通路;如果这条通路可以用来军事进攻,那可能会给中央大陆的人民带来很大的损失。

第三,这魔鬼的家族可能会用金钱或其他什么东西把这魔鬼买回去,我给教廷造成了一定的金钱损失。

可惜我不能直接去杀几个魔鬼来弥补我造成的损失。八年前打完那该死的突袭战後,教宗就禁止我接触有关魔界的事情,等处理完那些僵尸之後,我就去教廷总部和教宗商量看看怎么弥补吧!反正我原本就是要去教廷总部的。

在等待其他人苏醒的空档,我重新造了一艘船,并收集了大部分的宝物(想起大部分的钱可能要用来做赔偿了,不由有些心痛)。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做设计的好时机,所以我造了一艘和原来那艘一模一样的船样的隔舱、一样的甲板,甚至连宝物们堆放的位置也差不多和以前一样,可是人却无论如何不能一样了。叶好龙已经死了,他永远离开了我们。

可以看得出来,叶好龙的死也给其他人带来很大的冲击。他们醒来,听完我的描述之後,马利是一向的唠叨,康是一向的沉默,但他们的表情和以前总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一些伤心,一些不敢相信。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去呢?一个人,怎么会就这么消失了呢?一切都那么的熟悉,叶好龙似乎还待在自己的船舱里,又似乎马上会从梯子冒出来。

桑迪不断在念著赞美至高神的祈祷文,娜娜望著远方出神。我现在深切感受到娜娜和桑迪的心情了,看著熟悉的人死去,那冲击是多么地大。

七年和平的生活,让我的心变得如此柔软了吗?在以前打仗的时候,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死去;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在教廷总部一起读书的同学、在边界战争中给我们带路的当地向导、在新月战争中卖给我们粮食的商人,他们都在我的面前死去。那时候的我是什么心情呢?我仔细地回忆著,开始时像现在一样伤心,慢慢的、慢慢的,当死的人越来越多,心就会麻木。最後,就可以丝毫不带感情地分析死亡带来的损失,甚至可以计算死亡带来的利益,这样,才能做一个合格的军队指挥官。

战争中,每一个人都是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在战争中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死去。一个军队的指挥官必须冷静地分析死亡,包括已经生的死亡和将来会生的死亡,计算带来的损失并迅做出调整,这样才能保持军队的战斗力。如果只顾著伤心,如果被情绪左右行动,那只会造成更大的损失,只会让更多人伤心。

我们有感情,但是当感情太多太滥,我们会麻木。第一次参加葬礼,我们会悲伤,会恐惧;第十次参加葬礼,我们会比较谁的葬礼比较豪华;第一百次参加葬礼,我们会烦恼慰问金的数目。所以,我们是世界上适应性最好的高级生物,最悲哀的高级生物。

我们现在又处在战争当中了,我们又要杀死我们的敌人了;我的心,又要变成那样的仪器了吗?船迅地飞行,马利开始聚集魔法元素,桑迪一直在向至高神祈祷,爱兰也把自己的双刀擦了又擦,连二狗子都在磨牙和爪子,可以预料,我们的敌人,那一支僵尸军队,就在前面不远处。

夹杂在山脉之间可以耕作的平坦谷地慢慢多了起来,耕地、村落、水塘也就多了起来。再飞一会儿,一条河流和大陆公路的交会之处,出现了两座被黑色城墙围起来的城市,它们就是号称中央大陆西部地区城墙最厚的黑希尔之双城。在现在这种年代,攻城战大多是旷时已久的围城,而这两座城市分别坐落在黑希尔河的东、西两岸,以五座大桥互相连接;就算桥断了,还可以用船互相支援,只包围一座城市是完全没用的。要把两座城市一起包围的话,算上四百米的魔法有效范围,攻方需要建立一个数十公里长的包围圈,在新月地区是绝对凑不出这样的兵力的。

爱兰站在船,无比温柔地看著地面,看著失去了思想,在七年前已经死了,现在被暗黑神祭司们改造成为杀人工具的,她的士兵们。它们嚎叫著,挥舞著武器,在暗黑神信徒们的指挥下,正在猛攻东城的东北角。

东城里防守的军队很明显是临时徵召的民兵,象徵著军队存在的军旗东倒西歪,城墙上射出的箭也非常稀疏。魔法元素虽然大量聚集著,但是放出来的魔法不但威力,好几次还互相干扰;受了伤的人只是被简单地包扎一下,死了的人就这么躺著,也没有祭司给他们治疗和复活。西城的守军倒是整齐,但他们完全没有派军支援东城。

黑希尔伯爵领的军队协调性怎么这么差?骑士们呢?魔法师呢?祭司们呢?专业战士呢?都上哪里去了?还有,暗黑神祭司们为什么只是聚集著休息,什么法术都不使用?攻城的话直接用法术破坏城墙不就得了?虽然他们白天的力量很,不过在这种程度的抵抗下破坏个城墙还是可以办得到的吧?怎么现在直接用僵尸攻城?嫌自己手头的僵尸太多想消耗一吗?还有,为什么西城不派增援?

「让我度他们吧!」爱兰忽然转头对我道。

「不行,我们不能再冒险了。」我回答,「而且,按照程序,我们先要和本地的军队领袖取得联络。」

这是中央大陆各国为了限制教廷的权力,用允许教廷自由传教的条款和教宗交换的条约,爱兰居然连这个这么重要的战争条约都没看过,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成为见习祭司的。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马利叫道,「我们就别管什么程序不程序的了。」

「程序就是程序,」如果不遵守程序,我会失去神眷不,还会大大加深拉玛巴(还有其他各国)对教廷的敌意。总之,饭可以乱吃,仗是不可乱打的。「这是战争条约的规定,我们必须遵守。」

「至高神在上,战争条约是必须要遵守的」桑迪难得支持我的意见。

「胡八道,难道条约比人命还重要?」马利大叫,「好龙,你是不是?」

听到叶好龙的名字,沉默顿时笼罩了飞船。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先联络本地的指挥官。」我冷冷地打破了这沉默,迅地向战斗中的城市降落。很快,交战中的双方都现了我们,守城军的人东奔西跑,胡乱挥舞著各种旗帜,还有人向我们射箭和使用魔法,当然我很轻易地就挡开了,然後我使用了「圣体」,同时向他们表明了身分,他们才安静了下来。与此同时,僵尸军却丝毫不乱,依然在向城里猛攻,我一边防备著那群暗黑神祭司,一边降落——我可以看到,他们都在盯著我看,我甚至可以感觉到眼神中的杀意了;但直到我飞过了城墙,他们也没有任何举动。

黑希尔城没有看起来那么危险;飞过了城墙之後,我就看见了黑希尔伯爵领的正规军队——三千名骑兵,五、六千步兵,排得整整齐齐,非常悠闲地坐在地上休息,与城墙上的慌张忙乱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另外还有数十名魔法师正在操纵城墙上的魔法阵,怪不得暗黑神祭司们没办法用法术破坏城墙。

不过如果魔法师们动魔法进攻,万一魔法不奏效,再聚集魔法元素需要时间,在这个间隙暗黑神祭司用法术进攻就糟了,所以他们也不会轻易使用魔法攻击。

「你谁?」城墙上,一个满头大汗,穿著骑士盔甲的人大声向我们叫道。

「我是至高神的圣骑士,在路上得到消息,特地来此帮助你们,你们的指挥官是谁?」我问他道。

「我们的指挥宫是塔罗特骑士,」那人指著城墙一个堡垒叫道,「你要找他自己找去,那帮该死的家伙让老子当炮灰!」我向那个堡垒看了看,里面也有人正在看我。那人身材厚实,四方脸,留著一山羊胡子,神情很平静,眼光像刀一样锋利,拿著指挥杖,大概就是这个城的指挥官塔罗特了。

「好的,谢谢了。」我对他表示感谢,然後慢慢地降落在堡垒旁。

除了娜娜和康,其他的人一起跳下船,几千道目光「唰」一声集中到我的身我的圣体还没有消散。塔罗特带著一排卫兵出了堡垒,向我走来。

「你好,圣骑士,我是黑希尔东城指挥宫塔罗特.黑希尔。」塔罗特抢先向我打了招呼,「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来有何贵干?」

「你好,骑士指挥官塔罗特。」塔罗特的身上画著红色的魔狼、藤蔓和五角星,在纹章学上来,这是拉玛巴西方伯爵家族的象徽;再加上他的姓氏,塔罗特应该是黑希尔伯爵的儿子或是侄子。「我是教廷讨伐军的指挥官武.亚曼,为了讨伐无故动屠杀的暗黑神祭司们,特地前来帮助你们,你接受我们的帮助吗?」

「我拒绝,我们现在还用不著你们的什么帮助。」塔罗特冷冷地回答道。

「拒绝?」马利瞪大著眼睛,把牙齿磨来磨去,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叫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在打仗啊?你知道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老大有多厉害啊?」

「你们老大怎么厉害和我无关!」塔罗特冶冶地道,「你以为我们和那些没骨头的国家一样,只能靠教廷撑腰?我们是勇猛的拉玛巴人,这是我们拉玛巴的战争。如果我们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以後死的人只会更多。」

「勇猛?躲在城墙後面坐著,这就是你们勇猛的作战方式吗?」马利大声嘲笑道。

「敌军情况未明,我自然不能轻易冒险。」塔罗特依然不动声色。

「至高神在上,在至高神的智慧面前,国家的分别又有什么意义?勇猛与否又有什么意义?」桑迪道,「在打击邪恶的时候,我们不应该区分这力量是来自教廷,还是来自特定的国家的。」

「原来是我们「伟大」的桑迪祭司啊!」当然,从塔罗特的声音里听不出他对桑迪有什么尊敬的意思,「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至高神的荣耀啊!有魔鬼传播疾病,我去格陵求援。」桑迪道。

「魔鬼?」塔罗特兴奋起来,「拉玛巴有魔鬼?」

「至高神在上,那魔鬼已经被高贵的惩罚之圣骑士杀死。」桑迪道,「但他没有出医疗方法,疾病还在流行。」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塔罗特问道。

「至高神的智慧啊!打击邪恶是我们至高神信徒的天职!」桑迪指著僵尸们叫道,「邪恶就在城下,我当然要来援助你们。」

「什么邪恶不邪恶的,这明明就是克林特勋爵造反!」塔罗特不以为然地道,「这叫不自量力。」

同一件事情,每一个人看的角度都不同。这场战争,对不同的人当然也有不同的意义。对於我来,这是暗黑神祭司和银狼佣兵团的人互相勾结,在错误的判断下使用僵尸动的战争,我当然有权介入;对於桑迪来,这是邪恶的暗黑神祭司用邪恶的法术做出了邪恶的僵尸动的邪恶战争,为了对抗邪恶,他这个本地祭司当然应该上阵;对於爱兰来,这是暗黑神祭司把为了保护她而死的士兵做成了僵尸,还让他们胡乱杀人影响他们死後的名誉,身为士兵的指挥官,她当然应该为他们负责;但对於这个骑士塔罗特,这场战争却是克林特勋爵造反,既然是造反,当然就是拉玛巴的内部事务,怎么能轻易地让我们这些外人介入呢?

「先不讨论这场战争的性质,我们先来交换情报吧!」准确的情报是每一个指挥官都梦寐以求的,他应该不会拒绝——先让塔罗特认识到敌军的能力,让他明白,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助,暗黑神祭司和僵尸军队会造成什么样的破坏,他们会遭受到什么样的伤亡,也许他的态度就不会这么强硬了。

「那你们掌握著什么情报呢?」塔罗特对这个果然很感兴趣。

「这些僵尸身上可能带著很厉害的新型传染病。」我道,「如果不尽快度它们,传染病流行起来,可能会造成数百万人死亡。」(其实没这么糟,传染源头魔鬼斯怀夫已经死了,这病的传染力和杀伤力都会很快减弱的。)可惜塔罗特不为所动。接著我们把我们掌握的情报和盘托出,我还把月光复活了的头拿出来,让塔罗特自己审问;虽然塔罗特并没有完全相信我们,不过,在见识到了我们的能力以後,对我们也比较重视。现在还是早上,离太阳下山还有十个时,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我们得到的情报就这么多了,你们有什么情报可以提供给我们吗?」虽然我不奢望塔罗特掌握著什么有用的情报,不过既然是「情报交换」,总也要听听才行。

「实话,我们掌握的情报十分有限。」塔罗特道,「昨天上午八十分我们的岗哨用狼烟示警,我们立即派出侦察兵;半个时後,还没等侦察兵回来,这些僵尸就出现了——开始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僵尸。然後他们开始进攻,我们的後备部队立即投入战斗,然後只用了半个时就召集了全部部队,两个时之内完成战争动员。」到这里,塔罗特顿了一顿,然後继续道,「然後你们就来了。」

「至高神在上,既然做好了准备。」桑迪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还不出击?还有,至高神祭司们都在哪里?」

「我什么时候出击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完全没有关系。」塔罗特瞪了桑迪一眼,「至高神和战神祭司都在西城。」

「那为什么西城没有任何的增援呢?」我问道,「这两座城市不是设计成互相支援的吗?」

「因为没有我父亲的命令。」塔罗特沉著脸,开始**手上的指挥杖,道:「我镇守东城,我哥哥镇守西城,没有命令,谁也不能轻举妄动。而且,敌情未明,我既不会出击,他也不会支援。」

难道是兄弟相争?塔罗特不出动主力作战,难道是怕和僵尸们两败俱伤之後,让他哥哥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兄弟相争可是几乎所有的贵族家族都会有的问题啊!毕竟,爵位就那么一个,领地也就那么一块,大儿子拿了,二儿子就拿不到了;同样的,二儿子拿了,大儿子也拿不到了。可是,在这个稳定的、和平的、没有战争的年代,对於大部分贵族们来,名誉、地位、手下、金钱都来自领地和爵位,有继承权和没有继承权的分别,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分别。

我的运气还算不错,从我就被父亲定义为弟弟的辅助者,所以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亚曼的王位,我想要什么,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没有得到的东西,我当然不会去珍惜,所以七年前我才会那么轻易地签下那一条放逐自己的条约。

他们兄弟相争,虽然不关我的事,不过这倒是一个可以服他让我加入这场战争的机会。

「他不支援倒还没有什么问题,你不派军队主力出击,只用上面这群民兵迎战,恐怕伤亡数字不太好看吧?」伤亡数字不好看,代表的就是军事能力不行;军事能力不行,继承权恐怕就要落入别人手中了。

「不好看又怎么样?」塔罗特不为所动,「你应该知道,在我们这些骑士眼中,一个训练过的士兵比十个临时动员兵更有价值,我的父亲会分辨的。」

这种话私下讲可以,他居然光明正大地了出来。「民兵」的士气他不管了?听到自己的主将居然这么看轻自己的生命,谁还会拚命啊?

「至高神在上!」桑迪当然听不惯这种腔调,「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每一个诚心的信徒,在至高神的眼里,都是一样的!」

「在至高神眼里是一样的,但在战场上不一样。在战场上,一个士兵等於十个民兵,或许还不止呢。」塔罗特斯毫不在乎地道,没想到在和平了半个世纪的中央大陆腹地,还有像塔罗特这种裸的,简直和八年前的我一模一样的战场功利主义者。

「战场上哪里有这么绝对的算术?」好歹我可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在守城的时候,差距会缩,在野战的时候,差距会变大。」

比较受过训练的士兵和临时动员兵(民兵),士兵一是能够完成战术动作,民兵不能;二是士兵能够保持士气,民兵不能。战术动作包括理解命令、行军、布阵、武器使用。在野战的时候,部队需要移动、需要排列、需要休息、需要格斗、需要面对敌军的进攻,所有的战术动作都要用上;如果带一群民兵,消耗粮食不,还会打乱自己的布阵——你叫他向东他可能向西,你叫他挖坑他偷懒,你叫他防守他可能向敌军冲锋,而敌军冲锋的时候他可能就逃跑了。而布阵一乱,骑兵没法子冲锋,弓兵没有足够的掩护,战线就会被打乱,仗可就没法子打了。

守城的时候完全不同,守城主要是站在城墙上射箭和扔石头,偶尔和街上城头的敌军格斗,不必移动,不用扎营,上面下来的命令也不多,需要的训练比较少。而且,高大的城墙会给人一种虚假的安全感,在士气方面问题也比较少。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塔罗特的战场功利主义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不过会纸上谈兵总比不会的好。

「你的不错,所以我用民兵守城。」塔罗特答道。

「然後等敌军疲惫,你就用专业士兵进攻?」我明白了,塔罗特并不只会纸上谈兵。

「没错,」塔罗特了头。

「他们是僵尸,僵尸不是人,他们不会累的。」马利的眼睛似乎在「你有没有常识」。

「第一,僵尸也要喝水和吃东西,第二,敌军除了僵尸,还有人类。」塔罗特用眼睛回敬「我很有常识,没常识的是你」。

「你也会了,敌军情况未明,怎么可以贸然进攻?」马利的眼睛接著「你还是没有常识」。

「这个用不著你操心,我们的魔法师一直在收集敌军的情报。」塔罗特的眼睛再次回敬「没常识就是没常识」。(用眼睛这么多话,不会抽筋吗?)

「到收集战场情报,」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我连忙插话,「没有法术可以比得上我们的「至高神之眼」。」

「至高神之眼,那的确是一个很方便的法术。」看上去塔罗特有些心动了,但他随即摇摇头,「但是我不能让你们加入,这是我们拉玛巴自己的战争。」

「没关系,这情报是免费的。」让这个骑士来结束战争也不错。

於是,我们在塔罗特的陪伴下,来到了城墙上。我运起「至高神之眼」,整个战场一览无遗。这城的城墙二十米高、五米厚,被数个魔法阵保护著,只要城墙下面的魔法师输入足够的魔法元素并善加运用,可以承受几乎所有种类的魔法和法术攻击。城墙内部有著无数的楼梯,城墙下的士兵可以随时增援城墙上任何一个地方。

城墙的最周边是提供掩护的三米高、一米厚的女墙,士兵们就在女墙背後通过射击孔向下面的僵尸射击。僵尸们排的是一个三角阵,也就是,他们分成了四部分。大部分暗黑神祭司和信徒,大约五百人,在三角阵的中心聚集著——要认出他们并不困难,暗黑神祭司和信徒都穿著特别的衣服,身上还带著暗黑气团,气团越多越高级,也就是越得到暗黑神的宠爱,他们也是三角阵的指挥中心;其余的祭司、信徒还有僵尸分成均等的三份,每份大约两千人,一份在中心背後休整(根据损失情况重新编排队、分配武器箭支、吃东西、喝水),两份在中心前面攻击城墙,在中心的指挥下轮流上阵。

僵尸的进攻很有章法先是在盾牌保护下架投石器,然後用投石器砸女墙(他们那种投石器是轻型的,直接砸城墙完全没有作用),砸出缺口之後射一轮箭,减少缺口附近的守城兵,最後用云梯强行登墙。

民兵们慌乱地跑来跑去,有的在搬运箭支、石块,有的冒著箭雨修补女墙,有的正赶去和登上城墙的僵尸博斗。但他们修补女墙的度始终赶不上对方破坏女墙的度,僵尸们从各个缺口不断地登上城墙。按照一般的情形来,这个城已经很危险了,不过,每当僵尸们要占优势的时候,城墙下就会有一队士兵增援,但打退了登墙的僵尸之後,增援的士兵就会退回城墙之下。

「快要成功的一瞬间,」塔罗特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这么对我道,「这是消耗最大的状态!」

敌军的数目比我预期的少,敌军的领克林特也不在,不过暗黑神祭司们的能力倒是过了我的想像。如果教廷的记载没错的话,今天战场上的暗黑神信徒身上的暗黑气团浓度和五十年前的祭司一样,低级祭司和五十年前的高级祭司一样,高级祭司和以前的祭司长一样。难道和月光的一样,因为信暗黑神的人少了,所以暗黑神的宠爱就集中在这么几百人的身上了?

我把情况详细的描述给塔罗特听,他听完以後就陷入了沉思。大概是在计算怎么样才能以最的代价击溃敌军。如果我加入战争,只要用一个大度把僵尸统统度了,剩下的那些脆弱的暗黑神祭司马上就会暴露在刀剑之下。可是我没有得到允许参加战争,我只能提建议让塔罗特参考而已。

「那是什么?」爱兰忽然指著西方问道。

我转头看去,西方数公里远处烟尘滚滚,是只有数万人一起奔跑才会出现的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