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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李四贵苦拉着脸,自己现在事情已经是忙了一堆,太后娘娘突然病倒,自己心里已经是心急如焚,要不是皇上吩咐,他实在是不想出来跟赵墨善说这些,只想快点回到太后娘娘身边守着她。

李四贵理了理思绪,把烦躁的情绪埋没在一边,尽量平和说道:“赵大人还是先回去吧,你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要是为此累倒了,太后娘娘知道的肯定会很难过的。大人是皇上的亲舅舅,又马上是国丈了,皇上有了太后娘娘病情的结果自然会告诉大人,大人就回去耐心等候吧。”

赵墨善虽然不满他不能进去探视,可是听到李四贵说道国丈两字,他还是心情大好,李四贵说得也是,他马上就是国丈大人了,皇上还得叫他一声岳父呢,自己还担心什么。想到这里,赵墨善干笑两声,脸上却有了笑容,说道:“哎,李公公说得也是,我在这里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既然皇上说有消息就会立刻通知我们,那我就先回去了。省得在这里看着碍眼的东西,李公公,你好好侍候太后娘娘吧,有什么消息就即刻通知我。”赵墨善说到最后的时候,又恶狠狠的朝曹岩瞪了两眼。

“嗯,多谢赵大人体谅。”李四贵恭谨的低下身子。李四贵暗中舒了一口气,终于能把赵墨善给劝住了,还真的要烧香拜佛感谢一下,李四贵目送着一路嘟嘟哝哝的赵墨善走远了,这才转身回宫里去。

李四贵一回到赵太后的寝宫,皇上就马上看过来,皇上身边围着一群人,李四贵对皇上点点头,人多又乱实在是不方便再多说什么,李四贵见皇上朝自己点了一下头,他就直接径直的走到内室里了。

还没走进去,只见内室人影一闪,他连忙发话道:“各位稍安勿躁,太医出来了!”

出来的不是太医院的老大,也不是副院长,而是一个身着绿色官袍的年轻太医。虽说太医院的品级向来不高,但若说是给太后看病的太医,一般至少也是六品以上的绯袍太医。萧明澄看着年轻,却也是穿墨色官袍的御医。今日是事出仓促,所以才会发生太医院全体出动这种事。因此,看到这服色,和二和皇帝同时脸色一变,为什么会一这么低级的太医出现在这里,但他们全都没有贸然开口质问。

由于这里尚有不少妃嫔,太后一出事,后,宫就闹翻了天,太妃们,皇帝的新妃们全都挤了过来,生怕太后有个好歹,现在都按等级略有规律的挤在一堆。所以那太医并不敢轻易抬头,瞅准了皇上的位置所在,便走过上前行礼之后,便朗声奏道:“启禀皇上,太后不过是一时急怒攻心,所以气血不畅,导致昏厥过去,臣等已经为太后活络了血脉,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如今太后年岁已经大了,禁不起大的刺激,应该静养为上。院长大人请皇上移步进去商谈。”

闻听太后无事,殿中顿时响起了一阵欣慰的感叹,而不少妃嫔甚至顺势掏出帕子擦拭起了眼泪,显现出十万分的关心,不管内心是真的高兴还是失望,总之大家脸上都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高洵听到母后没事,心里也放下一块石头,虽然自己已经做好准备要跟母后斗争到底,但是毕竟她是他的亲生母亲,她有病,他还是全心担忧着的,高洵瞥了那太医一眼,随即在殿中团团扫了一圈,唯独不见了李四贵的的身影,心中不由一动。

刚刚还看着李四贵的,这太医出来以后,李四贵就不见了,太后这病来得太快,几乎没人有心理准备,他现在还不知道太后病发的详细经过,虽然李四贵说了太后病发的情况,但是他心里知道这绝对不是事情的全部,到底是怎么样的,他还要找到李四贵问得清清楚楚。

正当高洵疑惑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那太医身后响起:“太后有旨,传见皇上,赵墨善,苏士远。”

众人抬头一看,见是欢玉和李四贵,全都大吃一惊。谁都没有注意,李四贵怎么会突然从太后的寝殿出来。还有向来温顺的欢玉此时此刻的冷冷的话语,大家汇集到这位玉鸾宫里女官身上的目光就很有些探究了,毕竟太后有恙,虽然太医已经说了太后没有大问题了,比较太后娘娘也上了年纪,谁也不知道里面的太后娘娘到底怎么样,何况她贴身的女婢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实在是让人捉摸不定事态的发展啊。

因为赵墨善和苏士远是外臣,都没在宫里,估计两个人传召过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而皇上又是太后娘娘的亲子,自然就先进去看望太后娘娘了。

和二自然而然地跟在最后头,不用看他也能够感受到背后那些有如针刺般的探究的目光,甚至还能听到一声低低的叹声。他实在懒得去分辨叹息的人究竟是谁,毕竟,在这诺大的宫中,不聪明的人终究还是太多了!而且他也无心去理会这些妃嫔之间的复杂关系,他的主子是皇帝——高洵!

进了太后娘娘的内室,高洵只看到靠墙处跪着一排太医,个个垂头丧气面色灰败。而斜倚在床上的太后则只是脸色微白,看上去气色还算好。高洵自从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过太后娘娘的内室,这是高洵十多年来第一次进母后的内室。

高洵领头跪伏下去叩见,但行过礼之后,太后娘娘却迟迟没有说话。室内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别人闻着不觉得什么,但是在宫中几十年的和二却不由得心中一动——倘若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并不是什么药材的香味,而是一种特别的茶叶的香味。

这种茶叶名贵到即使宫中亦只有皇上和太后能够享用,每年的上贡量也只有区区两斤,而且宫中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喝这种茶了,因为这是当年先帝最爱喝的茶,他原本就一直在裕德宫,所以他很熟悉这种茶的香味,他不会认错,这个香味一定是那个茶的香味,可是为何,今天会在这里闻到呢。当年先帝去世之后,宫里就再也没有人饮用这些茶了,因为皇上和太后都不喜欢这种茶的味道。

和二正想着心事,太后娘娘突然开口说话了:“哀家终究是老了!”

高洵还没来得急说话,太后娘娘又叹道:“哀家这忽然一病,想来是为你们带来了不少麻烦。”

又一句没头没脑的感慨之后,便是一段长时间的寂静。终于,皇帝实在难以忍耐这种令人煎熬的对答,字斟句酌地答道:“御医已经诊断出母后不过是小疾,只需静养便可不日痊愈。母后不必为此忧心,谁的身体都会出一点小毛病的,母后放宽心吧。“

太后娘娘不说话,门外一个尖细的太监声音响起,“赵墨善大人,苏士远大人到。”

很快的赵墨善和苏士远一齐来到太后娘娘前面,匍匐下去,齐呼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太后娘娘轻轻的说道。

皇上也抬了抬手。

皇上在前,赵墨善和苏士远同排站在皇上的身后,三个人都静默不语,等着太后娘娘说话。

“四贵,带他们下去。”良久,太后娘娘对李四贵吩咐道。

李四贵轻轻的点了下头,把站一排的太医都带了下去,整个屋子里只有5个人。高洵,赵墨善苏士远,李四贵和赵太后。

“你们放心,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哀家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太后娘娘幽幽的吐出一句话。这语带双关的话顿时让众人心中一颤,一时无人敢开口答话。站在最后的李四贵悄悄抬眼望去,只见前面的赵墨善和苏士远的双手双脚显然有些发抖,最前面的皇帝亦是脸色发白。太后娘娘已经看出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变化,虽然他们在太后娘娘面前亦是不敢露出端倪。

听到太后娘娘说这样的话,最先开口说话的还是这里跟太后娘娘最熟的赵墨善,他神情诚恳地说道:“太后娘娘说的这个话是怎么说的呢,妹妹还这么年轻,怎么会有事呢,妹妹是为何事动怒,皇上也在这里,您心里要是有什么委屈就自己跟皇上说便是,他还有什么不依你的吗?何况要气坏自己的身子。”

赵墨善这话一出,莫说皇上,也进来就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苏士远也大吃一惊,这明显就是责怪皇上的没有好好如了太后娘娘的心,是皇帝的错一样。

高洵也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站着,一言不发,因为太后娘娘病得太突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虽然想过要是太后娘娘知道自己要铲除赵家的种种态度,也分别想好了相应的对应计策,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动手前,太后会突然病倒,何况,这病实在是可疑,莫非走漏了风声?太后娘娘察觉到什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