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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你怎么帮

千素知道,夏侯泽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更不是轻易就说大话的自大狂。

他既然能说出这样子的话,做出这样的保证,那便一定是有办法救他离开这里的。虽然千素知道,自己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翩翩公子,但是他还有未完成的心愿等着自己去实现。

“夏侯,多谢了,若是真的有那一天,我……我一定会……”

“打住,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何必如此?我今日找你,便是请你教授我色诱之术的。顺便教教我怎么化个妆。”

听到前半段话,千素忍不住在心里给夏侯泽竖起了大拇指,想也没想就说道:“夏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仗义,我千素记住你这个兄弟了……”

表忠心表到一半,千素才反应过来夏侯泽方才那后半段话说的是什么。

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舌头绕了好几圈,愣是咬到了舌头,震惊的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淡定自若的夏侯泽,语气绕了好几个弯才说道:“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么,夏侯你说什么?你要去色诱谁?”

“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千素,我对你的特长还是很有信心的,你说是吗?”

一面是渴望逃脱牢笼的自己,一面是好友的恳求,千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左右来回走了好几遍,才稍稍缓和了一下心情。

只是,他还是不是很理解,一直被夏侯逸捧在手心里的夏侯泽竟然要出卖色相!诱惑谁?为了什么?

被千素放佛能吃人的目光盯了一会,夏侯泽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是什么眼神?怎么看他就像是看一个刚被拐卖的无知少女?

怜悯,同情,好奇,还有那欲言又止的猥琐打量!

扶泽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觉得好笑,没想到夏侯泽竟然还认识这么个人,虽说二人的身份地位迥异,但是看似还挺谈得来,感情似乎也不错的样子。只是夏侯泽一直都没跟他商量过这件事,是笃定了他会答应救出千素,还是准备来个先斩后奏?

他倒是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扶泽好笑的想着,就凭靠着这样的信任,他就无法怪夏侯泽,也不想说什么;再者说,夏侯泽现在所求的事也与自己有关。

就在扶泽思索的这段时间,夏侯泽已经于千素商量好了,等扶泽回过神来的时候,夏侯组人已经在南风馆外了,并且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扶泽。

“你都允诺了他什么?”扶泽额有些讶于他们二人的谈话速度,这才多久,就谈妥了?

夏侯泽不以为然,只是声音中隐隐透露出疲倦,他先是抱怨了几句自己好困,才说道:“哥,你就放心吧,这件事不论从哪个方面讲,都是千素赚到了,他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南风馆外,便是酒楼,眼下,扶泽的心里有些乱,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便无目的的四处看看。

“那你可告诉他,对方是江筑?”

夏侯泽一愣,随即憨憨的笑道:“有哥在,怕什么。”言外之意就是没说了。

也是,毕竟他是晰云宗的少宗主,尤其是最近,阿五的性情有些急躁,夏侯泽有这样的顾虑不可谓不对。

只是不太厚道,有些对不住千素公子了。

前面的人群有些拥挤,扶泽便轻身跃到一个窄小的巷子里,青砖朴朴,青苔沿阶,那红衣少年突然止步,眉眼间竟突然柔和起来,再不见之前的忧思。

扶泽突然说道:“春天快到了,这些事,二弟决定就好。”

……

自江筑察觉出异样,他便坐立不安。

小心翼翼的回忆着自己与“夏侯泽”的相处,慢慢揭开的回忆,让他恨不能扇死自己。

记得自己与夏侯泽的初遇是在夏侯府的后院,那里有一棵被折了灵气的桂花树,他站在树下回忆了许久,一抬头就看见那红衣少年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当时,“夏侯泽”说了什么?

“叫我小泽就好。”

他愤愤道:“哼,就你?也配‘泽’这个字?”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许久不见,江少宗主可是越来越有趣了。”

“江少宗主,这身红衣服我也不喜欢,嗯,等家父家母有空了,我就去问问他们,把我的衣服都换成月白色的怎么样?”

“夏侯泽”很久之前说的话,此刻却在江筑的脑海里清晰的回荡着,控诉着自己的眼拙和卑劣!

他还记得,那名红衣少年手里还拿着一支毛笔,具体的材质不记得了,江筑那个时候满心都是不虞,那还会去管那么多!

此刻想起来却是无边的后怕。

他知道扶泽是什么样的人,还记得当初小泽有个至交好友,两人多年的感情因为那人出卖了小泽一次,他便不再见那个人了。

具体的情况,江筑是不知道的,只是单单从这一点来说,小泽固执的可以,又倔强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思及至此,江筑觉得自己有些差劲,上辈子的自己都去干什么了?怎么什么事都不打听清楚一些?万事都知道个皮毛有什么用!

该死的!万一她还有个潜在的情敌什么的怎么办!

还有那个给人感觉很奇怪的飞阁……此人捉摸不定,似豪情万丈把酒言欢,又似与你萍水相逢,浅尝辄止。似敌非友,也不知道他又是哪一方的人。

江筑的灵力有些紊乱,他之前正在调息,这下却根本止不住心中所想,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却让他始料未及。

守在他门口的弟子只听得一声巨响,待他们匆匆冲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少宗主屋内的满地狼藉。

人,却已经不在了。

……

今年的承天赛,格外的引人注目。

开赛第一天,訾宿国的大皇子便病危卧床,不过才过了一天,这人就宣告脱离危险,只待好好养养。御医更是发话了,只要修养得当,说不定能恢复以前健康的体魄。

这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转眼间,人们的关注点便移到了大皇子的身体上。

皇帝龙目隐忍着泪光,坐在訾博彦的床边,看着他红润的脸色和平稳的呼吸,思绪万千。国师晓桑一身庄重的国师袍,手执玉龙杖,目光柔和,眸色慈善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

对訾宿皇说道:“圣上不必忧心,大皇子经此一事,定会恢复从前的荣光。”

“晓桑这话,倒是让我二弟如何自处?”如清风拂过竹梢,带着阵阵叶片之间的轻响。

躺在床上的訾博彦竟然醒了。

御医说的,他至少会在一日后才能苏醒。

訾宿皇见状,忙制止他准备起身的动作,苦口婆心的说道:“皇儿不必管那么多,这事你先不用管,眼下,你还是养好身体重要。朕自由安排。”

訾博彦嘴角略带苦涩,抬头就对上了訾宿皇布满血丝的双眼,他的心口处骤然紧缩。紧紧的攥了攥拳头,才装作无事般说道:“父皇赶紧去休息,孩儿怎能让父皇如此操劳?这还是儿臣的不孝,待病好了,儿臣自当请旨前去……”

知道这个儿子这是准备使“苦肉计”了,訾宿皇宠溺又无奈的笑了笑,又叮嘱了几句,才浩浩汤汤了离开了。

皇帝走后,国师这才起身,准备告退。他不喜欢摆什么国师的架子,要不是这訾宿国的国运是在是重要且充满变数,他也不会下山参与这世事纷扰。

“国师能先留下吗?我有事想问你?你们都退下吧。”訾博彦让宫人们退下了。

见此,晓桑微微有些讶异,他不知这訾博彦想问什么,但是左不过就那几样事:皇位,储君,体魄,寿数。问就问吧,谁让他身负紫微星呢?

而他这个国师,必须要为他服务。

“大殿下想问什么?”晓桑停在原地问道。

訾博彦的目光暗了暗,里侧的锦被已经被他抓的变形了,但是他的面色如常,甚至还温柔了几分,嘴角还带着笑意。

“国师能坐进一些吗?好歹我们也曾把酒言欢过。”

“嗯。”晓桑并未多想,他们二人之前的感情也算不错,但是有一次自己醉酒,不小心透露出訾博彦是下一代的帝皇……这人就莫名的开始疏离自己,后来没多久便开始生病。即使如此,他依旧不喜欢自己的靠近。

依言走到床边,晓桑还没站定,手腕就被抓住了。

“晓桑……”不在是那种缥缈而空灵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又带了些晓桑读不懂的意味。

晓桑没有再说话,訾博彦顾自的说着自己一直以来憋在心里的话,今日若是不说,他怕这一生恐再没机会了。

“晓桑,我一定要做皇帝吗?”

“嗯,你是天生的王者,我给你算过了,你这一生平定四方,皇权在握,有我的辅佐,你定会是空前绝后的明君!哦,还有你日后子孙满堂,晚年儿孙绕膝……”

訾博彦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他低着头,晓桑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是只听声音就知道他绝对有事!

“晓桑,能设立一个隔音阵法吗?”声音竟然恍若蚊音。

“好。”国师大人随手挥了挥衣袖,再也无人能听见他们二人的谈话了。

“晓桑。”

“嗯,怎么?”

“我……怕是不能了。”

晓桑心头一紧,想到师父殷切的嘱咐,还有这茫茫苍生,他双手握住訾博彦的肩膀,急急问道:“你怎么了?我帮你……”

“帮?呵呵,你怎么帮?”訾博彦突然抬起了头,那双往昔神采飞扬的眼眸中竟然蓄满了泪水,灼热的目光烫的晓桑反射性的收了双手。

訾博彦却是被他的动作刺激到了,他再也不想忍了,直接吼道:“就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出现!你帮我?怎么帮?我这辈子怕是不会子孙绕膝了,因为,身为罪魁祸首的你……我,我喜欢你啊!晓桑!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