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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椒花落时瘴烟起

是夜,紫陌忽然惊醒,梦中惨景历历在目,整个苍洱一片血红。“流血成川,积尸壅水。”八字宛如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深吸了口凉气,起身推窗,一阵寒刺骨袭来,冷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已是月上中稍,今夜的他却没能按时回来。书房之内,所有议案皆被他拿走交差,可谁又料想,这一交却交到了深夜。日间答应过他,今夜定要陪他同寝,可惜事与愿违,想必战事已近。

可明明记得史书所载,那唐军到达之日,已是天宝十三年(公元754)六月,然而如今不过天宝十二年十月下旬,这时间上的差距,着实让人想不明白。难道自己的穿越改变了历史?一股寒意自心底而。燃油灯,蓦然回却被镜中影相吓得惊呼一声。

这哪里是自己的容颜,只见镜中之人头宝冠,佛光四溅,美目慈颜,竟是那佛祖跟前的那迦尊者。

“啊!我不要!”紫陌惊叫一声,踉跄地后退一步,却被身后的木凳绊得险些摔倒。好在此时太子殿下刚好回殿,刚入内殿便与她撞了个满怀。

“啊呀呀!我的猫啊!看来娘亲的训斥果真有效,不过见到相公也不如激动吧!搞得本太子都不习惯呢!嘿嘿!”他窃喜着,却没注意到她的惶恐不安。紧紧贴在他的胸前,用心感受着他的体温,任由着他将自己抱上榻去,她的心一直都在不安的狂跳,眼前总是闪现着镜中的那迦尊者。

“迦异!”推开了他灼热的吻,紧锁着眉头,梳理着凌乱的思绪。

“你又怎么了?你的借口也实在太多了!”他抱怨着,兀自脱去了身上的朝服,起身关上了窗户,“哎!本来想要早些回来的,可父皇又零时让我去探望了下三皇叔。从前他可是咱南诏的功昹(臣)啊!如今竟然沦落到了那种地步,真是让人心寒啊……”

静静聆听着他喋喋不休的抱怨,紫陌心中无比的惆怅。他还好吗?虽然爱的不是他,但心中对于他给予自己的爱,还是充满了无限的感慨。其实他很可怜,付出了那么高的代价,最终得到的不过是一枕轻霜,两行清泪。

“躺过去儿,你这猫儿好霸道!是想让我躺你身上吗?”他邪恶地笑着,目光中满是宠溺的柔情。

“滚开啊!你这脏子,一身臭气不要碰我!”她冷冷地回了一句,翻身将他扔在了身后。

“我脏?你竟然嫌我脏?我堂堂太子殿下,你竟然嫌我脏?”他满头雾水,冰冷的指尖在她身上不规矩的游走,“你这猫太嚣张了,本太子今夜就要教训你,让你真正懂得什么才是三从四德!”

她默然无语,回忆的潮水渐渐占据了思绪,那日害羞的男孩儿,此刻却已成为了自己的夫君。

“天哪!猫,你身上的香气真是令人**啊!我好想为你写诗,但却不知该如何动笔。”他喃喃着,冷冰的身体正在渐渐燃烧起来。掌心肆无忌惮地游走,越来越紧的纠缠着她,耳边响起了他的低吟:“夜半君归叩门开,柳枝微摇杨枝摆。朝云暮雨奏仙乐,浪花滔尽暗香来。”

“色狼!”紫陌轻呼,一肘击向他的肋骨,“你若再不放手,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他并不听话,喃喃地重复着那句诗词。而紫陌却仿佛被催眠了似的,竟也露出了笑容,缓缓闭了上眼睛。既然已是他的妻子,那为何还要拒绝他呢?反而显得过于矫情,那并不是她的风格。他明显也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兴奋中带着无限的柔情。

——那迦!佛祖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她的耳边,似乎带着责备,震颤着她的心灵。

——不!佛祖,您认错了,我不是那迦,我是紫陌!她内心挣扎着,故意放纵着他的亵渎。大胆地握着他的手腕,随着他一同起舞。

“哇!拾,你今夜很不一样哦!娘亲给你了些什么?能让你改变了这么多?”他惊奇地问着,暗自感激着怡冰的教训。

她唇角轻扬,没有了那钻心的疼痛,让她变得风情万种,“没什么,你喜欢从前的我,还是如今的我?”

——那迦!佛祖明显的责备,她却置若罔闻。

“都喜欢!只要是你,无论是从前还是将来我都会寻找有你的地方。”他欣喜若狂,猛然将她压倒,变得更加灼热了。

耳旁响起了梵音,与他的喘息交织在了一起。她带着得意的微笑,傲视着满天冰冷的神佛,在那清冷如冰的世界里,可曾有过此刻的温情?

终于他似乎支持不住地倒了下来,却依然眷恋着她的身体,梵音截然而止,耳边却响起了他抱怨,“臭猫,你这混蛋!想要我的命吗?”

“唔!”她摇了摇头,泪水夺眶而出。

“喂,别哭呀!是我弄疼你了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手足无措,满是怜惜的揽着她,“我不是有意的,你应该明白!”

“唔!”她哼了一声,了头咬着唇角,许久才抬起手来轻轻将他环住,“迦异,我不想再管军中的事情,也不想再杀人了!带我走好吗?带我远走高飞,再也不要管这世间的恩怨了!”

他为难地笑了笑,将她贴在了自己的胸口,“笨猫!早就不想让你再管了,也不希望你再杀人,但要我带你走,你认为可能吗?我是南诏的太子,是国家的储君,倘若不为国而战,那我如何能够带给我的子民安定,才能够让你幸福呢?”

“我不管!我要走,我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望着怀中任性的她,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你真的要走吗?你舍得扔下我?”

“我——舍不得!”妥协地瘫软了,垂下目光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不是这战南诏要败了?”想起日间那张布兵图纸,他心中莫名的伤感,“倘若真的要败了,那你就走吧!我不怪你,只能老天造物弄人。”

“不!不是这样的!”她急切地抬起目光,昏黄的油灯应着她的双眸闪闪亮。他带着宠溺的笑容,捋着她散落的秀,“走吧!你这尤物,若是南诏败了,相信唐王不会放过你的!”

“不是的!真的不是这样,南诏不会败!”她挣扎着,仿佛想要让他相信自己没有骗他,“南诏将与唐军血战于苍洱之滨,唐军二十人马,将全军覆没,南诏也将重创,但不会败!相信我,南诏不会败的!”

他笑着轻轻吻过她的脸颊,“傻瓜!谁不相信你了,有你这‘飞龙将军’在,南诏哪有那么容易败呀!”

“将军!”她呢喃着拧紧了眉头,梦呓般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这曾是她引以为傲的光荣,如今却成为了她的催命符。“我不要做将军!我再也不要杀人了!”忽然间她惊呼一声,全身瑟瑟地的抖。天劫!佛祖口中的天劫!若是引了天劫,那自己又当何去何从?

——死亡?还是魂飞魄散?她都不害怕,但若要离开他,那钻心的疼痛,却是让她生不如死。

“呵呵!”他笑着欣慰地揽着她闭上了眼睛,“哎!你终于开窍了,快睡吧,我都困啰!”

“起来呀!别睡,你不是很想要孩子吗?起来呀!”她显得很烦躁,拼命地摇晃着他。然而他却真的累了,带着微笑,慵懒地闭上了眼睛,“淫猫,明晚再了!”

一道霹雳击中了她,骤然清醒,顿时面红耳赤淫猫?天哪!这是自己吗?被他这“色狼”称为“淫猫”?真是让她尴尬不已。而他则眯着眼睛偷偷一笑,将她重新揽入了怀中,闭上眼睛,甜甜地睡去。

剑南府中,李宓忽然接到军令,(杨)相国临时阵前换帅,大批官员纷纷下马。李宓虽为文官出身,但这几年来的武将生涯,却也让他熟悉了兵法。临阵换帅,原本就是兵家大忌,他却一意孤行,甚至为了不用亲自挂帅,而将剑南节度使一职都“让”了出来。

李宓手捧气得吹胡瞪眼。这兵贵神,一鼓作气,原来他是真的不懂。如此无能之人,除了附上罔下,弄权玩势之外,真可谓是无能至极。然而圣上却对他百般倚重,若不是看在他的族妹份儿上,或许也不会如此昏庸。

遥想当年,圣上也是精于用兵之人,可如今的他却成天沉沦于酒色,众多国事都交于这人去处理,以至这几年来国家世风日下。奸人当道,国之国矣!

当夜,李宓挑灯夜书,一封忠谏,只望圣上能够亲见,就算是会因此而毙命,他也在所不惜。忠臣就应当为社稷而死。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为国而死,为社稷而亡,死得其所。

扔下手中狼毫,望着绢书上的一腔热血,他咬破了指尖,以血为墨,用力按在了谏书下角。若能以己一命,换来天下苍生的幸福,这笔买卖——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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