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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翔篇 第一章 邱梅尔事件

飞翔篇第一章邱梅尔事件

这个年轻人终于登上至尊的皇位距离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冠冕宝座仅有十二年那个时候他还不过是一名在帝**幼年学校就读的学童远远地站在皇宫大殿的墙边甚至还看不清楚那个坐在皇帝宝座上的人的脸孔当时他和皇座之间的距离大约是九十分尺左右为了将这个距离缩短为零年轻人必须要用四千个以上的日子。

对于这个金年轻人心怀反感的人如此地批评道:“那个金子的人生每过一秒钟就要吸干一吨的人血。”

对于这种残酷的批评年轻人一直默默无言地承受着这些人的法显然是比较夸张但却也不是空穴来风毫无事实根据的。因为当他-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在战火当中昂阔步凯旋而归时就会有好多宝贵的生命因而牺牲而敌方被葬身在战火灰烬当中的人数更往往高达一百倍!

阶下分列两旁的群臣高高地举着双手大声地高呼:“莱因哈特皇帝万岁!”“新银河帝国万岁!”

这一天是宇宙历七九九年、帝国历四九o年、也就是新帝国历元年的六月二二日就在一分钟前莱因哈特那头如狮子鬃毛般豪气奢华的金黄色头上戴上了黄金铸造的皇冠成为罗严克拉姆王朝的第一位皇帝。

一位二十三岁的皇帝。这样的地位与权力不是由于世袭而是靠实力得来的。鲁道夫大帝在五个世纪前篡夺了银河联邦之后自封为银河帝国皇帝开始了高登巴姆王朝以高压统治人类社会的时代他的子孙毫无正当理由但却一直独占着皇位现在终于被驱逐了。高登巴姆王朝因篡夺而开始因被篡夺而结束前后共历经了三八代四九o年。在莱因哈特之前任何人都未能完成的历史变动今天终于实现了。

莱因哈特由皇帝的宝座站起举起一只手回应群臣的欢呼。这一连串的动作随着无声的旋律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潇洒自然的优美姿态。这名年轻人的俊美与他在政战两略的才华在当代是无人能媲美的特别是他那一对环视群臣的苍冰色眼眸更是叫众人难以忘怀。那就像是一对经过高温火焰冶炼之后立即快冷却的蓝宝石似乎内里蕴藏的焰火一旦升起便可能将万物燃烧殆尽。即使一般想像力并不怎么优越的人也能够认同这一。

在这个时候先映在年轻皇帝眼眸里的是位于最前列的帝**最高干部们。这些身着以黑色为主色并于各处镶上银边的军服与皇帝并没有太大年龄差距的青年与壮年都是对年轻主君的霸业有着不凡贡献的谋臣或良将此刻他们正整齐划一地排列在主君面前。

帝国元帅巴尔·冯·奥贝斯坦三八岁一头与实际年龄看起来并不相称的白两只眼睛都是由光电脑组合而成的义眼时而散出一种叫人不敢逼视的光芒。他被称作是一名冷酷锐利的谋略家也有人他是栖息在莱因哈特霸业中属于阴影的那一部分。但是不管别人对他的评价如何或者怎样地误解他他却从来未曾尝试要寻求辩解。在同僚及部下当中或许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他但也不会有人侮蔑他。对于他的功绩与才能没有人会怀疑甚至还因为他不会刻意去讨好主君敢于提出极为尖锐辛辣的意见而且不为自己一人的私利私欲而尽忠职守而多少对他抱持着一种敬畏的态度。但是如果可能的话人们还是希望能够对他敬而远之保持在一定的距离之外维持应尽的礼仪就行了。在这个新的王朝当中他被任命为军务尚书以军部代表的身分成为阁僚的一员。

帝国元帅渥佛根·米达麦亚三一岁有着一头蜂蜜色的乱与充满活力的灰色眼珠。不管从任何角度看来都算是短型的身材像是体操选手似地均匀紧绷且富有弹性给人一种短精悍的印象。以“疾风之狼”的外号而为全军所皆知的他行事之俐落用兵度之快无人可比是众人所一致公认的银河帝**的最高勇将。在三年前的亚姆立札会战之前他就已经投身在莱因哈特的麾下在利普休达特战役、闪电突破费沙回廊、兰提马利欧星域会战、巴拉特星系攻略等等无数的大战役当中更有足以傲人的功勋。若论个人所创下的战功在已经过世的人当中只有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在活着的人当中只有奥斯卡·冯·罗严塔尔才能够和他相互匹敌。在新王朝当中他被任命为宇宙舰队司令长官。

帝国元帅奥斯卡·冯·罗严塔尔三十二岁是一位有着深黑棕色的头、端正俊美的脸庞、以及高大身材的青年军官。他全身上下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他那黑色的右眼珠以及蓝色的左眼珠所组合而成人称“金银妖瞳”的双眼。和米达麦亚并称“帝**双璧”的他不论在进攻或是防御方面都拥有绝佳的手腕而且更深谙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就这一而言便可知道这个男子绝非只是一个单纯的军人。他曾经将一度被自由行星同盟夺走的伊谢尔伦要塞重新夺回此外还立下与米达麦亚一同压制同盟都海尼森等各项辉煌的战功。他和米达麦亚已经是十年来交情非常亲密的朋友但不同的是“疾风之狼”是一个对家庭负责的好丈夫而他则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在新王朝当中他被任命为统帅本部总长平日代理皇帝统辖全军皇帝亲征时则担任席幕僚。

以上三名就是俗称的“帝**三长官”可是全体武官的代表。其他还有人称“铁壁缪拉’而且还被敌方将领杨威利赞誉为“良将”年仅二九岁的奈特哈尔·缪拉一级上将、以及身为军人但同时也是散文诗人和水彩画家现年三六岁的艾涅斯特·梅克林格一级上将、身兼宪兵总监和都防卫司令官现年三八岁的伍尔利·克斯拉一级上将、三二岁的奥古斯特·沙姆艾尔·瓦列一级上将、出名的猛将“黑色枪骑兵”舰队司令官也就是现年三二岁的弗利兹·由谢夫·毕典菲尔特一级上将等多位名将并列着。

在这些奔驰于星海之间在战火里穿梭往返的男人当中有一名非常年轻的美女也挤身于他们的行列。那就是在新王朝当中被任命为国务尚书的玛林道夫伯爵佛兰兹的爱女希尔格尔·冯·玛林道夫一般称呼她为希尔德。但对于这些身经百战的勇土们来“玛林道夫姐和她的父亲”这个称呼才应该是正确的(附言:这两种称呼的不同处在于主次上,也就是人们对那个更看重一些.)。沉暗色调的金削得短短的穿着几乎和男子一模一样的服装年仅二二岁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洋溢着蓬勃朝气的俊美少年。但是她脸上极为轻淡的浅妆以及衬领口上的橙色围巾却又证明了她是一个女儿身。她本身是担任皇帝莱因哈特的席秘书官在军队当中相当于上校的待遇。她虽然未曾亲身指挥过一兵一卒但是如同米达麦亚元帅所的:“她的智谋胜过一个舰队的武力”。她不但正确的预见了利普休达特战役中最后的胜败而且在早先为了解救在巴米利恩星域上与杨威利陷入苦战当中的莱因哈特她提议以围魏救赵的方式率先攻略同盟都海尼森的策略也获得了成功。

与这些功勋不凡的武官比较起来众多的文官并不如此地光彩但是现在费沙自治领已经在帝国的完全支配下而自由行星同盟也已经俯称臣从莱因哈特登基的这一天起应该是轮到他们大展拳脚的时候了。在年轻皇帝与新王朝的领导之下旧有的弊病应该要被革除重新确立的社会秩序将成为今后的传统而创造这些泉源的正是他们。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势必将成为众人巴结的对象吧。

国务尚书玛林道夫伯爵见到皇帝的登基庆典顺利地进行以及宴会当中的各项安排感觉到有稍稍的满足感。他并不喜欢旧王朝-高登巴姆王朝的时代里那些已经将极度的奢侈浪费与过度的繁文缛节加以制度化的仪式典礼。虽然自己并不期望国务尚书这一个职位但是既然已经被任命了所有国家级的各种仪式和祭典便成了他所必须管辖的范围所以便尽力希望能够办得简单朴素而且充实有意义。

他之所以对于新皇帝具有好感有许多因素而个人生活俭朴所有的仪式除非必要也决不过份盛大的这些作法就是原因之一。虽然有些人不怀好意的:“这只不过是作作样子罢了!”但是旧王朝的大部分的皇帝甚至连作作样子的想法都未曾有过。“……父亲大人您累了吧?”

听到轻轻的这一句话玛林道夫伯爵把头回了过来。唯一会叫他父亲的那个人站在他的身后将酒杯递给她的父亲。“希尔德是你啊!不会啊还不累。看来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如果照这样顺利进行下去的话。”

玛林道夫伯爵对女儿了一声谢谢之后接过那一只酒杯和希尔德另一只手握着的酒杯轻轻相碰之后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细的缝欣赏着那清澄的酒色然后让那红色的液体在他的舌头上慢慢地流过。“好酒大约是四一o年份的。”“是啊怎么了?”

女儿这一句短短的回答就把父亲还没开始表的品酒大论给打断了。从酒的鉴定开始到宝石、赛马的相关知识、花以及服饰方面的研究、还有其他贵族仕女所必须具备的教养等等希尔德一概没有兴趣。据她本人的法是不管是酒还是宝石都有专家所以相关的知识只要交给他们就行了自己所必须具备的是足以辨清对方是不是一位可以信赖的专家之眼光。从她还是一个不到一o岁的女孩起便一直有这样的想法所以被众人一致认定为“不可爱”于是希尔德便与其他的贵族姐们疏远开来。当父亲的虽然担心但是这个女孩却以一副毫不在乎且很肯定的表情“不可爱也没关系啊”自此以后一天到晚不是读书就是到郊外走走或许就是这些累积的成果使得她今天能够获得皇帝席秘书官的地位吧。“对了、对了海因里希以他那虚弱的身体没有办法来出席今天的典礼但他希望陛下能够亲临自宅。怎么样你是不是也可以帮忙请求一下陛下呢?”

当希尔德听到这个比自己三岁现在是邱梅尔男爵家主人的表弟时一缕微风吹过了她充满活力的清澈眼眸。病弱的表弟只有一次曾经过关于莱因哈特他所羡慕的不是他的才能而是他的健康而这样的辞多少让人觉得有些缺乏节度。

希尔德在那个时候对于是不是应该要责备表弟而感到犹豫对她来犹豫这种心情是很难得会有的。一直将海因里希当作亲弟弟般看待的她当然可以了解他的心情但是如果得残忍一的话就算他身体健康也不可能会有能够与莱因哈特相匹敌的成就与功业只是海因里希远在他能够达到才能上的界限以前早已经达到了**上的极。他的精神一直没有被给予完全燃烧的机会却已经被**拖垮且开始腐朽。他之所以会诅咒自己本身的病弱以及他人的健康也是很自然的。“好吧那么我就去跟皇帝或许会有些勉强也不定不过如果海因里希这么坚持的话我们只有试试看。”

希尔德如此地回答道希尔德和父亲的心里都觉得海因里希所剩下的日子大概也不多了。虽然这个要求有些任性但也希望能够尽量满足他的愿望。

这件事便成了在新皇帝莱因哈特即位之初震惊整个新银河帝国上下的“邱梅尔事件”的开端。

第一章邱梅尔事件

2

莱因哈特的即位是在六月二二日而他在玛林道夫父女的恳请之下前往邱梅尔男爵海因里希的宅邸拜访则是七月六日的事。在这一段期间内年轻的新皇帝未曾有任何一天的休息一直勤奋地埋头于政务当中。莱因哈特与他在军事上的敌手杨威利之间的优劣比较一直都是人们所热烈讨论的。但是就勤勉的精神而言莱因哈特无疑地是远在杨之上。这位有着耀眼金的年轻皇帝是无缘将身心的活力贯注在游荡的事物上的而且他也确实是乐于从事他自己所制定的义务工作。他的施政虽然是**但是和高登巴姆王朝的**比较起来其清廉、有效率和公正的程度则远远地出其上。过去民众们为了供应贵族奢侈浪费的生活必须负担更多的租税但是现在已经由过去的苦日子当中被解放开来了。

在莱因哈特的统御之下组成内阁的阁僚人员有以下一o名:

国务尚书玛林道夫伯爵

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元帅

财务尚书李希特

内务尚书欧斯麦亚

司法尚书布鲁克德尔夫

民政尚书布拉格

工部尚书席尔瓦贝尔西

学艺尚书杰菲尔特博士

宫内尚书贝鲁恩亥姆男爵

内阁书记长麦恩荷夫

在这个内阁当中并没有设置宰相的职务而由皇帝本身兼任最高的行政长官也就是所谓的皇帝亲政体制。与旧帝国相比所不同的是废除了专司大贵族之间利害关系的调停、家族门第的审查、贵族子女之间进行结婚或相亲认可的机构-典礼省而改设民政省以及工部省。

工部省所管辖的行政范围极广。比如行星与行星之间的输送与通信、资源开、民用宇宙船和开资材的生产、都市、矿工业基地、输送基地、开基地的建设等等各项在经济方面庞大的帝国所需要的硬件建设以及社会资本的整备这样重要的任务都由这个新设的机关来执行。可以想见这个机关的长除非在政治构想力、行政处理能力、组织管理能力三方面都有着极高水准之执行力量否则不能胜任。三三岁的布尔诺·冯·席尔瓦贝尔西曾经充满自信地:“我认为自己在这三者当中至少具备有其中两者”。除此之外他现在又被付予了一项非正式但是却非常重要的职务-“帝国新都建设长”皇帝莱因哈特有一个极度机密的构想他计划将都迁移到行星费沙上而席尔瓦贝尔西就是实现这个机密构想的负责人。待将来完全并吞自由行星同盟的领土帝国的版图倍增之后这个迁都的计划就会被执行到时候费沙将成新时代的中心而君临全人类。

内政整备的执行和建设与穿梭于星之大海指挥大军使出浑身解数打败强敌的伟业比较起来虽然踏实但是却索然无味。如果对外征战是莱因哈特的权利那么对内治理国家就是他应尽的义务虽在这个平淡无味的义务当中很难有属于创造性的快乐产生但是年轻俊美的皇帝对于这个伴随地位与权力而来的义务也从未曾马虎过。

后世的历史学家当中有人指称莱因哈特在作为一个政治家的同时其实也是一位篡位者其所表现出来的勤勉不过是由于心虚所造成的。这事实上是一个误解因为莱因哈特对于其本身是一位篡位者这个事实从未觉得在道义上有任何站不住脚的地方而且终其一生也是这样的想法。他认为高登巴姆王朝的权力与荣华虽然为他所强夺但是这些权力与荣华并不是自太古时代起就存在的而且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保障它永远地存在。他虽然不曾像他军事上的对手杨威利那样热衷于历史的考察和思考但也知道所有诞生在人类杜会中王朝不管是经由征服产生的也好或者是经由篡夺产生的也好严格来都是将过去那个被称为“旧有秩序”的母胎破坏之后才诞生的畸形儿。没错他确实是篡夺了高登巴姆王朝但是高登巴姆王朝本身不也是经由始祖鲁道夫大帝强夺了银河联邦的国家组织吸干数亿人民的血使尽了力气才创造出来的历史畸形儿吗?在此之前有谁曾想像过在众恒星系之间会出现一个全凭皇帝的个人喜好与强制意志执行的军事力量来支撑的**国家!期望长生不死而步上将自己神格化这一条路的鲁道夫大帝最后还是难逃一死的命运而他所创造出来的杰作高登巴姆王朝时至今日气数也已尽了-这所有的一切只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

莱因哈特其实也不是一个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罪恶感的年轻人只不过是他找不到任何正当的理由要对高登巴姆王朝的灭亡抱持负疚感。真正让他感到痛切的悔恨与自我遣责的是其他许许多多的人和事其中包括那些还活着的人、以及因他而死去的人……。

正当季节由初夏即将迈入盛夏的时分这一天七月一日担任国务尚书的玛林道夫伯爵佛兰兹请求谒见年轻的皇帝。

玛林道夫伯爵佛兰兹从未以自己是一个具有大帝国政府席阁僚身份的大人物自居。从过去的旧王朝时代开始他的精神领域当中就不曾有任何政治野心的存在。他认为只要将玛林道夫家族、以及先人所交付的邱梅尔家族这两家的资产予以稳当踏实的管理避开政争与战乱让两家得以过衣食不致缺乏的生活即可并没有积极地去靠近权力与地位的意思。

但是就莱因哈特的看法新王朝是由皇帝亲自来治理内阁只不过是皇帝的辅佐机关在这个前提之下席阁僚并不一定要是一个具有卓越才能的人相反地他不需要过于主张自我只需贯彻全体阁僚的协调工作适度且合宜地掌理国家的典章制度整顿出一个让其他的官员们能够容易挥才能的环境就已经足够了。玛林道夫伯爵是一个众所皆知的正人君子在他被委托掌管邱梅尔家族的资产之后只要他有一意思就可以将所有的资产加以并吞这种前例在前典礼省的资料室当中多的不能再多。但是他却有没有这样做当海因里希年满十七岁资产的管理权重新交回到邱梅尔家族手中的时候资产的总额是分文未减的而同一个时期当中.玛林道夫家族的资产反而因为其所投资的天然重水矿山生事故而有些微的减少。由此可见伯爵为人的光明正大是无须怀疑的而他也不是一个对于世俗之事无能的人从他能够了解女儿的才能并且使之得以挥所长便可看得出来。这以上种种都是促使他能拥有今日之地位的理由。

玛林道夫伯爵所参奏的内容看来似乎让莱因哈特稍稍有些吃惊。国务尚书在深深地一鞠躬之后对着年轻的皇帝问道:“敢问陛下您是不是有结婚的意思?”“结婚……?”“是的结婚后立下后嗣决定帝位继承的秩序而这也是您身为君主的责任。”

这虽是欠缺创造性的话题不过却不能够怀疑其正当性。莱因哈特在回答之前沉默了好几秒钟。“没有那个意思……至少在目前这个时候。其它必须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言辞虽然和缓但是言下所表现出的拒绝却是比言辞本身更坚定一万倍。玛林道夫伯爵鞠躬行了一礼后即不再多了。他原先的用意也只是想在这个时候唤起年轻君主对于人类社会中结婚这一个成规的注意但是这事毕竟不能勉强现在只要能够知道皇帝的意愿所在也就足够了如果硬是再加以强调的话恐怕会使得性情激烈的皇帝怒。善良的伯爵心中这么暗自地思考着。

玛林道夫伯爵于是将话题一转到他那个体弱多病剩下日子不多的侄子邱梅尔男爵认为如果能够祈求皇帝莅临他的宅邸那将会是他毕生最大的荣幸。莱因哈特以不经意但是却流露出无限优美的姿态将他金黄色的头轻轻一歪立即头表示同意。

玛林道夫伯爵满怀欣喜地退出了皇帝面前但是却立即面临了接踵而来的质疑。在玛林道夫伯爵谒见皇帝后两个时就在例行的内阁会议即将召开之前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元帅便直接了当地问道:“我想知道国务尚书您提议皇帝结婚不知道是基于什么样的想法呢?”

温厚善良的国务尚书并未立即回答。因为这位有着两只义眼的军务尚书就算不是一个心怀恶意的人但却不折不扣的是一个冷酷且不懂得情理的人这一玛林道夫伯爵是知道的或者玛林道夫伯爵心中是这么想着。他于是极其用心地在他那虽没有天才般的灵机一动但却也是经过整理的脑细胞当中慎重地挑选着应对的词句以及应该面对此人的表情。“陛下今年二三岁起来非常年轻我想也没有必要急着赶快结婚。但是不管从哪一个角度而言为了皇帝的继承陛下结婚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想事先提名几位皇后侯选人的话应该也是好的吧!”

到这里玛林道夫伯爵感觉到军务尚书的义眼仿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您得没错。那么皇后的第一位候选人是国务尚书您的千金吗?”

奥贝斯坦的口气就算不是毒针也像是镶着冰带着雪似的让人听了浑身不自在。玛林道夫伯爵感觉到自己周遭的空气仿佛早春季节的气温下降般地的寒冷。军务尚书的话就算是开玩笑已让人觉得难以消受若他真的就是这个意思那么更让人承受不住。在一番匆忙的思考之后伯爵决定用开玩笑的处理方式来应付。“哦不这个孩子太过于自作主张且一意孤行不是一个可以静静地端坐在宫廷深处的贵夫人。我常常担心这孩子虽然知道不少东西可是会不会唯独不知道她自己是一个女孩子呢?”

奥贝斯坦听到这一番话并没有笑只是低沉地道:“国务尚书确实是一位有见识者。”

他锐利的语锋就此收住了玛林道夫伯爵也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之后父亲将事情的经过了出来希尔德静静听了之后笑道:“军务尚书是想警告我们父女不要想蒙骗陛下企图垄断国政吧。姑且不论他这样的担心是不是出自真心总而言之这大概就是他的想法。”“真是毫无道理啊!”

其实伯爵本身并没有打算要与奥贝斯坦这样的人在对于皇帝的政治影响力方面一争长短的霸气与野心。而且假如将皇帝莱因哈特想成是女儿的丈夫就不免要感到精神性的肠胃衰弱但这并不是因为单纯的诚惶诚恐之故。

依玛林道夫伯爵的想法皇帝莱因哈特固然是一个伟大的天才人物但是所谓的天才并不是他在精神方面所拥有的精力很明显地较一般人更为膨胀正确的法应该是他在某些特定的领域内确实拥有更多的精力与智慧好比将一只装有水的杯子倾斜过来水的容量没有变但是其中的一边会变的更深而相对的另一边就变浅了。就像过去一则逸闻里所的某个古代伟大的天文学者抬头在仰望夜空研究星体运行的时候竟然不慎掉到井里面去这一种“浅”在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特别是在**的方面好像更有突出之处。“如果将色*情狂与同性恋者从历史与艺术当中逐出来的话那么人类的文明将不成立。”“银河帝国前史”的作者阿尔布雷希特·冯·布鲁克纳子爵曾经过这么一段话而现在思想极合乎人伦常理的伯爵所操心的是莱因哈特对于**的关心是不是太少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是很麻烦的。他希望女儿的丈夫是一个平凡善良.而且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需要隐瞒的男子。不过这些考虑也是在女儿有打算要结婚的情况下才能成立的……。“不管怎么样希尔德我们虽然承蒙陛下的信赖和厚意但是也不可以作出任何公私不分的举动。毕竟所有误解的根源都在于人与人之间。”

玛林道夫伯爵虽然也知道自己并不能给予这个聪明且充满活力的女儿什么了不起的心得感言但还是禁不住流露出一位平凡父亲的感情。“是我明白。”

为了当面让慈祥的父亲安心希尔德如是回答道。但是事实上确实有些地方是这个聪明的女儿也无法了解的因为莱因哈特对于她的感情以及她对于莱因哈特的感情几乎已到了无法分析的极。虽然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的憎恨或厌恶但是在“不讨厌”与“喜欢”之间应该是还有一段相当大的距离的而且在好感当中也应该分有许多的层次与种类。或许尝试着将非理性的事想以理性的态度来解释就是她的、而且也是莱因哈特的缺也不定。

这些姑且不论希尔德立即能够了解到的是莱因哈特他是在什么样的心理下会同意亲临毫无因缘可言的邱梅尔家族宅邸。

对于皇帝-为最高权力者同时又是一个最有权威的人来最讽刺的事情莫过于连亲临臣下的宅邸时都还得要考虑到政治方面的顾虑。历代的许多皇帝甚至还为了在那些彼此对立的多位重臣当中到底要先亲临谁的宅邸而伤透了他们平常也不怎么使用的大脑。这许许多多的先例对于莱因哈特来或许是太可笑了。

海因里希·冯·邱梅尔男爵既不是莱因哈特的功臣也不是宠臣或许这正好就是年轻皇帝中意的地方也不定。正因为这位金的霸主对于高登巴姆王朝的旧习和礼法有着极度的反感才使得他有兴趣给予一位连一面之缘都没有的旧贵族所谓先莅临的荣幸吧。

第一章邱梅尔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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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天七月六日皇帝莱因哈特以及随行人员一六名造访了邱梅尔男爵的宅邸。其中成员有邱梅尔家主人的表姐同时也是皇帝席秘书官的希尔格尔·冯·玛林道夫伯爵姐、皇帝席副官修特莱中将、次席副官流肯上尉皇帝亲卫队长奇斯里准将以及侍从四名亲卫队员八名。

依众多的臣下认为一个全宇宙的统治者应该要有更为严密的警卫和雄壮气派的行列至少要有一百名以上的随员才是理所当然的。从高登巴姆王朝的时代开始已经在宫廷服侍过四十年的老年部官就举用先例作了如此的建言但皇帝的回答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我不想完全承袭高登巴姆王朝时代的先例。”

据莱因哈特的看法一六名的随从人员已经是太多了。他喜欢简装轻便地出行而且偶而独来独往的行动也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这就是为什么多年以后会有历史学者主张“皇帝莱因哈特有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影子”的原因了。

就事实而言虽然未指出当事者姓名但确实有臣下建议采用替身代替皇帝出访但是在被称为“艺术家提督”的梅克林格一级上将所写下的记录当中莱因哈特对这种建议以近乎生气地大声吼道:“警惕留神的话就可以不死吗?如果生病的话替身也可以从我这里把病原菌转移开去吗?以后别这种无意义的话!”相同的记载也出现在宪兵总监克斯拉所写下的文稿当中于是就有人推测提出此建言的可能就是两者其中之一也有可能是两者都是。“对于皇帝来企图守卫自己的安全等等好像只会是留给他人冷笑的话柄。这到底是自信、过度自信、还是因为哲学上的达观呢?真是旁人理解所不及之处……”

梅克林格另外还有上述这么一段记载。他本身是一个将信仰与尊敬划分的极为清楚几乎可以用一条线把两者区分开来的人。他虽然赞扬莱因哈特且对莱因哈特竭尽忠诚但是在另一方面对于这个冠绝当代的年轻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个性也始终投注着兴味盎然的观察眼光。后来他终于了解到即使是一个能够征服并且支配数万光年宇宙的人物仍然对于他们脑细胞里极的一部分当中所容纳的内部宇宙觉得棘手而难以处理。

邱梅尔男爵的宅邸其实只不过是一栋非常平凡的宅子。由于在这个家族当中从未出现过杰出的权位者、具有特异兴趣的人才、或者是乎常轨的放荡浪子所以整个家族的地位及资产自鲁道夫大帝在位开始几乎都没有什么变动在长达五个世纪之久的历史当中虽然也曾数度增筑和改建但也是一直依照原先旧有的式样原原本本地加以整修而已。

这栋宅子看起来之所以平凡当然是以支撑旧王朝的门阀贵族的生活水准来看的即使是这样但整个树篱围墙以及豪沟所围起来的面积几乎是一般市民三oo户住家面积的总和可是极为雄伟的。呈规则几何图形的庭园看起来虽然缺乏个性但是与巧妙和装饰着自然景物的人工树林适度地搭配起来却也形成一个极为舒适的生活环境。

只是对于这栋宅子的主人如果用先入为主的观念来观察的话或许会觉得有些缺乏生气也不定。现在当家的主人海因里希第二o代的男爵并没有从事任何工作不管是属于建设性的或是属于破坏性的。今年十九岁的他因母亲难产最后被人从胎中把他取出来从此以后便再也摆脱不了一种叫做先天性代谢异常的疾病。虽然好歹也总算成长到十九岁但是与其是成长倒不如是缓慢地接近死亡来得恰当一。如果是生在一般平民百姓的人家那么他的生命周期大概只有最初的那一年吧。虽然广为众人所非议的“劣质遗传因子排除法”早就已经形同虚设但是要能够保住他的生命还必须要有一笔极为庞大的医药费。所以有时候经济条件其实更冷酷无情地代理着法律来执行它的机能如果不是因为有雄厚的经济条件那么不须要等到“劣质遗传因子排除法”来夺去他的生命也老早就因为无力负担庞大的医药费而呜呼哀哉了。

现在的他如果健康一的话也应该是一个俊美的、集年轻少女的赞叹于一身的贵公子吧。但是事实上使得他端整的相貌惹人注意的地方却是他太过于衰弱的筋骨以及过于微薄的血色。他进餐吃饭并不是因为要享受食物的美味而是为了要补给每天生活当中所消耗掉的生命能源营养学方面的顾虑总比味觉来得优先。因此其周遭环境的一切之所以存在只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将来那好像是淡淡清粥一样没有什么粘稠性的生命延续下去。

只是不管所花费的努力再怎么巨大已经完全稀薄了的清粥始终还是要化为白白的汤水。从他出生的时候开始每个月每个星期都一直重复不断地听到的那句话-“日子已经不多了”-这一次看来真的要实现了。而玛林道夫伯爵和希尔德也都明白了这一所以才祈求皇帝能满足海因里希最后的愿望。

当皇帝一行人穿过邱梅尔宅邸的大门时一九岁的当家主人海因里希·冯·邱梅尔竟然亲自出来迎接让一行人都吃了一惊。不过他当然是坐在这电动式的轮椅出来的。虽然显得面无生气但是头与服装也都整理得整整齐齐的海因里希在与希尔德四目交会的那一瞬间微笑立即消失了但随即又塑造出另一个微笑面对着莱因哈特把头低下。“承蒙皇帝您龙体移驾臣下的陋宅臣下实不胜感激惶恐。得今日一日之皇恩邱梅尔家的名眷今后将莫大地光荣显耀。”

莱因哈特并不喜欢这种修辞过剩的话方式但是此时他也从容大方地头并回答我很高兴你这么样地喜悦只要这样就比那些奢糜过度酒池肉林的欢迎方式强多了。莱因哈特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只要他愿意的话不管是什么样的繁文褥节他都可以应付自如。况且在这样的场合既有助人的意味在里面便没有伤害他自尊的理由。海因里希以微弱的声音完这一番致意的言辞之后随即急促的咳嗽不止希尔德对皇帝轻轻地行个礼之后怜惜地对着表弟:“你还是不要过于勉强吧海因里希。”

当希尔德这么一莱因哈特也头表现出一种自然且优美的风度。“还是听玛林道夫姐的话� �千万不可勉强还是以你的身体为重。”

年轻皇帝一面着极不寻常的言词一面感觉到有一股起伏不定的粒子在血管里奇妙地奔腾着。他本来以为这是健康的人对于病人的一种内疚但是真正感受到的好像还不只这样。在莱因哈特本身的经验当中这种感觉只有身在战斗舰上看着萤光幕上所呈现的那片黑暗的宇宙空间逐渐出现人工的光一又一的终于充满了整个萤幕时才生过这是战士的直觉是一种嗅到危险的信号在每一瞬间愈来愈接近爆的那种感觉。

莱因哈特轻轻的、几乎不为人所察觉地摇摇头。在这个时候注重感觉更甚于理智的话应该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对方是一个已经垂死的病人与所谓的野心或权力欲应该是毫无关系的。“请恭请陛下移驾中庭。臣下已备妥简陋的餐粗茶淡饭请勿见笑。”

海因里希坐着电动式的轮椅带领着这一行人走在铺有石头的园间路上穿梭在针叶杉林之间。在帝国的都即使到了七月也不可能会有像热带地方或季风地带那么高湿度的暑热出现。所以在走了一距离之后汗从那微微湿润的皮肤上蒸掉反而让人觉得身心舒爽。

穿过杉林之后来到了整栋建筑物的后面只见到一片每边长达二o公尺的方形石铺平地向四方延展开来两株榆树长成的参天古木连成一片宜人的绿荫大理石质的桌子上也摆好了准备妥当的餐。不料就在仆人们纷纷退下随侍皇帝的一行人入座就绪的时候周围的景象出乎人意料地产生了一个大改变。

正确地应该是景象中的人物突然有一个大转变。一直显得虚弱无力且极为谦恭的年轻主人此时突然背脊一伸两片嘴唇咧开像半月似地露出一个极为不祥可憎的笑脸。“这个中庭很不错吧希尔德姐姐。”“……是啊。”“啊希尔德姐姐以前曾经来过这儿嘛不过有一件事你大概不晓得……这座中庭的底下现在已经改建成一个地下室了。而且那里面还充满了杰服粒子正打算迎接陛下前往地狱的世界呢!”

就在他完这几句话之后所有周遭的景象顿时呈现一片死白。当这种危险性极高属于爆炸性化学物质的名称出现在耳际所有的人都窒住了。奇斯里准将那黄玉色的瞳孔里蕴藏着紧张的色彩就在他想用手按上腰间所佩带的手枪而其他的亲卫队员也正要做出与指挥官相同的动作时-“请稍安勿躁皇帝陛下-这位全宇宙的支配者、全人类的统治者出生在徒具贵族之名的贫穷家庭竟可以攀升到帝王之尊的当代伟人以及各位忠良的臣下诸君们如果不想引爆开关被按下的话那么就请不要轻举妄动吧!”

年轻男爵的口吻虽然显得急切但却没有什么力量以致有的人并没有一下子听出他的话中所蕴含的冷笑意味但是所有的人都已经察觉到眼前的险境因为他们正站在炸药的正上方。这时一名女性的声音好像试着要挥除沉默的矜持与沉重的僵着似地吐出了几个字:“海因里希你……”“希尔德姐姐将你卷进这件事并非我的本意。如果可能的话我不希望你跟着皇帝一起来。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关头即使你想自己一个人逃跑我可能也无法同意吧。舅父大概会很伤心的不过真的是没有办法啊!”

海因里希的声音曾经因为咳嗽的痛苦而数次中断奇斯里准将手下的亲卫队也不止一次想趁隙而入但是年轻男爵的手掌就像是一个本身也具有意识的生物似地紧紧地握住引爆的开关不放亲卫队员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不能将皇帝的生命当成筹码投注在一个命中率极低的轮盘赌搏当中他们只能一边听着这个只要强健的他们略施弹指之力就会断命的病人低吟一边枯立在焦躁与无力感所架成的无形栅栏中。“男爵好像有什么话想似的就让他罢。就算一时间也务必争取。”

修特莱低声地道年轻的奇斯里和流肯两人脸部表情僵硬地悄悄头。即将要犯下刺杀皇帝这样一个滔大大罪其本身也濒临死亡边缘的年轻人如果一旦感情失去控制的话恐怕由地底下喷上来的爆炸火焰就会在一瞬之间使得罗严克拉姆王朝年轻的始祖以及他身边的近臣全部葬身在火窟当中。但是不管如何就算现在自己等人的生命完全掌握在海因里希的手掌之中也务必要想尽一切办法将他的手掌板开。“皇帝陛下您感觉如何呢?”

到这时为止一直保持沉默始终静静安坐不动的莱因哈特轻轻地扬起他那形状娟好的眉毛回应海因里希的冷笑。“今日在这里如果因为你而死那不过表示我的命数也到此为止了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年轻的皇帝不经意地将他那端丽的嘴唇轻轻地扬起一副自我嘲讽的样子感叹地道:“从即位到现在不过是一四天这么短命的王朝大概是绝无仅有的虽然这并非我所愿不过可能就因为这一而使名字会留在历史上也不定。事到如今就算担心后世的评价将会是一个恶名也无济于事了。至于你为什么要杀我的理由知道了也是没有用的。”

听了这些话病人的瞳孔里浮现出不忿的眼光而他那几乎毫无血色的嘴唇也开始神经质地抽噎着。希尔德看在眼里不禁也随之打从心里颤抖起来她非常了解此刻表弟心中的想法海因里希所想要的是让莱因哈特向他求饶。如果这个灭亡高登巴姆王朝、征服费沙、逼使自由行星同盟降服的英雄同时又是统治银河系宇宙的支配者跪在地上请求他饶命的话那么长久以来一直贯穿着海因里希全身令他感到屈辱的无力感可能就会因此而得到一个舒解的出气孔在一阵头晕目眩的满足感当中或许就此放弃了原有的意图而将引爆的开关丢开也不定。

但是就好像海因里希无法从他那脆弱的**当中获得自由似地莱因哈特也无法从他自己本身的尊严与矜持当中获得释放这两者之间其实只有某种些微的差别。莱因哈特本身就好像是他在与自由行星同盟的杨威利会晤时所的一样-希望自己具有足够的力量而不必听从任何一个令自己憎恶之人的命令。现在如果因吝惜自己的性命而对这个胁迫者乞怜的话那么莱因哈特就等于是自己将自己过去所有走过来的路否定掉了。真要到那个时候他如何能够在人前抬起头?在那些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来守护他的人面前以及在一无所有的贫困当中仍爱惜他的人面前。“海因里希求求你趁现在还来得及快把开关交给我!”

希尔德希望从表弟那里求得让步。成功的可能性姑且不论但她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务必要尽量争取时间。“……啊希尔德姐姐想不到你也有感到为难的时候。无论任何时候我所看到的你永远是那么的英姿飒飒充满了耀眼的生气。可惜现在的你竟也玉容黯淡真是让我忍不住要感到失望啊!”

海因里希讽刺地笑了。希尔德这时真正感觉到支撑表弟纤弱身心的力量泉源其实是一般来自内心的邪恶意图真是无可救药啊!她感觉到自己已无法正视表弟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正散出狂热光芒的那两只眼睛不得已只好将自己的眼光岔开暗暗地叹气。而这时候由于有着黄玉色的瞳眸以及走路时毫无脚步声的独特步伐而被人戏称为“猫”或“豹”的奇斯里准将也正若无其事地悄悄由原先的位置移动着。“不要动!”

就好像早已计算好时间似地海因里希所出的声音并不大声也不是强而有力但是所隐含的激动却充分显露在空气之中足以叫奇斯里准将即将爆的行动立即打住。“所有人都不许动只要再几分钟只要让我再握有这整个宇宙几分钟就好了。”

奇斯里以求救的眼光看着希尔德但她并未能够作出有效的回应。“就为了这几分钟我才能够坚持活到现在。不不是应该我才能够到现在还没有死。再一下子就好了不要让我现在就死去吧!”

听到这几句话莱因哈特那苍冰色的眼眸所呈现的既不是同情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奇妙的感情在闪烁着不过那也是一瞬间而已。

希尔德注意到莱因哈特的手指一直抚摸着挂在他胸前的银质项练坠子那个坠子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呢?希尔德心里想着虽然在这个时候想这个问题与眼前的情况有些不太适合不过那肯定是非常贵重的东西。

第一章邱梅尔事件

伍尔利·克斯拉一级上将除了本身是宪兵总监之外同时还身兼帝都防卫司令官这两个都是非常吃力的职务就算不是在王朝的初创时期也不应该是由一人同时兼任的任务。但就目前由他一人兼任这两个职务的状况看来的确也证明他真正可以胜任如此繁重的工作。

七月六日的上午他正在司令部的办公室当中接见几位客人其中第四位原本并未在预期的访客名单当中但是却带来了最为重大的要事那是一位名叫优布·特留尼西特的壮年绅士就在不久前的一个月他还是自由行星同盟的元但是为了自身的安危出卖了同盟的独立与自主对帝国伏称臣并且移居到帝国境内。他所带来的情报可以是极其骇人听闻他:“有人现在正对皇帝陛下进行不法的暗杀阴谋。”

听到这一句话宪兵总监虽极力试图维持他冷静沉着的态度但是他的双眼却背叛了主人的意志显露出非常锐利的光芒。当年他还在宇宙间指挥舰队作战的时候不管是生了什么样的事他的眼睛连眨都不会眨一下。但是这次特留尼西特所的这件事却不在这些“大大”的范围内。“你怎么会知道的?”“阁下您也知道有一个宗教团体叫做“地球教”的吧。过去我还在担任旧职的时候曾和他们有一些来往所以知道了在他们之中所策划的这个阴谋。虽然他们威胁如果将这个计划泄露给他人的话便会有生命的危险但是基于我对于皇帝陛下的一片忠诚……”“我明白。”

克斯拉的回答其实不上是非常地有礼貌因为他和其他的同僚们一样对于这个出卖祖国而降伏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特留尼西特的言行举止当中不知怎么好像总是会散出一股剧烈的臭气时时刺激着人们对他的反感。“那么刺客的名字呢?”

宪兵总监提出了这个问题而这名前自由行星同盟的元则非常郑重地回答不过在他回答之前当然不会忘记再三地强调自己个人从未曾赞同过地球教的宗旨自己过去之所以会暂时和他们采取相同的步调是当时的时势所逼而不是基于自己本身的意愿。当从他的口中听到了自己所想要的情报之后克斯拉立刻传唤部下命令道:“将特留尼西特先生带到第二会客室。在这件事还没有解决之前请暂时先待在里面。此外不准任何人靠近。”

如此名义上虽是要保护他的安全其实倒不如是软禁还来得恰当些。

当行动一开始克斯拉就未曾再看过这个密告者一眼。因为对于他来重要的是置于盘中的料理在用餐完毕之后所留下来的餐盘是毫无用途的。

克斯拉的第一步动作就是打影像电话到邱梅尔家的宅邸尝试着呼叫修特莱中将乃至奇斯里准将但是电话一直都未接通至于为什么会接不通理由当然是非常明白的。

宪兵总监一面虽然咬牙切齿但另一面也没有浪费丝毫的时间他立即联络距离邱梅尔宅最近的武装宪兵队负责人。该处的负责人是帕伍曼准将原本是装甲掷弹兵的军官是一名实战经验丰富的少壮男子。克斯拉本身虽然是宪兵总监但是对于战场勇者的信赖远胜于一个地道的宪兵虽然这只是他自己本身个人的观感但是就实际问题而言目前这个场合所需要的不是检察官也不是盘问者而是一个战斗指挥官。

接获上级这项重大命令的帕伍曼虽然紧张但并不惊慌立即便将命令付诸于行动在他高声一呼之下当场便有二四oo名属于他麾下的武装宪兵紧急集合起来在他的指挥之下赶往邱梅尔家族的宅邸。这真是一项不折不扣的军事行动由于动用装甲车之类的装备所出的声响势必会教犯人察觉己方的行动所以宪兵们在到达距离邱梅尔宅邸约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时便一手持着雷射刀另一手提着军用的靴子全体仅穿着袜子寂静无声地靠近宅邸。日后也有人回想起这件事而不禁啼笑失声但是在当时所有人的心情都是非常认真严肃的而这个包围行动就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完成了。

但是克斯拉所采取的策谋还不仅于此。

另外还有一六oo名的武装宪兵队在拉夫特准将的指挥之下突击了地球教位于卡歇尔街一九号地的教团支部并且将在场的信徒全部一网打尽。当然这些信徒并不是绝对和平主义的信奉者当武装宪兵冲进建筑物的时候欢迎他们的其实就是闪烁的枪炮火花。

在拉夫特准将一声令下之后还击行动开始光束枪所出的霓红色光条隔着一道墙壁四散纷飞。枪击战虽然激烈但并未持续太久。宪兵们在一o分钟后即突破坚守冲进支部的建筑物当中一面射杀抵抗的信徒一回登上楼终于在正午一二时过后不久将这一栋六楼建筑的支部完全镇压。经统计遭射杀的信徒共有九六名、受伤后死亡的信徒有一四名、自杀者二八名、被逮捕的五二名全部负伤、逃亡者无。而宪兵队方面则有一八人死亡、负伤者共计四二人。支部的负责人高德恩大司教原企图服毒自杀但就在他即将喝下毒药前的一刻冲进屋内的宪兵以雷射枪的枪托殴打他在他昏迷不醒的状态下宪兵用电磁石的手铐将他铐了起来使他殉教失败。

在那沾满血腥到处一片零乱的支部当中宪兵们着一团杀气四处来回走动他们从焚烧炉燃烧的灰烬当中将烧剩的文件拖了出来把死者的衣服剥下甚至还将被血粘住的皮夹翻开踢翻神坛搜查底部台座以搜集这批叛徒犯罪的证据。有一名负伤的信徒因责骂他们亵渎神明的行为遭情绪激昂的宪兵踢中原本已经受伤的头部而死亡。

就在拉夫特的部队在都的一角进行着流血祭典的同时帕伍曼准将所率领的部队已将邱梅尔男爵的宅邸团团围住全体穿上了军用皮靴等待攻击的命令。对于接受命令的一方而言他们只要完全依命令行事即可但是对于布命令的一方他所背负的责任却是极为重大的。甚至可以皇帝陛下的性命完全系于帕伍曼的舌端之上。

就在外头动作频繁之际察觉到周遭气氛有异样的是生命正遭受威胁的这一群人。在这种无声无息的情况下经由空气所传来的讯息透过皮肤刺激着他们的神经回路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达成了一个共有的认识。这对于从未曾身历战场的海因里希而言是不可能理解或感受到的。

海因里希的知觉现在正集中在两件事物上。一是握在他手中的杰服粒子引爆开关另一个则是皇帝莱因哈特从前一刻钟开始就不停地抚弄着像是护身符一般的银质坠饰。

莱因哈特的手一直无意识地在搓动着。如果是有意识的话就应该得避免这种会引起暗杀者多余注意的行为。海因里希那病态的眼光果然察觉到了莱因哈特这项举动甚且还不自禁地对于那个坠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希尔德也一早注意到了这个极度危险的连环动作但是却是束手无策。因为如果她出声的话只怕更会催促海因里希将他那病态的好奇心转换成具体的行动。

但是就算她没有任何行动她所害怕的结局还是来临了。

希尔德几乎可以看得到海因里希两次、三次将嘴巴打开之后又闭起来但终究还是无法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最后还是开口问道:“陛下、皇帝陛下您那坠饰相当的贵重吧。是不是也可以让我看一下呢-如果可能的话是不是请让我摸一下呢?”

就在海因里希出这一句话的同时莱因哈特的手指冻结在他所佩带的银质坠子上一动也不动了转将他的视线停放在海因里希的脸上。希尔德此时感觉到一般战悚流过她的身体因为她知道表弟这句话一出就好像是穿着鞋踩进了皇帝那不可侵犯的神圣领域里。“我拒绝。”“我想要看。”“这个东西和你没有关系。”“……让我看陛下。”“陛下!”

最后这个呼声是修特莱与奇斯里同时喊出来的。这一回是他们向皇帝寻求妥协。因为我方的援军就近在咫尺就算是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也是非争取不可的在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任何东西比争取时间更为重要的了。如果只是一味孩子气的反抗反而激怒了暗杀者的话那就算是愚蠢了。

但是看来莱因哈特似乎并没有这种体认。眼前的他不再是与他亲近的臣子们所一向熟知的那位头脑极为冷彻、眼光锐利且充满野心的霸者反而像是一个满脸毫无妥协余地、桀骜不驯且固执不堪的少年。得极端一他就像是一个将大人们眼中看来毫不值钱的玩具箱当作是极为珍贵的宝物甚至为了保护它不将它交出来不惜誓死抵抗的孩。

在希尔德眼里现在的海因里希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暴君。表弟大概永远都不会被原谅了吧希尔德心中这么想着。“陛下您该不会是忘了谁才是这个场合的支配者吧?把它交给我这是最后的命令!”“不!”

莱因哈特所表现出来的顽固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根本无法教人相信他和那位出生在仅具贵族之名的贫寒之家后来成为历史上最大帝国之君主的英雄会是同一个人。现在海因里希非理性的情感好像换了一种形式转移到莱因哈特身上。海因里希再也忍耐不住了。但是海因里希失去平衡的情绪爆的方向却和众人之预测不同他那看起来好像是浸泡过福尔马林溶液的标本一般显得毫无生气的手突然像是跳跃的蛇似地迳直伸向挂在皇帝胸前的坠饰。而对方对于这样的一个动作所产生的反应也是乎常轨且极不寻常的。莱因哈特竟然用他那为画家所渴望、线条美好的手结结实实地痛殴了这个几乎已经是半死的暴君脸颊。在场其他人的心肺功能几乎都已经要为之瘁毙但是当他们看到引爆开关从男爵的手中被弹开掉落到石板上的那一刹那又复活了。奇斯里立即飞扑向海因里希连轮椅一起扳倒然后骑在他的身上动作之快连真正的猫也要自叹弗如。“不要动粗……!”

希尔德叫了出来这个时候奇斯里也正要放开海因里希纤细的手腕因为在他强有力的手掌当中男爵细弱的骨骼出了碎裂的声音这使得有着黄玉色瞳孔的勇士有些退缩。奇斯里仿佛是为自己使用了不正当暴力而感到羞愧似地往后退了一步把这个正在急接近死亡的大逆不道犯人交给金色短的美丽表姐。这一幕是不需要他出场的。“海因里希你实在是太糊涂了!”

希尔德搀扶着表弟贫弱的身体低声地悲泣着。一向具有极聪明、且丰富表现能力的她在这个时候却也只能勉强地吐出这几个字。海因里希笑了但是此刻的笑容并不再像前一刻钟那样充满恶意即将来临的死亡正逐渐将他身上的杀孽之气褪去他此时的笑容几乎是像婴儿一般的无邪。“我只是想无论如何要做一事情之后才死去不管是怎样的一件坏事或是愚蠢的事都好。我一定要做什么事然后才死去……只是这样而已啊!”

海因里希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着他看起来像是美少年一般的表姐道奇妙的是这几句话的清楚无比。他并未祈求要赦免他的罪而希尔德也同样没有这样的要求。“……邱梅尔男爵家族就要在我这一代没灭了。理由并不是由于我贫弱的身体而是由于我的愚蠢。就算我身上的疾病会立即为人所遗忘但是一定会有一些人记得我的愚蠢吧。”

当他释然地完心中事之后海因里希生命的喷火孔也已经喷出最后的熔岩。长久以来仅靠着少许的能源勉强跳动的心脏终于获得了永远的解脱流动的生命之河化成为一滩细长的池水。

表弟已经断气了希尔德就这么抱着他的头将视线转向莱因哈特。只见夏日的微风轻轻地吹抚着那头极为奢华耀眼的金年轻皇帝默默无语伫立着。苍冰色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波涛一只手还是同样地继续把弄着他胸前那个银质的坠子。

修特莱弯下身子将那个引爆的开关从石板上捡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奇斯里则大声地告诉包围在宅邸外面的己方军队皇帝平安无事的消息。骚动混乱的空气正逐渐为沉静所改变。

这时一名男子突然闯进这一行人的眼前。看起来像是被开始突入的宪兵队所追赶才不经意地闯进宅邸里面来。他一只手持着手枪一看到莱因哈特的身影随即出充满敌意的咆哮声将枪口对准了年轻皇帝但是流肯早已经瞄准了狙击一道闪光射过去那名男子手上持有的手枪被击落了男子的求生本能好像忽然被唤醒似地转过身去死命地奔跑企图逃脱。

流肯再度扣上扳机另一道光线射中了这名男子背部的正中央这时侯这名男子的姿态就好像是一名正要抵达终的短跑竞赛选手摊开了他的双手、头部往后仰、胸部往前挺当他身体向前裁下来时竟由头部撞进枝叶茂密的树丛中。

带领着仅有三个人的亲卫队跟在他身后约半步的距离流肯跑向树林心地将死者的尸体拖出来之后他的视线停留在死者右手边袖子的内侧。

他所现的是地球教信徒所特有的刺绣记号。流肯动了动自己的嘴唇出声念出了几个文字:“地球是我故乡将地球握在我手。”“是地球教的信徒啊!”

修特莱中将在他口中喃喃自语地出这一句话。他当然也知道这个宗教团体的名称而且也知道无论是在帝国中或是在同盟境内该教团一直在扩展其势力但是就算知道地球教的名称对于地球这一个名词一定有许多人已无法出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吧。

修特莱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地球吗?对于这一个问题流肯上尉回答-以前在历史课本上曾经看过那是人类的祥地不过那也已经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连我们的祖辈们也不一定晓得了吧……。

一般人对于这个过去曾经是人类生活之全部的地球所怀有的关心也不过是如此而已。虽然确实是存在于宇宙当中的一个实体但是其存在意义却早已经遗失在遥远的过去里了。就算地球现在从宇宙当中消失绝大部分的人类大概都不会感到有任何困惑或悲伤吧。因为那不过是一个已经被遗忘了的或者正在为众人所逐渐遗忘位于边境上一颗毫不起眼的行星罢了。

但是从现在起“地球”这个专有名词只要一出现在人们的身边就会同时响起那近乎阴惨且不吉利的音律。因为那正是策划暗杀皇帝这样一个大阴谋的起源地。

第一章邱梅尔事件

当回到居城新无忧宫的时候皇帝莱因哈特看起来又完全恢复一个身为伟大的统治者的自我。但是对于那个最令众人出乎意料、导致局面破裂的银质坠饰却连一个字的明都没有使得修特莱中将和奇斯里准将多少有些还没有结束的感觉。而希尔德因为终究是大逆不道的罪犯亲属就此返回自宅禁足思过。“皇帝陛下……”

莱因哈特缓步地走在大殿里担任都防卫司令官兼宪兵总监的克斯拉一级上将恭敬地喊道。

当莱因哈特停住脚步的时候克斯拉还是按照仪式为皇帝平安无事道贺同时也为未能事先察知不法的阴谋谢罪。“不用了你做得很好。你不是已经镇压了这次阴谋的据地球教支部了吗?所以就不用再谢什么罪了。”“臣实感惶恐。此外陛下大逆不道的犯人邱梅尔男爵虽然已经死了其死后的处置应该要如何执行呢?”

莱因哈特轻缓地摇摇头使得他豪气奢华的金呈现出美好的波浪。“克斯拉虽然你生命曾受人狙击但逮捕了犯人之后你难道还要处罚犯人所持有的凶器吗?”

经过二、三秒的时差之后宪兵总监理解了年轻皇帝不想出来的话。皇帝等于已经表明了他不想追究邱梅尔男爵个人的罪责这同时也表示对犯人的亲属希尔德以及玛林道夫伯爵也不予追究。应该要被遣责、接受制裁的是在背后操纵这一事件的那些宗教狂热者。“臣立刻盘问地球教徒查明事实真相予以处罚。”

年轻皇帝以无言的头回应宪兵总监的话然后转过身子背对着他隔着窗户眺望着那一片已经久违了的庭园。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在他的胸中低声地汹涌着。为掌握权力的战斗的确是有着令人满足的充实感但是为守住已经到手的权力而产生的战斗却是毫无喜悦的感觉可言。他独自一个人低着头对着挂在他胸前的坠饰道-过去和你一起与强大的敌人作战真是我一生中最为快乐的日子。但是在我已经成为最强大之主宰的今天有时我甚至想要击垮我自己。这世上充满可以与之相互较劲的敌人的话应该是比较有意思的。如果你还活着的话我应该就可以更容易了解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吧!是不是呢?吉尔菲艾斯……

皇帝的御旨透过克斯拉传达到宪兵队。地球教徒五二名的生还者于是被强行带到忠诚心与复仇心沸腾的宪兵面前宪兵所施加刑罚之残酷让他们不得不羡慕嫉妒那些已经死去的同伴。

虽然一种不管在化学上或是在医学上都不会伤害到受询问者之身心的自白剂始终都没有被明出来但是宪兵队却毫不犹豫地使用药性猛烈的药剂。本来以这样一项大逆不道的罪名取得自白的需要就远比对嫌疑者的健康考虑来得优先而且还有另一个理由就是这些地球教徒那宛如正期待要殉教的顽固态度更强烈地刺激了宪兵们的反感。因为这世上大概没有其他任何一项事物比对某特定宗教的狂热更会刺激和该宗教无缘的人所产生的强烈反感与嫌恶了。

对于如此滥用药物而犹豫的医生在宪兵们的怒声斥责之下也不由得退缩了。“担心他会精神失常?现在这个时候还在担心什么?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已经不正常了难道用药能让他恢复正常吗?”

就这样在宪兵队本部地下五楼的询问室被审问者不管是在**上或精神上都大量的在流血。如果以一公克的血换得一个字来计算的话那么在这些流血事件的最后宪兵队所得到手的情报和所流的血和汗的量比较起来简直是无法相比。其实宪兵队所拿到的情报也只是表明了地球教团设置在行星奥丁上的支部只是阴谋的执行机关而不是下指令或是策划阴谋的机关。

最高的负责人高德恩大司教在企图咬舌自尽未遂之后被注射了大量的自白剂但是还没有要任何话的样子让医生们都为之惊叹。第二次被注射之后精神的堤防终于出现了缺口紧绷的意志开始失禁情报一一滴地露显出来。但是即使如此他所的话中比较重要的部分也是在推测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被命令暗杀皇帝的理由而已。“……如果再稍假以时日的话那个金子的权力基础就会更加强化。身为一个霸主也只有在现在这个时候虚伪矫饰注重简单朴素并且尽可能消除与臣下和人民之间所可能产生的隔离。只要再过些时候他必定会彰显其权威与荣光而且使他的护卫更为森严。如果不趁现在采取行动那么以后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大致就是这样罢。”

所谓“金子”是皇帝莱因哈特的敌对者们在斥责他的时候所常用的字眼光是使用这样的字眼这个高德恩大司教就已经可以被判一条大不敬的罪名了。但是最后这名大司教并没有在法庭上接受审判。当被注射自白剂的次数达到第六次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着询问室的天花板和墙壁大声地乱吼乱叫几秒钟以后从他的嘴巴和鼻孔喷出鲜血来然后就死亡了。“询问”的残酷程度姑且不论这些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挖掘出来的事实当中是没有疑问的余地的。地球教包括整个教团核心确实是为了某种理由想要图谋暗杀皇帝颠覆帝国。一旦明白了这一那么就只有使用严厉的手段让他们清楚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状这一条路了。“但是地球教徒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究竟是为了什么样的原因企图刺杀陛下?这一还是没有水落石出。”

心中有这项疑的并不只有克斯拉事实上这是其他知道这次事件的重臣们所共通的疑问。他们都是非常聪明的人但反过来要从有限的事实当中现这些宗教狂热者的梦幻境地也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到目前为止皇帝莱因哈特对于宗教与其是宽容倒不如是不关心。但是只要有任何宗教团体做出否定他存在的举动不管这个举动是最终目的也好是一种手段也好当然他是不会置之不理的。从过去到现在他对于任何的敌意或是侮蔑从来没有一次会不以相等的、或在相等以上的报复来加以回应一次都未曾有过。望过地平线上的任何角落也找不出这一次得要对地球教特别宽大的理由。

回头看莱因哈特的部下文官们对于地球教所持有的愤怒与憎恶或许比军人武官还要来得激烈也不定。因为随着对费沙自治领的支配以及自由行星同盟的降伏向外征讨已经告一段落取代军人的文官时代已经即将来临了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新皇帝被恐怖主义所打倒那么整个宇宙势将再度卷入分裂与混纯的漩涡之中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要同时失去投效忠诚心的对象以及秩序的守护者了吗?

……就这样在七月十日召开的御前会议之前地球的命运或者至少是地球教的命运就已经失去了连接未来的桥梁了-

银河的历史,又翻过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