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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天水屯兵】赵雄

“齐鸣?”夏侯玄微微一笑。(手打)“来此作何?”

盾构磕着双锤亦是喝问:“子,快,不然老子把你锤瓜一样锤咯。”他是山野之人,性格洒脱而直率,却又嗜血好斗。

那自称为齐鸣的道:“人从并州千里来此,就是闻将军在雍州天水招募兵勇,以御偏蜀,所以特来投军,以期建功立业。”

“为何冲阵?”夏侯玄眯眼问道,手中赤霄握紧。盾构也微曲双腿,身子前倾,脚趾抓地。

齐鸣见了旁边刀戟如林的士兵,镇定自若,不以为意,道:“回将军,草民若是去募兵处规规矩矩登记,将军铁定记不住我。如此一来,虽然未免鲁莽,然而将军定高看我一眼。”

夏侯玄嘴角一撇,心中微微有些失望,道:“欲得本将高看,可得拿出几分真本事来,可不是光耍嘴皮子就能的。那个…齐鸣,你且,你有何本事?”

齐鸣腰杆微微一挺,道:“人自幼习武,一身武艺,十里八乡无人可敌。便是放眼天下,人暗自思量,亦难有敌手。”

原来是个狂妄的山野民,众军齐声发笑。夏侯玄止住众人,道:“你所用兵器为何?”

“长戟。”齐鸣空手摆了个持戟刺杀的动作,自豪道。

夏侯玄头一笑,道:“兀那士兵,给他一根长戟,牛儿,你且上去试试他的武艺。”

张易道还未上前,却听得虎豹其中有一士兵挺身而出,持戟躬身行礼,道:“将军,此山野民,何须张军史出手,人足矣。”

夏侯玄视之,见那人一身环锁铠遮住脸面,看不真切。视其身材,却甚是矮,比平常士兵矮出一头。不过从那步伐形态看,却利索无比,难得的是,却让人不觉得虚浮,极是稳重。

夏侯玄头,道:“比试只为测试武艺,到为止,切不可伤了对方。”二人轰然应诺。

众军闪开一块地方,齐鸣持戟,士兵持长枪,二人蓄力半响,同时启动,只这一下,便令夏侯玄眼睛一亮,心头一喜。

二人的启动速度皆是不慢,虽不快如闪电,谓之迅如疾兔绝不为过。

砰的一声撞击声,沉重的闷响与微微擦起的火花,示意二人力量皆不弱。

齐鸣一声暴喝,身子一扭,收戟重又刺向士兵腋下,角度刁钻而狠毒。夏侯玄微微颔首,只这一招,便可知此人还有些真本事。

却见那士兵不慌不忙,左手滑至枪柄末端,而右手握住枪尖下方三寸,做格挡式,横向一磕,解除危机后,立即翻身一枪,刺向齐鸣胸口。

夏侯玄嘴角笑意更浓,想不到虎豹骑中竟也是藏龙卧虎。

“少爷,这下您可捡到两个宝咯。”张牛儿亦看出二人武艺皆是不弱,满脸憨笑道。

夏侯玄微微颔首,生怕二人有所损伤,便道:“牛儿,你持刀于二人身旁,若是二人斗得兴起了,你就将二人挡开。”

张牛儿自去了,而前面,齐鸣与士兵已经缠斗四十招有余,仍是不见高低。

使戟者齐鸣力量微微差些,却胜在角度刁钻,灵气逼人,将战斗舞的极是飘逸;使枪的士兵脚步扎实,力量夯实,一招一式,规规矩矩,防守有余,进攻欠缺。这一下来,二人前有千秋,平分秋水,斗至二百余回合,仍不见胜负。

夏侯玄心中已有底,道:“牛儿,你且将二人挡开。”

张牛儿头,跳下马,持刀往二人中间一劈,象鼻刀竟带起丝丝风声,气势骇人,齐鸣与士兵只得暂避锋芒,齐齐往后退了一步,正待重新厮杀。

夏侯玄笑道:“二位且停手,本将已知二人本事。”

二人停下,扔了手中枪戟,至夏侯玄马下,各自行了礼。齐鸣却道:“将军,您看人这一身本事,可否博得一曲军史的职位。”

开口就要军史职位,这人端的狂妄。夏侯玄却不穿,此人虽然年轻气盛,好在有几分真本事,培养日久,定为一良将。

不过夏侯玄此时却对那普通士兵更感兴趣,虎豹其中为何如此多人才?便道:“兀那士兵,且摘下头盔,与本将看个真切。”

士兵摘下头盔,只见他脸庞略显苍老,头已有几缕白丝,年纪约在五十上下,脸上狰狞的密布五六道刀疤,百战老兵的肃杀之气,迎面扑来。脸上平静的并无一丝波澜,就如石雕一般,冷峻而坚毅。

夏侯玄不敢大意,忙下了马,扶住他的肩膀道:“老兵姓名?为何不退耕乡里?有如此本事,又为何屈居兵之位?”

士兵躬身道:“人姓张名雄。”夏侯玄连问三个问题,他却只答了一个。

“武皇帝曾令百战老兵退耕乡里,你为何仍在军中?”

“父、母、兄、妻、儿皆没于战火,无家可归矣。”只这一句话,道出多少辛酸泪,他此话时,仍是没有半丝情绪波动。

夏侯玄郑重退了一步,尊敬施礼,张雄忙闪开一步,忙不迭道:“将军礼重,人不敢当。”重又拜下去。

夏侯玄忙扶住了,道:“您有如此武艺,为何屈居兵?”

“上官以人年老体衰,不能起用,念在无家可归,收留做个兵。”

“呔!这群人怎如此无知。”夏侯玄甩手骂道。愤愤然如自己受了天大委屈般。郑重道:“本将即命你为前曲军史,食千石。”百战老兵,又有如此武艺,那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夏侯玄当然得重用之。

张雄脸上这才起了一丝波澜,从眉至嘴角的狭长伤疤颤动几下,拜道:“人…末将定以死相报将军大恩。”

齐鸣却在旁边幽幽问道:“将军,人所居何职?”他见夏侯玄将自己晾在一边,不由心急,问道。

盾构双锤一磕,喝骂道:“将军正拜将,勿得多言,再若无礼,老子一锤砸碎你。”

夏侯玄止住暴怒的盾构,对齐鸣道:“你即为张军史副职。”齐鸣此人,虽潜力颇大,然而不够稳重,居于副职,慢慢锤炼,最为合适。

齐鸣满脸不可置信,道:“将军,此人方才为末将手下败将,为何败居正,而胜居副?”

盾构微微蹙眉,此人实在是大胆无礼,三番两次打断自己话。不让他受挫折,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的吕奉先了。

张牛儿随夏侯玄良久,自然懂得他的意思,立即道:“将军,既然这位壮士如此自信,可否让末将与他比试一场,末将若输了,便将这亲兵曲军史与他,末将居副职。”这亲兵曲军史的地位可平常曲军史的地位高上许多。

夏侯玄还未作答,旁边的盾构急吼吼道:“将军,还是末将前去试试他的武艺吧。”

夏侯玄暗道:若让你去,你还不得把人家一锤子砸个稀巴烂。便道:“依张军史所言。”又对张牛儿低声吩咐:“牛儿,下手注意轻重。”

“放心,牛儿懂得分寸。”

二人至前面地方,齐鸣此时眼中满是狂热,击败眼前这人,自己便能一步登天,他又如何克制得住激动的心情。

张牛儿象鼻刀一挥,刀环梭梭作响,见他身躯岿然,还未开战,气势便已出来。齐鸣压下心中不安,猛喝一声,壮己声势,往前刺去,全力之下,竟也有丝丝破空声。

这对于身经百战的张牛儿来,这场比试无异于喝水吃饭,见他戟势凌厉,微微赞了句,将刀横向一截,巨大的力量撞得齐鸣双臂生疼。

张牛儿乘势而进,挥向齐鸣头,后者极是灵活,险险避过,反手又是一戟。

如此缠斗三十余合,齐鸣每每危险至极,却都能于危急关头逼出灵动良招。最后终于是在双臂无力的情况下,被张牛儿以刀背拍下,弃戟认输。

夏侯玄笑着问道:“你可服气?”

齐鸣满脸赤红,这可是他从至大第一场失利,却又输的没有任何脾气,道:“末将服气。”

“可愿为副职?”

齐鸣望了眼面无表情的张雄,不甘的咽下唾沫,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