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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首次北伐】冲阵

夏侯玄厮杀时抬头,望了眼不远处远远与自己背道而驰的帅旗,上面的“马”迎风飘扬,暗暗骂了句,马岱果然谨慎,懂得暂避锋芒。(手打)

想到现在军队卡在人堆里,把作为骑兵最大的优势——冲击力丧失了,正寻思着退出去,重新冲锋一次。

却忽的发现不远处一面战旗正迎着自己奔过来,看样式,也是一支骑兵队伍。而边上的士兵队伍也自动的闪出一定地界。让这两支骑兵相斗。

所谓阵型,只有在双方决战对峙、一方防守、一方埋伏等待等有充裕的时间可以细细布置,才能得以实施。

而马岱军包围夏侯玄部,除非事先选取一个地形,在那里预先布置下如口袋般的天罗地网。像此番直接在野地遭遇的,只有以兵马之盛、重重叠叠的方法包裹起来。自然地,蜀军引以为豪的阵型便完全的丧失了,兵马各自为战。

而对上夏侯玄这种骑兵队伍,步兵若不结阵的话,在攻击力量,范围上都差上许多,自然难以抵敌。此时,便只有两支骑兵队伍公正的对决了。

对方的骑兵近了,密密麻麻马队,夏侯玄一怔,略微目测,竟有千余人,而帅旗展的近了,上书:廖。

蜀军一向以步兵为主,此番仅骑兵便有千余人,想必总体兵数绝对不止五千这个数。而领兵的将领又为廖化,虽有蜀中无大将,廖化为先锋的贬称,然而,能够跟随诸葛亮北伐五次的人,定有其过人之处。

夏侯玄凝神提醒道:“此人本事不,你二人可得心。”

张牛儿向来心高气傲,当即神情不服,将战马纵前一步,道:“将军,牛儿请战!”

夏侯玄头,叮嘱道:“能战则战,不胜速退。”

张牛儿纵马至前,将刀横挂马上,吼道:“廖化儿,可否敢跟你张爷爷我一战!”声音震天,加上那凶恶的长相,以及那一杆倒托着的象鼻刀,气势骇人,竟无人应答。

连喝问了三遍,蜀军马队只是漠然排列,并无人出战,张牛儿气的嘴都歪在一边,骂道:“蜀中无人,蜀中无人,难道真的都是一群饭桶!”

这一句话实在骂的重了,古人对故乡看的极重,张牛儿这一句等于是把蜀中人都侮辱尽了。话才落下,原本整齐的蜀军顿时有些躁动。

不多时,便冲出一将,观装束,为帐下裨将。见其手持长枪,大声喝骂道:“无知莽夫,今日让你知晓蜀地人的本事!也好羞愧死你!”

张牛儿轻蔑的一笑,道:“无名将,速速退去!快叫你们那廖化出来应战你张爷爷。”张牛儿那肆意奔马的嚣张模样,极尽狂妄之能事。

蜀将只觉得胸闷气短,估计被气得不轻,没命的吼叫一声,尖声叫道:“莽夫拿命来!”催动胯下劣马,舞动长枪,嗷嗷叫冲了过来。

待蜀将冲到张牛儿前面十余步时,张牛儿一踢马肚,猛的启动,交战,只一合。刀下,枪断,而头落。

魏军向来知道张牛儿之勇,可蜀军还只是在老兵们嘴里听过那些一合斩将的传奇故事。今见得绝世猛将就在眼前,眼中,多了几分敬畏,而少了几分自信。

张牛儿上前,以刀之刃背上的耳环挑起蜀将头颅,继而高举,环顾蜀军道:“有谁敢来取此人头颅!”

无人应答。

“谁敢来拿!”

仍是无声。

张易道轻蔑一笑,竟正眼也不瞧,道:“连为死去的战友拿回头颅的勇气都没有,如何配做我的对手,快快退去,张爷爷放你们一条狗命。”

夏侯玄在后面微笑颔首,心中暗道:牛儿可是越来越聪明了。需知,不怕死的敌人最难对付,可失去理智的敌人最好对付。

如此侮辱,蜀将中终于有人愤怒战胜了恐惧,此次出来的是三个人,皆是裨将,想来与先前被斩那人交情较好,特来寻仇。

三人成品字形冲来,脸上皆如狼一般的凶狠仇恨。张易道这才起了认真的神色,握紧刀柄,喝了一声,往前冲去。

冲在最前的是手持长戟,张易道先与之碰撞一回,却不使全力,灵活的收刀,却从下至上,抡了个大圈,直接轰然左边一人战马的马胸上,只听得骨骼破碎的声响,战马悲鸣一声,倒地,同时将背上裨将甩下来,张易道纵马而上,马蹄踏在其胸口,同时,反手一刀,从背后劈倒最前面那一人。重又出丑刀柄,对着右边那目瞪口呆的裨将照头一刀。

几下呼吸之间,张易道以闪电之势连毙三人,此等勇猛,彻底惊呆了对面的千余蜀兵。他们眼中的自信已经全然消失不见,更有甚者,连斗志都开始动摇。

张牛儿又来回奔跑,连喝几声,皆无人敢出战。竟一拍马股,独自一人就往蜀军阵冲去。

夏侯玄怕他有失,忙引兵跟上去,蜀兵的傲气早已被张牛儿那一合杀敌打击的所剩无几。虽然在严明的军纪下,还是纵马迎了上去,可是,发自骨子里的、自信的力量便少了。

这便是所谓的士气。

两支马队狠狠的对撞在一起,虽然蜀兵人数多,可是明显处于劣势,经过高肃改良后的马铠,把冲锋时候的撞力对于马脖的损害减到了最低。

第一轮碰撞后,许多蜀军的马屁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折断马脖骨,而没了马屁的骑兵便如同没了翅膀的嬴,只能任人宰割。

而夏侯玄部的战马大多装备了鸡颈,因而于对撞中死去的马匹几乎没有。

一轮冲阵后,双方各自散开,重又狠狠对撞在一起,骑兵对决,往往最具有古代战斗的悲壮美。

如此几轮后,蜀军终于是发现了魏军马匹上那一块看似妨碍战马速度的东西竟是他们获得优势的决定性因素。

廖化亦看了出来,再这么下去,这一千人就都得葬在这全身都是铁甲的魏军手里。当部下整理队列,正待重新冲锋时,他挥手止住。道:“勿得冲锋,往东转移。”

裨将疑惑问道:“马将军不是交代将军您一定要拖住这支骑兵,为马将军剿灭那两曲人创造时间么?”

廖化叹道:“正面强拖,眼看是不行了,只有把他引往东边,希望魏军跟来。”

蜀兵得令,各自调转马头,跟在廖化身后,往东边驰去。张牛儿骂了句贼匹夫,正待追击,夏侯玄止住,道:“走,不要管许多,将前,中曲救护出来,引往山谷才是大事。”

夏侯玄领着军马,直往西边层层围裹的蜀兵冲去,携刚才战胜之威,轻易的荡开一角,却见到里面厮杀甚是惨烈,尤其是张雄的前曲,早已经残破不堪,圆阵皆破,张雄与齐鸣二人互相扶持,浑身是血,不断吆喝着士兵列好阵列。

齐鸣一见到夏侯玄奔入,兴奋的狂吼一声:“将军,您总算来了!”主将一至,士气稍有回升。

夏侯玄吼道:“众军听令,相互扶持,勿得恋战,随我往西行走,那里我已伏下数万大军,可保众位平安。”

这句话便带来了生的希望,魏军士气复振,在夏侯玄的带领下,急速的向铁岭山方向退去。

归师难遏,众军舍生忘死,又有夏侯玄铁骑的开路,魏军竟渐渐脱离了包围圈。

蜀兵那里肯舍,啃着魏军的尾巴就是不放。二支军队,不断拉锯消耗,渐渐地,铁笼山近了。

夏侯玄望着铁笼一般的峡谷,一旦把蜀军引进其中,五千人便会烧的渣都不剩。虽结果都是死,但这就好比,犯罪分子杀人捅一百刀比捅一刀更能激起民愤。

夏侯玄忍下心中恻隐,先令张雄,齐鸣部徐徐退入谷中。夏侯玄却领着五百虎豹骑列队立于谷口,既不出战,也不进谷。

张牛儿大叫道:“将军,那些个蜀兵贪生怕死,不肯来了。”

夏侯玄头,道:“我早已预料到,廖化向来谨慎,我军若是一股脑撤入,他铁定认为我军已有埋伏,从而不敢进谷。所以我才故意堵在谷口,让他以为我们这五百骑兵是为了掩护主力撤退,而拼死断后蜀军便会乘势死攻,我们稍作抵抗,假装不敌,推入谷中,蜀军就不会有疑虑。”

正话间,蜀军帅旗展动,兵马开始潮水般涌上来。

夏侯玄命令道:“拼死也要守住谷口,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退!”

既然要做假象,就必须真实,此战,必须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