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看书 > 灭晋 > 第十八回 死士

第十八回 死士

待斩了丁仪兄弟及其家眷,夏侯尚、许褚领军出城,鸡鸣时行动,至结束,天已大亮,二人不敢在临淄多做停留,便领了军,摇摇往邺城进发。(手打)

曹植一直未出马车,而是于车内饮酒,饮了醉,醉了再饮,不分日夜。

夏侯尚与许褚并马而行,对其道:“仲康,我先前实在太过轻率,只带了五百轻骑,若不是仲康所带三千铁甲,此行几败!”

许褚浅笑,却道:“我虽为粗人,来自民间,不似你等,王公贵胄,所以深知民间死士之威胁,他们虽于千军万马来,无异于卵石,然若集之于一,偷袭之,则可发生难以预料的奇效;三王子于民间素有雅名,且在临淄经营良久;我之担忧,乃其所蓄死士偷袭马车。若劫了三王子去,我等还有何面目见魏王!”

夏侯尚并无真正领略过民间死士的威力,并无大信,答曰:“仲康未免虑之太过了吧,先前我于洛阳城中,亦有大臣广蓄死士,妄图作乱;遇上我之虎豹骑,却根本不堪一击,仲康所领虎卫军,毫不逊于我之虎豹骑,又何惧之有!”

许褚一笑,头道:“也许是我多虑了。”

一路无事,却在行军第二日,前面即将通过一峡谷,许褚有些不安,道:“伯仁,你看前方为一峡谷,你熟读兵法,可知我意?”夏侯尚望了一眼,略有自得道:“峡谷行军,必以一一字长蛇阵过,然而,如有敌军于峡谷两侧伏击,前后截断,以致我军首尾不能相顾,前后不能呼应,势必危矣!”

许褚头,略带担忧道:“我虽不懂兵法,然跟随先王几十年,先王最为擅长之术,除了截击敌军之粮道外,这野地设伏也是精通,他老人家每次兴起,皆以手指望河山,言何处可伏兵,何处可扎营,何处可置弓箭手,何处需要用骑兵冲塌。他老人家每次经过峡谷地形,必对身边将士叮嘱再三。”

夏侯尚亦是满脸崇拜道:“先王智慧,如高山般,令人仰止,光那《孟德新书》便够你我参研一辈子啊。只是,要想于此山谷中冲断我军,至少得一千人以上,尔后欲合围而歼之,又需三千,区区草寇,断难有此规模。仲康放心即可。”

许褚想想也是,不在疑虑,指挥军队快速进入狭长的山谷,夏侯玄一直紧跟在父亲身边,听的二人谈话,也对眼前这山谷多了一丝重视,亦在不住打量。

夏侯玄因为刚到父亲军营中,见他对于营防之法甚是精通,佩服不已,不自觉,便把父亲编排为绝世谋士之类。其实,夏侯尚虽然不是如《三国演义》描写的一般庸碌至极,然而确实不是天才级的将领。他除了对于营防、守城精通外,于野战、奔袭、阻截、伏击、遭遇战皆为平庸。

而许褚更不用了,虽然勇武至极,然总归泥腿子一个,毕竟,李云龙一样的人物,可遇而不可求。

夏侯玄打量了一会儿,见确实没有什么异动,便也放心了,不料就在此时,两边山坡上偶然滚落一块不大不的石块,因为山坡较陡,也势道不,卷起一阵尘土,砸向一匹骑兵的军马。

军马受惊,猛然扬起,差就把马背上的士兵掀下马背来,好在士兵骑术高超,不多时,便稳住了躁动的战马。可就在这几下之间,夏侯玄见得,那匹马周围几匹马不同程度受到影响,开始暴躁了些,喷着鼻息,微微踏动马蹄。

一个不安的念头强烈的涌上来,夏侯玄忙奔到父亲面前,夏侯尚见儿子惊慌失措,不免微怒,道:“玄儿,无论何时,都不能自乱阵脚。”

夏侯玄稳稳心神,道:“父亲,孩儿担心,若有贼子从山谷两边抛入巨石,必然引起军马受惊鼓噪,导致我军自相踩踏,我军必乱,而我军又都是骑兵,若是贼子趁此时火中取栗,势必危矣!”

夏侯尚听了,自然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一个危险,脸色瞬间苍白,急道:“后军做前军,前军做后军,急退出谷。”又对许褚道:“仲康,快引兵死死护在君侯马车边,若有歹人来,格杀勿论!我随后就来。”

………

山谷两崖上的灌木丛里,一个精瘦之人,观测谷内情况良久,见军队掉头退出,不由握拳叹息,身旁的人急道:“风哥,官军退谷了。怎么办?”

风哥却正是那时丁仪手下死士——风贼,他决然道:“吩咐弟兄们,立即开始抛入巨石,计划不变。”

那人一顿,道:“风哥,可是官军们已有所察觉,还…还要执行计划吗?”风贼双眼精光暴涨,喝到:“快,抛入巨石。”

手下人等虽不愿意,然不敢违逆首领,只得硬起头皮向山谷内推入滚滚大石。巨石携带着巨大的尘土落入铁骑中,顿时,群马嘶鸣,完全不顾士兵的约束,自相践踏,军队,瞬间大乱。

许褚、夏侯尚之马皆是良马,虽然暴躁不安,倒也还控制的住,二人骑了,直奔曹植马队,而山上风贼从地上拿起铁枪,喝道:“跟我前去抢回三王子。”他本是丁仪手下的死士,如今,丁仪死了,临死前把儿子托付给他;却不料,许褚下手甚快,当他赶到丁府时,丁仪儿子已变作了两半;本欲远遁,然心里郁闷纠结,越想越气,自知不能为丁仪报酬,但是他知道,只要救下三王子,当今魏王必定大怒,必会迁怒于许褚,自己何必来一次借刀杀人。

风贼虽然身材短,然灵活无比,使得手里的一杆铁枪,如灵蛇吐信,狠辣无比,挨着必死,碰着立倒。以风贼为箭头,趁着军队混乱,竟杀出一条血路,直突到曹植马车边。

风贼冲到马车边,大声道:“侯爷,丁仪部下来救您,请稍安勿躁。”却不料里面并无任何响动,风贼疑惑,摄于曹植平时威望,一时间,竟不敢上前掀起车帘察看。

也就是这犹豫之间,许褚已经冲到了曹植马车前,一见风贼,大吼一声,迎了上去。风贼感受到许褚强烈的气势,不敢轻视,忙持枪相迎,二人缠斗在一起。

但凡器法,分为二种,一种大开大合,势道威猛,刚烈异常,此种器法适用于千人万马战场之搏杀,其如虎。许褚即为此类。

而第二种阴毒诡异,飘忽不定,适用于单打独斗,其如蛇。风贼即为此类。

许褚器法本较风贼高明,然而,风贼不与之正面交战,而是躲闪腾挪,如泥鳅般,许褚感觉用尽全身气力却打在一团棉花上。

风贼料到一时间不能取胜,便对手下人道:“尔等快些去车里把三王子请出来,快些走,我来断后。”

风贼手下之人冲进马车内,不由啼笑皆非,外面都打的热火朝天了,可是,三王子曹植却脸色红润,神态安详的睡得正香,显然是又喝醉了。几人忙上前,将之架住,便出了马车。

许褚瞧得几人欲将三王子劫走,大急,便欲舍了风贼,来救曹植,却不料风贼瞧准空当,铁枪猛的出手,直刺许褚胸口,许褚大惊,只得停住脚步,身子一偏,铁枪还是在左臂上留下一划痕。

原来风贼的枪法精髓在于两个字,一为“躲”。二为“缠”。即与之交手,便难以舍弃。许褚见几人劫了三王子远走越远,自己又救护不得,又分神不得。许褚只觉从没有打过如此窝火的战斗。

而此时,峡谷内越来越乱,竟把夏侯尚阻在外面,进来不得;就在风贼暗自高兴,正准备脱身离去时,情况陡变。

只见夏侯玄领着伍定、张牛儿从斜刺里杀出,直接就往曹植那边杀去。许褚不由松了口气,聚精会神对付起眼前这个敌人来。

伍定、张牛儿一左一右根本不敢离开夏侯玄身边,而那几个士兵根本抵挡不住几个精锐贼寇的冲击,渐处劣势。

夏侯玄大急,心里知道,若是这次丢了曹植,恐怕父亲就要丢官,心一横,一咬牙,挺枪冲了上去,伍定、张牛儿忙紧紧跟随。

夏侯玄冲到一贼寇面前,贼寇即面露凶光,挺枪迎上来,对着夏侯玄就刺过来,夏侯玄惊得手足无措,只见得枪尖越来越近,毫无注意;千钧一发之际,旁边张牛儿猛然出手,横刀一磕,力道极大,贼寇身子一偏,失了重心。

夏侯玄心中大喜,在那一瞬间,脑海中没有其他,只有一个念头:刺。他大吼一声,双手持枪,猛然向贼寇身上刺去;一来,贼寇所着布衣,防御较低;而来铁枪乃是夏侯尚为儿子特制,锋利无比。一捅之下,竟透体而出。

贼寇瞪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半大的孩子,死的极为不甘心。夏侯玄第一次杀人之后,极为兴奋,又挺着铁枪迎上了另一个人。

这个三人组配合的极为熟练,一般是由张牛儿用蛮力使对方气力不支,而伍定则用那一杆飘忽的大刀吸引敌人的主要注意力,加上猥猥琐琐的躲在一边,时不时刺上一枪的夏侯玄,一场鏖战下来,三人竟战果颇丰。

最后,军马缓缓退出山谷,前来袭击的贼寇全部被歼,那个风贼也被夏侯尚赶来之后,与许褚合力击毙。

一切大定,夏侯玄满是鲜血,他抬头望了望天,喃喃道:老子杀人了。

——

今天是群里兄弟集体推我的日子,感激涕零,也希望各位多多支持。一下更新问题,一般会在上午十,下午六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