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看书 > 灭晋 > 第二回 妹妹

第二回 妹妹

朦胧中,夏侯玄只觉得脑边有甚东西在蠕动,恰值酣睡时,不以为意;又忽的听到一声轻微的呼唤:哥哥。(手打)夏侯玄一个激灵,猛的抬起头来,正迎上妹妹那半睁半闭的秀目,她的那一双手儿还在不断的抓挠着。

夏侯玄忙将手裹住,喊道:“徽儿,徽儿……”夏侯徽迷迷糊糊的应着,细眉紧皱,不时闪现出一丝丝的惊慌之色。

夏侯玄轻轻的抚摸着妹妹的额头,似有魔力般,夏侯徽渐渐安静下来,鼻子里哼唧了几声,尔后,慢慢的打开细细密密睫毛,完全睁开双眼。

夏侯徽一看见哥哥正微笑的盯着自己,满脸皆是宠溺,满足的一笑,撒娇的喊道:“哥。”这一声细嫩娇声,直把夏侯玄叫的心花怒放,忙不迭头应道:“嗳…嗳…”

夏侯徽嘟起嘴,凑到夏侯玄耳边,低语问道:“哥,我们这次闯祸,母亲是不是气的很,会不会打徽儿屁股啊?”

夏侯玄哈哈一笑,不顾妹妹嗔怪的眼色,伸手拍了一下妹妹的翘臀儿,戏笑曰:“不消母亲动手,哥来教训你。”

夏侯徽一面闪躲着哥哥的魔爪,一面嗔道:“此次若不是哥哥撩着徽儿出去玩儿,怎会出如此之事,哥哥不但不反省,还来打徽儿,好羞哦。”

夏侯玄一听此言,忆起所做鲁莽之事,惭愧万分,脸上笑容顿时僵住,手亦停在了半空中,夏侯徽看出哥哥异状,自以为错了话,便认错似地轻语道:“哥哥,是徽儿错啦,不该偷偷跟着哥哥跑出去的,徽儿以后定不敢了。”

夏侯玄长叹一声,摸了摸妹妹的鬓角,口中不回,心中则发誓以后定要让她不受零丁委屈,幸福一生。

把妹妹按进被窝里,着其安心睡觉,夏侯玄亦伏在床边打盹儿,不知不觉中,天边已破晨晓,旭日东升,第二天到了。

德阳乡主担心女儿安危,虽有儿子守护,仍是早早起来,来到女儿房间,刚推开门,夏侯玄猛的抬起头向后望,瞧见是母亲,起身过来,道:“母亲,徽儿昨夜已醒来,现睡得正香呢。”语气中,满是疲倦。

德阳乡主瞧见儿子眼边一层黑韵,声音嘶哑,定是昨夜守护的辛苦,见兄妹如此友爱,心中大慰,柔语曰:“厨房做了餐,你辛苦一夜,快去吃吧。”夏侯玄应了一声,迈步向门外走去,步伐凌乱而又蹒跚。

到了外边,早有人候着,夏侯玄瞧去,却是自家老奴夏侯勇趋了上来,夏侯勇,据本性刘,只因为人心谨慎,办事缜密,善于格斗,且又极为忠心,因而赐姓夏侯,一贯是管着大少爷身边事物的。

此次夏侯玄遇险,夏侯勇战战兢兢,求神告佛,夙夜难寐,今闻得少爷无事,暗想将去之年总算没有辜负老爷的厚望,一颗心大定,见得少爷步履蹒跚过来,忙飞也似上前扶住。

夏侯玄瞧了一眼旁边庭院中的老树,今日,邺城深冬的太阳透过树冠抚下来,虽驱不散寒气,仍住进心中温暖。想来,自打穿越到此世起,还未吃过一顿饭,肚子,亦着实有些饥渴了。想着,手便在腹上横抚一下。

夏侯勇见得少爷如此动作,心中连着脸上皆是开了花,照看少爷长至十多岁,怎会不知他的习惯,只要他如此一摸肚子,便是口馋了,而只要口馋了,人就好了七八分。

夏侯玄刚于客厅坐定,便有婢女辍来早,端的丰盛,且又素雅,几碗薄粥,红的,白的,缀以红枣,枸杞,清甜可口,很是开胃。

正喝着,听见左边传来一阵喧哗,扭头一看,却是母亲与几位婢女扶着妹妹朝这边过来,夏侯徽着一淡白月裙,嘴唇发白,一双大眼睛却在不断地寻找着。

夏侯玄忙放下粥碗,朝妹妹奔了过去,夏侯徽看见朝自己跑过来的哥哥,脸突地就盛开了,满是春天。露出甜甜的酒窝,细白的米牙,朝奔来的夏侯玄喊道:“哥,你个贪吃鬼,别把徽儿的东西也吃没了。”

夏侯玄呵呵一笑,牵过妹妹的手,将其拉至座前,盛了一碗甜粥,拿起汤匙,剜了一块,放至嘴边,吹掉热气,将其心送至妹妹嘴边。

却见夏侯徽半天没有张嘴,夏侯玄心中诧异,抬起头来,却见妹妹眼中满是晶莹的泪花,嘴巴嘟嘟的,抽了抽鼻子,略带哽咽叫道:“哥……”

夏侯玄宠溺的一笑,加些微严厉的语气,道:“乖徽儿,张开嘴巴。”夏侯徽微微将汤匙推开,扳起指头,比划了两下,笑道:“哥哥今年十一岁,徽儿也有九岁了,也只是大了两岁而已,不要哥哥喂徽儿吃啦。”

夏侯玄一笑,只得放下,然后拿起自己的碗筷,对着妹妹道:“那我们比比看,谁吃得更快。”

夏侯徽笑呵呵的看着他,没有回答,眼睛却灵动的转了一下,闪过一丝狡黠,突然朝门边一指,大呼叫道:“哥,你看那是什么东西飞过!”

夏侯玄忙跟着望去,却突然听见一阵呼拉拉的响声,暗道不妙,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只见妹妹两只大眼睛横在碗延上扑扑的瞪着自己,一双手正捧着粥碗,像后世非洲难民般没命的往嘴里灌着,本来碗就极巧,几下之间,竟已被这妮子喝完,夏侯徽满足的放下碗,抹了一把嘴巴,打了个饱嗝,对着哥哥眯眼一笑,邀功似道:“哥哥,徽儿赢啦。”

夏侯玄瞪眼好一会儿,咽了口唾沫,无奈道:“徽儿你慢,呛着了可不好。”

夏侯徽因为于喝粥比赛中赢了哥哥,极为兴奋,正要跑到母亲那儿去邀功,门外却跑来一人。

德阳乡主看着子女嬉闹,本是高兴,瞧见进来之人,脸色却忽的一寒,径直将其领至了侧房。

夏侯徽有些害怕的望向哥哥,问道:“哥,刚才母亲的脸色好吓人哦。”夏侯玄却正在入神思考,听的妹妹提问,拍了一下她的头,笑道:“不要管了,再吃一碗,等会儿哥哥带你逛集市去。”夏侯徽眉开眼笑,飞快的舀起一碗粥,正欲炮制先前的办法,夏侯玄笑着将其捧起的双手拉开,刮了一下她的脸蛋,笑道:“没人跟你比,好好吃。”

不一会儿,夏侯勇却从侧房出来,恭敬的对着夏侯玄一弯腰,道:“少爷,夫人着老奴叫您去侧房议事。”

夏侯玄心中疑惑,却只得起身跟随夏侯勇前去,来到侧房,先前进来那人早已退去,房中只德阳乡主一人,夏侯玄向前施了一礼,问道:“母亲,不知着孩儿来有何事?”

德阳乡主微笑的看着儿子,柔声问道:“玄儿,你实话,许久未见你父,你可想念他?”夏侯玄一愣,不知母亲为何突然问起这问题,答曰:“不瞒母亲,孩儿着实想念父亲大人的紧。”

德阳乡主笑道:“那好,明日你就收拾行装,赶赴洛阳,去见你父亲。”夏侯玄心中诧异,抬头问道:“母亲,出何事?竟如此仓促?”

德阳乡主冷哼一声,愠怒道:“有人告知我,你那混蛋父亲与那狐狸精在洛阳么买了房子,根本就不想回来,就想把我们娘俩几个扔在这邺城了,可惜玄儿你还没有长大。不然……”

史上关于夏侯尚正妻、侧房之间的争风吃醋,夏侯玄了解一些,夏侯尚极为宠幸侧房张姬,这就引得正妻大为嫉妒,后向其兄曹真哭诉,事情辗转,便被曹丕知晓了,却不料曹丕做事端的狠辣,瞒着夏侯尚便把张姬毒死了。

刘备有过一句于男人群里广泛流传的名言——女人如衣服。若夏侯尚有如此思想境界,事情便也过了,殊不料夏侯尚端的痴情,自从张姬被毒死后,他不好向始作俑者曹丕发难,只得暗自垂泪,没过几年,忧郁成疾,便随爱姬而去了。

夏侯玄后世看此轶闻,只是会心一笑,如今当事人变成了自己父亲,其中滋味,自不好。

夏侯玄暗自思量:以后既然得诛尽司马,保全妹妹、家人、自身之周全。则尽早踏入朝堂,积蓄力量总是好的,便拍着胸脯道:“母亲就放心吧,我已是一男儿,母亲有何难事,尽可告之孩儿。”

德阳乡主欣慰一笑,继而叹曰:“为娘如此思量,着勇奴护着你去一趟洛阳,见你父亲,若你父看着你,想起了我们母子,回来了也就罢了,若是他还是忘恩负义,你便去一趟你舅舅家。”

“舅舅?”夏侯玄疑惑地问道。德阳乡主严重闪现过一丝狠毒的颜色,道:“然也,娘一弱女子,对付不了你父亲,但是你舅舅可以。娘写封信,你带过去给你舅舅。”

夏侯玄试探的问道:“母亲,你不会对爹爹怎么样吧?”德阳乡主笑道:“玄儿多想了,他怎么也是你们的父亲啊,你舅舅最多只会给他一个教训的。玄儿愿意去吗?哎………你从还没有出过门,若不是这次实在是你爹做的过了,娘断然不放心让你去的。”

夏侯玄忙挺直腰板,大声道:“母亲你就放心吧,孩儿一定把父亲带回来。”

德阳乡主欣慰一笑,摸了一下儿子的头,道:“你现在先去歇息一下吧,明天早晨就走。”

夏侯玄往自己房间走回,边行边思量:舅舅?自己可是知道的,夏侯玄的母亲是曹魏德阳乡主,而他的哥哥就是明帝的托孤重臣,大将军——曹真。

………………

一夜无事,第二天天刚刚亮,德阳乡主就把儿子给叫醒了,还保留着大学里面睡懒觉习惯的夏侯玄极为不爽,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揉着朦胧的睡眼起床,却发现自己妹妹早就眼巴巴的等在自己的门边。

夏侯玄心头一暖,捏捏她肥嘟嘟的脸蛋,笑着问道:“徽儿,怎突然间变得如此勤快啦?”夏侯徽眼眶红红的,声道:“娘哥哥就要走了,徽儿特意早起的,来送送哥哥。”

夏侯玄心头一暖,一股强大的责任在心头弥漫,拉着妹去客厅吃过早,德阳乡主早就已经帮儿子打理好了一切,一辆马车,一个车夫,另外还有七八个侍卫,全部等候在府门外。

车子很大,很豪华。几个侍卫也是孔武有力。因为夏侯玄的父亲夏侯尚在曹操手里历任军司马、五官将文学、黄门侍郎,被封为昌陵乡侯,权势较大,行头自然不能寒酸。

德阳乡主最后叮嘱了儿子几句,帮他裹紧了衣服,扶他登上了辕门,车夫轻扬马鞭,正待要走。

忽的,从府门处飞出一个绿色的精灵,赫然是夏侯徽,的身躯急速的奔跑着,一条辫子在空中飞扬。又口中大叫着:“哥哥,等等……”话刚落应,夏侯徽因为跑得过急,脚下一绊,跌落在地,在地上滚了几下。

夏侯玄大急,忙从车上跳下,奔跑过去。夏侯徽已经从地上爬起,蹲在地面,脸上、手上沾了许多灰尘,眼泪又唰唰的往下掉,手一摸,脸上好不精彩。

夏侯玄跑到妹妹身边,看见她这幅模样,不由忍俊不禁。调侃道:“妹告诉我,是谁变成了花脸啊?”

夏侯徽羞得握拳捶向哥哥胸膛,眼泪掉的更厉害了。夏侯玄忙哄住,问道:“哥哥就要走了,徽儿有什么事快告诉我。”

夏侯徽听了,再抹了最后一把泪,然后心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哥哥,道:“这是娘教徽儿做的平安荷包,谁带上以后,谁就会平平安安的,所以徽儿把他送给哥哥。”

夏侯玄看着那个的包儿,脏兮兮的人儿,心中大为感动,连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一时间,竟有些呆了。

夏侯薇看着哥哥呆呆的,以为他不喜欢,便弱弱的道:“这个荷包,徽儿可是做了几个月啊,难道…哥哥不喜欢?是不是嫌徽儿做得差啊。”眼神中,满是期待和担忧。

夏侯玄从往事中清醒,头的像啄米的公鸡,道:“喜欢,喜欢,徽儿给哥哥戴上吧。”

夏侯徽伸出脏兮兮的手在哥哥的额头上了一下,笑道:“这个荷包是用来揣在怀里的,谁让你戴在脖子上了,真是个笨蛋,大笨蛋。”

夏侯玄头,接口调侃道:“也是,这么丑的东西也只能藏在怀里遮羞,要是放在脖子上,别人非得笑死你哥哥我。”

夏侯徽大为娇怒,伸手就要去抢荷包,夏侯玄把手举得高高的,夏侯徽踮脚也够不着。兄妹二人互相追逐着,银铃般的笑声传出好远。

………………

(完全裸奔中,求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