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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断(2)

我吓了一大跳,起忙奔过去:“水?水你怎么在这儿?怎么了?生病了吗?哪儿不舒服?快告诉我啊!”我走上前,伸出手去轻轻地推她。

水却像触电似地向后一缩,惊叫道:“别碰我!”

“水,怎么了水?”我大惑不解。

水终于抬起脸,灯光下,她满脸泪痕,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睛此刻已潮湿红肿,很显然,她已哭了很长时间了!水冷冷地看着我,第一次,她用那种从来没有过的冰冷彻骨的眼光,死死地,看着我。

我的心,在一一地冷下去,冷到足以让我发抖颤栗。

“水?”我的嗓音在颤抖。

“你是个骗子!你是个混蛋!你是个禽兽不如的坏蛋!”水哭骂着,却又是那么无力,那么虚弱,“你一直都在欺骗我!你这个骗子!我为什么这么幼稚,这么笨,这么傻?一次又一次地上当,一次又一次地被欺骗?、、、、、、”水的泪又如雨水一样滚落,她大声地啜泣,将脸又一次埋在膝盖上,全身抖动。

我意识到一定是出了大问题,我的心一直在往下坠落,坠落,一直坠落到无底深渊里去。手中的玫瑰也无力地掉落。“水,发生了什么?你快告诉我啊,求你!”我呻吟似地道。

水头也不抬,只了一句:“你自己去电脑里看!”

我赶紧来到电脑旁,显示屏上是一个网站的首页,有一行醒目的标题在不断地晃动:“艳~照!请击艳~照!看真人秀表演!”

我心里格登一下子:莫非是那些裸~照给弄到了网上?可是那裸~照里并没有水,与水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疑惑不解地拿起鼠标,击了那个晃动的标题。立刻弹出来一张张裸~照,果然,是我所熟悉的。那些裸~照,是我亲手所拍摄,我又曾一遍遍地仔细欣赏过,我又如何会不熟悉呢?

我的心更快地向下坠落,却还是没有坠到谷底,似乎永远就没有谷底。

我飞快地翻看那些裸~照,忽然,我呆住了,一个我熟悉的人,出现在画面上,那竟然是欣欣!是欣欣的裸~体照片!她躺在床上,显然已熟睡。各种角度,与各种睡姿的。画面的一角还打出字幕------“睡美人”。

再往下翻,竟是录像了,是杰与欣欣做~爱的场面,显然是偷拍的,因为始终都只有一个角度,但是,两个人的脸却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心更加迅速地往下沉,我蓦地意识到一个问题:杰曾过水有把柄抓在他们手里,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照片或录像?会不会也和这些裸~照一样被传到了网上?联系到水这巨大的反应,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我想停止翻阅,可是,我的手却不听使唤,我仍在不停地击,击、、、、、、

欣欣的有关画面终于没有了,我刚想松口气,一个更令我震惊的画面,出现在了屏幕上。

是水!

是那个罪恶的夜晚!

是那个房间!

是我!

虽然我出现在画面中,只是两三分钟的时间,但是,却可以清晰地看出,是我!

我慌乱地摇摇晃晃地脱去衣服,爬到昏睡在床的水身上,动了几下,然后就下床,下床时还跌了一跤。、、、、、、

那是我吗?天哪,那样的猥琐,那样的丑陋,那样的狼狈不堪,那样的无耻下流!那是我吗?那真的是我吗?可是,那真的是我!

我的眼在发花。

我的头在晕眩。

我的全身在发软。

我的心,终于坠到了万丈的谷底,摔成了千万个碎片!

水!我的水!我可怜的水!当她看到这样的画面,她脆弱的心灵,如何能承受?她曾经那么受伤的心灵,如何不会崩溃?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知道,就算我现在再怎么解释,她也不会再相信我!就算我现在再怎么忏悔乞求,也无法得到她的原谅和宽恕!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画面仍在继续播放,杰走进房间,对昏睡中的水百般折磨,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我想关掉电脑,可是我的手已无力抬起。

我想什么,可是我的喉咙早已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想走到水的身旁,可是我的双脚也已不知如何再迈动。

我像一个断掉了拉线的木偶,呆立在电脑旁,一动也不能动。

可是,不!不!我不能就这样呆立!我不能就这样任由事情向最糟糕的方向飞速地发展!水怎么办?我怎么办?我们的感情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完了吗?这一切?不!不!我不能让一切就这样终结!我要挽救,我要竭尽全力去挽救!只要水能原谅我宽恕我,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

我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地走到水的身边,双膝重重地跪了下去,看着水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心如刀绞,泪如雨下:“水,我------”我想什么,然而喉头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似地哽咽着发不出声音。

此刻,看着水痛苦虚弱的样子,我多么想过去轻轻地拥她入怀,抚慰她,可是,我现在是个罪人了,在她的眼里我已是多么的丑陋和肮脏,我对她的任何一触碰都会激起她的更多的反感和厌恶,所以,我最好还是别动,等待她的审判,等待她的惩罚。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我的双膝早已麻木。水终于抬起泪脸,她冷冷地看着我,目光中再没有往日的温柔和甜蜜,她问我:“你为什么一直都在骗我?”她原本甜美的嗓音此刻已经沙哑。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水,不是这样的,”我的嗓音异常干涩,我喉咙发干,几乎无法话,我咽了几口唾沫,才又道,“水,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心疼你,所有这些,都是真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要骗你,唯一的一件事,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不该跟在杰后面做那件事,我知道,那是一件禽兽不如永远也无法原谅的事,所以,我不敢告诉你,我怎么敢告诉你啊水?如果让你知道了,你还会理我吗?你还会喜欢我吗?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你就会离开我,我就会失去你,水,失去你,是我死也不愿意看到的事啊!水,请你相信我,好吗?是的,我是个衣冠禽兽,我是个混蛋,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我是个永远也赎不了罪的罪人!但是,水,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爱你的啊!水,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骂我、打我、怎么样都可以,你不要太伤心了好吗?请你原谅我宽恕我好吗?水,我的水------”我心中的痛让我再也无法支撑我自己的身体,我仆倒在地板上,痛哭流涕,乞求着水的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