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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菜场内,刘其问道:“几点了?”象成学一边用手机逗着地主,一边道:“快十二点了。”刘其道:“那还不回去做饭等着他们?”象成学还是头也不抬的道:“你去吧,我守着。”刘其捂着头道:“我的头好痛,实在不行你去好了。我守着。”

象成学不耐烦的问道:“你又怎么了你?”刘其道:“我哪里知道?突然间就又晕又痛的。”于是象成学收了手机,道:“买些什么菜回去?”刘其道:“你看着买就是了。”象成学又道:“我哪里知道买什么?你去买得了。”刘其道:“哎呀!你随便买一些不就行了,我的头痛得要死。”象成学多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声抱怨着离开了摊位。

象成学到得家中,便开始忙活开来。先用电饭煲把饭做了,再来就是摘菜、清洗、下锅……

他正炒着菜,忽然客厅里的电话再度响起。象成学骂道:“他老妈的!这会会是哪个大傻叉?”先起了锅,来到客厅看了看电话,又是一个陌生的电话。他接通电话道:“喂,谁啊?”那边又是一个熟悉少年的声音道:“喂,请问是象拔家吧?!你是叔叔对吧?!我是北门闪电。”象成学哦了一声,多少有些不悦的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北门闪电道:“上回不是拜托叔叔给象拔传话吗?我见这时候他还没给我回电话,就打来问问。请问他在吗?他在的话麻烦叔叔让他接个电话。这会他应该下课了吧!”

象成学道:“哦,他还没到家呢。没什么事那我挂了。”北门闪电赶紧道:“等等,既然他不在,那叔叔,等会他回来麻烦你老给他说一声吧!让他赶紧给我回电话,我这儿很急!再过几天就要去球队报到了,迟到了可不好!”象成学不耐烦的道:“行行行!他回来我会跟他说,没什么事我就挂了!”说着,一下子就挂断了电话。

象成学陷入思虑之中,先行转身回了厨房。

正炒着菜呢,便听见有人开门进来。象成学探头一看,笑道:“小东西下课了!”象龙笑道:“老东西今天换你回家了。”象成学故作生气的道:“你个小东西,你能叫老子老东西吗?”象龙笑道:“我是你的种,我是小东西,那你不就是老东西了!”……

饭菜炒好,象成学惬意的往沙发上一躺,点了根烟,边看电视边吸起来。象龙道:“我姐和象拔咋还不到?想饿死我啊!”正说话间,便见门被打开,象拔和姐姐一前一后开门进来。象龙道:“你们再晚一点啊!想饿死我啊!”

象成学也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象凤道:“堵车了不就来晚了。”象龙又问:“那你呢?”象拔道:“被老毒物留下来改作业了。”说着,象成学道:“好了,快去舀饭吃吧,还不饿吗?”象凤却问:“唉,稀奇了!今天咋就换成老爸你了?”象成学道:“你老妈头痛,就让我来了。”

象凤忙问:“头痛?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头痛?严不严重?”象成学笑道:“我哪里知道?快吃饭了。……拔儿,快吃饭了,你还干什么?还不饿啊?”象拔从口袋里摸出张纸条,道:“我想给个朋友打个电话,你们先吃。”

象拔刚来到电话前,看着纸条慢慢的拨通着号码。象成学忙道:“给那个朋友打电话呢?这么急!是那个同学吗?”象拔回过头来,道:“一个朋友。”……象成学又道:“打电话什么时候都可以打,现在先去和姐姐一起把饭端出来吧。”听言,象拔随手将纸条一放,转身去了厨房。

象成学跑过来,拿起纸条,看了片刻,立即揉作一团。正想丢入垃圾桶,刚抬起的手却又停下了。他也走进了厨房,从身上摸出一根烟,随手将纸条往旁边的火炉里点燃,地到嘴边点燃了烟。深吸一口,道:“今天学的还好吧?”象凤开心的道:“什么学的怎不怎么样的?很简单!”象成学只是微微一笑。

将饭往客厅的桌子上一放,象拔便走到电话边。四下一番翻找,才问:“你们有没有看见我放这儿的那张纸条?怎么会不见了?”象成学回答道:“什么纸条?没看见有什么纸条啊!”象拔道:“就是记有我那个朋友的那张!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被风吹跑了吧!”象成学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记得有啊?”象拔无奈的道:“除了那一张,哪里还会有?”象凤也道:“你就没有把他的号码背下来吗?”象拔苦苦一笑,道:“没背!这下可惨了。……唉,只能以后再见时重新向他要,或者等他打来了。反正他也有咱家座机的号码。”

听言,象成学面上一怔。

待三人又都重返校门后,那个电话的寿命也就此终结了!反正现在人,几乎人人都有手机,谁还会用什么破电话?

另一边,苦苦等了几天也都没有结果。打了无数电话也都还是打不通,最后干脆直接显示空号。北门闪电很是泄气,难道说,一起并肩走向辉煌的梦想注定无法实现吗?

北门树劝道:“闪电,等不到就算了!再晚,只怕误了行程!到时官教练很可能是要处罚你的!”北门闪电淡淡的道:“无所谓!我答应要等他,就会一直等下去!只要约定的日期没过,我就不会抛弃他一个人去闯!”北门树焦急的道:“可是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再不去出了事怎么办?这个机会本就十分难得,你可不能为此错过啊!”

北门闪电还是一脸无所谓的道:“叔叔你不用操心!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天塌下来,我自己扛着!在我心中,他是我真正的朋友、毫无血缘的亲兄弟!尽管相识尚短,可我早就认定了他这个人!不到最后,我是不会抛弃他独自离开的!就明天,就最后一天!如果他还没联系我,我们就走!”

北门树无奈的道:“你等多久我都倒数无所谓!只是毕竟我不是那支球队的老大!不由我说了算。……但是你既然选择坚守,叔叔也支持你!可是我也希望你自己想清楚,为了一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人有可能葬送自己的一生,值得吗?”

北门闪电道:“叔,对不起了!辜负了你的努力和心意!但是我认定了的兄弟,就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抛弃他!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又一天的等待以后,北门闪电还是没能等来象拔!于是乎,他只好带着缺憾和叔叔一起出发。

花了几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了黔阳市。北门树担忧的道:“虽然尽管还是到了,可是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尤其是昨天,他们不停打电话过来催问,我只差真的是无从应对了!”北门闪电冷冷的道:“无所谓!不管怎样都无所谓!至少我为朋友做了我所能做的,这就足够了。如果他们真的惜才,我想也不会为了这点事就难为我们。反之,就算留下了也没什么意义。”

拦了辆出租车,二人直达神才队球馆。整个神才队的主场冷冷清清,几乎就没什么人在里面走动。外面的大门也始终紧紧锁着,似乎从来不会打开。

二人想要进去,却被保安拦住了。北门树一边递烟给保安,一边赔笑道:“嘿嘿,我是官辽教练约好要见一见的那个北门树!各位兄弟辛苦了,来抽支烟!”保安接过烟,道:“既然这样,我就打过电话确认一下!等确认了,才能让你们进去!”北门树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电话接通,保安让二人在门外等候。斯须,保安出来表情冷淡的道:“官教确实说有约过一个叫北门树的,可他说那已经是昨天的事了!今天,就概不奉陪了!二位请回吧!”北门闪电立即脾气就上来了,正要开口质问,幸而被北门树阻止。

北门树又递上好烟,道:“保安大哥,麻烦你再通报一声。就说我们迟到确实不对,可是这期间我母亲大人、也就是我侄儿的奶奶突发急症,所以也就耽搁了!望他老人家多多包涵,给这个苦命的孩子一个机会!”保安接过烟,又打量了一番北门闪电。北门树接着道:“这孩子命苦啊!从小无父无母,就是她奶奶一手拉扯大的!你说说,他奶奶病了,他怎么可能不陪着?至于为什么没打电话说明一声是我们的错,多包涵!多包涵!”

保安于是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再通报一声。至于让不让进,那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过了好一会,保安出来,笑意盈盈的道:“你们进去吧!官教练就在他的办公室!一进门这栋楼的二层。上面有门牌,你们随便找找就找到了。”

北门树再次掏出好烟,道:“就当孝敬各位兄弟的!麻烦大家了!谢谢!谢谢!”保安接过烟,笑道:“哪里的事,你们快去吧!”……

找到二楼,转悠了一小圈,果然在最靠边的位置找到一个写有‘教练办公室’的房间。

北门树轻轻用手背扣响紧锁桃木门道:“喂,请问官辽教练在吗?我是北门树,特来打扰。”“进来吧,门没锁。”官辽淡淡的说道。

北门树扭开门锁,领着北门闪电进入房间,一进门,北门树就惊叹道:“哇!不愧是官教!办公室装的好气派、好豪华啊!”官辽坐在办公桌后,两条腿自然伸直搭在办公桌上。背靠椅背、嘴刁名牌香烟,好生舒服惬意!

他办公桌前的会客桌旁侧的豪华真皮沙发上则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头顶微秃,身材微胖,穿一身混搭御寒冬衣。见二人进来,起了身微微点头笑道:“你们好!”北门树二人忙回礼道:“先生你好!你好!”男子笑道:“我姓石,名骄!你们叫我老石就好!”……

与石骄问候过后,二人走到官僚面前,北门树问候道:“麻烦官教你老人家了!实在是家中突有急事,若有冒犯,还望多多担待啊!”官辽一脸神气十足的道:“明明就约好了时间,昨天就是期限。可你们倒好,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事,就算是天大的事,好歹也得向我支会一声吧!你们这不声不吭的,说不来就不来!这是扫我的威严啊!以后我还凭什么带领这支球队?啊?”

北门树一脸歉意的赔笑道:“对对!是我们的不对!可真是事发突然!急得我们焦头烂额的,所以没来得及向你通报一声,还请见谅!”官辽不耐烦的道:“算了算了,你少给我说这些官腔!……人呢?叫出来我看看!是否是打篮球的料?”

北门树于是叫出北门闪电,介绍道:“这就是我的侄儿北门闪电!他曾经短跑……”官辽打断道:“你不要啰嗦!”转而看着北门闪电,脸上立即挂上一丝不屑和失望,道:“你就是北门闪电?!”北门闪电自信满满的道:“是,教练你好。”官辽面带嘲讽笑容的道:“嘿嘿!就你这五短的侏儒身材也能打篮球吗?”北门闪电脸上随即浮现起愤怒的神色,怒眼瞪住了官辽道:“我就是五短侏儒身材!有什么问题吗?”

官辽尴尬的笑道:“……没什么!……就是……你来迟到,为了树立我的威严,现在我要处罚你!没问题吧?你至少也要让我看到你的决心是不是?”北门闪电收起了愤怒,道:“没问题,你想怎么个罚法?”官辽笑道:“先围着下面的操场跑四圈,也就是大概差不多一千米的模样。然后必须在半小时内完成五百个俯卧撑!如何?没问题吗?”北门闪电脸上一脸轻松的问道:“就这样?没了?”“没了,那你去吧!”官辽道。

北门闪电来到楼下,围着操场便直接跑了起来。短短数分钟,他便完成了这个处罚科目。随之又马不停蹄的完成五百个俯卧撑。惩罚结束,北门闪电只是轻微出了些汗,脸上还是写满了轻松。问道:“罚也罚过了,我现在可以入队了吧?”

官辽却玩味的笑道:“小子,体能还不错!但你知道,就你这身材怎么可能打得了篮球?!你当球童还差不多。我不耽误你,你也别妨碍我,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北门树怔住了。北门闪电一阵似笑非笑的表情过后,愤怒地举着拳头就要砸向官辽。幸亏被石骄和北门树及时制止,拉到一旁。北门闪电还是难压怒火的吼道:“你他妈的个杂碎!你别落在老子手上!否则老子要你生不如死!你他妈的!……”

北门树几番喝止,才终于镇住了怒火中烧的侄儿。眼睁睁看着官辽嚣张的背影消失在大楼里,北门闪电气得咬碎了钢牙!

这时石骄开口道:“小兄弟,为这种人有什么必要去生气!根本不值得!你不就是要找个打球的地方吗?我要你就是了!”北门闪电登时怔住了。北门树忙道:“石先生,你说什么?”石骄掏出自己的名片道:“湘南省湘江市凤煌队的管事,石骄!我刚才看你小子身体素质不错,是个打球的好材料!你只要愿意,加入我们怎么样?……”

……

或许拥有希望?或许希望从未到来?错过的,就真的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