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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回

坐在车上,四人随意聊着些什么。实在无聊,便买了扑克,准备斗地.主。

一个回合打完,小童星道:“来,老表哥,轮一局。”

象拔摇头道:“算了,你们玩好了。我真没兴趣,打牌太无聊了。”

小童星道:“这不单单是打牌,还赢钱。快,来一局。”

象拔还是拒绝道:“我从小到大就没什么运气,可以说是逢赌必输。但是最重要的,我真是实在对于打牌没什么兴趣。你们玩好了。”

劝了半天也是无用功,三人又自己玩自己的。象拔则看向车窗外,妄图欣赏这沿途的大好风景。只可惜此时深更半夜,除了火车所过之处稍有一些光亮,其他一片乌黑。

象拔从象龙那儿要来手机,心中的所想所悟、人生的心路历程,他都想让她知道。让她知道,心中就会舒坦许多。最重要的,还是贪欲作祟。真心的付出,真的重要吗?或者,又有多大的意义?

就要前往她出生并且成长的地方了,人生又有了一丝与她的交集。同时,就要前往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了。向往的东南,是否会相隔得更加遥远?面对又一个未知的未来,象拔虽不是手足无措,但也是不知何去何往。其实更该说,从自己出生的那一天起,自己的人生就从不被自己所掌控。对于人生的起起落落、曲折离奇,自己都无能为力。自己就像一个棋子、一个演员,按照既定的剧本上演一出悲喜剧。只是喜的是别人,悲的是自己。彻底沦为别人与生活的写照与陪衬,将剧中人物的痛楚演绎。

生活看不到希望,也不会有希望,自己也不敢再对生活抱有幻想。这样的生活,每一天都是无比的煎熬。象拔什么都不妄想,如果有一天有幸能够结束自己的生命,那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结束了,就结束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哪怕是自己所不愿的,也与自己再无关系。因为自己死了,便不存在了,结束了。可是对于这一天,象拔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

关了手机,象拔落寞的闭上了眼睛、靠住了靠背。不自主的想到她,联想到生活的艰辛,象拔真的是欲哭无泪。再怎么在乎、再怎么努力,终究都是徒劳!?奇迹?!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后半夜,四人都各自找了一个座位,躺在上面小憩一会儿。漫漫长夜,不睡怎么熬得住。

到了滇南省会城市‘滇阳市’,来不及仔细欣赏一番外地城市是哪般美丽繁华景象,二舅刘巴又带着他们一起去找车。

象拔笑道:“不愧是大城市,火车站都比我们那儿大几倍!”

象龙道:“滇阳在我们国家连二线都算不上,算什么大城市?”

象拔道:“虽然不入流,但至少比我们那个五线都不该是的地方强!而且人家的火车站确实比我们的大很多。”他又四下看了看,接着道:“但是也确实不觉得滇阳比我们那儿繁华多少。他们有的,我们好像也不差。”

象龙道:“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四处去玩玩,要不然岂不是太没意思了!你看看火车上那个小眼镜,一个男的PK四个女的,吹得牛都在天上飞了。还‘教育’女人们挑选男友要擦亮眼睛,以免遇上渣男。男的要善待自己的女人,对她们好!鸡毛的,他自己都还只是一个小屁孩,却搞得自己好懂似的。装佯啊!”

象拔笑道:“主要是人家是来玩耍的,咱们却是来干活的,潇洒啊、羡慕啊!……不过呢,如果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去玩,也没什么意思。”

在一处汽车站的人行道边停下了脚步,因为没车,就只能暂时休息休息了。

百无聊赖的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一无所获。刘巴似乎也没有了耐心,带着几人找了辆面包车匆匆上路。

在车上,象拔徐徐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天空渐渐一片清明,象拔他们也从滇阳来到了玉河。出了城,他们又来到了一座叫做李琪镇的地方方才下了车。带上行李,也就步行了个几分来钟。在一个路口向内转,又一路直行走了一会儿,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儿四处都还是一番老旧形象,居民所住的还是一些老式的砖瓦房,周遭环境也不甚理想。更甚者,这儿甚至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厕所。它所谓的厕所,不过是一个蹲坑,直通后面的化粪池,再加上一堵齐腰高的砖墙围住。也没有门,甚至不能完全保全**。这个环境,真不见得比自己的老家发展许多。

在这里饮用水不是很方便,除了房东家拥有快捷方便的饮用水直达系统,其他人要么只能去入口处的水井中取水,要么就在房东家门口的水管取水。而且水中明矾的味道很重,喝起来味道很是苦涩。

来到二舅家屋外狭窄的院子,就看见一辆电瓶车、放置着三个水桶的推车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要说最醒目的,就是那堆了好一片地的、残缺不全的玩具尸体。

二舅娘杨幺妹正送两个小表弟去城里上学,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先在屋内坐着休息休息。

刘靖二人在屋内呆了一会儿,也转身去了后面的自己的屋子。象拔闲得无聊,走出外面,来到那些玩具身边。

象拔捞起一个玩具,笑道:“哎呀!太残忍了!把人家凹凸曼的腿都给打折了。”

象龙拿起一个超大号的奥特曼,道:“你那算什么?看看爸爸泰罗的头都不见了!”

象拔道:“他脸都不要了,你又不是他相好的,怎么知道他是泰罗?”

象龙道:“凭借我多年看凹凸曼的经验,这不是泰罗是谁?”

象拔又拿起一个遥控车,仔细观摩了一番,道:“轱辘少了一个!……快给我找找遥控器,看看能不能开?”

象龙四下扫了一眼,道:“有个鸡毛的遥控……都多大的人了,还一天想着玩遥控车?!”

象拔笑道:“真的!以前看见我们班同学玩,我也好想有一个。其实哪怕是现在了,看着也还有一些欣喜的。”

象龙泼冷水道:“我们是来上班干活的,不是让你来享受的!”

象拔茫然地看了看天空,道:“想做的不能做,这辈子也就注定这样了。一开始其实我以为放弃了理想,就这样什么也不追求、平凡而宁静地活着也好。只是真的到了这天,我也发现实在好难。哪怕你不愿意,还是要被现实推着走。原来没有了追求的活着,更苦!因为吃再多苦,你也得不到什么、也没有为了目标去承受一切的信仰。算了,浑浑噩噩的混着,早死早超……呸,是死了就好!最好不要再来一遍。电视里面对每个恶人最大、最狠的惩罚是永世不能超生,但我觉得,这应该是最好的吧!活着,就永远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些什么。虽然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但至少也什么都不会发生。如果人生可以选择,我真的希望我从来不是一个生命。……对吧。”

象龙笑了笑,道:“别想太多了!问题是你现在还活着,还不得不为了活着而活着!”

象拔也是笑了笑,压低了声线,道:“其实这次来我真的觉得有点失望的!虽然咱们是来干活不是来享受的,可是这个环境也太他妈的糟糕了吧。尤其是……尤其是那个厕所,我是无论如何都难以面对啊。他们滇南人不会都是这样上厕所的吧?那还不被看光光了?……看来我得好好学学忍术,最好不用去上一次厕所!”

象龙道:“我怕你积压太久,到时候非但没能轰炸‘老茅’,反倒把自己给炸死了!……反正也就不到一个月,等外公过生日了,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

之后简单吃了点面条,拿上工具,象拔几人便开启了来这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