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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

()祁允冥一声令下,柳嫣然和若雪都奇怪地朝四周张望,不明白他到底在和谁说话,她们分明没有觉得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啊!

就在她们还在四周张望的时候,一个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定定地落在祁允冥的身前,抱着双拳单脚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说:“李质领罪。”

“啊——”李质忽然冒出来,把若雪吓了一大跳,尖声叫了出来,又急急地捂着嘴,眼睛里全是笑意地看着柳嫣然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嫣然失笑地为她揭下手,无奈地说:“下次要说话,就不要捂着嘴了,不然谁知道你在说什么?皇上,你答应过我……”

“朕知道,”祁允冥回过头止住嫣然的话,他并不是想要罚李质,他只是想知道,有什么事情会比他的命令还要重要,从来不反抗、不思考的剑士,居然会离职,他盯着李质,以淡淡的口吻:“说吧。”

“无话可说,愿领罪。”李质低着头,没有人看得清他的神情,只是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坚定。

“抬起头。”祁允冥喝令道,李质抬起头,眼神冰冷,似乎和从前一样,但却多了一些东西,祁允冥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半晌之后他点点头,对着李质说:“很好,朕全都知道了。”

“皇上……”李质的目光中终于多了些慌乱。

祁允冥大手一挥,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皇上,李离失职与任何人无关,请皇上罚李质一人!”他着急地跪到皇上的面前,请求道。他不会反抗,即使他知道,在这怡然亭内,连皇上也打不过他,可是他已经认定了皇上这个主子,一生就只听他的话。

果然,祁允冥起身暗自笑道,这李质果然是为了另外一个人,他最优秀的剑士,居然有了感情,这另外一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他真的很感兴趣。

眉峰一转,他回过头怒对着李质,冷声喝道:“还不招吗?!”

“是!”他倔强地低头,“请皇上责罚李质一人!”

一旁的柳嫣然看着这主仆二人的对话,很无奈,主子明明不想罚却要装成一副想他的样子,这李质呢,明明说出来就可以没事了,偏偏要瞒着藏着,这台阶让皇上怎么下?

“皇上,我有点累了,可以先让李质送我回府吗?”嫣然适时地插了一句,“您不是让我准备进宫了吗?我想早些回去和母亲告别,虽说宫里什么都有,但几样贴身的东西,还是要带的吧?”

祁允冥意味深长地看了柳嫣然一眼,笑容泛起,轻轻勾起她的下巴道:“嫣然,太聪明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哦!”

“是,我知道了。”嫣然拿下他的手,微微一欠身,“那我就先走了,也请皇上准备好,嫣然进宫后的一切事宜。”

“去吧,”祁允冥点头,“李质,没有下次。”

“是!”李质抱拳,轻轻一闪身,又消失在众人的前眼。

看得柳嫣然和若雪二人皆皆砸舌,这样好的轻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练成呢!

告别过皇上之后,由张德送二人出宫,李质仍在暗中护着,直到回到柳府,张德报了口喻让嫣然后日进宫,请柳府准备好,皇上会亲自出迎后,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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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啊,你这一进宫,娘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你了。”

柳府内堂,柳家大夫人握着女儿的手,热泪盈眶地说,她是不舍,可是谁知道这皇上要走了一个女儿还不够,还要她的女儿,看来是逃不过了。自生下她那梦,整个陵安城忽降大雪,满城的花却在一夜之间绽放,算命的皆说她是祸水,只是自己不信,如今若真的进了宫,那算命先生说的话……

“娘,你不必担心嫣儿,不论发生什么事,嫣儿也不会连累到娘亲和爹爹的。更何况,您还不相信嫣儿吗?相信嫣儿一定会没事的,平平安安的,就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嫣然柔声劝着,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心中也是酸楚一片,想着马上就要进宫了,将来想要再见到白铮,肯定也是十分困难的。

只是,走到这一步,终究还是自己造成的不是吗?若不是脑子一热,答应了皇上进宫,想要查明真相,或许她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就和白铮远走天涯。可是现在,既然答应了,哪还有回头路?且不说和柳母已经产生了感情,再说这柳府上下几百余口,她怎么忍得下心去牵连?

“哎呀,你有什么好哭的,这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想把自己的女儿往宫里面送,就苦于没有门路。如今,我们嫣儿进宫,皇上还亲自来迎亲,这是多大的荣耀啊,你还哭个什么劲儿啊!”柳父看着妻子快哭成个泪人儿了,在一旁也觉得心中有些痛痛的,但终究还是以家族的事业为先,凝絮已经失宠,虽听嫣然说已经怀有龙种,但也很难保她还能够再获恩宠,若是能,那是最好,若是不能,嫣然此番进宫有这样的待遇,自然也保得住他们柳家。

“你当然不会难过,什么时候你变得这样铁石心肠?女儿你无所谓,我你也无所以谓,只要柳家家业越来越大,你就抱着金子一起睡觉吧!”柳母拭着眼角泪水,责备着自己的丈夫。

“你——”柳父气结,叹了口气踱到嫣然的身旁,思索了一番之后道:“不是爹舍得你,一来这皇命不可违,二来皇上这样宠你是天赐的恩惠,咱们都得好好珍惜,你进宫后一切都要小心,不要再和妹妹为敌,姐妹两个在宫中要有些照应,这样才对。”

“爹爹放心,妹妹若是不来为难我,我自然是不会去为难她的。更何况,她现在怀有身孕,应该学会自保,否则这后宫中,容不下她的人,又岂会是女儿呢?”她宽慰着柳父,又道:“是福还是祸,就看个人的造化吧,嫣儿只敢承诺,若是嫣儿此去惹出了什么祸端,将来必定不会连累柳府的任何一个人,若是嫣儿此去很好,那就请爹爹享女儿的福吧。”

“如此最好。”柳父点头,看了看天外的时辰说:“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罢,明日还需准备东西进宫,虽说宫里不用我们备什么嫁妆,但我还是要备点东西,让你到宫中之后好去打点,对不对?”

“谢谢爹爹。”

“休息吧,夫人,你也同我一起走,这些东西还得你来收拾。”

“好。嫣儿,你早些休息,娘明日一早再来看你。”

“去吧娘,别再哭了!”

送柳家夫妇出了门,柳嫣然像是松了口气般,整个人坐在椅子上失神。一旁的若雪原本还赞叹自家小姐果然是与众不同,不论什么时候都这么镇定自若,可是这老爷夫人一走,她就失了神,吓得她连忙合上门,扶着她的肩膀问:“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若雪……”嫣然抬起头,看着她关切的脸,一把抓住她的手道:“还好有你一直陪着我,若雪,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撑下去……”

她不知道谁可以相信,从她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开始,她一直就没有安定感,还好有若雪一直陪着她,之前虽然谦王给她过这样不用害怕的安全感,可是毕竟地他没有爱,不想有太多的亏欠,而白铮,他就像是尘埃,随着风的方向而飘,她害怕握不住。

“小姐,你、你怎么了嘛!”若雪急得脸都红了,盯着她的脸仔细地看也没觉察出不对劲,又道:“小姐,你以后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了,若雪陪着小姐是应该的,你这样说,会吓坏若雪的!”

“是,我知道了,好不好?”看着她着急,嫣然的心中暖暖的,拉下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对面,“今天我们不那么早睡,聊聊天,好不好?”

“自然是好,好久都没有同小姐聊天了,小姐想聊什么?”若雪挤着眼睛,一脸兴奋地说。

“若雪,你害怕和我进宫吗?”嫣然问。

“害怕?为什么要害怕?只要有小姐的地方,哪里若雪都不怕,只是若雪为小姐担心,小姐心中明明还有白……唉,这一进宫,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若雪说的,何尝不是嫣然所想的,虽然还没有昭告天下,但是这消息传得非常快,恐怕这会白铮已经知道了吧?

“若雪,我要你为我办一件事,现在就去,好不好?”

嫣然心中忽然有了主意,拉着若雪的手急急地说道,正在这时候,若雪忽然掩住了她的口,双眼瞪得圆圆的看着四周,皱眉轻声道:“嘘……小姐,好像有人!”

窗外没有月光,房间里只有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外面一团黑看不真切,嫣然也瞪着双眼紧张地看着四周,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

“嘘……真的有人,小姐,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