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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节 关山越自身中剧毒

原来关山越自身中剧毒,本是必死,可巧的是路青峰追上来,在他后心处拍了一掌。其时七步散的毒性正在蔓延,可寒冰掌却是阴寒掌力,中者即使不死,也是血脉收缩,气息凝滞,这一正好使七步散毒性的蔓延被冻结压制住了。而关山越又有护体神功,路青4峰的一掌,强自受了,虽然是重尚,但也不伤性命。

不过寒冰掌的阴寒之气连同七步散的毒性,都在他体内淤积下来,伤着了七经八脉,他只要一运转功力,立刻就全身如刀割火焚,痛不欲生。因此寒冰掌的寒毒发作,他也不能运功相抗,只能靠棉衣取暖,可一日日下来,寒毒越来越烈,他渐渐无法承受。

今日,突然遇到路青峰。关山越知道,卢耀阳自保尚可,但如果顾忌到自己二人,久战下来,恐怕就要遭了毒手。情势危急如此,关山越强忍着剜心的剧痛,一凝聚起一指之力,寻机会出手相助。他知道,自己的坦然态度让路青峰心生疑虑,路青峰一定会先向自己来试探。

果然,路青峰突然扑来,于是他拼力一指出,正在“天池穴”上,此穴被,路青峰一时三刻气血不通,武功大打折扣,再不是卢耀阳的对手。

可是,由于强自聚功,他体内被压制的寒毒和七步散之毒,便也随之扩散开来,如山裂雪崩一般,将经脉血络全部侵蚀,他的性命便也就不保了,这一,他很是清楚。可是,他别无选择。

卢耀阳扔了宝剑,右手圈托起关山越的后背,左手向关山越体内急输内力。此时,他和徐蔚然都自然明白,关山越刚才那一指,耗尽了全部的精神,怕是不长久了。心情原本就悲愤无比的卢耀阳,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关山越慢慢睁开眼,望着卢耀阳,又望向徐蔚然,挣扎着将腰间别着的绿竹棒递给徐蔚然。徐蔚然满脸是泪,双膝跪倒,恭恭敬敬的接过。关山越头,脸7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口中虚虚的道:“丐帮就交给你了。我自领帮以来,非但无有寸功,反使丐帮连连受损,啊,驱逐满清,克复中原的大任就交给你了!”

徐蔚然泣不成声:“徐蔚然领命,但有一口气,绝不负帮主重托!”以头触地,放声而哭。

关山越却是呵呵而笑:“我,我一生纵横大江南北,杀贪官,除奸逆,也算不虚此生了,从现在起,也再不用日日受那骨酥体寒的折磨了,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大笑三声,喷出一口黑血,气绝身亡!

关山越去的是如此之快,以至卢耀阳和徐蔚然竟是无法相信,二人同放悲声,伏倒在地。

山冈下,不知谁在远远的轻唱:“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嗓门拉得长长,声音甚是苍凉。

卢耀阳和徐蔚然哭了一阵,站起身,就着吴真将军的墓旁,宝剑挖土,掘出一块墓穴。将关山越恭恭敬敬的捧进去,为他整理好衣服。卢耀阳见他身后背负的大红酒葫芦,仍然装满了酒。酒能御寒,也能消减关山越身受的折磨痛苦,因此关山越也是酒不离口。

想起当日自己和他,在赵府中执壶互饮,痛快的杀敌而出,又想起他几次救自己出大险,真是无以为报,竟是呆呆的,哭声了泪人。

徐蔚然却已止住了哭声,手捧着湿34润的黄土,一把把向关山越的身上覆去,口中道:“卢公子节哀,大事为重啊。”卢耀阳这才止住哭声,将大红酒葫芦,放到关山越的身侧,双手捧黄土,一把把的覆盖。

又一座新坟矗起。

卢耀阳本想找块大石,为关山越立碑,可想一想,为免被清人涂炭,还是放弃了。

日到中空,二人在关山越坟前拜别,结伴下了山冈。在山冈前的大道上,望向不远处南京高大的城墙,以及在城头飘扬的满清八旗军旗。

卢耀阳道:“蔚然兄,你有何打算?”

徐蔚然沉吟道:“帮主不在了,帮中事情我得一一处理。不过帮主的遗训我不会忘记,耀阳先走一步,我丐帮一定会参加安徽的大战。”

卢耀阳深深一礼:“好,你我安徽再见。”徐蔚然还一礼:“耀阳兄保重了。”

卢耀阳直起身,顺着官道向南大步而去。没人能够体会他此刻心中的悲沧。想想离了扬州,离了丹徒,又离了南京,下一次会离开哪?督师去了,关山越去了,韩公公和吴将军也去了,刘沧湖现在则不知去向,不知他在叛军围攻皇宫的战斗中,是否脱了大难,啊,那是很渺的希望,也许他早也殉国了,尸体就在锦衣卫的义冢中。

望向远方向南的去路,有许多的百姓相携而走,有人去,也有人归,双方相遇,熟人之间还要停下来相互打听。去的问:“你们怎么回来了?”归的答:“听那满清人没有烧杀抢掠,南京好好的,所以就回来,你们怎么要跑啊?”去的摇头:“我们,唉,你们要回回去吧,城中确实还算太平,可我们还是想暂且离开这里,往南再走走-”归的压低声音道:“到哪不都一样吗?看这意思,清人还要接着往南打,我们往南走,不是要遭殃吗?何如躲在刀枪的后面太平呢?”去的大声喝问:“活在大辫子的下面,是好过的吗?你能行,我却受不了!”

归来的连连长叹:“唉,到哪不是活啊,形势如此,我们百姓又能怎么,谁让我大明的将军们不争气呢?”

一时扰攘扰攘,把道路都堵住了。

卢耀阳从他们身边而过,清晰的听到他们的每句话,心中忧叹道:“百姓拖家带口,求的是个安稳,朝廷确实是对不住他们啊。可如果百姓们都是如此逆来顺受,消极的对待鞑子,我汉家的天下可真是可忧了。”

心中忧愤,卢耀阳一路向南而走,原想到了前面市镇,买匹马匹,可不料所过市镇,市面萧条,马匹奇缺,便是骡子和驴也是很难找。清人破了南京,百姓纷纷逃难,那代脚的马可比金子还珍贵了。

再看镇头空地竟也插上了清旗。原来清军占领南京后,已经派出官吏,将南京附近的州县市镇全部接管了。这个市镇边是昨天刚刚被接管的。

飘扬的清旗下,有两个清兵挎刀守卫。不远处街旁的一个大宅中,清人派来的官吏和几十个兵丁,正在里面忙碌着。卢耀阳心中燃起熊熊怒火,拣起一不知谁人扔在街旁的草笠,戴在头上,压低了笠沿,大步向大宅走去。

大宅门前有四个清兵在守卫,看到一个人径直向这里,都不禁有些惊讶。从昨日到今日,镇中所有的百姓无不是绕门而走,远远避开这里,甚至连这里的门口都是不敢抬眼望上一眼,现在居然有人敢大咧咧的走来,倒是新鲜。

清兵头目右手一指:“嗨!干什么的?”卢耀阳脚步不停,“嗖”的蹿过去,一肘就在那兵的下巴!清兵话刚完,舌头还没收过来,下巴突然被猛击,牙齿立时就咬在舌头上,其力甚猛,竟将舌尖都咬了下来。清兵叫都没见,便疼的晕死了过去。

另三个清兵55大惊,挺枪就刺。卢耀阳一脚一个,全部踢倒。远处清旗下的两个清兵,闻的动静,大呼着冲来,冲到一半,看到卢耀阳如此威猛,立刻转身而逃。

卢耀阳冲入大宅中,一阵的掌劈脚踢,宅中的十几个清兵哪里挡的住,全部被他撂倒。最后,卢耀阳将一个文官模样的人,提到大宅的院中。那文官脸色发白,几乎晕过去,口中一个劲的叫饶命。

卢耀阳揪住他脑后的辫子,一刀便切了下来。文官闻的刀风响,登时吓晕了过去。卢耀阳用辫子捆住他的嘴,把他身上的清官服剥下来,扔到马桶中。又找根绳子,把他紧紧捆缚住,吊到了院中的梨树上。想一想,又用笔墨在清官的脸上划了个王八,这才哈哈大笑,骑了宅中清兵留下的军马,策马扬鞭,一溜烟的出镇而去了。

出镇之时,萧寂的街道上突然涌出了许多的百姓,对着他放声欢呼,不住的呼喊:“英雄,英雄!”还有人喊:“临近的十八里铺也有清兵,壮士也去收拾了他们吧?啊……”

卢耀阳出了市镇,向南而行。两日后,便进入浙江的境内。浙江境内的情势更加慌乱,由于浙江没有重兵守卫,清兵虽未到,但各个州县的官员已经慌成一团,衙门里已经没有人,各个城门口也没有兵丁守卫,浙江已好象变成了一块无主之地。

官员如此,百姓更是惊慌无比,纷纷出逃,一时所有3向南的大道道,都挤满了人流车马,卢耀阳夹在逃难的百姓中,一日也只能行十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