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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悬壶济世(4)

突然,从门口传来一阵喧哗:“让一让,快让一让。”

一个衣着华贵的家丁打扮的人率先闯了进来,后面又是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臂弯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子。接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紧随其后,两眼红肿,手帕捂着嘴,一边走,一边哭。

第一个家丁进来后,大声对老板:“老板,老板,有没有堂医?”

老板一觑,看家丁穿的是太守府的号服,赶紧搓着两手,堆笑上前:“夫人大驾光临,号蓬荜生辉,只可惜,我们这里没有堂医啊!”

家丁急道:“夫人,这里没有,怎么办?那几家的堂医,都不给治。”

妇人泪珠滚滚而下:“这可怎么办哪?我可怜的儿啊!”

原来,这男孩是随州太守的独生子,突急病,医生们均委婉地劝他们准备后事,太守夫人不死心,于是把孩子带出来,四处求医,结果,却是如此。

“让我给看看吧。”此时听到这种话,对绝望中的太守夫人来,无疑是天籁。

她睁大了红肿的双眼,看到一布衣女子,站在旁边。

“你是谁?”

“我是这百仁堂的堂医,叫林婴,本来是明天方才开诊。”

夫人不是不怀疑的,可现在,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哪怕是一根稻草,她也要试一试。

她语无伦次地:“好好,林姑娘,你看看,你放心诊金没问题。”

林婴伸出手,给孩子把了把脉,夫人和家丁在一旁紧张地望着她。

半晌,林婴放下孩子的手,问老板:“老板,有没有笔墨?”

一直在一旁好奇地看着的老板,一看有戏,急忙吩咐伙计:“快去,给姑娘准备。”

林婴下笔如风,写好一张药方,递给夫人:“照方抓药,每日三次,三日后,再来这里找我。”

夫人忙不迭地对家丁道:“就在这里抓药,快去。”

老板拿到药方,不由得心里惊叹:好漂亮的簪花楷!

待看清楚方子,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夫人,我这里其它药都有,惟缺了一样,羚羊角。”

“其它药铺有吗?”

“如果我们这里没有的话,其它家也肯定不会有。”

“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夫人绞着两手,眼泪又要掉下来。

林婴想了想,沉静地开了口:“我那里倒是还有一支,本来是留给自己用的,救孩子要紧,先给你们吧。”

夫人感激涕零,千恩万谢。

林婴只淡然一笑,飘然而去。

百仁堂的老板看着她的背影,对伙计感叹:“我怎么觉得咱们要时来运转了呢!”

老板得没有错,第二天林婴来到百仁堂时,平日空空荡荡的店堂里,居然已经有很多人等待。

林婴也不含糊,虽是个大姑娘,却毫不扭捏,坐在案后,一通望闻问切,下笔如飞地开方子,一上午下来,眼睛都不抬一下。

那日太守公子的事情,本来围观的人就不少,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百仁堂来了位神医。

病患们开始都还将信将疑:有那么神吗?

待来过之后,眼见得不论是多年痼疾,还是新罹患,均好得清清爽爽,遂心服口服,交口称赞。

于是口口相传,没几天,百仁堂门口居然车水马龙,恢复了当年的盛况。

再太守夫人,自从孩子好转,就亲自到骆家老店去感谢林婴。闲谈之中,提出太守府邸之中尚有一个空闲的院,劝她不如带着弟弟、妹妹搬到那里去住。

夫人看林婴想推辞,推心置腹地:”林大夫,你救了我孩子的性命,我感激不尽。这些事,是我可以做到的,请千万不要客气。如果哪天你找到合适的房子,随时想搬走,也都没有问题。”

看夫人的恳切,况客栈空间逼仄,三个人住在一起确实腾不开地方;而且急切间也很难找到合适的地方;再者,马上就是中秋,眼看着要入冬,总住在那里的确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林婴也不再推辞,谢过夫人,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