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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一个不留

待嬴风率领的近十万大军到达断峰城的时候,断峰城被攻破的大门已经修缮完毕了。[全文字]不过在嬴风眼里,这样仓促之间修补的大门,根本就是防君子不防人,防山贼不防军队。完完全全就是个摆设。不过总之聊胜于无,至少在门后堆上大石头的话,还能做到有门可堵。

在见到孟清河的时候,嬴风的心里着实痛了一把。这个当初刚正不阿,一丝不苟,完完全全忠于秦国,却肯暂时放下人生信条,睁只眼闭只眼放自己一条活路的秦国名将,此时浑身是血的躺在大帐之中,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缠着厚厚的绷带,可依然有大面的血迹渗透出来。见到嬴风到来,孟清河能做出的最大的动作,就是眼珠向嬴风的方向转了转,脸颊上的肌肉抖了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好狠的戎族蛮子,居然将我秦国仅存的两个当世名将打成一死一重伤,两条命去了一条半”嬴风咬牙切齿的念道。

不需要孟清河示意,其麾下一名偏将便躬身对嬴风道:“末将成宪礼,见过天狼将军”

嬴风看了看成宪礼,了头,又将目光投回孟清河的身上。他没有仔细看那些伤口,而是深深盯着孟清河的眼睛。

“玄阳将军伤势如何?”

成宪礼立即回道:“刀伤三十有七,其中至少有五刀深可见骨,不过孟将军身子远远健硕于常人,这些刀伤还伤不到将军的性命。最要命的是,因伤将军口太多太深,这些天来始终无法完全止血,所以将军现在严重失血,每日都需要进步大量从玄阳城送来的名贵药材,以补气血。若是再过几日,伤口依旧不封口,那么将军就……”

嬴风抬手阻止了成宪礼继续下去,微微笑了笑道:“孟将军的伤口一直不能封口,那是因为将军一直在记挂着城外的蛮子们,每每想到国将不国,将军便浑身不能放松,所有肌肉的死死的绷着,这样如何能止血?不过将军放心,现在我来了,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了。”

嬴风不胜唏嘘的叹了口气,追忆道:“想当年,将军肯违背自己的信条,偷偷放我出玄阳城。现在想来,将军当时的内心一定是一场极为惨烈的天人交战吧。既想全了我君父与您的君臣之义,又担心放我去东路军之后,会不会给秦国带来更大的祸乱。我不知道当时在将军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或念头促使您最终决定放了我,不过到了今天,我终于可以跟您一句,您当初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不但成全了您对我君父的知遇之恩,同时也为秦国早就出了一个新的门神哈哈嬴风在这里跟您保证,我在,城在,我亡,戎族大军也要亡”

孟清河怔怔看了嬴风许久,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绷紧的身子也放松了下去,似乎终于得到了满足,双眼渐渐合了起来。

“将军”嬴风心中陡然一惊,心想自己是不是把话得太满了,让孟清河了却了一直垂死挣扎的不甘?

成宪礼立刻伸出抖动的手指头,放在了孟清河的鼻下,片刻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天狼将军放心,孟将军只是昏睡过去,并无性命之忧。而且,依末将看来,天狼将军的到来,兴许真能保住孟将军一条命哩”

嬴风拍了拍胸脯,甩了甩头道:“行了,不要影响孟将军休息了,咱们出去再。”

“是”

二人走出帐外,嬴风忽然止住了脚步,满面寒霜的问道:“白大将军究竟是怎么死的?”

成宪礼脸上忽然现出悲痛之色道:“那一天白大将军拼尽全力杀退了戎族人,可就在全军上下尽皆欢呼一片的时候,大将军忽然从马上坠了下来,然后便去了。经亲兵查看,白大将军的胸口曾中过一箭,箭簇已经被白大将军斩断了,可是箭头却深深扎进了胸膛之中,应该是卡在肺叶或心脏的位置……”

眼见嬴风久久无言,成宪礼低声道:“天狼将军还请节哀,大将军走的时候……”

“城外的情况怎么样?”嬴风忽然打断成宪礼道:“我现在没时间伤春悲秋,把蛮子们杀个片甲不留,这才是让大将军含笑九泉最好的办法”

成宪礼重重一头,恢复正色道:“早些年里,我军在断峰城外曾推进三百里,加设土堡与要塞,以此作为事先预警,与抵挡戎族铁骑的第一道防线。可如今,这些土堡前方的陷马坑都已被戎族人填平,三棱倒刺也已被他们用人命清除干净了,而这些土堡也都被戎族人占据,反而成了他们屯兵修养的场所。现在正值冬季,如果能将这些土堡重新夺回,想必戎族人便再无栖身之地,不久就会返回草原深处去。”

嬴风双眼微微眯起道:“土堡之中还有多少戎族战士?”

成宪礼道:“至少还有五万左右。在天狼将军到达之前,断峰城里一共就只剩下三万余的守军,且均为步卒,无力征讨土堡,所以我们便故意修缮破损的城门,让戎族人以为我军已无出征之力,却仍然可以防他们一时。所以他们这些天来倒也安分,应该是在等着草原深处的补给与兵员的补充,倒也没有再发起攻城。”

嬴风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这么来,如今我的到来,戎族人根本不知道?这倒是个偷袭的最佳时机。而且倘若真如你所,戎族人在等后方的补给,若是真叫他们给等到了,断峰城危矣”

“将军明鉴”成宪礼道:“不过将军带来的人,也只有一万骑兵而已,剩下的也大多是步卒,擅守城多余攻坚。不久前白大将军可是用了足足十万步卒和两万天狼骑才勉强将戎族人赶出城外。加之眼下断峰城与土堡之间是三百里一马平川,对方进可攻退可守,想要用七万步卒打退五万戎族铁骑,这……”

嬴风冷冷一笑道:“我没过要将他们打退”

成宪礼一愣,追问道:“那将军意欲何为?”

嬴风重重一哼道:“我要让他们自己奔过来叫我们杀全部杀死,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