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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奔赴贼窝

翟守墨已经不再像初见嬴风时那般激动得不能自已。(手机访问:.)听到嬴风的问话之后,他只是疲惫不堪的了一句:“下官只是想让出云郡的百姓过得好一些。就算不能像六年前那样富足殷实,但至少要不愁温饱,可以多些人气。”

嬴风不解的问道:“你你们有十一个县令都有同样的报复,这出云郡一共只有十四座城,难道凭借这么绝对的优势,都不能改变这种被掠夺的情况?”

翟守墨摇了摇头道:“我秦国自从卫湘子丞相变法以来,官级制度非常严格。别是十一个县令,就算是数十个县令也依旧扳不倒一个郡守。因为整个郡的经济、军队,都是由郡城掌管的。这本来是个绝好的政策,因为方便治理。但却没想到给孟家行了方便之门。”

到此处,翟守墨的脸上又恢复了愤怒的神色道:“现在这出云郡守名叫震关南,仗着山高国君远,又有孟家的庇护,终日只知道加重赋税和徭役,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是个十成十该千刀万剐的卑鄙人!!”

嬴风啐了一口道:“那就干脆将他千刀万剐好了!你们十一个县啊!居然找不出个一个身手矫健的、能弄死这震关南的人?”

翟守墨苦着一张脸道:“公子有所不知啊!这震关南作恶多端,仇家遍布出云郡啊!所以他当然十分翼的防着了。他养了大批的鹰犬,崇山守军里的高手也被他调出来当做私人保镖。每逢出城办事,其身后浩浩荡荡跟着的不下二百余人!就算是吃个饭,至少也要跟着二、三十名高手,哪里是那么容易得手的!最初也有些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乡勇刺杀他,但最终不单自己惨死,往往还要株连九族啊……日子久了,百姓们都慑于他的淫威,不敢再兵行险招了。”

嬴风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明天我就去崇山城,好好会会这个震关南。看看到底是他的命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翟守墨大惊道:“公子万万不可!!其实若真要杀他,集结我们十一县的好手也是可以办到的。问题是这样做毫无意义啊!”

“杀这样的货色怎么能是毫无意义?你们不会是怕自己的官位不保吧?”嬴风不解的问道。

翟守墨正色到:“公子莫要瞧于人!吾等为国为民,这六年来忍气吞声、惊惊颤颤的日子我们都忍过来了,又岂会贪恋一个官位!只不过你杀了一个震关南,孟家又会派来第二个震关南。可我们一旦受到牵连,这偌大的出云郡就再没有真心替百姓做主的父母官了。到时候我们怎么样不要紧,可百姓就要受更多的苦难了。”

一番话下来,所有人都被翟守墨的担当和大义所震动。

嬴风略微思忖片刻问道:“那这事该怎么办?你邀请我来,定然已经有了个跟我有关的计划了吧?”

翟守墨头道:“我们一共想出来两条计策。最为简单的一条,就是公子领兵,直接将崇山城攻破,将孟家的势力全部消灭。到时候我们十一个县都会拥护公子,以后这出云郡就是公子治下的了。”

嬴风赶紧摇了摇头道:“东边的晋国人还贼心不死,此时万万不可轻启内战,不然我东路军将会腹背受敌,死无葬身之地!况且外贼仍在,我却要掉过头来打自己人,这怎么都不过去。”

翟守墨毫不犹豫的立刻道:“我们也知道这种情况。所以最可行的是第二条。我们要想办法让震关南消失,但绝对不能明目张胆,必须要在孟家无所察觉的情况下让其消失。随后我们会派一人假意投靠孟家,让孟家扶持这个人坐上郡守的位子,与其虚与委蛇。然后我们就可以将出云郡的资源偷偷分出一些来资助公子的大业。等到公子羽翼丰满,出云郡就可光明正大的反出秦国,归在公子的麾下了!”

嬴风疑惑的问道:“所以你们邀请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白白捡走出云郡这块肥肉?”

翟守墨想了想道:“也不全是这样。这计划本已在下官心中酝酿好久了。可一来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做得天衣无缝,二来就算我们成功了,也不知要与孟家虚与委蛇到什么年头才算是个头啊!这岂不是等于白忙一场!但现在公子来了,一切都好办了!这个计划也算是有意义了!”

嬴风愕然看着翟守墨问道:“搞了半天,你们是找我来帮着除害虫的?!”

翟守墨忽然憨呼呼的笑了笑道:“早听闻公子智勇双全,以五千骑兵便逼退了晋国二十万虎狼之军,还叫他们折损近半!!一个区区震关南而已,定然根本不是公子的对手!嘿嘿……”

嬴风默然无语。

许久之后,嬴风忽然淡淡的开口问道:“翟城守,你与我句实话,你们真的是我君父的旧部吗?”

翟守墨大惊道:“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嬴风抿了抿嘴道:“没什么,只是事情太过突然,对我来,这不异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而且这出云郡现在又是孟家的地盘,我又刚刚开罪于他们。我在想,最近身边似乎有太多太过巧合的事情了。”

翟守墨老脸憋得通红,下马跪地道:“公子!吾等的确不是威公的旧部,但吾等当年均是受威公提拔,这绝对不假!!舍弟之所以会如此跟公子,只是为了更容易取得公子的信任而已!不然我们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将您请到出云郡来!”

嬴风端坐于马上,俯视着翟守墨问道:“那头些年你为何不直接去虎阳关找白大将军?”

翟守墨急迫不已的道:“早些年晋国人一直虎视眈眈,太尉大人定然无暇分兵!而且太尉大人始终只是太尉,纵然他有列土封疆之实力,却依旧没有号令天下的血脉!再吾等一辈子为秦国效力,也不愿到老了冒险帮助一个割地自立的大将,谁知道百年之后回头来看,我们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但公子不同!!追随公子便等于是追随秦国的正统,只要您振臂高呼,吾等皆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嬴风怔怔看着这个忧国忧民的县官,久久不语。

翟守墨忽然叩头于地,大声高喊道:“请公子睁开眼睛看看啊,您的子民正在水火之中备受煎熬啊!!请公子可怜可怜我出云郡的百姓啊!”

嬴风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翟城守起来吧。看来您要自己回连碧城了。”

翟守墨满脸悲戚的道:“难道公子当真如此狠心吗?”

嬴风合着阳光射下来的角度,极为轻松的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我这就带人去崇山城看一看,就不回连碧城讨扰了!反正你那里也没什么好吃的!哈哈!”

完,嬴风马鞭一挥,领着众人绝尘而去。翟守墨则依旧跪在风沙之中,老泪纵横,目送着嬴风一行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