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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内讧(下)

“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陶北牧很是突兀的了这么一句。司马少棠王浑都诧异的看着他,陶北牧一笑,继续道:“少帮主,你是我岳丈的徒儿,也便如亲生儿子一般,即便没了司马帮主,还有一个师父在嘛。”

司马少棠道:“我从不敢忘记师父的教诲。”

颜恭笑道:“少帮主和何掌门师徒情深,从今以后那是一定会惟何掌门之命是从了。”王浑一个激灵,听出话有不善,瞧了瞧何太吉,见其依然面含微笑,猜知一二,便不敢再话了。司马少棠也不傻,当即道:“师父传授我武功,我自然对他极为敬重,但我实则早就脱离了苍派,是湖帮的人了,以后湖帮的事自然还是由我作主。”

“司马帮主若不在人世,盐帮去贵帮寻仇怎么办?难道以你一帮之力能斗得过盐帮?”陶北牧问道。

司马少棠本想我们四个帮派不是一直共进退的么?但转念一想,陶北牧这话摆明了是要警告自己,若是不听从何太吉的命令,江河帮鲁阳帮将会坐视不理,于是道:“不管来多少仇家,我都能应付得了,就不劳陶帮主费心了。”他有些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对爹爹头哈腰的陶北牧,会在这个时候向自己发难,难道一切都是师父授意的么?看向何太吉,何太吉只对他头微笑。

“少帮主,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这么其实也是一心为贵帮着想。”陶北牧辩解道。司马少棠沉着脸不置可否,陶北牧继续道:“大家都知道如今魔教要重出江湖,面对魔教,连少林武当这样的泰山北斗,都要吓得尿裤子,我们这些帮派更是不用提了,江湖一直都是弱肉强食的,我们帮派不能各自为战,要生存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合并到一起,只要咱们有足够多的人马,就不用再怕什么魔教了,少帮主,你是不是?”

司马少棠心下愤怒已极,知人知面不知心,真他娘的瞎了眼,没早看清这狗贼的面目,陶北牧虽然得好听,但实际上还不是想吞并湖帮,他知道颜恭一向是偏向何太吉的,遂朝王浑道:“王帮主,你意下如何?”

从陶北牧的话中,王浑听出来现今江河帮只想吞并湖帮,并没有对付他广陵帮的意思,况且他还远不是何太吉的对手,只能默不作声。

司马少棠见他也不帮自己,只能朝何太吉问道:“师父,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何太吉道:“乖徒儿,你听师父的话,为师是不会亏待你的。”

“放屁,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师父。”司马少棠一怒而起,拔剑叫道,“我和你恩断义绝,你想吞并我湖帮,不妨先杀了我……。”忽觉一阵眩晕,惊道:“你们在酒里下了药?”身子瘫软了下去,与此同时,湖帮的帮众也纷纷栽倒,他看着场中情景,知道大势已去,不由得万念俱灰。

陶北牧得意洋洋,笑道:“都是老相识了,何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何太吉,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司马少棠悔恨万分,问道。

何太吉依然一副笑容,道:“徒儿,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道理?不做就不做,做了就做了,你年纪轻轻,根本当不起帮主大任,湖帮迟早还是会败在你的手里,与其如此,还不如把它交给我,我一定会将湖帮……不,以后该叫江河帮太湖分舵,我会将这太湖分舵发展壮大的。”

司马少棠骂道:“卑鄙人,亏我还认你做师父。”

何太吉道:“彼此彼此,你以为你爹就是什么好货色?徒儿,你也算是个可造之材,若是你肯臣服于为师,为师还可以饶你一命,不然也就休怪为师不念师徒之情了。”

“你杀了我吧,湖帮是我爹一生得心血所创,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会拱手让给别人。”司马少棠叫道。陶北牧怒道:“冥顽不灵,岳父大人,让我杀了他和那老家伙。”何太吉瞧瞧湖帮众人,心想若是现在就杀了司马参父子,难免会人心不稳,遂道:“不急,把他们父子关起来,让他们想清楚再。”又面朝湖帮帮众喝道:“你们有谁不服本掌门的?”湖帮的人躺在地上,看着身边江河帮鲁阳帮的人拿刀相向,哪里敢半个不字?何太吉大为满意,一转头又盯着王浑,笑道:“王帮主呢?”

王浑看了看自己的手下,道:“我广陵帮自然也是惟何掌门马首是瞻。”颜恭“哼”了一声,其实他早就在何太吉面前提议,趁机将王浑一并铲除,但何太吉还心存顾虑,不同意动手。

“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太吉道,“从今以后,我们四人共图大事,来,喝了这碗酒。”

陶北牧笑道:“跟着岳父大人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颜恭道:“何掌门武功盖世,依我做武林盟主都绰绰有余。”王浑道:“那就恭祝何掌门早日登上盟主之位,我们也早日享受荣华富贵。”四人大笑,开怀痛饮。

不久湖帮的人药力慢慢退去,知帮主和少帮主在何太吉手里,不敢轻举妄动。司马少棠则早被捆成一个粽子般扔进了木屋,他骂不绝口,忽身后一个声音道:“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转头去看,赫然是郝鼎臣。

因郝鼎臣不会武功,所以陶北牧也没捆绑着他。

司马少棠看着他,忽仰头大笑,郝鼎臣刚才在屋子里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冷冷道:“你也活不了,有什么好笑的?”

司马少棠道:“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就是我和你关在一起。”

郝鼎臣冷笑:“不错,这真是最好笑的事,先前你还口口声声的要杀我,但现在你一定会比我早死,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不错,你想杀的话就尽管动手,免得我再受那群狗贼的侮辱。”司马少棠知道无力回天,一心只想求死。郝鼎臣见他像条死鱼一样,倒起了怜悯之心,道:“既然我们都快要死了,又何必还计较过去的恩怨?”司马少棠诧异的看着他,良久才叹道:“你的没错。”顿了顿,又低头苦笑,“真想不到,在我要死的时候,陪在身边的竟然会是你。”

郝鼎臣道:“你也想不到何太吉他们会对付你,虽然你我同样是被最信任的人出卖,但我有一比你幸运,那就是我还有两个可以同生共死的兄弟,但你没有,你比我还要可怜。”

司马少棠听了这话,倍感凄凉,不错,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自己都没有,自己只是一个可怜虫,孤苦伶仃的活在这个世上,就算自己死了,除了爹爹,不会再有谁为自己流一滴眼泪,真是可悲,这么多年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可惜不能再回头了。”他满含热泪,痛苦不堪道,“郝鼎臣,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吗?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朋友?”

郝鼎臣道:“人死了,上辈子的事还记着干什么?既然你真心悔过,我们当然可以做朋友,黄泉路上有个人陪也不是什么坏事。”司马少棠含泪笑道:“谢谢你。”

“老不死的,快进去。”屋外忽传来一大汉粗暴的声音。

司马少棠大惊,忙走到门前从缝隙中往外看,只见父亲被两个江河帮帮众推搡着往这边走来,司马参本就疾病缠身,哪里还有力气走路,被人一推,顿时就跪在了地上。司马少棠叫道:“爹,你怎么样了,王八蛋,快放开我爹。”

帮众大笑,一人道:“有意思,怎么年还没到,司马帮主就要给我磕头了?”郝鼎臣骂道:“有种就杀了我们,欺负一个带病的老人家,你们还算是人吗?”

一帮众大乐。道:“我们是不是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老家伙马上就要变成一条狗了,喂,老家伙,你要是装狗叫个三声,我们就放了你儿子,你觉得怎么样?”着一脚踩在司马参的头上。其余帮众拍手叫好,司马参看看被关押里的儿子,一张老脸又已泪水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