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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追杀(中)

这么冷的天群豪早早都去见了周公,值夜之人围着篝火烤肉喝酒,正笑谈时,就觉大地竟微微的震动起来,众人大惊,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了,郭正足下一,跃起两三丈高立于树干之上,群狼看见了前方的人群,饥饿之下也顾不得他了,一个个冲出黑暗,朝群豪的脖子上咬去,那十几个看更之人刹那间就被分尸,鲜血脏腑流了一地。有醒得快的,见了这种场面也吓得不轻,各持兵器与群狼混战,江湖人物武功虽高,但多数各自为战,而群狼却三五一队,配合默契,人狼大战一时也难见高下。

郭正见群豪自顾不暇,遂飞身而下,打翻数人,夺路就逃。

“贼。”孔圣谦孟亚如不失时机的出现在他面前,“你真是歹毒之极,居然引来这么多禽兽。”郭正冷冷道:“你们对我又何曾留过情?”二圣懒得多费唇舌,一左一右攻来,尚在半途,岂料那狼王也瞧见了郭正,发怒从后扑了上前,郭正听得风响,往地上一滚,狼王扑空,径撞向二圣,二圣猝不及防,孔圣谦以镔铁判官笔护住前胸,足后跃,孟亚如则奋勇迎上,铁骨画扇与狼爪相交,瞬时变成了铁骨破烂。

郭正得隙,窜入了黑暗之中,二圣正待追赶,那狼王却不依不饶,二圣无法,只得先打发这只无从教化的禽兽。

终于逃出来了,郭正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在山林雪地里飞快的奔驰着,一夜不停,黎明时分冲出了这连绵起伏的大山,活着,自己还活着,他仰头大笑,但天总不遂人愿,高兴的还是早了些,只听三声炮响,附近林子里簇拥出无数旗帜,正道豪杰数百之众又将其围在了当中。这次真是插翅也难逃了,郭正的心沉了下去,只能准备死战一场。

华山派衡山派自不必,此地还聚集了泰山派、恒山派、嵩山派、青城派、湖海帮等十数个帮派,原来在他被困的这段日子里,这些江湖人物也已赶到了凤翔府。不久,二圣带着十余浑身血污的豪杰从林子里出来,看来他们已杀退群狼了,这些豪杰见了郭正纷纷破口大骂,二圣上前与华远亭青松等辈见礼,华远亭见他们如此狼狈,忙关切询问,二圣将与群狼血战之事道出,众人听得上百豪杰又因郭正而命丧黄泉,皆怒气冲天,孟亚如欣慰叹道:“这贼诡计多端,武功高强,真是极厉害的对手,我与孔兄只当他已逃了出去,幸好诸位能及时赶到,让他无处可逃。”何太吉如今是湖海帮的帮主,新近又吞并了长江上的几个帮派,声威大震,比之先前,身份在江湖中自然提升不少,如今他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能像往常那般放肆了,神态庄重不少,背着左手,右手捋着短须,道:“诸位若是能听何某的话,在嵩山便将这贼击杀,就无今日之祸了,不过这贼纵然有通天本领,今日我正道同仇敌忾,他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不知是不是因为喝多了狼血的缘故,郭正身陷绝境,却豪气倍增,乱蓬蓬的头发在寒风中飘扬,他并不怕这些人,因为他知道这些人虽然自命英雄豪杰,却和自己一样,看起来是一副天立地的样子,实则虚弱无比;他们大肆的指责,但并不比自己高尚,而且他们要更害怕死亡。

无欲则刚,这些豪杰为名利熏心,自然刚不到哪里去。

大雪洋洋洒洒,在他身上也落了一层白,郭正呼着热气,傲视群豪,朗声笑道:“以前我郭正不信命,不信鬼神,但时至今日,也不得不一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势单力薄,人微言轻,所受的冤屈看来是永远都没有洗清的一天,哈哈……,你们谁想杀我便过来吧。”群豪见他走投无路之下气焰依旧如此嚣张,顿足大骂,郭正又笑:“别像个娘们骂街了,你们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来?”青松拔出宝剑,喝道:“贼,死到临头了还敢这般张狂,哼,若是我们这么多人杀你一个,岂不让江湖同道笑掉大牙?你自命不凡,便让老道来取你的人头。”正待上前,不意近侧银光一闪,华潇郎按捺不住,早纵了出去,华远亭知他绝非郭正对手,又自恃身份不便相援,便向池剑笑吴英使个眼色,这二人会意,各自拔剑叫道:“大师兄,我来助你杀贼。”

华潇郎池剑笑在华山群弟子中本就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吴英虽然断了右臂,却又得华远亭传授左手剑法,招式每每反其道而行之,出其不意,威力着实不,华远亭想郭正在荒山中被困十数天,食不果腹,真元大损,三位徒儿足以料理他。

郭正本意是在临死之前杀个痛快,但一见着华潇郎又犯了难,他是自己的仇人但也是龙姑娘的丈夫,杀他不得,于是起足避过华潇郎,施展“摧心掌”只攻池剑笑和吴英,这二人在华山栽赃陷害,弄得龙姑娘永世都不会原谅自己,真是可恶之极。摧心掌的掌气偏于阴冷,池剑笑吴英顿觉寒风扑面冰冷刺骨,双双避开,同时刺出一招“长虹贯日”,郭正身子贴着吴英的剑滑了出去,左掌却击向池剑笑面门,华潇郎喝一声:“狗贼纳命来。”急急刺向郭正后心,郭正分身乏术,只能地纵起,脚上头下,挥掌朝华潇郎脑门砸去,华潇郎不偏不倚,高举着剑身子飞起,越转越快,如一阵盘旋直上的风,带着凌厉杀气迎击郭正,池剑笑吴英见状,亦纵起分左右共进,郭正凭空借力,又纵起一丈,吴英见他轻功高出自己三人许多,便叫道:“大师兄二师兄,还记得咱们搭过的天梯么?”华潇郎池剑笑对视一眼,皆了头,二人同时纵起在吴英肩头一踏,跃起三丈之高,接着华潇郎又在池剑笑肩上借力,瞬时反比郭正还高出两丈多来,人剑倒竖,似流星坠地,刺向郭正天灵盖。

围观的豪杰见状无不“啧啧”惊叹,此时华潇郎离地已有十丈之远,若不是他们师兄弟配合无间,用了这等巧法,根本没有人的轻功能纵起这么高,果真是后生可畏,孔圣谦赞道:“华掌门调教得好徒儿,日后贵派定然在江湖上要大放异彩呀。”华远亭心下自然也为徒儿得意,却摆摆手道:“孔夫子过誉了,劣徒这几手三脚猫功夫哪里上得了台面?献丑罢了,献丑罢了,日后还要靠诸位多多关照提携。”众成名人物都笑,独何太吉不以为然道:“华掌门的弟子固然不错,但与那狗贼比起来似乎还是有所不及,郭正闯荡江湖不过两年,武功虽然尚不及何某,却能以一人之力斗下华掌门三位高足,这等资质,在江湖后辈中怕也难寻。”其实他心里明白郭正的身手远在自己之上,这么不过是想保全些面子罢了。席不器笑道:“何帮……不,何大帮主所言不差,此人倒真是个人才。”玄难冷笑:“有才无德,纵有资质也是惘然,他的才能越大给江湖带来的祸患便也越大。”众人又都头称是。

华潇郎一心要报姐姐一家的血海深仇,恨不得一剑从郭正的头刺进去从他的下腹刺出来,但郭正纵起得快,下落得更快,运使“千斤坠”的功夫瞬时甩开了华潇郎的剑,右掌拍出,正中池剑笑肩头,池剑笑跌落在地,吴英截住郭正的下盘,郭正足在剑锋上一弹,再次纵起,此时华潇郎已至,二人身子贴着身子相距不过数寸,华潇郎从未遭遇过这种情形,怔了一怔,待出手时胸口早中了郭正一掌,飞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