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看书 > 铁剑孤侠 > 第十七回 恶战(上)

第十七回 恶战(上)

有了破阵之图,众豪杰再无顾虑,迫不及待的一窝蜂杀进天地水火阵,魔教教徒猝不及防,死伤惨重,丢下数十具尸体,窜出了阵。

众豪杰杀声震天,一路死死追赶,不久出了林子,眼前忽地开朗,前方赫然是一片宽阔的草地,其间唯有一块丈余的巨石突起,石上杂草丛生,斑驳不堪,上面隐约有字迹,众人上前,才认清写的是“望星坪”三字。

华远亭神情激动,道:“是这里了,是这里了,昔年本派林前辈就是在此处辞世的,前面就是魔教老巢。”众豪杰欢呼雷动,大叫道:“铲除魔教,为死去的同道报仇。”这时就听号角急促,远处绝壁之下突然拥出数十面黑旗,无数人马杀奔过来,铁蹄震动着大地,风沙漫漫,烟尘滚滚,众豪杰见此阵势,又安静了下来。

魔教人马在离正道数十丈处停下,数十面黑旗一字摆开,旗下的人一律黑衣着身,黑布蒙面,目光愤怒已极。魔教诸首脑飞身而至,落在阵前,此番诸人的穿着不似先前随意,亦是一身黑衣,古教主身披飞龙黑袍,神情冷峻,极具威严。

他喝声道:“前次本教主已得很明白,诸位为何去而复返?”

圆证道:“原本贫僧以及诸位施主已离开此地,不料贵教却在途中设伏暗算,杀人无数,贫僧此来,是想向教主讨一个公道。”古教主大笑,道:“老和尚好会打诳语,本教若想杀人,何须躲躲藏藏?哼,本教一再退让,可诸位执着于正邪之念,至今仍不容本教于世,看来本教再不应战,只怕无立足之地了。”盛怒之下,言语已是十分无礼。

孔圣谦喝道:“古教主,果然好一番辞,贵教做下的笔笔血账,现在是时候血债血偿了。”众豪杰想起死去的同道,群情激愤,挥动兵器,叫喊:“血债血偿,血债血偿。”古教主大笑,一抬手,魔教教徒整齐的举起兵刃,虽不曾呐喊,但兵刃发出的寒光着实骇人。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果真是个好天气,郭正在同门的搀扶下始出了林子,他伤势未愈,自然不能参与争斗,远远的瞧着魔教的阵势,心下冒出一股寒意,他自生长在富贵温柔乡,烟柳繁华地,哪曾见过这种场面?原来这便是江湖,这是英雄的角力场,也是人物的葬身地,他看得怔了,猛地想起赵玉璋来,心道:“赵妈妈可还在家等着他,他若死了,我如何向赵妈妈交代?”可现在一个废人的他,如何能在千军万马中救赵玉璋?一摸,唐刀,有好兵刃护身也是好的,忙托照顾他的同门将唐刀送过去。

他思绪紊乱,心潮澎湃,心道:“师父他们不要受伤才好。”忽地耳根子一阵轻痒,就听一个声音道:“郭大哥,你想些什么呢?”不是李玉真是谁?原来李玉箫唯恐这个宝贝妹妹有何不测,决计不让她上前,还命四个弟子看护着她。郭正哪有心思闲话,长叹了一声,李玉真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微蹙细眉,也叹了一声,此时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了。

“铲除魔教在此一举,大家杀呀。”众豪杰大叫着,如激奔的流水冲杀而上。魔教人马黑旗一扬,迎了过去,瞬间宽阔的草地变成了厮杀的战场。

古教主纵身而起,黑袍迎风脱落,露出紧身黑衣,他凌空几掌,打飞数人,而后一掌直取圆觉,喝道:“老和尚何苦如此相逼?”圆觉自知内力难敌他,眼看掌风如泰山落于头,却不闪不避,抬手对了一掌,道:“自作孽,不可活。”古教主大笑道:“得好,本教主做桩美事,送你归西。”到最后一个“西”字,面目陡变狰狞,掌如疾风暴雨向圆觉打过去,圆觉施展少林绝学,拆招化解,攻有不足,守则有余。

玄冲眼见圆觉难以匹敌古教主,恐其有失,挺剑上前,直刺古教主下腹,剑招若虚若实,若刚若柔,进退自如,攻守兼备,正是武当太极剑法。古教主道:“好极,牛鼻子来得正好,本教主正想看看几十年来,少林武当绝学有何进境。”

这三人乃是当今武林最负声望的人物,酣斗之下,真气激扬,飞沙走石,丈余之内无人敢靠近。

那头苦渡、酒袋、圆证三人,也和房公隐、况有琴、易中孚交上了手,峨眉**剑法轻灵飘逸,丐帮打狗棍法奇招迭出,少林金刚杖法劲猛无匹,实是江湖中一等一的武学,可房公隐三人却丝毫不落下风,这三人年少时各有奇遇,修习本教神功之余,还研习了许多邪派武功,因此每一招每一式都十分古怪,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少林峨眉及其余正派武功之招式,数百年无有新创,房公隐三人早已烂熟于胸,往日亦常思寻拆解之策,因此今日一交手,就占了不少便宜,反之苦渡三人,于对手之招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得不心应付。

圆证业已年迈,这数日间又食不果腹,在林中与魔教之人激斗数十次,真元大损,在正值壮年的易中孚的掌风之下,难免气力不继,渐落下风。正与魔教烈火坛主车寇厮杀的孔圣谦见状,判官笔虚刺一招,逼退车寇,纵身上前,写一个“去”字,往易中孚后背“天柱”、“大椎”、“神堂”、“心俞”、“魂门”诸穴打去,手法极快,一招直取对手九路要害,车寇岂容得他走?大刀迎风砍落,谁知凌空一剑刺来,他撤刀回砍,才看清来人正是华远亭,二人刀剑相交,顷时斗在一处。

易中孚听得身后风作异响,纵地而起,跃过判官笔,直落在孔圣谦身后,起手就是一掌,孔圣谦反身急刺,此时圆证亦挥禅杖荡来,易中孚自料接不住,身子贴着判官笔与禅杖穿过去,孔圣谦笔法一变,由散而为密,由柔而为刚,写一手《多宝塔碑》攻了上来,易中孚读书不多,哪里知道他的笔路?只觉此书生比大和尚还难应付,不得不以守为攻,步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