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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巧了(下)

却郭正埋下那匕首之后,便抱着妙真施展“抹油脚”狂奔,他唯恐三鬼和采花大盗顺着脚印追赶过来,在密林里先绕了数圈,而后才回到宿营之处。

众人谈得正欢,忽见他抱着个如花似玉又衣衫不整的道姑回来,皆十分惊诧,头领细细一看,才发觉眼前这人和各地城门缉拿的郭正有几分相似,心下一凛,那郭正奸杀了翠微阁的花魁唐安安,恶毒卑鄙之极,此次定然是去哪个庵堂劫了这美貌尼姑,以发泄**。这样想着,手便往腰间的佩刀摸去,又看看乔宗训谛心,暗道:“这二人既然能在重兵之中救出死囚,那身手必定了得,一时不慎,惹怒了他们,只怕自己一干人就要横尸在这荒郊野岭。”吓出一头冷汗,忙放下佩刀,只是姐为什么要帮他们逃出城来?是了,定是他们要挟姐,姐一个弱女子不得不从。

告示上的郭正头像乃是苏州画师所画,虽然此人画技精湛,可毕竟从未见过郭正,光凭衙差的描述也只能画到三分形似,而这一路郭正只是压低帽檐,很少言语,商队众人都没留心他,因此之前一直没有察觉出他就是官府缉拿的死囚。

“这是怎么回事?”乔宗训赶过来问道。郭正也不多费唇舌,只道:“这位师太不知被何人打伤在树林里,我见她奄奄一息,便救了回来。”头领暗暗冷笑,心道:“现在你可瞒不了我,定然是你这淫贼用强,尼姑不从,便被你打成重伤。”可面上却露出一副关切之情,道:“快把她抱上马车,我这里有一些治内外伤的灵药。”

众人围上来,七手八脚的去抱妙真,少不得趁机腿上抹一把,胸前碰一下。

妙真躺在马车之内,虽服下了头领的灵药,却仍然昏迷不醒,而郭正这一番奔波,真元大损,伤口又裂了开来,剧痛难忍。

酒喝多了,头领内急,叫上三五个随从一道去林中解。

谛心见郭正面色惨白,知他旧伤发作,便道:“郭大哥,你先去歇息吧。”郭正看看马车内的妙真,低声道:“我怕我一走,那些人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刚才众人的不轨之行被他瞧得一清二楚。乔宗训一笑,道:“那几位大哥定然是离家太久,饥渴难耐,是以如此,你不必担心,我代你守在这里,担保没人敢靠近马车,你只管安心的歇息吧。”伤口越来越痛,头也越昏越沉,郭正只好同意。这时头领领着众人也回了来,他朝三人呵呵一笑,便道:“都睡了吧,明天还要赶路。”

不知过了许久,郭正微微睁开眼,天色已明,伤口不似昨夜那么疼了,他想站起身来,却突然发现被捆得结结实实,头脑猛地清醒过来,第一个便想到妙真,叫道:“快放了那师太。”他只当是这商队对妙真欲图不轨,是以会绑起自己,以免自己碍事。

“那尼姑没事,不过你们三个就难了。”一人拿着朴刀站在面前,郭正抬头一看,正是商队头领,环顾四周,只见其他人皆持大刀在手,而乔宗训与谛心被绳索捆缚着,犹在酣睡之中。他忙叫醒二人,乔宗训迷迷糊糊醒转,见了这番景象,挣扎一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头领道:“乔兄弟对不住了,你们三人乃是朝廷缉拿的要犯,我只能抓你们去见官。”谛心道:“郭大哥是被冤枉的……。”头领打断他,道:“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你们有什么冤情就去对官老爷吧,我只管拿我的赏银。”

郭正好不懊悔,心道这次真是插翅难逃了,自己送了命不要紧,还连累了两位好兄弟,长叹一声朝头领道:“这位大哥,那师太与我们毫无牵涉,你可以杀我们,却不能动她分毫。”

头领原本也没什么歹心,可妙真衣不蔽体,看得他是一颗心怦怦直跳,他看看四周,深山密林,杀个把人也神不知鬼不觉,这么美的人儿放过了实在可惜,于是笑道:“这可由不得你了。”众随从离家也近十天了,早就**难禁,听了这话,都嬉笑开来。他们这些人长年走南闯北,与无数强盗山贼打过交道,身上难免会沾染强盗山贼的风气,在城里规规矩矩,出了城也和强盗无异。

众人围住了马车,头领自然当仁不让第一个上前,谁知刚登上去,蓦地一掌从帘幕后打来,击在他胸口之上,头领痛叫着跌落在地,好在妙真重伤在身,功力大减,这一掌也只把他打成轻伤。

“谁敢过来我便杀了谁。”妙真掀开帘帏,扶着马车怒道。她身子虚弱,一句话完又喘息不止。

头领拍拍身上的雪,笑道:“师太,看你伤得这么重,还是不要用强的好,你放心,我们兄弟不会杀你,只是想……。”众人大笑,一直在城里被礼法压抑的邪念瞬时间爆发出来,原形毕露。

若是能做坏事而又根本不会被察觉,这世间有多少人能坚守道德底线?

妙真不理会这些话,看着郭正,道:“是你救了我?”郭正头,道:“师太若是身子无碍,还是赶紧脱身为妙。”妙真又问道:“公子爷怎么样了?”郭正道:“我救了你便离开了那里,后面的事并不知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以那位公子的武功定然能安然脱身。”妙真面有忧色,她心里明白公子是凶多吉少了,自语道:“公子若有不测,我也没什么脸面去见窦九他们了。”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朝那头领道:“此乃上古好玉,当值百余两银子,你拿去放了他们三个。”头领摩挲着手,道:“嘿嘿,今日你们谁也跑不了。”呼喝一声,众随从围攻上来,妙真没有兵器防身,见车轼上挂着一条鞭子便拿在手里,长鞭一甩,“啪”的打在一人脸上,当即留下一条血痕,众人愕然,头领骂道:“好个贼尼姑,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他们行走江湖,也学过一些粗浅的功夫。

妙真盘腿坐在帘帏前,马鞭连击,犹如长蛇乱舞,不多时又将几人打得痛叫闪避,她明白自己若是被擒,与郭正三人的命就此休矣,于是苦苦支撑着。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头领见还是近前不得,好不耐烦,忽地一刀刺在马屁股上,马儿受痛长嘶,猛地一颠,发蹄狂奔出去,妙真想勒紧缰绳,怎奈力道太怯,终是把持不住从车上滚了下来。

众人见状大喜,一面着污言秽语,一面耍着大刀围上来。郭正知妙真无力再斗,张皇四顾,忽见褐鬃马就在不远处,心道:“马儿马儿,如今只好靠你了。”吹一声响哨,那马听到主人呼唤,便向郭正直冲而来,众随从忙挥刀阻拦,有几刀恰从马屁股上划过,马儿受痛跑得更快,冲将出来,忽地后蹄纵起,正踢在一人的身上,那人摔出两三丈远,落地一个闷响便昏了过去,乔宗训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马屁股可不是随便拍得的。”

“师太,骑上马快走。”郭正朝妙真大叫。

妙真见马儿奔到近前,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右手抓住辔头,身子一纵便跳上了马背,头领眼疾手快,长绳一甩正套在马脖子上,叫道:“莫让这尼姑跑了去。”众人便把刀插在腰间,赶上来拽住绳子,那马虽然有些脚力,可与这十几条汉子相持,也根本迈不开步来,头领大笑,道:“你这尼姑到头来还不是逃不出爷的手心?”他让随从扯紧绳子,自己却提着刀一步步朝妙真走过去。

妙真不停的踢着马儿,可马除了嘶叫,也无能为力。

头领走到她近前,“啧啧”赞道:“好美的人儿。”伸手就去抓她的右臂,妙真长叹一声,心灰意冷,只能任其摆布了。

“打劫了,打劫了,老牛山的大爷们打劫了。”忽地山林中冲出百余个强盗,当首一人生得五大三粗,骑着马挥舞着铜锤,“哇哇”大叫:“金子、银子、车子、脑子通通给我留下来。”

一喽啰不解,问道:“二当家,你要脑子做什么?”那人道:“大当家总我做事没有脑子,如今我劫一个不就有了么?”众喽啰拜服,皆道:“二当家不愧是‘二’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