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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伙伴(1)

9伙伴(1)河妖尸体虽然还没有腐烂变质,但不断散介乎于鱼与人类之间的腐肉味道,即使船员们努力冲刷,也无法把空气弥漫的秽味去净。略有洁癣的王子先受不了,他用豁口剑杀了两只河妖,身上溅满古怪腥臭,熏得他只有呕吐:“快把多余尸体扔海里,留下一具用麻袋绳子捆了挂船头吧。”船尾住人,船头是厕所,也只有如此办理。银翼知道下个港口城市的主人是熟人,他认为有必要带上物证把这件事通知对方。有船员提议大家用河水洗澡,得到所有人反对:怪物们就是从水里爬上来的,关键是尸体已经又扔回去了……船长白天午后船就能到达补给的港口城市,上岸后大伙就能到公共浴室好好地洗涮,另外也可以买专门去秽的香皂荚熬水来清洗甲板。大家都对昏迷过程里丝罗娜干了什么深感兴趣,毕竟是她让“杏仁”先出虎威,唤醒了狮子,再一起冲破怪物的妖法。丝罗娜流利地把改编过的事实重述,只自己从舱里出来后遭到受控制的两人袭击,接着又碰到老虎,然后她如何机警敏捷、急中生智。她得指手比脚、绘声绘色,除了银翼与华尔素略表狐疑,其它人深信不已。迪墨提奥站在船边望着归于平静的河面。微风扬衣。郁郁寡合,旁人也不好上前开解。丝罗娜有后悔没编好故事,她深知忠实的战士定是心内愧疚,觉得中了妖法后亲手扼杀公主,差再犯悔恨终生的失误。现身边有人,金青年眉头一蹙,但看是公主,又下意识地转移视线,不敢与之对视。丝罗娜右拳轻轻触打他肩膀,示意他转过身来。“娜娜。我很抱歉……”迪墨提奥欲言又止,他看到少女脸色娇粉,笑容可掬地立于面前,身上毫无损,仅仅是有梢凌乱,比起浑身酸痛地自己还来得精神百倍。“你地伤还好吗?”丝罗娜与他并肩倚挨船舷。迎风观赏凌晨夜景,故作随意地起问候。迪墨提奥挠挠头。事实上他现在觉得浑身酸痛,大腿肌肉尤甚,仿佛被人抓住结实地揍了一顿,而且下手不轻。他抡着胳膊肘儿,嘴角一扬:“只有脸不痛。”公主转身朝他双手一摊:“你可是奥玛森席美男子。我怎么舍得!”“娜娜。”看到有抹留海总是挡在那双明眸边上,他抬起一手,却又觉不妥。临时改落到香肩上,万不要有所顾虑!”丝罗娜懂他意思。她目光坚定,平静但逐字逐句地回应:“我绝不会放弃自己最重要的伙伴。”“……不,‘您’是不同的……”“迪奥先生,汀娜姐,你们需要把衣服换下来烧掉吗?”船长打破了二人之间有些暧暖的气氛,“扔河里会污染河流的,所以我们用铜盆烧脏衣服。”“哦,好的,我回去换下来。”换衣服还得各自回舱房处理。丝罗娜加快脚步,逃离那有凝重的话题。刚才回答前,她有瞬间的思考与反问:假如必须杀死对方才能自救,她或他会动手吗?答案在看到那双深不见底的绿瞳后便冲口而出了。她很容易读出里面混着浓烈的担疚,以及清晰地信念。对于真诚地以誓言石过誓的金护卫来,根本不应去怀疑问题答案。不管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迪墨提奥都绝不会动手。丝罗娜对自己强调,作为回报这份忠诚,她也应该做到这。“你在这里干什么?!”“把舱门关好,”银翼已经换过清爽蓝服,好整以暇地从床边走来,替手把舱门拉上,“我们谈谈。”如果女亡魂在,估计从门外便能听出舱室有人,但丝罗娜心事重重,便疏于防范。若然对方是刺客藏在门边,岂不是十个公主都不够杀?她暗自侥幸又自骂了一顿。一眼瞥到床上来不及收藏的羊皮软纸,少女心下咯噔:坏了。银翼这回与她孤男寡女,却没有轻浮举止,只是笑得极其不爽,仿佛眼前人欠了他几千金币债务,却赖死不还。该死的,即使这样,这男人轻绽的眼角眉梢仍然不出地魅力飞扬。丝罗娜适才试过身手,心中有了底气,少了,多了悠闲,也便觉得他不再那么讨厌。她拨拨蜡烛灯芯,让光线稍亮,才拖着跟影子一样沉的声音问:“要谈什么?”“详细地告诉我上面写地是什么吧,这应该是神树岛的秘密,我在上面看到斯诺维娜的名字。”银翼坐到少女身边,左臂轻搁她肩上,却仍然保持距离,不敢过分轻薄,“我亲耳听过你用古典语唱歌,别推攘不懂。”“你不懂?”“我看不全……”他脸上有烧,“哼,不告诉我,我就没收给赫飞茨看。”“你不会想知道的,”丝罗娜的声音突然降到不带半温度,“那只是第一代圣医女‘安莉.奈波德’对自己情人表达爱意地情书。”银翼语塞。他很明白对方地厌恶来自哪里,但每个人的立场与想法决定了他无法芶同少女朴素天真的善良。“看来在能取得更好地沟通前,我俩必须更坦率地谈谈了。”银王子收回手臂,端正地坐好,仅以蓝色的眼睛认真地凝视着她,“胜基伦王宫的事,我从来没打算让你原谅。甚至不求你理解。但我想问问,你认为无辜的牺牲能在‘我们’这种人的人生里避免吗?”“我们?我与你不是一路人。”“尊敬的帝国公主殿下,您的复国之路上要牺牲的无辜生命比我只多不少。”男子轻缓却残忍地用最直接的方式出心里一直压着的话,看到少女双肩一抖,更有意犹未尽地补充,“难道您还真以为抱着善良与道义就能取得大神眷顾,重建奥玛森皇室的荣光?如果是这样,帕卡帕王也不必在铁与血的基石上建立你们的伟大帝国。大盗不持干戈,却终究是盗!”“根本是两回事……”公主的辩驳抖得跟烛光一样无力。银翼无视她的挣扎:“不,这是一样的。不能放开手脚地实行计划内的必要手段,从而留下威胁给已方,这才是不负责任。所以我能坦然面对自己的杀戮,但我对已方伙伴也绝不含糊,这种原则你若是不明白,就注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