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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前锋一击

莽依图带来的绿营火炮有着惊人的准头,经过一番校准,在军门校的指挥下,六门重达数千斤的巨炮便开始轮番向桂林城倾泻着炮弹。

高大厚实的桂林城虽然不俱火炮,但那接踵而至的炮弹、四散而飞的碎石还是给城墙上的广西军造成了不少人员伤亡,若不是广西军及时藏入了城上的藏兵洞中,只怕这几轮齐射下来,城上的广西军起码要损失近千人手。

此时,经过火炮的轮番洗礼,桂林城的北面城墙尤其是接近城门口的那一段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弹孔遍布的城垛上根本难以下脚,适才还巍峨耸立的木制城楼已经在清军炮手的重照顾下千疮百孔,冷风一吹,那高高挺立的木柱竟然有几分摇摇欲坠的感觉,幸好,广西军的黑面大旗依旧迎风飘扬在桂林城上,大旗不倒、军心不乱,这是自古皆然的道理。

又过了有半刻钟的功夫,清军的炮声渐缓,得了这难得的间歇,孙延寿扭身便出了藏兵洞,单手抄起望远镜,他嘴中道“也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好家伙都使出来吧,来人呐,给我开炮!”

样式古朴的青铜炮在广西军的悉心照料下竟然损伤颇,片刻之后,随着炮军校的一声令下,年代久远的火炮便轰隆隆的喷出了愤怒的火焰,声势惊人的老爷炮颇有些宝刀未老的感觉,即便城下的红衣火炮都是火炮家族中的“年轻俊杰”,但此时此刻,借着地利,百年前的“长辈们”正给它们的后生晚辈上了最后一课。

听到将军话,火炮营的管带急忙擦了擦黑乎乎、油腻腻的方脸,一丝不苟的打了个千儿,他嘴里大声唱道“将军,炮管还是滚烫滚烫的,只怕一时半刻是开不了炮了,再者,营中的炮弹也不多了!”

炮营管带也知道这事儿肯定犯了忌讳,虽丢失炮弹的罪责不在他,可事关己身他还是卑躬屈膝的道“回将军,还够三轮之用。”

“来人呐,赵千烨何在?”单身立马,莽依图抽刀怒喝。

“大炮的威力你也看到了,想必此时桂林城中的叛军正在商量着怎么体面的投降,我且问你,可敢领军攻城?”莽依图掷字有力、落地有声,森然的语音带着一股由不得人拒绝的蛊惑,当然还有一丝胁迫。

“好,你去吧”。

随着敌我双方的炮声渐歇,立在城头的孙延寿只见山丘上的镶白大旗一摇,然后便有数千步卒推着简陋的攻城车,扛着粗糙的云梯,身背着一包一包的泥土从三箭之地渐渐行到了一箭之地,等到他们进入守军射程的时候,这帮身高体壮的家伙便猛然加,亡命一般冲到护城河边,敏捷的打开布袋,他们迎着城头射来的箭雨,倒出布袋中的泥土之后便手足并用的往来路狂奔。

一袋袋的泥土逐渐沉淀、积压,一具具惨死河边的尸落入护城河,立在城头的孙延寿冷静的瞧着这一幕,他明白,再有一盏茶的功夫,清军的先锋营就能通过护城河,向城墙起最直接的攻击,虽此番作战原本就没指望固地死守,但若是连一天的时间都没挺过去,就被莽依图轻而易举破了桂林城,只怕天下之大,再无他孙延寿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