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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赌

五个大男人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君姐左拥尹双右抱朱淼站在大厅,一袭红裙及地,笑如春花。

邹凯站在旁边,带着难得一见的笑容。

五个大男人乖乖地一个个上去喊了声君姐好,大有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模样。

君姐还没来得及回应这几个没良心的小子,就瞥到站在子一和刘心中间的沈丹,眼睛一亮,放开手上的两个姑娘就走了过去,也不见外的端起沈丹的手瞧了又瞧,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边念叨着:“还真有这么标致的姑娘?谁带来的?”

沈丹听后微微一笑,轻声叫道:“君姐好!”

“嘴真甜!走,跟姐进去玩!”

说完就牵着沈丹的手往里走,把几个大男人直接忽略掉了。

一路上,那些正在服务客人的服务生全都像是没看见老板一样,只顾着忙自己的,而那些空闲着的服务生则全都负手而立,微微躬身。

这里规矩的严格,可见一斑。

君姐本准备把大家带到包厢去,可笑尘说是好久没来,感受下活跃的气氛,就在大厅好了,君姐说哪儿都没问题,最终挑了一个位置极佳的软座。

君姐坐了一会儿就要离开,说是不打搅几个人说私房话了,结果被王玉拦了下来,说是“您在这才能说私房话啊!”君姐听后笑意媚然。

雅座很大,坐下九个人后还是很宽敞。君姐坐在最中间,左手边依次是尹双、朱淼、刘心、赵斌,右手边是沈丹、子一、笑尘、王玉。服务生也很快端上来各种吃的喝的,满满一桌子。

笑尘倒上一杯酒,探身端在尹双面前,笑容谄媚。

可尹双却只是自斟自饮,完全没有看见笑尘的样子,朱淼坐在旁边双手捧着一杯果汁,也不喝,只是看看笑尘,再扭头看看尹双。尹双没开口说话,她也不敢擅自跟笑尘哥哥打招呼,只得同情又无助地望着笑尘。

众人见状,装聋作哑,狼心狗肺。

就在笑尘几近绝望的时候,就看到子一无奈一笑,端起杯子,笑尘心中大喜,心想这才是好兄弟嘛!可不料子一开口却是:“小双,别跟他计较了,喝了这杯酒,你要怎么收拾他,我帮你!”

尹双听后默默看着子一,心思百转,大概在想这样的结局在不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然后就听到王玉缓缓开口道:“嗯,我也帮你。”

王玉话音刚落,赵斌端起杯子,冷冷道:“也算我一个。”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刘心刚想落井下石,端起杯子就看到笑尘哀怨的眼神,大概是想拉拢他成为最后一个战友,于是只得放下杯子,略带惋惜的口气说道:“我就不帮了,不过,你们放心大胆随便搞,我善后就是了。”

在这个过程中君姐一直在细细打量着笑尘,端量着他在这群人中的位置。她不是第一次见笑尘,可却总也得不出一个恰当的结论。按照他的观察和判断,笑尘不太可能是贫民百姓家里出来的孩子,甚至说家里至少也是小富之上,尽管他身上没一件超过五百块钱的衣服,她也还是这么固执的认为着,因为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市井小民那种摆脱不掉的锱铢必较。另外,他也不太可能是世家子弟,他身上也丝毫没有那种世家子天生带有的狂傲,这种东西掩饰的再好也是看得出来的,就像是王玉,她从不认为看似好脾气的王玉是什么好拿捏的主,谁要是把他得罪了了,绝对不会比惹毛赵斌来的轻松。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她很是好奇,感觉痒痒的,她甚至都有些忍不住想要派人去仔细调查一番这个让她都有些看不透的小伙子了。

而刚刚这一幕,也让她得出一个结论,笑尘在这群人中绝对是举足轻重的分量。几个人看似不留情面的趁火打劫,实则都是在想方设法帮他开脱。她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看得出尹双是真的生气了。而能让几个人如此绞尽心思来的来帮他“说话”,就连一向不爱说话的赵斌和刘心都开口了,他的分量自不必多说。

于是君姐也没放弃这次打入人民群众内部的大好机会,悠悠的说道:“今晚这里所有东西坏了也全算我的,锅碗瓢盆、杯瓶桌椅,什么顺手就用什么好了,姐不心疼”

笑尘听后眼泪都快出来了,绝望的叫了声:“姐……”

尹双听到这话后一张冰冷的脸才微微有了笑意,可还是狠狠的瞪了眼笑尘,不情不愿地碰了下杯子,问道:“为了那么个女人,值么?”

笑尘听后赶紧说道:“不值不值!”

“一人一杯,今天就算过去了,不过这事还没完。”尹双说完,仰头一口。

朱淼听到尹双的话后眉开眼笑,端着果汁递到笑尘面前,说了今晚第一句话:“笑尘哥哥,别再走了,留下来一起玩吧!”

笑尘温柔的笑着,还有点心疼,心想再不让这个小妮子说话就该憋坏了。

于是再斟满,仰头一口。

笑尘果真是轮了一圈,就连沈丹那里都没放过,生怕尹双不满意。

沈丹放下果汁,端起一杯酒,“君姐,敬您一杯。”

君姐是不喝啤酒的,喝惯了红酒的人喝什么酒都不对味,听到这话后只是略微愣了愣就端起一杯本来是当做摆设用的啤酒,两个人都一饮而尽。

“小丹,你竟然也喝酒!”王玉打趣道。

“咱俩也喝一个?”沈丹眯起一双漂亮的眸子问道。

“好啊!喝一个!”

“美得你。”

“……”

气氛总算缓和下来了,大家也开始聊一些这一年发生的有趣的事情。此时笑尘才知道朱淼这一年的学习成绩微微有些下滑,高一一整年几乎次次都是年级第一的她高二整整一年都没有再拿过一次第一,有说她是恋爱了,也说她实力本就如此的,众说纷纭,可在场几个人都清楚的很,就是因为笑尘莫名其妙的离开,不单对朱淼,对在场所有人都有着不大不小的影响。

笑尘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句拿下第一有问题没?朱淼轻轻点了点头。

“明年高考好好考,争取考个市状元,到时候哥哥介绍个漂亮姐姐给你认识。”

朱淼也不多问,点点头,喝口果汁。

“漂亮姐姐?有小丹漂亮么?”王玉打岔道。

笑尘转头看了眼沈丹,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那算了。”王玉失望道。

这世上要找到比沈丹漂亮的姑娘,不是没有,只是太难。

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期间笑尘又连续赔了几杯请罪酒,直到尹双彻底消气了才罢休。

大概是因为君姐在这的缘故,服务生来的特别频繁,补上相应的酒水饮料或者瓜果,却又丝毫不会影响到几个人,足见君姐在这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期间来个一个小姑娘,正是前几天把刘心拦下的那个,蒲雨桐。她收拾完垃圾后偷偷瞥了眼刘心,然后脸就红了,正好被王玉瞅见了,就非要抓着小姑娘坐下来喝一杯,小姑娘却死也不肯。

君姐定下了很明确的规矩:服务生是不允许陪客人喝酒的,也不许给客人留下自己的信息,要陪酒,这里有公主,要陪过夜,这里提供小姐的联系方式,但是服务生,坚决不允许。

不过也难怪小姑娘会脸红,王玉本就好看的有些不像话了,刘心却比王玉还要好看几分,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像是沈丹和张扬之间那样,界限分明,毫无争议。可即使是没那么好看的王玉也足够甩开子一八条街,甩开赵斌和笑尘十条街了,赵斌比笑尘可能还要好一点,可以站在街头。

君姐还曾打趣过,要是王玉肯来这里当门侍,保管姑娘们能踩坏门槛。

大家聊得起兴的时候,邹凯默默的走了过来,所有人都看出他的脸色有些异样,可都装作没注意,王玉还强拉着他坐下一起喝,邹凯只得笑笑说下次。君姐是个明白人,也是个聪明人,淡淡的说了句:“直说吧,没外人。”

“方少在那边和人吵了起来,劝不下来。”

君姐听后也是微微皱了眉头,有些头疼。方少是这里的常客,家里很有势力,所以难免猖狂一些,对于这一类客人,君姐很明白她惹不起。做生意的最讲究以和为贵,做酒吧生意的更是如此。停业一天就是几十万的损失,怎么能让她不头疼?所以君姐平时虽然不太理会酒吧的管理工作,但也没闲着,基本都是在忙于跟一些“贵人们”打交道,就算求不得一张保护*伞,但出了事情能求个面子也是好的。

她那些红酒很多也都是冲着这个目的送出去的。

头疼归头疼,但作为老板,不能当缩头乌龟,出了事还是得出面才行,站起身,笑道:“你们先玩着,我去看看。”

可还没等她走出去,就听到赵斌悠悠地问道:“方少?”

所有人都有些意外赵斌没来由的一句,邹凯也愣了下。

“嗯,方达运。圈子的人都习惯叫他方少,也有叫他方少爷的。”

邹凯刚说完,王玉就像是知道了什么,喝了口酒,歪了歪嘴,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子一和刘心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自顾自喝着酒,吃着瓜果,一副与世无争的嘴脸,笑尘看了眼王玉,又看了眼赵斌,觉得挺有意思。

朱淼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左看右看,不知所以。

笑尘放下酒杯,拍了下大腿,蓦地站起来,笑说道:“走吧!去看看呗?”

王玉嘴角一抹,就是一张邪气的笑脸,毫不迟疑地跟着站了起来。

子一和刘心还很默契的碰了个杯,一口干掉后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邹哥,带路吧!”笑尘也是一脸的坏笑。

邹凯看了眼同样迷茫的君姐,头一次没有从她的表情里得到回答,也是头一次自己做了决定,带着笑尘几个人过去了。

“姐姐,去哪?”看着大家都站了起来,朱淼迷茫而又好奇的问尹双,手里还捧着半杯没喝完的果汁。

“跟你笑尘哥哥看戏去!”

沈丹缓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容,对她来说,跟谁、去哪、做什么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笑尘在不在。

沈丹站起来没急着跟出去,而是轻声对着旁边的君姐说道:“姐,你就不要过去了吧,就当您今天不在这里好了。”说完便跟着过去了,留下君姐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君姐一阵恍惚,她不知道接下来是会乐极生悲还是否极泰来,点了一支烟,烟雾弥漫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或许应该赌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