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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生命

() 已经做好准备的急救医生冲了过来,抱走欧阳皓轩怀中的叮叮,并迅速地替她止血输血。做好各种必要的包扎,做着可以做到的一切抢救措施,然后快速地把她放上担架,抬进石塔的医护室。

他则面无表情地呆立着。

风带着雨星,像在地上寻找甚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北边远处一个红闪,仿佛把黑云掀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红。..

他迈开脚步慢慢向那个黑袍女人走去。

风渐渐了,可是仍然利飕有劲,使人颤抖。一阵这样的风过去,一切都不知怎好似的,连树枝都惊疑不定地摇着头。

沾满鲜血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雨终于开始停了,可黑云依然铺匀天地。又一阵风,比之前的更厉害,树枝横着飞,泥土往四下里走,屋檐上的积水变成雨道直往下落。

风、土、雨,混在一处,联成一片。

就像他的思绪。

横着竖着都灰茫茫、冷飕飕。一切的东西都裹在里面,辨不清哪是树,哪是地,哪是云;四面八方全乱,全响,全迷糊。

满天。..

就如他的心情。

“擦干你的眼泪,男人。你做得很好。”

他颤抖着身躯,依然怔怔地看着她。

“你早知道的是不是?”

女人沉默片刻,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紧了紧黑sè长袍,转身离开。

救护人员走后,门口处刚反应过来的女孩们赶来了,围着欧阳皓轩没完没了地问个不停。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他拨开女孩们怒吼出来!

但是,她并没有停下脚步。

“你们到底将人命当成什么?!你倒是话啊!”

黑袍女人忽然站住,悠悠转回头。

她始终是那副无动于衷的冷漠,根本就不屑回答他的问题。她就那样冷冷地看着他,看得欧阳皓轩心里发毛,冷气四溢,背后凉飕飕的。

恐惧,再度统治了他的jīng神世界。

上帝yù使人灭亡,必使人先疯狂。

是的,他现在就快被逼到了疯狂的临界!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先从地上捡回那把匕首冲过去割下她的脑袋!

一直站在旁边的女孩们,也被这种僵持气氛给吓到。

叶紫菱异常紧张,偷偷掐了掐欧阳皓轩的手臂,声道,“喂喂,我看你还是不要惹怒教官比较好,她气上心头时很恐怖的!”

萧梓和萧翎同时头,颇为认同这个观。

至于谢姳,她望了望黑袍女人再看回欧阳皓轩。没有话,只是轻轻摇头。这两人之间根本就不存在胜负这个概念,而是完全扼杀!回想起那晚,“恐怖”这个词绝对不足以形容这位女人!

直到现在谢姳还难以相信,只是觉得,那晚其实并不是她的本意罢了。

只听黑袍女人叹了口气,幽幽回道,“亲爱的,待你情绪稳定一时,Rain姨自然再会找你。”

完,头也不回。

“你……”

紧握拳头的欧阳皓轩本想就此作罢,然而心中那阵悸动,让他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听着她的语气和女孩们的劝,知道自己确实问了不该问的东西,便不由得陷入深深的思索中。一会儿,他慢慢舒展眉头。这个女人xìng情古怪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要是惹怒了她可能真连仅有的线索都会断掉。

想罢他就对各位女孩都隐瞒起研究所里的所有详情,捏造事故,然后便动身返回。

三rì后。

在山的石塔医护室,叮叮已经醒过来了,全身就如同有上万只蚂蚁在钻似的。整个身子仿佛全部裂了开来,稍微动一下身子就如同针扎,不出的疼痛。

看到周围围满了人,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映入眼帘的有谢姳和林洁,也有雪和安环,还有李苗、萧梓和萧翎等人。每个人脸上都满是紧张和关心。

“叮叮,你醒了?”李苗紧握住叮叮一只手,轻轻地问道,脸上写满关切。

谢姳长吁一声,“大姐,您总算是醒过来了。”

“太好了,嗯嗯!”安环拭擦起眼眶上的泪珠。

这天大的好消息,令刚认识不久的萧梓和萧翎都非常兴奋,异口同声地激动道,“公孙家的超新星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姐妹俩实在是佩服万分!总而言之,您平安无事那便最好不过了!”

“你们用不着得这么严重吧,我们大姐就是一强!那会这么容易便当,”林洁拔出嘴里的棒棒糖,风趣地道。

“洁,”雪轻推林洁,嗔了她一声,“你怎么能这么话的。”

但是这个笑话却让大伙都笑起来,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去了。

看见这么多人,叮叮才想起来。自己是为了能跟铁笼外的女孩多交谈几句,便任凭那些东西撕咬而失血过多休克的。

现在她全身缠满了绷带,大腿钻心的疼痛更是直袭脑海。

突然叮叮感到自已的喉咙疼得厉害,非常难受,一句话都不出来。忽然一下子反胃,“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谢姳眼疾手快,连忙端起放在旁边盘子接住了,却发现里面根本不是痰,而是一口鲜血!看得她心疼死了,可是叮叮居然叩在盘子上不停呕吐,一口口竟还都是鲜血!

“医生,快叫医生!”李苗急得大叫起来。

安环即刻往外跑,“我去叫!我去叫!”

其他人见到她这种情况,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

雪担心地道,“送进医护室的时候,不是明明做了全身扫描吗?只是一轻微的脑震荡和一些轻微的内伤,就是大腿伤得比较严重。没有伤到脏器,现在怎么醒来了还满口满口地吐着鲜血呀?”

“我,我怎么知道,”林洁更是六神无主,一口把棒棒糖咬碎,“不是休克的吗?”

“喂喂喂,你明白休克是什么意思吗?”萧梓回道。

“姐,”萧翎被雷到了,“休克是不会吐血的!”

萧梓一愕,“唉?是吗?”

“……”谢姳无语。

吐了好一会,叮叮终于不吐了。抬起头来,就着李苗递过来的漱口水漱了漱口,觉得感觉好多了,胸闷的感觉去了大半。

“怎么样,见好了没有?”

“谢,谢谢你,苗。我没事,好多了,”叮叮得有气无力。

医生来了再给她做了个检查,并无大碍,把瘀血吐出来就好了。再休息个几天应该就可以痊愈。

“这个女孩简直就是奇迹,真怀疑她的身体是不是jīng钢做的,就是jīng钢做的也没有这么耐打吧?”他惊叹地喃喃自语,转头对其他女孩道,“现在她醒了过来,但是还很虚弱,需要多休息。你们都退出去吧,不要再打扰了。”

等人虽然依依不舍,但是为了叮叮的休息,只好都听从医生的话退了出去。

本来李苗和谢姳怎么也要守在她身边的,但是看到叮叮微笑头的神情,也只好听话地退了出去。

医护室一下子清静了下来。回想那晚的情况,叮叮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神秘男生的保护,在她不断被袭击的时候把危机化解掉,她才得以保全xìng命。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昏迷时,他带着她含泪杀出重围,几乎把所有女尸都砍杀至尽的事情。

闭上眼睛,叮叮依然头昏脑涨。

晶莹的泪珠从眼中缓缓地流出,在全身的痛楚中,其实她最疼的还是心。

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女孩到底又是谁?

这更是发生了什么事?

自怨自艾、柔弱无助一直都不是叮叮的风格,所以只沉思了半晌她就从新收拾起心情。

在平复了忐忑的心情之后,叮叮梳理着自己的思路,将她所能想到的所有细节都在脑海里重新演示一遍。其实除了之前的疑惑,更令她好奇和惊讶的,便是那个神秘男生。

先不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竟然有能力带着她突破出来,这已经相当不简单了。擦了擦眼泪,深呼吸,叮叮只感觉比以前各方面都充沛了许多!

她不由得为自己打起气来,如此惊心动魄的经历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遇到的。那是上天给的考验,这让她变得无比兴奋。

披着柔媚的阳光,让略带甜意的风,从身边掠过。

就像这大自然的气息,包含着一种最令人感动的柔情。在万物萧条寒冬的尽头,将千姿百态的生命孕育而出。让它们踏着那最为柔媚的第一缕阳光,相拥而至,把无限的生机带给人世。

看着窗外,她笑了。

无论如何。

只要能给她再遇到一次那个男生,她一定得好好感谢他!

那个,带给她第二次生命的人。

外面的阳光很充足,照在身上暖洋洋一片,让人心情顿时松弛不少。树木都惬意地在晒着太阳,没有什么风,空气温暖而干燥,洋溢出花粉的清香。

在医护室静养两天,叮叮就忍不住撑着拐杖走了出来。

成群的鸟儿,震动了翅膀,从地面起飞,傲慢地飞翔。白sè的羽翼扑楞扇舞,滑过她的脸狭和臂膀,皮肤上染上细微的划痕,带起温和又迟钝的痛感。

“唉!大姐您怎么就跑出来了呀!”

“噢,原来是姳,我就是想出来透透气。里面闷得慌,你看那鸟儿也不……”

“不,不行!您这还……”

本来谢姳还坦心她的身体,硬要她多休息几天。

叮叮干脆把医生的报告给谢姳看,上面她的身体除了大腿之外,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谢姳这才放心地陪她走出医护室。

“就是嘛,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你看你看,要是把天上的鸟儿困在笼里,它会开心么?”

谢姳默不作声,只是一路搀扶着叮叮散步。

叮叮轻轻打了个哈欠。

这几天里医护室每时每刻都很热闹,林洁和安环几人都在问她当晚从山洞出去之后的事,不停地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事故。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呢?这又不是去打架。尤其是林洁,变得像个鸡婆一样。还埋怨起李苗来,怎么‘严刑逼供’,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泄露半句,只是一直在遇到山泥倾泻。

叮叮淡淡一笑,很清楚李苗的用心良苦。其实换着是她,她也懒得去过多解释。毕竟这种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安全。

不知何时,叮叮感觉到有人站到了她的前面。不由得抬头一看,却是谢姳在认认真真望着她。

叮叮侧头开口,“姳,有什么事吗?”

谢姳显得有些紧张,凑近头去问道,“大姐,我想问您事。”

“问吧,”她的这个神情让叮叮有些纳闷。

谢姳突然问道,“大姐,您是不是去了那个地方?”

叮叮一懵,压低声音反问,“什么地方?”

“塔下的平房!”

“你听谁的?哦,是不是苗?哎呀,那晚我确实是滚下山崖的啦,又怎么可能去了你所的什么平房呢?你可不要听她胡。”

“不是,不是听苗的。大姐,我已经来这里一个多月了!不用听谁,我便已经猜到,”谢姳贴紧叮叮看着她道,脑袋几乎靠着叮叮的脑袋。

叮叮更呆了。

确实是这样!谢姳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也比自己早来,应该早就知道那个地下研究所的事情。但是,叮叮并不想再翻起这事情,把无辜的人牵涉进来。只好继续笑着装傻道,“噢!呵呵,对啊!既然姳你早就来到这里了。那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刚才的平房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吧。行,有空带我们去玩一玩!建个秘密基地什么的也好。”

谢姳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无比委屈。

“大姐!”

叮叮被她喝住了。

“难,难道我在您心目中就那么不重要?!”谢姳目光灼灼,轻咬下唇,“难道我就不能为您分担?!您到底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就不能告诉我?!”

“这……”

“大姐!我求您了。”

叮叮舒心笑了开来,但仍然矢口否认,“我没事,放心。就因为你们在我心目中都太重要了,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姐妹甚至亲人,所以我决不能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其实人一生下来便是胆慎微,从不会去招惹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然而,这只是我们的肤浅罢了。当我们了解到之前从来都没有了解过的事情后,我们便会廓然开朗。也许,一切都只是我们自己在神经兮兮而已。这不是拙劣的借口,姳。等我再了解多一这里,自然会跟你解释清楚。”

谢姳听了很失望,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追问道,“您真的不是去了那里吗?那您大腿上怎么会有咬痕?这似乎是非一般的野兽咬的!”

“狼!嗯!是狼!我只是碰巧遇上而已,碰巧!”叮叮笑道,“然后就有个男生经过救了我,难道他没告诉你们吗?”

“唉……”

谢姳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失望和失落。眼神黯淡,仿佛对世间的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嘿!叮叮!”

“嘿!姳~~~!”

这时,庭院远处都纷纷跑来几个女孩。

“喔!是林洁她们,”叮叮朝她们挥了挥手,也跟着大喊起来,“嘿!我没事咯!”

可没完便被人扯回身子了。

谢姳再次紧张地道,“大姐,那里是禁地!新教官都不许我们接近的。您真不是去了那里才好。里面会有什么,我也不知道。要是您再出什么意外,您叫我,您叫我!您叫我该怎么办!!”

见她几乎要憋出眼泪,叮叮摇摇头,长长地叹息一声。慢慢将谢姳搂在怀里,将这个落寞的身影紧紧搂住。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嗯,我也不会让您有事的!永远不会!我的生命就是为了守护您而生。”

每一种生命都有自己特定的形态,而每一种特定的形态,都包含着特定的生命信息。

无论是高大的,还是弱的,都要经历着有生也有死的历程,也都有稚气和成熟的时节。

无论是引人注目的,还是平淡无奇的,都要沿着那特定的时令轨迹,在自己特定的生存空间里,完成一段生命的壮举。

也无论是否有名有分,无论是生在富饶的家园,还是长在贫瘠的沙土。

万物,都会用自己独特的方式,用尽全部的热情,谱出一曲生命的颂歌。

当然。

包括,她们……

林洁,“我靠,你们在干嘛。”∑(っ°Д°)っ

叮叮,“唉?!”∑(°△°|||)

谢姳,“唉?!”(─.─||)

“叮叮!”大伙一跃而上,“我们也要抱抱!”(??′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