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不是东西，我贪图吴绮贞家里的背景，她能给我安排一个很好的实习位置。但是，万芳，我并不想伤害万芳。”方会长扶起杯子的手一直颤抖，低垂的头几乎要磕在桌面上，沉重的愧疚压在他心上，在两方之间的摇摆，让他长期的痛苦自责，然而又摆脱不了虚荣名利带给他的诱惑。若真是丧尽天良这事也就罢了，偏他又没有完全泯灭良心，最后的结果其实是他失去了所有，与两个人都有情义也有没有，人性应该带来的快乐，这一切都完全被人的劣根性锁掠夺。
“吴绮贞逼我跟她说清楚，否则我就自求多福。我当然不行，吴绮贞叔叔家的企业是全上海数一数二的，我不能放弃。于是我答应她，说一定会处理好，她说如果我再不能解决，她就会自己动手，用她自己的方法，到时可别怪她恶毒。”
“她这样说？”
“嗯。”方会长仍旧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寂灵话中特殊的含义，“没有办法下，在出事前一天晚上我和万芳谈了很久，可是……她始终不答应，说要告诉我一个消息，听了这个消息我一定会改变主意，可是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肯在电话中告诉我。于是我们约好，第二天早上她在宿舍等我。”
说完这些之后，方会长沉默了很久很久。
“什么消息？”
“她……”方会长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说道：“万芳她……她怀了孩子……”
“什么？”寂灵被这个消息吓到了，“官方的验尸结果上没有说！”
“可能是因为对学校以及万芳的名誉不好，被压下来了吧。”
没想到事情出现这么戏剧化的转折，寂灵也愣住了好在方会长心神不宁也没有听出破绽，如果寂灵真的是警方的人应该知道这个消息，不会那么吃惊。
寂灵继续问道：“那你”
“那你知道之后怎么做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知道。万芳说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她愿意退学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万芳成绩很好，非常好，你知道吗？我没有想到她愿意做这样的牺牲，我很乱，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觉得我的选择会带给我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我不敢踏出去，我说让我考虑考虑。离开之后我给吴绮贞打了电话，也同样说我无从抉择，需要考虑，但她没听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寂灵拼命的压住自己快要火山爆发的情绪问道：“这么说你和吴绮贞没有在一起多久，怎么局面被你弄得这么僵？非死即伤，非你即我？”
方会长的声音低了下去，几不可闻，“不，从升上大二开始，我就和吴绮贞确定了关系……”
“但你没有告诉万芳！对吧！！”
“嗯……今年暑假回老家，万芳考上了和我同一所大学，而我也确定了在本地实习，她很高兴，所以……”
方会长说不下去，寂灵也没有给他机会说下去，隔着桌子抡圆了一个巴掌扇过来，干脆响亮得引得四周的人纷纷侧头看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之间发生了什么。
方会长是彻底被打懵了，只是呆呆的捂着半边脸抬起头看着寂灵，过一会儿反应过来，却是愧疚的又低下头去。想来也是觉得自己确实该打。
而寂灵这座火山是终于开始喷发熔岩，咬牙切齿的教训道：“什么选择了就带给你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选你妹啊！你这种人想的只是别人给你带来什么，从来没有想过靠自己能争取什么！自私到死，你是某星座的吧！截然不同？哈，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一天吴绮贞失了势，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你又有没有想过，也许一个和睦的家庭能让你无后顾之忧，自己闯出一番天地？”寂灵连珠炮的说着，冷笑几声，“对，你这种朝三暮四的人怎么会有和睦的家庭！你这种男人就算今后飞黄腾达，也不过是不负责任衣冠禽兽的社会渣滓！”
寂灵骂完觉得才算出了心里一口闷气，缓了缓情绪稳定下来又问：“那之后吴绮贞有没有什么表示？她平常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举动？”
“她……”
方会长开了口又停住，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什么都可以说，有没有用，真不真实我来判断。”
“她平时喜欢研究西方黑魔法，这就个爱好还挺慎人的，不过就是为了好玩吧，她还经常从外国网站上买些很奇怪的东西，什么山羊的角之类的，有时还是蛮让人觉得阴森的，除此之外也没什么怪的地方。她倒是后来说是她用黑魔法诅咒了万芳，不过那种事谁会信啊，但是我们还是大吵了一架。”
西方黑魔法……寂灵在心里嘀咕……这回麻烦了，难怪事情这么难以捉摸。
方会长说完等了一会没有下文，也不敢开口催促。
“这个我会去找吴绮贞了解，你还有什么知道的吗？”
“没有了，”方会长赶忙答道，“所有的我都说了。”
“好吧，如果你想起什么，打这个号码给我。”寂灵将一张名片推到他面前，结完帐走了，留下衬衣已经被冷汗湿透的方会长，一个人长久的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弹。
寂灵骂骂咧咧的从茶馆里走出来，每次气急的时候就会成语古诗胡乱窜着鬼扯：“你倒是巫山**了，弄得人家珠胎暗结，完了再来句恨不相逢未嫁时，甩了她还一山更有一山高！什么玩意啊！”
“不过这黑魔法该什么解啊？”虽然大致已经将整件事揣测的**不离十了，但寂灵反而更加愁眉不展，掏出手机准备告诉李殊文这个消息。
话说两边，李殊文去到了学校的招生办公室，想要找出她们入学的资料。然后找个借口，打去她们以前的学校探探情况再说。
拿出两包中华，加上借了学生会的名字，李殊文才算打通关系，反正方会长有把柄在自己手中，也不怕人找他核实时，他会把自己卖了。
看着值班的工作人员终于点头，坐到电脑前问道：“你要查哪个宿舍的人。”
报出了宿舍号码，工作人员敲了几下键盘之后问道：“你刚说你们宿舍几个人来着？”
“四个啊。”
工作人员盯着屏幕认真核对了一下宿舍号，“不对啊，你们宿舍只安排了三个人啊。”
“什么？！”
李殊文不相信正要凑过去看，电脑屏幕嘣的一声炸开，正对着的工作人员哼都没哼一声的猛的趴在桌子上，大量的鲜血顺着桌沿朝下滴。
李殊文及时侧身用手臂挡在前面，才免除一难，但是手臂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整条小臂先刺痛后麻木的失去了知觉抬不起来。
与口袋中电话铃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巨大的门窗自动关闭的声音。
李殊文一边震惊，一边庆幸是寂灵打来的电话，赶紧接起来，可是电话那头只传来嘈杂刺耳的电磁干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