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是蓝色的,一种深沉的蓝.
船往前游荡,又是很长时间过去,苏破又望到远处有隐隐约约的景象,他心里道:"这敢不会又是海市蜃楼吧?唉,还是不要相信眼睛为好."于是苏破闭上眼睛.船就这样往前行,海水的声音是那么丰富,闭上双眼的苏破又在心里想海的女儿.
也就是两盏茶时分,船"咚"的一声撞在什么坚硬的物体上,苏破猛然醒来,睁开眼睛的苏破看到一大块多孔的岩石,抬起头,有更多的岩石堆积在面前,苏破双眼一亮,内心也一亮,惊叹道:"好多石头啊,好多好多石头."苏破心里又道:"前一次的景象是海市蜃楼,这次可不是啦,这是真的陆地,触手可及的陆地."完伸手摸一摸略带湿润的岩石.
鸟见到陆地,先飞上去,落在一块奇形怪状的岩石上.苏破也来了兴趣,一边感叹岩石的丰富,一边拴了船上岸.鸟突然叫一声,明显是兴奋,很有可能这只鸟喜欢这里湿润的空气.叫过一声的鸟飞起来落在苏破的肩膀上,苏破转头用脸蹭了蹭鸟的羽毛,格格笑起来.
苏破开始往石头上攀,这里并没有路,只有大片大片的石头.走着走着,苏破突然发觉鞋已经湿透,原来这石头间是流水的,无比清的水从石头的缝隙甚至孔中流出来,不心当然就湿了鞋.苏破笑笑自己不操心,把鞋脱下来拧了拧,复穿在脚上继续上行.上行时需要蹦跳挪移,得找更好的石头踩上去,不蹦不跳是不行的,蹦跳的时候还得躲着从上面流下来的清水.蹦跳一会儿,苏破有些口渴,便掬了石间流下来的清水来喝.这清水清凉不,还甘甜幽香."好水."苏破赞叹一声继续往上行.
行不多时,苏破耳听得有"当当"声响,像是敲击什么东西发出来的,苏破四顾,却并不见人.苏破心道是猩猩或者其它什么动物在玩耍,并不挂心.当苏破上得一块大石,瞧见不远处有一个背着大包的一个人,他身上的包是多口袋的,装了好多东西.此时他正拿着斧头敲击岩石.苏破不明所以然,轻步走过去,问背包人:
"您为何用斧头来敲击石头?"
那背包人直起身,抹抹头上些微的汗,咧嘴笑起来,道:
"这石头里有宝贝啊,珍珠啊玛瑙啊,宝贝全是."
苏破试探地问:
"你是为了发财?这些东西可以卖很多钱?"
"发财?哈哈哈,"背包人笑起来,他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看起来我比你大,我你几句,你不要不爱听.你很年轻,对世界还充满好奇吧,去追逐你的梦想吧,不要把钱看得那么重要,钱只是符号."
"你凿石头取出宝贝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
"出来啊,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是为了思考."背包人眉头微皱,目光深邃.
苏破一直喜爱思考,思想对苏破来极具诱惑力,听这位背包人凿石头是为了思考,立即来了兴趣.
"请问你是思考什么呢?"苏破道.
"你是不知道,这石头里啊,藏着动物.很久很久以前,动物死去,被掩埋,很久很久以后,我在石头里找见它们,你道有趣不有趣?"
"听起来倒是很有趣."
"这只鸟是?"背包人道.
"哦,这是我的伙伴,天上飞来的."
背包人笑了笑,低身敲击石头,刚敲碎一块石头,一粒珍珠滚落下来,半片贝壳跟着掉落在地.背包人笑起来,可以看得出他很高兴,他把背包从背上移下来,将背包放在身旁的岩石上,又从背包内取出一个罐子,那个透明的罐子里放了好多珍珠,约占罐子的三分之一.背包人将那颗刚刚敲击出的珍珠拿在手里,轻轻抹去灰尘,用嘴吹了一下,露出喜爱的表情,这才将珍珠放入罐内.
"我叫苏破,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早都没有名字了."
"早都没有名字了?"
"我以前有名字,现在没有名字,现在我只有代号."
"代号?"
"我的代号是奏笑雨尘.我开始研究化石的那天,有一位美貌的女子为我弹奏古筝,我笑了,窗外正下雨,雨将月季花的灰尘洗去,泥水从花下流将出来,我便将关键字提取出来,给自己取代号为奏笑雨尘."
"好名字,不是,好代号.你一直在做研究吗?"
"对啊,我背着包,提着工具箱,来这里搞研究,我在思考人类的起源."
"我能感觉得出,你的思想一定很有魅力."
"呵呵呵."奏笑雨尘不话,而是笑起来.
"我能看看你的工具箱吗?"苏破问道.
"可以啊,这有什么不能的."奏笑雨尘拉过来工具箱,"这是锤子,这是钉子,这是铁棍,这个棍是钢的,还有铜丝,绳子,刀子,刷子,哈哈,东西挺多吧."奏笑雨尘得意地介绍着工具箱内的物事,他沉浸在这些工具所带给他的世界中.
"你一定凿过不少岩石,去过不少地方吧?"
"你的对,我去过不少地方,我凿过不少岩石,我获取过不少宝贝,当然,我的兴趣不是在什么宝贝上,我已经过,我凿石头是为了做研究."
苏破跳上一块岩石,放眼望去,他几乎惊呆,方圆百里全是大大的石头,石头的样式颜色都不一,苏破一边望一边感叹,奏笑雨尘也站起身,道:"这不算什么,还有比这更广阔的石头区域,可以是石海啦."
"还有比这更大的石头区域?"苏破真是不敢相信,他从石头上跳下来,道:
"你一个人做研究孤独吗?"
"我时常感觉到虚无,无边无际的虚无."
"还要继续走自己的路吗?"
"还要,肯定要,这虚无像海."
"你的对,我不是从海上漂荡而来的吗?哈哈."苏破竟然笑起来.
"哈哈,海上来客."奏笑雨尘道.
其时,阳光放着光芒,并不热,但足以使得四围秀色可餐,其时,清水静流,哽咽有声,实是华美乐章,其时,风清雾微,石头林立,俨然人间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