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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三章 万骑冲阵,一统西荒(七)

雪花,在空气中飘荡起伏。

落地时,便化成水。

水静止在地上,数万名修者再不能迈开脚步。

不化的雪,黏附在数万名修者的身上。

不论是衣服,不论是皮肤,都如被雪冻住了一般。

在军阵中,无数道闪亮的炽烈彩光,逐渐熄灭。

本欲护住阵眼,而驱动起的法阵中。

无数道罡元似龙卷风般,输聚向了巨阵的阵眼。

有根和青荷道人,所站着的高过十米的土坡表面,亮起了无数条血红色的纹路。

那是一道符。

一道绘在土坡中的符。

符文的光,透散出了土坡的表面,让整个坡丘,在此时都熠熠生辉。

三百余万大军中,无数道阵芒全已在雪中散去。

在土丘中亮起的符光,也越发显得辉煌璀璨。

“可惜啊。”

感觉着脚下坡丘中所聚集,不断涌动聚集,越发庞大的阵力。

有根睁开双眼,看着落下云中的雪。

“阵在,阵眼也在。”

“可以施阵的人,却在我的手中。”

有根垂下头,看着面露铁青紧绷着脸肌,正拼命调动体内罡元以至于憋出颇重内伤,身体表面的褐黄土元也越发积厚的青荷道人。

他脸上的笑容,更盛。

流出他双眼的泪,更多。

“呵呵,呵呵。”

“告诉我。”

“听见了吗?看见了吗?”

“嘭!”

冰冷的气息混杂着爆烈的金元,疯狂的灌入了青荷道人的泥丸宫。

青荷道人面色微变,立刻驱起体内罡元,想要抵挡。

他在有根的禁锢下,还能驱用的罡元异常的少,却足以挡住涌入泥丸宫的所有金元,却挡不住随金元涌入的冰冷息流。

随着息流的透体寒意,浸入了青荷道人的丹田。

下一刻,青荷道人便感受不到丹田了。

再下一刻,寒意便走遍了青荷道人的全身经脉。

“噗!”

青荷道人张开嘴,吐了口血。

他跪在了地上。

有根的手,离开了青荷道人的脸。

青荷道人伸出双手,强撑着地面,坚持不让身体倒下。

他张开嘴,接连吐血。

他他每吐一口血,他的头发便苍白了一分。

他吐了二十余口血,他的头发便彻底白了。

他的脸上,涌显出了无数道皱纹和无数颗褐斑。

他的皮肤,也失去了健康的饱满和红润的色泽,变的干枯瘦脊起来。

他吐完血后,身体也立刻佝偻了起来。

看见了吗?

看见了吗?

“余若,猴石。”

有根咬着牙,声音平缓,语气却越发沉重。

他脸上的笑容没有变,从他双眼中所流出的泪,也没有变。

“看到了吗?”

一阵风,吹在有根的身上。

有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杆挺立在定边郡前的红色残旗。

残旗迎风展动,旗杆下的剑与戟表面,早已覆满了鲜血。

“我,就站在这里。”

“只是伸出手。”

有根咧开嘴,身躯一阵踉跄,后退了数步。

他身体摇摆了片刻,似要仰倒在地,却用力弯下了腰躯。

从有根的双眼中,一颗颗的掉落向地面的泪,如两条没有连线的珠串。

有根的泪,落进了青荷道人吐出来的淤血里。

血与泪,在化去的雪中,没有相融。

有根在飘荡的大雪中,开始哽咽,开始抽泣。

他的话断断续续,却又异常坚定。

他的话,是陈述,是宣告。

也是事实。

“整个西荒。”

“就已经。。。被你们所追随的我。”

“纳入了囊中!”

三百余万军卒前部,众多蛮卒纷纷避开了奔驶的马群。

黑龙,奔到了蚩尤的背后。

蚩尤睁开了双眼,转过身,面朝着黑龙。

迎着蚩尤的目光,周身漆黑的骏马,恭顺的垂下了马首。

趁雪穿过军阵后的一万匹战马,俱都停步。

神驹有灵。

蚩尤伸出左手,拉拽起缰绳,直接翻上了马背。

不同的人,同样是戟。

同样的马,不同的甲。

当蚩尤翻身跃上马背的那一刻,石脑等五人,似乎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刘恒已死,蚩尤尚活。

熟悉的身影中,是更胜的气势。

石脑,都看的呆了。

蚩尤却浑然未觉般拨转马躯,面朝向身后的蛮卒。

他高举起了月牙长戟,驱罡元聚在了喉间。

“诸位!”

“道师有口令!”

“你们身后的军卒,皆是道门的叛徒!”

“众人请随我,掠阵平叛!”

睁着眼,说瞎话。

蚩尤是第一次,却感觉,骗人真的好爽。

看别人睁着眼,说瞎话。

石脑等六人,包括躺在地上不断挣扎的陈哲等六人,也是第一次。

十二人俱都感觉,蚩尤好不要脸。

蚩尤将长戟,收放到了身侧。

他微咧开嘴,笑了起来。

“首领曾说。”

“有些人,得死。”

“有些人,可以活。”

“陈哲等六人,都得死。”

“不上马的人,可以活。”

“所以。”

蚩尤微侧起头,斜眼瞥向了身后石脑等六人中,唯一站在地上的石脑。

“怎样选择,都随你。”

选择?

石脑咧开嘴,笑了起来。

他深吸了口气,用仅剩的力量,压住了体内的伤势。

他踏着沉重的步伐,穿过了蚩尤的身旁,走向了一匹周身棕红的战马。

他翻身,坐上了没有鞍具的战马。

他举起手中铁锤,面朝着在蛮卒前分散开的常人兵卒,以锤尖指向了身后的马群。

“全军,上马!”

“平叛,讨贼!”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后,所有的常人兵卒,便在督战偏将的催促下,都去牵了马。

而原本摸不清头脑的蛮人兵卒,却率先遭遇到了攻击。

常人修者,不信任蛮人。

常人,也不信任蛮人。

凡人围攻蛮人,便也理所当然。

蛮人反击凡人,也就理所当然。

石脑,还有选择、

四万余蛮卒,却已经没有选择,只能被蚩尤,绑上了贼船。

在雪中,凡为有根阵营的兵卒,一个个都变的十分好运且多智。

本不精于骑术的士卒,只要坐上了马背行了几步,便会了驭马之术。

本不精于厮杀的士卒,却发现手中的平凡兵刃,突然就能削铁如泥,且轻若鸿羽。

与之相对的三百余万联军军卒们,却恰恰相反,运气糟糕到了极点。

兵器举不动了,战马不听话了。

就连皮制的铠甲,都突然变的重若百斤。

此战,五万余蛮人和凡人组建的联军,个个都成了能以一当百的勇将,将三百余万兵卒,杀的很快溃败。

投降者,过百万。

第二日,有根俘虏着青荷道人,强驭着百万的降卒,冲出了红土关隘。

这一仗,凡兵降者甚多,修者降者甚多。

不愿意投降的凡人们,有些死了,有些逃了。

而不愿投降的修者们,却都被有根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