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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聚散无常

我盘膝跌坐在飘的对面,沉声道:“准备好了吗?”

飘点点头。

“好!”我缓缓闭上双眸,“乾坤定魔咒”的口诀如流水一般淌过心头。

经过与蓝晶一战,这项旷古绝今的佛门绝学终于被我融会贯通。大约花了一盏茶的功夫,传功完毕,我睁开眼来,但见飘瞑目跌坐于床的另一端,双手置于膝盖,神态庄严之极。

我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细长,似是若有若无,知道她已进入某种玄妙的境界。

一轮红rì已自东边的天际高高挂起,煦和的阳光透过窗棂,撒落在眼前这个异域美女的娇躯上,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感觉。

我也想惊扰佳人,拂衣下床,起到窗前。

从窗口望出去,大街上人来熙攘,川流不息,较之先前的混乱情形更有秩序许多。

我深吸了一口气,微眯上双目,体内真气流动的情形如一幅清晰的图画反映到脑中。这一次的伤势显然比我预料中还上严重几分,几乎每条经络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害,凭我现在的功力,也不能在短期治愈受损的经络,。

心念一动,一股清凉的真气已自丹田生出,化作数缕细流,缓缓往各条经络漫延而去,所至之处,皆犹如风拂面,惬意之极。

“乾坤定魔咒”心法的奥妙之处,还在于无论在何时何地,皆可不受拘束地运用自身的真气疗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轻叹。

我心中微是一震,顿回过神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纳气归田。

一袭白衣的飘正俏生生地站在我身后,向我绽颜笑道:“是否打扰你疗伤了?”

“不……没关系!”我耸耸肩头,笑道,“反正我的伤也不急在一时半刻。对了,你觉得怎么样了?”

飘摇摇头,柔声道:“地球人之中,很少有你这样的好人。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我乘你疗伤的时候伤害你?”

我愕然道:“你为什么要伤害我?”

飘轻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身上的‘元胎’落入我们库德尔星人手里,凭我们远远超越于地球文明的科技,不出一年,就可以称霸地球,甚至进军宇宙。”

我心中一懔,顿时想起蓝晶的庞大计划,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强笑道:“飘小姐既然肯告诉我,就一定不会这样做!”

飘缓缓转过身去,幽幽叹道:“我只是担心蓝晶还没死!”

“他纵然没有死,一身魔功也已被我废去,就如同没有牙的老虎,你还担心什么?”

“他一rì不死,我的任务仍没有完成。”飘倏地回过头来,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突然说道,“我要走了!”

“什么?你……要走?”我大感意外。

“我们之间已互不相欠,也是到了我离开的时候了。我来自于一个遥远的国度,体内流淌着水银sè的血液,我们是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的!”她缓缓踱过我的身旁,遥望着远方的天际,凄然道,“虽然,我回不了自己的星球,但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仍然能深刻地感觉出自己是真正的库德尔星人。”

“我……明白……”我垂下头去,心中生出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珍重!”飘向我点头别过,娇躯跃出窗外。

当她跃出窗外时,已恢复一袭紧身的银妆,足尖点落在对面的楼顶上,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我怔怔地遥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倏地感到无比的寂寞。

走出房门,乌苏与梅主任在沙发抱在一起,痴痴地望着电视屏幕,屏幕上正播放着情侣亲热画面。

瞧二人意乱情迷的样子,我不得不相信爱情的魔力。

梅主任突然看见我,急忙自乌苏怀中挣扎起来,语无伦次的道:“方医生,你们完……事了么?”

“玩什么事?”看到她一副狼狈的样子,我本yù打趣她几句,不知为何,今次却没了心情,目光巡视客厅一周,问道,“水柔呢?”

乌苏道:“水柔小姐已经走了,她离开的时候,要我们转告长老,过一段rì子,她会再找你的。”

“走了?”我心中一片茫然。

“方医生,你不要紧吧?是不是舍不得?”梅主任脸上露出担心的神情。

我“哦”了一声,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道:“谢谢你,我很好!”

梅主任松了口气,说道:“没有事就好,对了,那位漂亮的飘小姐呢?”

“她走了。”

“走了?”梅主任异道,“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没看见她?”

我不知如何向她解释,顿了一顿,说道:“她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总是来无影去无踪。也许她是担心打断你们,才没跟你们打招呼。”

梅主任听了,斜瞥身旁的乌苏一眼,脸上又飞起一抹红晕。

好象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乌苏道:“长老,弟子有事相询?”

我笑道:“什么时候变得文诌诌的了?有屁就放!”

乌苏抓了抓秃头,半晌说道:“你老人家是否已经夺回‘乾坤定魔咒’秘籍了?”

我颔首道:“不错!”

乌苏喜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一起回‘天竺神宫’了。”

“你要回去了么?”梅主任脸sè一变。

我笑道:“主任不用担心,做喇嘛,一样可以娶老婆的。”

乌苏连声道:“是啊,是啊!兰,你也同我们一起回天山吧!”

“谁要与你回去啊?”梅主任狠狠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娇嗔道。

“乌苏,我暂时不会跟你一起回‘天竺神宫’。至于‘乾坤定魔咒’的秘籍,我会尽快录一份给你。好了,我不打挠你们了!”

梅主任异道:“方医生,你要去哪里?”

我洒然笑道:“回家!”言罢,出门去了。

回家后,我从银行户头里提出一部分钱,雇了几个工人将房屋整理了一下,力求恢复原样。又凭着脑中的记忆,将“乾坤定魔咒”心法录了一份,给乌苏送去。乌苏告诉我,他与梅主任要回“天竺神宫”一趟。我笑道:“你这个喇嘛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连我们冷若冰霜的梅主任也被你勾去了!”

梅主任也不避嫌,靠在乌苏肩上,娇笑道:“对了,方医生,你有什么打算?”

我耸了耸肩,苦笑道:“自然是做无业游民了。”

梅主任正sè道:“我向院长请示过了,他说会考虑你重返岗位的事!”

我说:“谢谢!”又道,“梅主任,爱情的魔力真大啊!你近来漂亮了许多!”

梅主任娇羞无限地道:“是吗?人家还是听你第一次这样称赞我哩!”言语之间,颇有几分感慨。

我将他们送到机场,直到他们离开。

以后的一段rì子,便呆在家里,潜心修习“乾坤定魔咒”。这种天下间最上乘的心法果然奇妙,其中又分为内功篇、疗伤篇、咒语篇。在短短一个月之间,我又进入了另一种玄异的境界。整rì在房里静坐,外间任何风吹草动皆逃不出我的感应之内。

这样的情形,跟陆地神仙差不多。

我不知道自己的功力究竟到了何等境界,既然上一次乌托爆炸产生的力量也不能要了我的老命,显然已修炼成几近金刚不坏之身。但传说中,当年丹珠尔与邪恶生物相搏时,可令山河倒塌,rì月无光。

如此神通,我又相差何止道里?

“乾坤定魔咒”的最高境界,倒底能到什么程度呢?

又过了一段rì子,医院的院长果然来了电话,同意我返院上班。我却想起自己对剑圣的承诺,如今“元胎”已寻找回来,应当遵守当rì的承诺,将其送回“接天崖”,供奉于“长明灯”上。况且,我也想乘此机会出去散散心。

我到店铺果铸了一枚里面中空的戒指,,将约米粒大小的“元胎”收藏里间,套在右手无名指上。然后收拾行囊,准备远赴崆峒山“接天崖”。

就在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开门后,水柔绰约的身影现身于门外。我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这些rì子以来,静坐中,我的道心几臻至古井不波之境,但见到她后,我才知道,自己仍然未能超脱于世情。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道:“水柔小姐,请到屋里坐!”

水柔身着黑sè的紧身服饰,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淡淡说道:“不用了。方卓先生,我们局长要见你!”

我神情微是一愕,原来,她不是来探望我。心中乍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苦涩地着:“是么?贵上在哪里?”女人是最难以折磨的东西,瞬息万变。难道她真的忘记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那段难忘的经历了吗?

水柔道:“我会带你去见他。你准备一下,我在外面等你!”说完,转身离去。

我凝望着她的背影,暗叹一声,返身拉上门。水柔果然于门外的停车场相候,她驾驶的是一辆黑sè轿车,式样豪华,绝非凡品。

我们驱车疾驰于宽广的街道上,过了好一会,我才首先打破了沉默:“这些rì子,你好吗?”

水柔道:“好!”

她的语气冰冷,好象不愿意同我多讲一句。

我感到我们之间的对话无法在再继下去,轻叹一声,调头望向窗外。

街道两旁的高楼急速往后退去。

我心神飞驰,又想起这位突然召见我的国家安全局局长。

他究竟有何目的呢?

轿车在一栋摩天大厦前停下。

这座大厦属东岛市规模最宏伟的建筑之一,原是供zhèng fǔ部门某些特别行政机关办公。国家安全局的局长在这里召见我,我并不感到意外。进入大楼,终于亲身领教了zhèng fǔ部门内森严的jǐng戒,每进出一道门,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的检测。所幸我跟在这位国家安全局的美女特工之后,一路上免去了不必要的许多麻烦。

乘坐电梯上了大厦的顶楼。

这里是第一百二十一楼,透过玻璃望出去,白云在身边缭绕,无数大小的高楼蛰伏于自己脚下。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

这里无论地理位置及政治权力,皆又是一个巅峰!

电梯的门缓缓向两旁掀开,一条宽大的走廊出现在眼前。走廊的两旁站立着四名荷枪实弹的jǐng卫,腰背挺得笔直,随时保持着高度的jǐng戒,不愧为国家首长保驾护航的jīng锐。

但最令人惊异的是,我竟然感应不到这四名jǐng卫口鼻中的呼吸。

我曾经见过外星人、改造人、剑道高手……没有人可以不凭借呼吸存活。

莫非这四名jǐng卫修炼了一种奇门功法?

正在惊疑之间,一股邪异的气机倏地自长廊尽头传来。

这股气机缥缈无定,若有若无,若非我正以“乾坤定魔咒”心法测度眼前的四名jǐng卫,也无法查觉。

我心中一沉,知道在这座楼层里,还潜伏着一位深不可测的邪道高手。

他倒底会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