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说出来，胡学艺居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王娟在玖陇农化并不算出类拔萃的美女，但是胡学艺却是盯上她了，主要是王娟文静，身材也不错，是他喜欢的类型。
有一天夜里，胡学艺跟召小红颠鸾倒凤，他的心里一直想着王娟。就一路高歌，直到召小红乞哀告怜，他仍不罢手，心里还在默念着王娟的名字。
所以说，他的心得非常多。
腼腆之余，胡学艺又开始春风得意，跟叶飞补充一句：“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一个肮脏的灵魂，用一种隐形的方式，把一个生活文静淑雅的女人玷污了，这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
“王娟！”
叶飞止不住火苗舔着嗓子，若不是看在胡学艺手里方向盘的份上，他真想一拳打死这个人渣。
可是，他跟王娟非亲非故，他凭啥打人家胡学艺呢，除非他跟王娟关系不正常。
考虑不能暴露出来，叶飞忍了又忍。
不过，他可不想听到有关王娟的闲话，也可能他太尊重王娟了，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忽然问道：“你这么喜欢赌，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什么样的人物，上流社会的，还是社会底层的？”
“底层的，不过他嗜赌如命，他叫范开宝。”
“范开宝？认识，认识，没错，那家伙确实喜欢赌，大好一片家业都被他败坏完了，还少了一屁股债，整天蔫不拉几的，不过，这段时间又好像还阳了，身上有钱了，说话又开始硬气。”
有钱了，那肯定与狗头金有关，麻蛋，可别把狗头金卖了。
叶飞心里暗暗叫苦，可在胡学艺面前他又不想说这事，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你知道他平常在哪里赌吗，我也想去玩玩。”
“你也想去？好啊，等你有空，我带你去。”
“好，就这么说定了，这次我出差时间不长，回去就约你。”
既然范开宝有了线索，若不是业务在身，叶飞恨不得现在就返程。
猜着一阵单双号，路上车子越来越少，胡学艺又开始聊起男女之间的事情。
离开了暧昧，就好像菜里少油无盐似的，吃起来一点儿也不够味。
什么谁谁老婆跟别人跑了，谁谁找了小三，谁谁**被抓过，谁谁偷人老婆被人放狗追过，全都是花边新闻。
其中提到了办公室主任孙良财，生产副总蔡建设，当然也提到了熊三品的老婆朱芳。
胡学艺在玖陇农化混的时间不长，知道的却不少，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召小红告诉他的。讲到唾沫星乱飞，他仍津津乐道，真恨不得自己成为某个男主。
第二天到了沈阳。
按照公司出库单，把沈阳客户该卸的货卸下，胡学艺本可继续向北驶往熊三品市场的，可他执意要看脱衣舞表演，也就在沈阳住了一个晚上。
叶飞佯装不知表演脱衣舞的地方，就带胡学艺去看二人转。
落座以后，一些低级趣味的语言，很快就勾起胡学艺的渴望，看过二人转，他感觉不过瘾，又纠缠叶飞带他去夜场，欢畅到最后，就有些乐不思蜀了。
回到宾馆已经到了下半夜，胡学艺意犹未尽，说道：“飞哥，你看看坐在二人转贵宾席的那些大老板们，人家一根头发就相当于一根金条，金贵金贵的。”
话里不无羡慕。
叶飞被胡学艺讹的不轻，早就困了，随便敷衍一句：“睡吧，明天你还得赶路。”
胡学艺还是喋喋不休，“你看看咱俩，东奔西走的，两条腿都跑断了，拿着卖白菜的钱，去操卖白粉的心，除了咱俩这么傻，满天下也没谁了。下次再送货过来，不如把货卖掉平分算啦，然后一人找一个嫩模潇洒几天，管他二姨寻谁，咱先对得起自己再说。”
显然，金迷纸醉的生活已经腐蚀胡学艺的大脑，他突然想要私吞公款。
叶飞大吃一惊，本来他要睡着了，这时忽然坐了起来，“别胡扯胡学艺，这种话，你千万别乱说，不然，连我也害了！”
说着他的手指就指向胡学艺的脑门，补充一句：“脑子有病！”
这一挨骂，胡学艺登时感觉找错了知音，连忙改口道：“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玩笑，飞哥你还当真了，嘿嘿。”
“玩笑！有这样开玩笑的吗？这种玩笑，以后打死也不能开。”
“好好，谢谢飞哥提醒，也只有咱哥俩感情好，我才说的。遇到熊三品这样的人，我才不跟他瞎胡扯呢。”忽又话锋一转，“飞哥，夜店里爽不爽啊？”
叶飞眼皮又抬不起来了，打了个哈欠，躺下去背过身不想理睬，“有什么爽不爽的，我又没沾没碰。”
胡学艺还是精神十足的样子，说了声：“没出息。”然后自我表现道：“要玩就轰轰烈烈大干一场，咱一直这么个玩法，啥小雨伞小雨衣的，碍事绊脚，统统滚犊子，滚犊子，哈哈，滚犊子比滚蛋好听多啦。”
学着东北方言，他还感觉跟东北小姑娘一样有味道。
他是津津乐道大饱口福了，叶飞却是吃惊地睁大眼睛，跳下床直接要扁他：“什么！你没戴套？”
胡学艺甩掉手里的烟蒂，“是啊，没戴，小姐也没要求我戴啊。”
“哎呀！你啊你。”
叶飞也真是服气了，热锅蚂蚁的来回踱步，又揪头发又跺脚的，却把胡学艺搞糊涂了，甚至有些不满，“我怎么你了，你发什么神经！瞧你这态度，就像我爸似的。”
“好好好，没事，没事，睡觉。”叶飞摆手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叶飞再也不想理胡学艺这种人，心里却在说，完了，小姐没主动要求他戴套，那说明小姐有病，现在艾滋病到处流行，这小子可能要玩完。
第二天吃完早饭，胡学艺就开车走了。
考虑到胡学艺好不容易来趟沈阳，大货车又不能进城区，叶飞并没有住庞老太太的私人旅馆。
不过，他有一些资料放在庞老太太那里，还是过去拿了。
庞老太太私人宾馆附近有个小广场，因为靠近车站，时有闲散人员在那里逗留。
这时候，天气已经不是想象中那种硬冷，那个小广场上就活跃一个特殊的群体，打扮花枝招展，坐在台阶上，只要望见长相稍有猥琐的男人，她们就会翘起二郎腿，悬空的那只脚侧立着，颠儿颠儿的。
有经验的话，你会发现鞋底写着数字，有的0，有的50。
通常，她们会颠着写有50的那只脚，感觉谈不拢，再换成0的。
这是底层社会的某个特定的求生方式，都市的繁华里，它像一把揉进眼里的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