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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二章:狂热

关宁铁骑第一轮撞击对狼兵方阵没有构成致命威胁。

第二轮撞击更加凶猛。

关宁骑兵们毫不犹豫地飞马冲到,许多地方都是双骑同攻,其撞击力之大,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鼎抗,虽然他们有时要同时面对六根以上的长矛攒刺,但长矛被毁的数量明显增加。关宁军的骑兵还是没有讨到便宜,不是战马死去,就是士兵被杀,无一能够冲进方阵。方阵内的大西军士兵誓死阻击,长矛断了,就用短矛;长矛兵死了,刀斧手顶上;第一层防守士兵全部阵亡了,第二层防守士兵全部顶上。在大西军士兵坚韧不拔,勇猛无畏的防守之下,方阵依旧没有被敌人打开缺口。

吴三桂急了,这样撞下去,敌人的方阵没有破掉,自己的士兵反倒要死掉好几千了。

祖大寿吼叫道:“命令士兵们,集中力量,撞击敌人方阵的正面,连续撞击同一个地方,不要停顿,连续撞击!”

牛角号“呜呜……”的四下吹响,此起彼伏。

李定国听到敌人的号角声,剑眉一挑,大声吼道:“擂鼓……命令各部,集中主力防守方阵正面。”

“命令弓弩手,每十个人都朝同一个地方射!”

战鼓声或大或小,或密或疏,响彻山间空。

第三轮的疯狂撞击开始了。

“杀呀!”成千匹战马在骑兵们地怒吼下,驱策下开始奔跑,开始飞腾,开始撞击;成百上千支长矛、短矛在猛烈撞击中,化为空中飞舞的木屑。长矛戳死了第一批飞跃而来的战马,挡住了第二批战马的撞击,但面对接二连三飞奔而来的战马,长矛兵除了大喊大叫之外,再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杀过来。方阵的最前列,狼兵死的又多又惨,他们不是被战马活活撞死压死,就是被敌人的骑兵砍杀刺死;失去了长矛,大西军的士兵们只能以血肉之躯来阻挡关宁铁骑了

李定国一手拿着一把钢刀,一手拿着一只长矛,象疯子一样带着十几个侍从,在大西军阵线的中部跑来跑去。只要碰到敌人的战马就一矛捅去,碰到冲进来的敌人就照看砍去。他带着亲兵们从东杀到西,又从西杀到东,一刻不停。

双方士兵都忘记了生死,忘记了痛苦,只晓得杀,杀,杀死敌人,再杀一个敌人。他们不知疲倦,不知血腥,一直杀下去,直到自己被别人杀死。大西军阵地前排的十个小方阵在明军连绵不断,无休无止地攻击下,终于支撑不住,防守全部出现了危机。后排的方阵因为距离稍远,没有遭到敌人的重点攻击,阵势完整。

越来越多的明军涌出山谷,他们用火枪对准狼兵就是一阵攒射。狼兵正全神贯注地对付面前的关宁军,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就倒下一大片。

关宁骑兵蜂拥而上,双方士兵立即开始了血腥的肉搏战,激烈而残酷,不死不休。

李定国求援的战鼓擂响了

孙可望立即命令冯双礼率领五千人马,支援。

冯双礼为了支援部队能够迅赶到目的地,特意给五千人马中的两千人都配备了战马。命令刚刚下达,骑兵部队就象支离弦的利箭,飞一般冲向了战场。

看到支援部队杀到,李定国立即让出通道。支援部队的士兵高喊着,呼啸而入。

“第一、二列……迎击,第三列,保持射击!”明军火枪手军官眼看大西军的骑兵从斜里杀过来,立刻指挥火枪手组成防卫队形。明军前排火枪手手立刻蹲下,上了刺刀的火枪斜指向上。

“射击!”火枪兵百总自己也端着一支火枪向大西军骑兵射击

呯呯呯……呯呯

大西军的骑兵冲击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许多骑兵在两百步开外就被火枪击倒,成为后面同伴的绊脚石。就算能靠近明军的火枪兵,面对如林的刺刀,手舞大刀的大西军骑兵也是无能为力

“大人……机关铳到了!”一个火枪兵大声叫喊道

“什么?”百总放下火枪,扭头一看,只见四个机关铳组的士兵背着机关铳的散件连贯带爬地来到阵前,“快……你们去帮忙!”百总吼道

“得令!”七八个火枪手赶紧去接应机关铳手,一起七手八脚地以最快的度将机关铳组装起来

“射击!”机关铳手小组长检查了一遍机关铳,“射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五管的机关铳开始怒吼,雨点般的子弹呼啸而出,将敢来支援的大西军骑兵成片成片的扫到在地。大西军再凶悍,也是血肉之躯,哪里敌得过钢铁暴雨?再加上吴三桂和祖大寿铁骑的正面冲击,到了晌午时分,李定国部先开始逐渐后退

吴三桂率领关宁铁骑纵横战场,越杀越勇,度越来越快,左右冲杀,渐成万夫莫当之势。

这时,张远也出了山谷,遥遥可以望见李定国的大纛,他命令狙击手道:“你可以只射他的盔边祥云小枝,而不伤他的性命吗?”

狙击手看了看,答道:“这个距离太远,小人不能打包票!”

“那要多近?”张远问道

“再往前五十步!”狙击手答道

“好……关云宝、张飞雄……”张远说道:“你们带上十个亲兵,护着这位兄弟前进五十步。”

“得令!”

呯……,李定国感到头顶一怔,只见一个窟窿出现在头盔左边的祥云小指上,“安西王受伤啦!”一个亲兵惊呼

“混账……”李定国给了这个大呼小叫的亲兵狠狠一巴掌,“不许声张!”

片刻功夫,又是叮的一声,李定国头盔右边的祥云小枝被彻底打碎,碎片还刮伤了李定国的脸

这回亲兵改口道:“安西王真是有神明庇佑,敌军火铳怎么打都打不中!”

此时的孙可望站在战场边缘,看到关宁铁骑的士兵们和明军步兵在号角的指挥下,灵活自如地操纵着肆意残杀,所向披靡,而自己的战士已经精疲力竭,一个个被追杀得毫无还手之力,死伤惨重。根本没有时间结阵,只能临时集结,以散兵阵形反击,就好比情急之下拿自己五个手指头去对抗对方凌厉的一拳,败局早定。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

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冲进孙可望的鼻子,一声巨响震得孙可望瞬间失聪。同时,孙可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狠狠地拍打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飞向一边。不知是因为剧烈的疼痛,还是因为自己的部下已经所剩无几,再没有一战之力,仰面躺倒,无法动弹的孙可望闻到了越来越浓烈的死亡气息。他下达了一个自己都听不到的命令,他命令自己的部下撤出战场,全力向南逃窜。

张远突然现四周的敌人夺路而逃,心中狂喜,纵声高吼:“向西……,向西攻击……”

牛角号声和牛皮鼓声霎时冲天而起。

昆明城大校场

带着倦意的李定国正在阅兵台上观看三军操演,这是大西最后的军事力量了。昆明能不能守得住,全靠他们了。“死守?我们应该死守吗?”李定国回想起三天前九龙湾的惨败,以及自己的亲兵李福从明军营中回来说的话。

这时。刘文秀忽然匆匆来到了阅兵台上,十分急切,但是又十分小声地说道:“定国。大事不好了!”

李定国霍然回头。凝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刘文秀黯然道:“大哥……大哥追随父皇去了!”

“啊……唉!!!!”李定国先是一怔,随后仰天长叹。虽然从九龙湾回来之后,孙可望就伤重难治了,一切都在李定国的意料之中。可是骤闻此消息还是不免长叹一声。

“噗!”李定国张嘴喷出一口血来。往后便倒。刘文秀和肃立阅兵台上的几员大将急抢上前来把李定国扶坐起来。过了好一阵子。李定国才幽幽醒转。仰天长嚎,捶胸顿足道:“父皇,父皇哪……我李定国无能,既保不住你的江山,又保不住大哥性命!我该死,我无能……!”

李定国是个孤儿。三岁不到就跟着父母流落他乡。途中双亲相继死于战乱。要不是张献忠收养了他。早就冻死饿死在荒效野外了。所以李定国对张献忠的感情极深。刚才的吐血昏厥绝非做秀。而是出自真情。

“定国……不要自责过甚了……”刘文秀惨然道。“不但父皇战死了。大哥也一并阵亡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哪?”刘文秀看着台下依旧整齐肃立的几万将士,“咱们是不是不能太自私了?这些人也有父母妻儿啊……”

“唉。”李定国长长的叹了口气,黯然道。“先把兄长的灵堂设起来吧。”

以刘文秀为的大西将领就执意要拥戴李定国继位。原本与李定国不是很合得来的右丞相严锡命也一反常态。支持李定国继位称帝。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李定国却对此坚决推辞。刘文秀等人苦苦哀求。李定国丝毫不为所动。

转眼前七天过去,在孙可望的头七期间,明军似乎也很有默契和风度,只是驻扎在昆明东北,始终没有任何军事行动,完全没有乘人之危。

第八天,孙可望已过,文官以严锡命、王国麟、江鼎镇、龚完敬为代表,武官以刘文秀、艾能奇、淡宏胜壁、冯双礼为代表,一众文官武将再次聚集到了张献忠、孙可望的灵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