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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回 番僧作怪

钱悦儿本能地警觉到危险,头也不抬,将腰间“玉珠剑”抽了出来,迎风一抖,直向上刺去。软剑遭遇阻力,弯成了一个C形,医隐亲自锤炼的神兵利器“玉珠剑”竟然没有将这张网给撕裂,钱悦儿深感震惊,这是什么东西?!

她这才发现原来头顶上降落下来的并不是一张大网,说是一幅巨大的袈裟才恰当,这袈裟的材质非常特殊,不象毛料、也似丝绸、更不是棉布,呈鲜红色,袈裟上的井字纹络闪着金属光泽,袈裟上点缀着各种珠宝,光闪闪,显然是一件佛门至宝。

钱悦儿没能割破袈裟,不禁吃惊,这一瞬间功夫她想明白了很多事,原来自己是中了埋伏,对方拿着佛门重宝就等她自投罗网!她心中暗咒。

忽啦一下,从树林中飘落许多喇嘛,五大教派都有,或穿白袍、或着红袍、黑袍、黄袍,更有穿花袍的。将钱悦儿围个水泄不通,于此同时许多绳索带着特制的铃铛声响笔直地弹射而出,发出一阵清脆的铃响。

这些绳索将钱悦儿困在核心,四面八方飞出的绳索很快将钱悦儿前后左右的道路全部封死,在她腰际很快纠结成厚厚一层,把她困在核心。

钱悦儿哪肯善罢甘休?挥起玉珠剑就削,可惜无济与事,这绳索同样砍削不断,像是斩在注满水的皮球上一般弹了回来。钱悦儿惊咦了一声,施展“混元真气”第三重,将内力灌注在剑尖,狠狠劈落,结果还是一样,长剑与绳索都猛烈地弹了一弹,力道化为虚无。

前进不得、后退不能,上方还有一张巨大的袈裟,足足百余名喇嘛将她困在核心,钱悦儿顿觉不妙。怒道:“你们这些喇嘛,出家人应该常怀慈悲心、广积功德,无缘无故为何要困住我?还不快快将我放了?”

一声佛号响起,声音宏亮悠远,黄钟大吕一般在山间回响,久久不散,一名身披大红袈裟的番僧出现在众人面前,身法极快,佛号声初起,完全不见他的踪影,很快就见到一朵红云飘来,声音还在山间飘荡,他已经站在钱悦儿身前三丈地的岩石上,完全看不清楚他的动作与步态,从天而降一般突然就出现了。

这番僧深目高鼻,面庞黝黑,光头锃亮,颈挂佛珠,身披大红袈裟,手持锡杖,却赤着双脚,正是天竺高僧阿罗汉达尊。他曾在皇城外出现,与巴哈维和库玛里一齐救走了天狼主公。

他站在岩石上,准确地说并不是如此,因为他的一双赤脚正悬空着,离岩石还保持着一分距离,若不细看,任谁都以为他是站在那块大石头上。钱悦儿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心中奇怪这番僧是谁?一个天竺僧人怎么跑到了丹萨替寺附近?无意中发现了他只是悬浮在空中,令她大吃一惊,对这名番僧不由刮目相看,再不敢掉经轻心。

她在皇城一战中为救冷千秋而虚脱昏倒,并未见过阿罗汉达尊。今日初次相见就对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知道这名番僧手段惊人,修为极高。她暗暗担心,如果对方也是来找自己麻烦的,那今天就在劫难逃了!

果然,阿罗汉达尊开口了,竟然说得一口流利的吐蕃语:“诸位佛弟子,将这名妖女拘禁起来,送到第悉账前。”

钱悦儿久居玉珠峰,跟随医隐日夜修行,通晓汉、蒙、藏、维四种语音,略通梵文,将这句话听得明明白白,心中惊异:妖女?这番僧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竟然说我是妖女,还要将我解送到扎巴坚赞面前,为什么?!

众喇嘛一齐躬身行礼:“弟子们遵上师法谕!”将手中绳索一紧,钱悦儿顿觉纤腰被勒得一痛,绳索已经嵌进肉里。她心中愤怒,用力挣脱了起来,可是绳索却越挣扎越紧,疼得她眼前金星直冒,挥舞着玉珠剑奋力砍斫,依旧无济于事。

阿罗汉达尊将手一松,锡杖笔直地飞了过来,直奔钱悦儿的心口而来,钱悦儿赶紧回剑拨挡,兵器相交,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锡杖沉重得惊人,震得她长剑几乎脱手飞出,虽然勉强将锡杖接下,拨飞到了一边,但身躯大震重心顿时虚浮起来。

众喇嘛哪里会放过这样的良机?有的撤手,有的猛拉,钱悦儿顿时收势不住,仰天栽倒在地。钱悦儿心道:不好!

众喇嘛已经扑到近前,手中绳索一抖,将她裹得像木乃伊一般,只露出脑袋在外头。钱悦儿有力使不上,莫名其妙被一名番僧带着百余喇嘛将自己抓住,实在搞不懂状况,心中郁闷。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被轻轻抬了起来,放进一辆辆勒勒车中,众喇嘛分列左右,一起向帕竹王城而去。

她挣扎了许久,却越挣扎捆得越紧,四肢都被勒得生疼,她决定不再挣扎,就等到了王宫,见到扎巴坚赞再说。

金碧辉煌的帕竹王宫,扎巴坚赞坐在莲花宝座上,裸露一臂,身上披着金色的大氅,头戴着黄金嵌绿松石、红宝石和珊瑚珠的华贵王冠,虽然年少,却俨然透出一派威严。

他运目打量着钱悦儿,一年不见,这名女子美艳更甚,秀发如云,腰肢婀娜,眉宇间有着女子罕有的英气,雪白的肌肤映衬得头发乌亮、唇红齿白,举手投足之间不卑不亢,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与优雅。

与一年前一样,她美丽得令人无法正视,已经16岁的扎巴坚赞分明听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二拍。赶紧收回眼神,眼观鼻、鼻观心,口中问道:“你就是一年前替京俄治病的那位姑娘吧?”

钱悦儿点了点头:“一年不见,难得贡玛(王上)还记得,不错,正是民女。”

扎巴坚赞漫不经心地追问道:“姑娘为何再度来到吐蕃,为何频繁出入丹萨替寺?”

钱悦儿微笑道:“若是民女说,民女信佛,特地到丹萨替寺上香请愿,贡玛会相信吗?”

这话换作别人如此说,扎巴坚赞肯定要生气,但从她口中说出来,他却没有发怒,周围的侍从都暗暗称奇。只见扎巴坚赞听了,只是浓眉一抬,露出怀疑之色,并没有斥责。

钱悦儿笑意更深,神秘的笑容令她如同一枝盛放的玫瑰般芬芳四溢,扎巴坚赞呆了一呆,心道:“这汉族女子好生美丽,走遍吐蕃恐怕也找不出可与之匹敌的美人来!”

钱悦儿不慌不忙地道:“其实,是京俄特地请民女前来医治桑珠孜宗的老宗本,为此,民女才出入了几次丹萨替寺,向京俄禀报和请示老宗本的病况与诊治方略而已。”

扎巴坚赞神色一松,钱悦儿敏锐地捕捉到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心中暗道:“看来扎巴坚赞已派人监视了丹萨替寺,定是有人又在他面前进了谗言,不知究竟说了些什么?要小心应付才是!”

钱悦儿反守为攻:“民女请问贡玛,派人将民女抓到此地,难道是因为民女犯下什么过错了吗?难道有什么冒犯之处吗?还请贡玛明示!”

扎巴坚赞顿时面现尴尬之色,斜眼狠狠剜了二名近臣一眼,那二人赶紧低下头去,将脖子一缩。扎巴坚赞收回视线,看向钱悦儿:“恐怕是误会了,寨官们担心有人要对京俄不利,伤害他的性命,所以提议加强守卫,姑娘经常出入丹萨替寺,被误会图谋不轨,这才会被误抓了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