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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月夜花

刘羽回到石屋门前,屋里传来了一阵阵熟悉的咳嗽声。

“奶奶,羽儿拿到药了,这就煎给你吃!”刘羽推开门看着床上的老人轻声开口道。

“是···是吗,是不是又拿什么东西换来的?你身上的玉佩可千万别换了,那是你爹娘给你的唯一一件东西了。咳咳咳···”老人一口气说完,接着又急剧的咳嗽起来了。

刘羽赶紧跑到床前,轻轻的拍打着老人的胸口:“奶奶,你就别担心了,呶,你看,玉佩还在。”刘羽拉出挂在胸前的龙形坠子放到老人的眼前,老人费力的睁开眼,看见了坠子果然还在,这才放下心来,又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奶奶,羽儿这就给你煎药,你等我一会。”刘羽看着老人的气慢慢的顺了,便起身打水煎药,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药罐子便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刘羽将药倒进了碗里:“奶奶,药好了,趁热喝吧,小心烫,不然我来喂您吧?”刘羽将老人从床上扶起,用抹布垫着碗底递上药碗小心翼翼道。

老人摇了摇头,颤颤巍巍的接过药碗,对着碗吹了几口气,便慢慢的把药给喝完了。

“奶奶,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刘羽接过老人手里的碗,又用抹布给老人擦了擦嘴。

“好多了,今天的药好像要好一点呢。”老人缓缓开口道,只是这次说话中气明显比之前要足一点。

“太好了,以后这样的药还能有很多呢,奶奶您的病有希望啦。”刘羽开心道,不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羽儿啊,奶奶这一把老骨头不打紧的,你可不要为了奶奶受什么委屈啊。”老人握着刘羽的手,慈祥的看着刘羽,浑浊的双眼里满是关切。

“哪有的事,只不过是帮药堂的李叔叔跑跑腿罢了。不委屈,嘿嘿。您赶紧休息吧,明天要是您感觉好一点的话我带您出去晒太阳!”看着老人关心自己的样子,刘羽的鼻子有些发酸,心虚的不敢看老人的眼睛,连忙转移话题道。

“好好好,也好久没出去晒太阳了,羽儿你也早点休息,照顾我这老太婆估计你也累的够呛。”老人玩笑般的说了一句。

“没事,羽儿还年轻,不怕累。嘿嘿。”刘羽扶着老人慢慢的躺下:“这次的药比之前的要好很多啊,看来这个月夜花对李叔叔应该很重要才对,回头要是能拿到的话,一定要多要点药回来才是。”刘羽看着老人此时略显红润的脸庞,心里暗暗道。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屋里便响起了老人均匀的呼吸声,刘羽又等了一会,并没有听见老人的咳嗽声,这才走到墙边,拿下了挂在墙上的一摞绳子,这个绳子和普通的绳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在一端绑缚着一个枪头,在枪头的下面还有几根倒铁刺。这是李夏这种海边的小村才会有的绳枪,专门用于猎杀大型鱼类或攀登高崖之用,最长可达三十余丈。这副绳枪是刘羽父亲的,早年也帮刘家打到不少的大鱼,可是已经很久没用了,枪头上已经锈迹斑斑,满是岁月的痕迹。刘羽将绳枪甩在了背上,打开房门,轻轻的走了出去。又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的老人,慢慢的关上了房门,连同一丝淡蓝色的月光,一起关到了房门之内。

刘羽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阴月,只见此时的阴月被一些乌云给遮挡住了,看不分明,只剩阳月孤零零的高悬于天。深夜的李夏显的特别的安静,只有海风时常呼啸而过。刘羽理了理被海风吹的有些散乱的头发,稍微辨了辨方向,抬脚就往牛栏湾方向快速奔去。

“一定要摘到月夜花,一定要!只要摘到月夜花,奶奶的病就有着落了。说不定还有机会能生出灵根来!”刘羽在心里暗暗道。约莫一炷香之后,刘羽站到了牛栏湾的入口之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着这个自己曾经来过无数次的地方,刘羽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一头扎进了茂密的山林中,虽然是夜里,但对于土生土长的刘羽来说,这大山相当于自己的后花园,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不理会密布的杂草割伤了皮肤,也无视了一些野兽警告的吼声,因为他知道在牛栏湾外围是不会有什么大型野兽的,刘羽一口气翻过了两个山头,来到了一处水潭边上,略微有些气喘的他放下身上的绳枪,用手舀了点水喝,洗了把脸,观察起四周的环境来。只见水潭三面绝壁如削,站在水潭边上仰头看仿佛绝壁直插云天一般。目力所及之处云雾缭绕的,像极了传说之中的仙人之境,一条白色的瀑布飞流如云端袭来,如同银河垂地一般。水珠飞溅之下,咆哮如雷,如烟似雾,连绵不断的砸在水潭之上,发出轰隆隆的轰鸣声,振聋发聩。刘羽甩了甩头,从眼前这绝美的景色中收回心神,目光在崖壁上来来回回的寻找李通所说的月夜花。可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还是没有看见那紫色的花朵,在崖壁的正中间,只有一株低矮的灌木,再无他物。

刘羽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不死心的又抬起头寻找起来,恰巧此时天上的阴月摆脱了乌云的阻拦,淡蓝色的月光打在了崖壁之上,刘羽来回扫视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蓦然间,刘羽瞳孔一缩,离灌木丛左下方十丈距离左右,瀑布边缘之处,一抹鲜艳的紫色正慢慢的盛开了出来,在月光下随风轻轻飘摇着,由于距离太远,刘羽看不清它有几片花瓣,但想来应该是它了。“原来如此,只有在月光照到它的时候才会盛开。”

刘羽搓着手在水潭边走来走去,倒不是为了见着月夜花而兴奋,而是在发愁如何去把它摘下来。这月夜花生长的位置很是尴尬,离地六十多丈高,崖壁本就光滑,加上常年受水渍侵袭,更是无处下脚。但是如果从上往下的话,很可能绳枪的长度会不够,刘羽不禁犯了难。挠了挠头,想起还躺在床上的奶奶,刘羽咬了咬牙便不再犹豫,看着高不见顶的崖壁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背起地上的绳枪绕过水潭便往上攀爬起来。

水潭边上的坡度比起崖壁来要缓和很多,但也是极难攀爬,由于瀑布水量很大,附近的石头都滑不留手,刘羽几次都险些摔落下去。强忍住向下看的冲动,刘羽一口气爬到了涯顶。顾不得把脸上的水和汗擦干,刘羽翻身躺在了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刘羽抹干脸上的水珠翻身站了起来,开始观察起周围的地势来。

只见从崖顶向前望去,眼前无遮无拦,皎洁的月光下使得一切都一览无遗。甚至若是用力看的话,还能看见刘羽的石屋和远处的海滩,刘羽咧着嘴笑了笑,不过此刻的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欣赏这绝美的夜景,只见他用手扒住一颗树,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往崖壁下看了看,只是什么都看不见,映入眼帘的全是漫漫的水汽云雾,耳边只能听见轰隆隆的水声。

看了一会,刘羽凭着刚才在崖底看到的记忆大概估计了一下月夜花的位置,走到了一颗两人抱的大树跟前,拿下背在肩膀上的绳枪,沉下膝,一扭腰,拿住枪头朝大树狠狠的扎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刘羽的虎口被震的发麻,而枪头才扎进大树一点点而已。刘羽甩了甩被震的发麻的手,四下看了一圈,捡了一颗石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枪头砸进了大树里,一拉绳子,枪头上的倒刺便从里勾住了大树。

使劲拉了拉绳子,确认牢固了之后,刘羽又用绳子在大树上饶了一圈,接着在自己的腰上绕了一个安全扣。单手提着绳子站在崖顶,刘羽又探头朝下看了看,夜里的山风很大,吹的刘羽的衣服猎猎作响,将他绑缚头发的草绳也给吹走了,霎时间,散乱的头发便如崖壁上那漂浮萦绕的云雾一般,配上他那在月光下略显清秀的脸庞,真有股出尘脱俗的样子。

“啊~!”深深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刘羽对着悬崖大喊了一声,给自己鼓了鼓劲,声音之大,甚至盖过了瀑布的轰鸣之音,惊起了远处林子里的一群飞鸟,扑簌簌的朝远处飞去。紧接着,只见刘羽后撤一步,身子向后一转,用力一甩手便将手里的绳子扔了出去。绳子在空中划过长长的一道弧线最后跌入了云雾之间。刘羽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躺在空中背朝水潭踩着崖壁开始慢慢的向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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