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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皇帝夜诏凌东舞

谁知道到晚上掌灯的时候,又一道圣旨下来,皇帝要凌东舞入宫。凌东舞一听这道圣旨,立刻吓得花容失色,穆紫城也失去了往日的镇定,他们都同时想到了一件最坏的事情,凌东舞女儿身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皇帝自然也是知道了。

他们都知道,当今皇帝喜好女色,自从登基以后,大肆的搜罗民间美女,充斥后宫,这么半夜三更的诏凌东舞进宫,所为何事二人心知肚明。

凌东舞心里发慌,穆紫城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

无论怎样害怕,入宫都是无法回避的事情!

穆紫城不放心凌东舞独个入宫,和她一起骑马来到皇宫外面,两人刚至宫门口,远远已经见到内官侯在一旁,高声道:“有圣意。”

二人连忙从马上下来,跪倒听旨:“奉皇帝口谕,赐凌姑娘乘轿子入宫!”

穆紫城听了内官宣的圣旨,沉重的呼吸着,瞳孔微微收缩了两下,皇帝这是在把凌东舞当成女人招待,那接下来他要干什么,他再抬头看凌东舞时,只见凌东舞脸白如纸,唇上半分血色也没有,而她身上系着的那件斗篷,竟然在瑟瑟抖动。

“东儿!”穆紫城见凌东舞怕的如此,心中一痛,上前一步握住凌东舞冰冷的小说,“东儿,别怕,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如果你过得半个时辰还没有出来,我就冲进去救你!”

凌东舞只觉得仿佛泰山压顶般喘不过气来,仍然对穆紫城安抚的一笑:“不用,紫城哥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你放心,我一定有办法应付他,即使他乱来,我也会有办法从里面平安的出来,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不可以乱来!”

穆紫城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看着凌东舞随内官上了轿子。

内官引着凌东舞所乘坐的轿子从夹道穿过,又穿过天街,一直走了许久,这是凌东舞第一次入宫,她把轿子的帘挑开,细细的看着经过的道路,进了昭德门,举目只见辉煌金碧的重檐,连绵而去,穿过笔直的天街,漫长的宫墙黑沉沉的压下来,一层层的压下来,压得她透不过气,几乎要窒息。

只有她自己清楚,事到如今她也是案板上的鱼,无计可施,她之所以那么说,只是在安抚穆紫城,不想他因为自己白白冒险送死,而自己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腕上的弓弩。身上其他携带的武器,佩剑等在一进宫门时就被没收了,只是手上小巧的弓弩没人发现,在最紧要的时候,她可以用它杀人,也可以用它来自杀。

轿子终于停在了一处殿室前,那内官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满脸堆欢,尖声细气道:“请凌姑娘入内吧,万岁爷已经在里面了。”

凌东舞四处一看,见此处花木扶疏,啼鸟闲花,极是幽静,不远处即是红色的宫墙,四下里却寂无人声,原来这里已经是皇帝的后宫了。凌东舞步上汉白玉阶,又有一对女官笑吟吟迎出来,齐施一礼便转身引她入殿。

殿中极静,金砖上铺了所贡厚毯,侍立的女官软金冠上垂翅颤颤。皇帝已经坐在桌边,一身黄袍,头戴皇冠,面容清俊,飘逸潇洒,只是眉目之间,因为长期的荒唐浸淫,露出一种跟他的面目很不协调的阴戾之气,他向凌东舞笑着招了招手,“过来坐吧,凌姑娘!”凌东舞硬着头皮走到桌边。

桌上摆着各色的干果、蜜饯、细点,一桌子的精美吃食,皇帝手里捏着酒杯,刺绣着金龙纹的衣袖滑落下去,他喜笑颜开的看着凌东舞,只见她面容妩媚,眉眼盈盈欲滴,心魄一荡,但觉生平未见这样艳丽的笑容,心里暗骂自己愚蠢,如此容貌的佳人,自己怎么一直没看出她是女子。他立刻想要拉住凌东舞的手:“凌姑娘,来,陪朕坐下!”

凌东舞向后微微躲闪,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皇上,末将还是站着说话吧!”

皇帝见凌东舞的双颊娇艳,在烛光下如同被涂抹了一层光辉,整个人如同一朵开得正好的花,跟后宫的那些莺莺燕燕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不觉越看越喜欢,忽然觉得纵然后宫那三千美人加起来也不及凌东舞这般颜色,声音中更是透着柔情:“凌姑娘,请恕朕眼拙,一直没有看出你是个女子,这段日子让你受苦了,终日混在那些兵勇里,真的是难为你了,现在朕知道你是女子,这就好办了,朕一定要让你从今以后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

凌东舞看着皇帝那张酷似夏文玄的俊秀脸庞,在心中冷笑,果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惜了如此一副好皮囊,却是一个荒淫无道的废物。

“皇帝,末将多次目睹北漠军的横行霸道,立志要为南诏百姓安危而战,所以末将觉得自己还是留在军中为好,可以一展平生之志!”

皇帝对凌东舞说的话不以为意,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拉着凌东舞的手,只觉的掌中凌东舞的小手肤若凝脂,温滑细腻,他更加意乱情迷起来,喃喃的说:“凌姑娘,你坐下!”

凌东舞急忙把手抽回来,一拱手:“末将不敢。”凌东舞一直在皇帝面前口口声声的自称末将,就是要提醒皇帝,自己是他的臣子,可是看皇帝现在一副**攻心的样子,是完全不把自己这个称呼放在心上。

南诏皇帝治国带兵虽然不行,但可是风月场上的高手,他用眼神稍一示意,屋里伺候的众人就都悄然的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他和凌东舞二人,凌东舞见屋里的人都出去了,知道事情要坏,偷偷的看了一房门眼门,也被关的死死的,她心里一阵慌乱,立刻说:“皇上,天色已晚,末将告退了!”

皇帝再次拉住凌东舞的手,只感觉触手柔腻,仿佛无骨,柔声道:“凌姑娘,有一句话,今天朕要对你说,朕很是……”

凌东舞这次被他紧紧抓住手,无论怎么样都挣脱不开,心里着急,想着你可别说,如果你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让我怎么办!

这时忽然听见殿外传来夏文玄的喊声,“皇兄,微臣有紧急事情禀报!”

“王爷,皇上现在有要事在身,你有什么事情明天在来吧!”太监的声音低低地传了进来,已经带了丝惊慌着急。

“皇兄,微臣有要事禀报!”夏文玄的声音又大了些,竟然少了许多平日的淡定,透露出一丝焦急,竟似已等不及太监通报,自己径直要闯了进来。

皇帝的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放开抓着凌东舞的手,声音冰冷的说:“进来吧!”

殿门一下子被推开,外面的冷风也跟着吹了进来,引得烛火一阵晃动,夏文玄进屋后马上向凌东舞看了一眼,见她神色稍有不安,幸好衣衫整齐的站在那里,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凌东舞知道夏文玄一定是听说自己被皇帝夜晚召进宫,也猜出了皇帝的意图,所以前来救自己,自从在沙漠里得夏文玄的营救后,她开始时觉得他英明仁厚,心里存着“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舍生忘死的同穆紫城一起跟随着他。可是,这些日子,对夏文玄的所见所闻,让她对夏文玄那种美好的印象,在一点点悄然瓦解。

今夜里见他还可以这样来救自己,凌东舞耿直的一颗心又不争气的软了下来,满心满意的念的都是夏文玄的好了!

夏文玄刚要开口说话,“有刺客!”门外突然传来太监的惊叫声,紧接着就听见外面花园里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有人在那里厮杀。

只听得几个声音从左中右几个方向传来,然后是一连串的脚步声,穿着甲胄的卫士冲了过去,“来人,保护皇上!”夏文玄大喊,站在皇帝身边,凌东舞心念一转,如此混乱关头,岂不是天赐的好时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对皇帝说了声:“末将去外面看看什么情况!”急忙冲了出去。

凌东舞一跑出这间屋子,立刻觉的一阵轻松,深吸了两口气后,辨明方向,假装和众人一起往叫嚷的方向跑去。跑到中途,只听得“嗖嗖”的几声,几枚暗器往前方的人身上打去,只听得前面的侍卫传来低低惨叫声,接着一声‘轰’的巨响,白烟一冒,四下里在也分不清那个是刺客,那个是侍卫。

白烟散去,凌东舞随着众侍卫四处寻找,只看见倒在地上的几名侍卫,并没有发现一个刺客的尸体,在倒在地上的侍卫身上,凌东舞看着那黝黑的飞镖愣了一下,伊稚阔,这个难缠的恶魔,怎么也进到皇宫里面来?

凌东舞又惊又急又怕,四处寻找一翻,见毫无伊稚阔的踪迹,放下心来,跟着众人走回皇帝所在的寝宫,但这次她聪明的躲在众人中间,没有走进屋里。

这样一闹,已经是大半夜的时间,皇帝神色仓皇,喝了一口压惊的茶,什么兴致都没有了,挥挥手,让众人都退下了。

凌东舞和夏文玄并肩往宫门外走,凌东舞看向夏文玄一笑,真心真意的说道:“王爷,谢谢你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