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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刺奴

那日她被萧墨翎追上正巧是毒发的时候,他就那么一脸惬意的站在她面前欣赏着她痛苦的表情,捻着颈边垂下的玉珠,“本王不得不说你的演技还真是好,竟然连本王都差点让你骗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了拿本王引缘丝蛊的念头。”

她已经痛到极致,捂着胸口硬撑着已经开始模糊的意识,“昨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识破了?”

“你还真以为你逃得出本王的手掌心吗?”萧墨翎挑起她的下巴,眸光戏谑,言语暧昧道,“本王对佩心的身体可是熟悉的很,她腰间有一片胎记你可知道。”

原来倒是她自作聪明让自己的身体出卖了她,她自嘲的笑笑,已经撑到了边缘。

倏地萧墨翎手下使力,痛的骆蝉瞪大了眼睛,意识瞬间清醒过来,“还有,不要以为自己耍点小聪明逃出王府就万事大吉了!你身上的蛊毒没有渡到别人体内之前需每月按日饲养,否则就会反噬母体,不消七日本王保证你会死的惨绝人寰!”

惨绝人寰......骆蝉水目闪过一丝狠戾,想起佩心倒下前那句话,原来她跑不出王府是因为体内的缘丝蛊!

“你故意放我出来又一路跟着我,就是想在我毒发好时意气风发的站在我面前看我笑话、奚落我?!”

“哼!本王是想看看能在本王手下最精锐的暗卫眼皮子底下逃出来的女人能有什么能耐!是有点小聪明,只可惜你的对手不是别人,是本王!”

萧墨翎眼神不屑,骆蝉笑得轻蔑,阳光越过萧墨翎的肩膀恍花了她的眼,看来今日她是“在劫难逃”了,也没必要硬撑着,晕了倒也一了百了。

失去意识前,她模糊的看到萧墨翎伸手来接她的轮廓,心中暗讽,“萧墨翎,把我留在身边,后悔的会是你!”

......

骆蝉盯着眼前五十出头的老妇惨然一笑,她被带回来关在沁芳阁已有两日,每一日都要忍受蛊虫反噬身体的痛苦。

那老妇挽起袖子摆弄好身前的东西,拿起一根与银针粗细差不多的细针在旁边的滚水中蘸了蘸,僵硬的转过身,松皱的皮肤堆在脸上,眼角斜挑,拉出长长的鱼尾纹,嘴角严肃的向下弯着,一副容嬷嬷再世的凶恶模样。

“王妃娘娘,老奴这就动手了,您要是觉着疼......”她皮笑肉不笑的动了动嘴角,眸底是麻木的厉色,“就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千万不要叫出声。你要是叫唤出声,那老奴一紧张手底下可就没了轻重,到时候您可别怪罪老奴才是。”

骆蝉不动声色坐在椅子上,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那株茂密的秋海棠,旁边是两个蜡像般没有表情的侍卫。

那老嬷嬷上前撩起骆蝉额前的碎发,端详了两眼便准备动手。

“老嬷嬷!”骆蝉吃吃的望着外面,捏着椅子的扶手淡淡道,“麻烦你赐的好看一点。”

那老嬷嬷一愣,捏在手中的银针顿了顿,再没有犹豫的下针纹刺起来。

骆蝉薄唇紧抿,色淡如水,一会额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按着扶手的掌心满满的湿濡了一片。这点痛她一定要忍,一定要想办法拿到饲养蛊毒的方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等得起!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那老嬷嬷抹了把头上的汗,放下手中的细针,端过一面铜镜举在骆蝉面前。

镜中映着她略失血色的秀颜,玉面黛眉,柳眉樱唇,一双水目牵动着眼梢的朱砂痣盈盈一笑。她淡然的抬手拨开额角的青丝,一个小指大的黑色奴字停在上面,字的右下角纹着一朵镶着一圈金边的紫色小花,花瓣繁复,重重叠叠的盛开着,只差了馥郁的芳香,就能如真花一般。

她轻轻扫过那朵紫色的花,眼中有那老嬷嬷从未见过的平静。她这一辈子不知给多少人刺下罪迹,那些人莫不是哭天抢地的喊冤寻死就是做毫无结果的挣扎,唯独骆蝉一人平静如斯,就好像那个从高位落得刺奴耻辱的人不是她,就好像那针刺之痛不是痛在她身上......这个王妃让她麻木的石心有了一丝松动。

“很好看,老嬷嬷您手艺真好。”

“谢王妃夸奖。”老嬷嬷转身去放铜镜,走了两步顿住脚步道,“那是翎厥王府的家徽紫阳花,代表着咱们王爷。”

骆蝉手下一顿,复又摸了摸那枚紫阳花,妖娆妩媚的歪着脑袋轻笑起来,这笑中却杂着一份狡诈和轻蔑。

真是幼稚!他以为在她身上烙下他的标志她就是翎厥王府的人了吗?他以为给她纹上仇人的家徽、刺上奴字就能羞辱她了吗?真可惜她的“羞耻心”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烈!

啪啪啪!正笑着,一串掌声响起,萧墨翎一袭轻便的银灰劲装出现在门边,他倚门独立,满面笑意。

“哼!王爷看了那么久免费表演终于舍得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