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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错位人生

楚璃失去意识之际以为等着她的是生命的终结,却没想到是另一场波澜的开始。

俊帝昭德三十四年,天厥翎厥王萧墨翎与骆相之女骆蝉大婚,十里长街红绸蔓,友邦来贺共欢颜。

翎厥王府飞檐玉阁,张灯结彩,琉璃灯成片的挂于回廊之中,五彩斑斓,美不胜收。大红的轿撵挂着金灿灿的流苏在炮声和孩子们的欢闹声中停在王府门口。

萧墨翎一身暗红的纹金喜服,一头绸缎似的黑发以玉冠束起后仍垂到腰间服帖的荡着,细致的面庞宛若玉雕翠啄,狭长的双眉如弯月,慵懒的丹凤却透出犀利的目光咄咄逼人,英气的鼻子,微抿的唇看起来柔软无比,吹弹可破的肌肤,竟会有如此明珠美玉般俊极无俦的人品。

他浅笑晏晏,银弓在手,一箭射中轿楣。在众人的哄闹下有两个长相娇美的丫鬟上前撩了帘子,搀扶着新娘子下了轿。

只见新娘一袭玫红的抹胸烟罗软纱群,上面红红绿绿的绣着数余只孔雀,盈盈一握的腰际系着金色的流苏绦子,外罩一件阔袖镂空雕花的锦衫,臂上挽着丈许长的紫绡轻纱。虽有盖头遮着脸面,就单那身段也让人想入非非,有种销魂蚀骨的错觉。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眼看就快礼成了,其中一个丫鬟脚下一个不稳,手下一松,新娘子便软软的歪了出去,另一边的丫鬟虽然眼急手快扶住了新娘子,但盖头却翩然滑落了下来。

盖头之下是一张倾顾倾城的脸,她肌如凝脂,唇似红玉,娇艳欲滴,黛眉轻抹,眼角一点朱砂痣正好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真真是让人心疼垂慕的美人胚子,可是新人却是双眼紧闭,迟迟不肯睁开。

一众观礼的皇亲贵胄大为惊骇,莫非骆家小姐三年闭门不出是因为有什么不治之症,司礼的太监一瞧,警告的瞥了那丫头一眼淡定的重复道,“夫妻对拜!”

那丫头慌慌张张的拾起盖头重新盖在骆蝉头上,萧墨翎眸底闪过一丝冷笑,面上不动声色,躬首施了一礼。

“礼成!送入洞房!”司礼太监高亢尖细的声音穿破空气,一音定格。

萧墨翎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打横抱起骆蝉,从容的向内院走去,他抱着新娘子进了新房却不是放到了床榻上,行至木架前转动如意柄,一条密道出现在眼前。密道之内萧墨翎脚下随意变换着步伐,原本是死路的密道有门轰然洞开,眼前豁然开朗,只在中央置了一口水晶棺木......

把骆蝉放入棺中,萧墨翎葱肌玉指轻抚过她的面颊,手下温柔脸上却挂着残忍嗜血的笑,“游戏开始了,这是你骆家欠本王的!”

他错位的人生定要他们的子女也亲身尝一尝!

......

翎厥王和骆蝉的婚礼还没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第二日那骆蝉又奇迹般生龙活虎的出现在天厥王城,一点不复先前的病态。

喜事刚过三天,骆相就因被疑有通敌之嫌被下了狱,定于十日后罪满门抄斩,据说能搬倒骆相还是翎厥王妃大义灭亲作了证,芙妃也受累入了冷宫,荣宠不复,倒是翎厥王顾全大局,明理达情的作风深得皇上萧俊之意。

入夜,翎厥王府风月居。

“王爷。”一衣着华贵的美妇撕去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脸,正是佩心,她软语呢喃的倚进萧墨翎怀中娇嗔道,“佩心为王爷除了骆相,佩心是不是该赏?”

她虽然不知道萧墨翎为什么要除掉自己的舅舅,但她能借着这件事上位着实要感谢骆相,要不是她趁着回门之际扮成小姐的样子把假证放在相府她也不会得到萧墨翎的赏识,虽然她只能顶着骆蝉的脸做一个替身王妃,但总比做一个永无出头之日的丫鬟好,更何况萧墨翎这样俊美又有权势的男人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不爱。

萧墨翎垂首嗅着佩心发间的香气,暧昧的咬着她的耳垂诱惑道,“恩......该赏。”

......

骆蝉,骆蝉,骆蝉......属于骆蝉的记忆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楚璃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昏昏暗暗的,有幽森的光自旁边的夜明珠处吐出。

她记得她误中了毒死了,魂魄游离之际若隐若现的瞧见一具水晶棺木,她只瞥了那棺中女子一眼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了过去,浑身一阵灼热,再想动怎么也动不了了,难道她钻进了那人的身体内,那她岂不是借尸还魂?!

她盯着屋顶出神半晌,虚软无力的缓缓起身,才发现偌大的屋子里没有一扇窗,只在屋顶悬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整间屋子也没有其他摆设,能看到的就是正中的一口水晶棺,也就是她躺着的地方,那水晶棺和她见过的极其相似却又不是同一个。

水晶棺上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眉如远黛肌胜雪,瑶鼻樱唇,目含秋水,最是眼角的朱砂痣生生把楚璃的心揪了起来,这是骆蝉,是那棺中之人!

心中一动,她迈出棺木,玫红的烟罗软纱逶迤拖曳而出,倏地叮铃铃几声脆响把楚璃定在了原地,怔怔地低头一瞧,棺木周围密密麻麻的布了好些红线,上面缀满了小巧的铃铛,若是她醒过来走出棺木必定会触动这些铃铛,有人在监视她?!

迅速的四处查探了一番,这密室好不严密,竟是连门都没有!她幽目一沉折回水晶棺旁掸坐在边上,既然囚着她的人费尽心机搞出这么多东西,怕是快来了。

果不其然,不消一刻骆蝉身后石料摩擦声轰然而起。回头看去,原本自成一块的石墙现出一扇两人宽的门,门外站着一个人,从形貌上看得出是一个男子,只是他隐于暗处看不清容貌。

“骆蝉。”那人轻轻吐出一句话,在空寂的房间里显得十分清晰悠远,却氤氲着极尽的嘲讽和轻蔑,“本王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