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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我的闺蜜我的树

因为家里有哥哥姐姐,所以我很早就开始看书,我有看过很多书,该看的和不该看的,都曾经看过。不该看是不该在那个年龄段去看的,我在三年级第一次看了琼瑶的《烟雨朦胧》,书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我的记忆模糊了,或许是《月朦胧鸟朦胧》,但就是那本书,从此一发不开收拾,大学我几乎看遍了周围小书室的言情小说,席绢、岑今和一些不可描述的不知名写手的。也曾看的面红耳赤、全身沸腾。我想想感情路这样崎岖,多多少少有受理想主义影响,现实中找不到河西,便只好独自放逐了。

多愁善感的岁月初始,我邂逅了我的小闺蜜。她是探亲来着,只是因为离外婆家很远,所以曾短暂入学,跟我是同桌,中间有没有待足一年,我记不清了。但之后她回到东北后,我们有书信来往一段时间,所以可以用闺蜜来定义她了。只是中间断了联系,到成年她全家迁回来时,我已经漂泊在外,我们再一次错过。

我们相处的日子,已经告别了淘气,疯玩和无拘无束的孩童时代,走入了校园。学校在村子北边,隔着一条路,路北是学校,路南是村子。家离学校不太远,即使很远的同学,也绝不会有家长接送,每天到时间都是同住的近的同学汇集着去上学和放学。

她叫香,为区别于邻居香,我用湘来替代好了。湘的个子很高,很有东北女性那种标志性身材,长大也是,高高大大的。湘住在外婆家里,位置在大爷家前面,他们是前后邻居。

我喜欢湘,我想是因为湘给我打开了一个联想空间,看过的书里有另一个美好的世界,是区别于我所生活的环境的。我向往理想中的世界,却没有机会接触和认识,湘的到来,多多少少打开了一个新的思维入口。我那时成绩很好,湘因为教材差异,不太赶上进度,更多的时候,她会来问我学习的一些事情,我则让她给我讲讲她的家、她的学校和朋友。我们常常腻在一起,几乎除了吃饭和睡觉,更多的时间我们都在一块,每次不得不分别时,会一次一次的告别,这个违和的场景时时上演着,直到她离开。

很多人说初恋发生在幼儿园,好像讲的是笑话,但人的情窦初开,对异性产生莫名的情愫,我想有的是比较早些。那时湘跟我说她有点喜欢班上的林,林个子很高,有些瘦,我觉得没什么特点,可能很多时候林比较幽默。

她因为害羞,不敢靠近林,会跟我说在家时会很想林,不愿过周日,因为周日见不到林。她跟我分享对林的点点滴滴的小感受小事情。我其实不太理解这个,尽管我看琼瑶很早,但这些男男女女的,我自动默认是大人们该做和该发生的,我的情感也成熟的晚,很粗糙,没有从琼瑶阿姨的细节里,读懂感情。我有跟林起冲突,大概是因为林打了堂姐,我有站亲不站理的,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林一顿。我说过我成绩比较好,其实那时在班里是很好,我很少考不到第一,每次考试几乎没悬念,第一就是我这样,尽管林个子很高,我打他,他还是不敢还手的。那时我没有深究原因,长大后我想是上面的缘故。我打林,林并没有跟我有隔阂,还是会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我现在想当然是成绩好的原因,我不认为我有过多的人格魅力,可以打动谁,我性格遗传自妈妈,我身上几乎找不到很女性的东西。可湘跟我说小辫喜欢我,这个我是绝对不相信的,小辫之所以被叫做小辫,是因为作为男孩子,他留了一个小辫子。他的小辫子要到18岁才可以剪,所以上学时他一直拖着一个小辫子。我不相信小辫会有那种细致的情感,是因为我觉着我跟他是同一类人,马马虎虎的。所以更多的时候我调侃林时,湘会调侃小辫,但不会动到我神经了。

小辫的情愫可能是有的,初中时,我们走读,有时候中午不想骑车回家时,会去商店买点吃的对付一下。我中午待到学校不回家时,书桌里会常常会出现些吃的,有时老师让借高年级的时事政治小册子时,我还没有下手,我的书桌里会多出来,在当时我不知道是谁做的,我曾偷偷的观察班里的每一个男孩子,也曾生出过许多遐想,但并没有确定最终的目标。不想交的情感,这样不被发现,是应该的吧,不只是我粗枝大叶的一个原因的吧。小辫退学时,曾跟其他人讲,他喜欢之前班里的一个女孩子,几年了,但认定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当时确定是我了,因为那是还在上学的,并且成绩上可以继续升学的,跟他几年有交集的,只有我符合,尽管我一直推说不是我。所以可能是湘更早的有捕捉到什么细节吧。

湘的初恋结束在她离开,她走得不算突然,我们有提前做告别。但她最终也没有跟他的初恋告别,她有写一封情书,打算走后让我交给林,却犹豫不决,走之前又拿回去。那时林对另一个女孩子表现出更为热烈的好感。湘观察了林的所有行为,她断定了这一点,所有她没有把那封信交给我转给林。在我们的树下埋了它。

我们俩一起在我们常常去背书的林子里种了两棵树。一棵叫做湘一棵叫做今。湘和我曾经很焦急的等待它在新的地方恢复好,长出新的根。我们也在树下埋了我们的理想,觉得再相遇时再挖出来。两棵树都活了下来,湘走后我会常常去浇水,等待它长大,这两棵树最后在村子扩展时,随着林子一起被砍伐的。我听到消息,曾挖出我们埋下的东西,理想的那两封我有读,那封情书我在那棵树旁烧掉了,我那时候在想,不能实现的就让我帮她埋葬吧。那棵树上有我后来刻上的我们的名字,我们分开之后,书信来往几年,但随着课业的繁重也渐渐断了。多少年后,再相见时,湘还是很高很白,我们却没再成为闺蜜。湘在初中毕业后参加了工作,我则进了大学。我们没有了交集,生活还在不同的方向前进,记录我们友情的我们的树也已不在,这段成长中打开我另一个世界的情感,在我记忆的角落里,也刻了一道痕迹。有时候我的童年的梦里会有一个高高大大的模糊的影子,醒来我会觉着是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