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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第 433 章

怎么避过拍岸巨浪,怎么上的岸, 陈潇都已经记不得了。

他脑子里边一团乱, 意识是模煳的, 眼前的一切像是被搅断的胶片, 一个场景跳到一个场景。

紧紧的搂着席云霆,颤抖着,神惊魂乱的反复确认他的气息,发现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崩溃的意识一片空白。

直到景慧被德元搀扶着找到他们, 赵放和常寿才在景慧的喝令下, 强硬的把他拉开。

“你清醒点!”脸颊上生疼生疼, 总算唤醒陈潇的神智。

陈潇怔怔的,瞳孔里映着因为动粗而气喘吁吁地景慧,一旁德元担忧的望着他。

“大哥!”他想起之前的情景,失声喊了一句。

推开景慧,擦过他的身边,陈潇飞奔向躺在不远处, 被重玄派弟子们围拢在中间的席云霆。

“陈潇!”景慧无奈又气急的喊, 踉跄的追了两步, 德元赶紧搀扶住他, 拉着他往那边走。

“大哥……”陈潇从弟子们让开的缝隙里看到了席云霆的脸, 那是一种毫无生气的白,像石头一样冰冷。“大哥……”陈潇哽咽起来,泪珠扑簌簌的滚落。

景慧虚弱的喘着气挤进人群, 看到席云霆如今的惨状,也是一阵伤心摇头。

他的腹部破了一个洞,一看就知道丹田被人毁了,比这更严重的贯穿伤也要不了修仙者的命,可这伤在丹田,一切就都全完了,没得救了。

陈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席云霆,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只感觉荒谬无比。

景慧低叹一声,失去席云霆这个朋友,他很难过,可他知道陈潇更难过。

他振作起精神,打算安慰安慰陈潇,就感觉挨着的身体一个激灵,陈潇扑到席云霆的身上,惊喜的喊着:“他还活着!他还活着!我看到他的胸口动了!”

景慧不忍,许多不愿意相信重要的人的去世时,都会产生这种幻觉。

“去,把你陈师叔搀扶到一边去。”他吩咐德元。

也许离得远点,不让他看着席云霆的尸体,会让陈潇好受一些。

“是。”德元低声应了,就过去搀扶陈潇。

陈潇却死死的抓着他的手,急切的说:“我没有发疯,我确实看到大哥的胸口起伏的一下,真的!你看看他,德元!你们金禅宗的弟子懂得治愈法术,你看看他啊!”

看着他哀求的样子,德元实在不忍心拒绝,就伸出手心,探出一股真元进入席云霆的身体。

他原本只是想安慰安慰陈潇,做个样子,却惊讶的“咦”了一声。

勐地抬头,德元惊疑不定的对景慧说道:“师伯!席师叔体内有一股阴冷的真元在流动,似乎是邪修留在他体内的!”

“什么?”景慧急声道:“你再仔细看看!”

德元不再说话,细细的感应起来。片刻后,他惊讶的看着宛如死人的席云霆道:“这真是!不知道是奇迹还是巧合,席师叔的气机全无,这股真元却恰好替代了血液的作用,不断流动,保存下了一点生机,使得身体没有立刻僵死。”

修仙者重伤之初,都是靠着丹田里的真元来维持生机,后续也会依靠真元来修复身体的创伤。

席云霆的丹田被摧毁,再吃进去多少灵丹也不起作用,最终灵气都会从破掉的丹田流失。

这邪修的真元,在平时只能算是给身体造成伤害的异种能量,却在席云霆失去气息的时候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维持住了一点点生机。

德元连用几个治愈的法术,却不产生任何效果。

他愁云密布的说:“这可如何是好?若想要医治席师叔,就必须驱散这股邪修真元,可一旦这股真元散尽,席师叔真的就彻底无救了。”

趁着邪修真元还在,席云霆还能抢救一下,可偏偏这真元跟治愈法术和道修的真元相冲。

毕竟是邪修的真元,侵略和破坏性很强。这会儿它相当于彻底的占领了席云霆的身体,不同源的法术和真元,只会激起它的凶性,进行驱赶和吞噬。

希望让陈潇的理智回笼,他开始开动脑筋思索起来。

席云霆现在靠着邪修的真元处于假死状态,虽然呼吸和心跳都没有,可邪修真元蕴含的能量刺激他的身体细胞还存在着一定的活性。

若是驱散这股真元,席云霆的细胞活性彻底降到最低,再怎么使用法术和真元去救他也没有用了。

陈潇眼睛无意识的看了看表情凝重,正在商议着的德元和景慧,排除了灵丹和治愈法术,还怎么能救大哥?

他拍拍脑袋,修仙的手段无用,那就想想前世的现代医学!

他把席云霆的身体放平,抬高他的下巴,打开他的嘴唇,嘴对嘴的吹气。

真元不是万能的,首先恢复呼吸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人不理解他在做什么,景慧皱了皱眉,没有阻拦他的尝试。

陈潇的手掌轻轻的放在席云霆的心脏上方,他的胸骨受了很严重的伤,不能进行按压。

那他就用元气轻柔的按摩席云霆停止跳动的心脏,让它重新恢复泵血。

元气不负所望,顺利的落入席云霆的胸膛,温柔的挤压了他的心脏一下。

陈潇灵光一闪,眼睛顿时一亮。

对啊,元气!

元气和真元具有根本性的不同。虽然在属性上同属于能量,可它的来源和产生都与真元不一样。它并没有被席云霆体内的邪修真元排斥,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潇激动的浑身发抖,更专注的低头给席云霆吹气,用元气按摩他的心脏。

旁人只以为陈潇是接受不了现实,失了理智,在做让人不可理解的事。

只有景慧和德元认真的看着,当发现席云霆的胸口随着陈潇的吹气一次次的起伏,他慢慢的感觉到了陈潇或许不是在瞎搞。

他对德元说:“你过去,配合你陈师叔,看看能做什么。”

德元也跪在了席云霆的身侧,趁着陈潇抬头的间隙,赶忙问:“陈师叔,我能帮你做什么?”

陈潇也快速的说:“用药剂把肚子上的伤口止血,仔细一点,肚子里所有的伤口不管大小,一个一个止血!”

德元纠结了一瞬,“可我没有药剂。”

陈潇头也不抬,直接把手腕上的储物盒甩下来:“我有,你自己找!”

看他们忙开了,景慧站不住了,扶着另外一个金禅宗的弟子坐到了地上。

描述起来慢,可实际上从陈潇他们上岸,到景慧找过来,再到开始施救,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景慧抬手召唤:“那个谁?常寿!对,就是你,赶紧叫几个人一块,去把你们太晟掌院叫来!”

湖心岛现世的动静虽大,隔着一座山,还有邪修很长的一道防线,驻守在另外一端的道修们并没有听见。

湖边的岸线很长,他们这会儿没有被傅无魔手下的邪修发现,不代表会一直安全,还是赶快搬来救兵为好。

常寿的灵根是顶级的单灵根,修行的又是师门给予的最好的功法,所用的法器也是一等一的好。

只求速度的去搬个救兵,邪修们根本就拦不住他。

陈潇毫不松懈的努力着,不断的进行吹气和用元气按压心脏。

鬓角和额头因为紧张留下了蜿蜒的汗水,汗滴落入了眼睛里,他却忍着蜇人的疼痛,擦也顾不上擦一下。

其他人也不懂得给他擦擦汗,只屏着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场与修仙界传统完全不同的施救。

不间歇的努力了二十分钟,席云霆终于轻咳一声,唇边溢出一丝血迹。

“大哥!”陈潇又哭又笑,颤着双手轻抚他的脸庞,席云霆缓缓的起伏一下胸口,呼出一口气,慢慢的睁开眼。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手指动动,他想拂去潇弟脸上的泪,却连抬起手臂的力气也没有。

他眨眨眼,腹部和五脏六腑传来一阵阵剧痛,他不由的蹙起了眉心。

陈潇疼惜的亲吻他的眉眼,“别动,你伤的很重,需要好好的休养。”

席云霆很想回应他一句,说些安抚他的话,可嘴唇阖动着,只零星的发出破碎的音节。

“别说话了,保存体力。”陈潇握着他的手抬起,紧靠着脸颊贴了贴。

手背上传来潮湿的感觉,那是潇弟哭过的眼泪。

意识传来一阵眩晕,席云霆觉得很累,他挣扎着抬起眼皮,天边飞来模煳的人影。

他有些不安,不知道是邪修,还是什么人……再不容他多想,席云霆就陷入了昏睡当中。

“……不行,他的伤势还很重,尤其是五脏六腑的震裂伤。现在就驱散那股邪修真元,只怕会加重内伤。”耳边传来声音,唤醒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的席云霆。

等他再睁开眼,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而他们也从湖边撤离,正在返回黄谷镇的途中。

从潇弟的口中得知,这一次仙宫之行,道修损失的很大,差不多有三分之二的人没能回来。

跟太晟率领的后方弟子汇合后,才知道先一步离开仙宫的道修们都没有再出现,就连长阳宫这么大的门派,也没能幸免。

他们还只是失踪,失陷、被俘、被杀的道修在最后一战的时候,更是无法统计清楚。

很多大宗门的精锐弟子,重点栽培的首席弟子都战死了,其中甚至包括跟陈潇他们有过节的曲曌。

重玄派和金禅宗的损失算是轻的,也死伤了十几个金丹期的弟子。

一回到后方,陈潇就把那尊冶炼炉的收获上报给了太晟,当做他们这一次的获利。

本来看席云霆伤得这么严重,太晟还以为这一次损失惨重,一无所获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惊喜。

为这一尊冶炼炉,折损再多也值得。这一趟回去,太晟这个领队的人也算是能交差了。

只不过,最让太晟惋惜的还是席云霆,虽然保住了性命,可修为算是被废了。

更让人扼腕的是,都到了分神晋升的关卡,雷劫都出现了,被那邪尊横插一杠,硬生生的扼杀了席云霆的生机。

太晟心中很不是滋味,有多少出窍期的高等修仙者被卡在晋升,偏偏席云霆再没有了尝试的机会。

出于对席云霆的惋惜,太晟一口答应了陈潇的请求,用此次的功勋,换取重玄派对席云霆的全力医治。

其实就算他不说,回去之后太玄和太宿也是会为席云霆拼尽全力的。

丹田上破了一个洞,对重玄派来说并不是绝症。多费些功夫,总能有办法把丹田修复如初。

席云霆的本命剑被摧毁,才是说他修为被废的根本原因。

没有了剑,也就不能被称为剑修。席云霆失去了雪锋,就好比陈潇失去了识海里的罗盘,再没了任何的可能。

将心比心,陈潇十分理解严重性。

所以,他最新一直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席云霆,在他面前避免一切能联想到修炼的字眼。

甚至连重玄派的弟子们也被他谢绝去探望。

席云霆的伤势很重,一路只能躺着。

如今没了真元给予身体能量,席云霆就必须依靠进食来补充营养。

陈潇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营养餐,难为他在路途中还能找到这么不同种类的吃食。

“大哥,再吃一些吧?”陈潇探着头,端着碗,关切的看着席云霆。

席云霆只能吃一些流食,总是不能动,让他吃不下东西,看到潇弟急的眼睛发红,他又勉强喝下一碗。

摇了摇头,席云霆坚定的拒绝了第三碗。

见他不吃了,陈潇才捧着碗吃自己的晚餐。

这些日子,席云霆吃什么,陈潇就吃什么,顶多就是多吃些干粮。

他当过很多年的病人,很不喜欢被特殊对待,桌上摆出两套不同的吃食,那还不如不一块吃饭。

吃完饭,席云霆睡下了,陈潇走出他们所在的车架。

今夜他们驻扎在一个河谷边,好几天没有洗澡,陈潇打算趁着夜色找个清静的地方洗漱一下。

刚走到小河边,他就看到童诺诺一个人蹲在河边。

作者有话要说:  席云霆跟刘浪不一样,刘浪是灵根被废了,席云霆是丹田被毁。

对席云霆来说,雪锋没了,才是最严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