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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倾剑相对,必教尔服

静姝坐于马背上,此时却不叫她如何心急,原来所有的心忧在这时候终于能让她放松些,但她对这个江绍然还是感到不可置信,不由得多望了他几眼,问道:“江?”

“嗯。”

静姝见他回答得不咸不淡,忽地“噗嗤”一笑,但江绍然只是看来她一眼,却也不问他为何发笑,这叫她一阵终于回归了女儿身份来,好一阵气恼,道:“你为何不问我笑些什么?”

“你笑什么与我何干?”江绍然鄙睨斜视,丝毫不将她当做郡主,与却才在那客栈中的态度天壤地别。

“却才还想说你与你父亲极相似,如今一看,倒是不像了。”静姝实言道,见他这副样子,反倒觉得心安。

“我父亲叫我跟着你,我自然是会跟着你的,但我的心里却是不服你,所以你也不必期许我能够唤你一声‘郡主’,就算你将你父皇搬出来,我也是这般。”

静姝大笑出声,问道:“那你如何肯服我?”

“自然是在武功上赢过我。”

“但你却不愿与女子比武。”

“我与你喝酒便不把你当作女子,我若是与你比武,自然也不会把你当作女子。”

“那我们现在便找个地方比试!”静姝傲然道,心中誓要让他服自己,“不过,你若是输了,定要服我是个女子。”

“好!”江绍然想一想,“若是我输了,我不仅将你当作女子,更将你当作主子,生死追随于你!不过,只有三次机会,你最多只能与我比试三次,而且我不会向你施毒的。”

静姝嗤笑出声,立马答应了来。

旋即,他们二人便找了个空旷地儿,拴好了马匹,立于树梢间。

宛若长鸿。

西风猎猎作响,树梢摇摇欲倒。

一副冷面,一张笑脸。

“腾”地一声雀起,二人剑指对方,跃向彼此,惊起一片归春梦。

静姝欲用自创的子归剑法敌他,忽而静,忽而转动,尘土大飞,慢出紧刺的二十招已过,但见他招招式式都能抵挡,不能伤他分毫。

两柄剑交错间,“铿锵”作响。

江绍然心中微惊,不想这堂堂一个郡主竟还有这番古怪的功夫,不知其下招是动是静、是守是攻,想来是得了红娘子的真传,不容小觑,脸面便冷肃了几分,止她静,随其动,让她攻守自破,将将是把自己护得不曾失了半根汗毛。

静姝攸忽变了招式,有心一试这玲珑刀法如何,可也不知是自己还未修习下半部的原因,还是如何,这当真使了出来,却比砍雪还难些。

她却不信这道,笑面有如开在春风里的花儿,誓要十招破他,因此心儿略紧,剑锋微急,攸忽被江绍然察了去,顺势而上,霎时破了她的招式。

“砰——”

一声轻响,刚掠起悬空的静姝落下地来,哪里还有一丁点郡主的模样儿?

她只疼得“啊哟啊哟”大叫,可对面那人却冷然道:“还有两次。”

静姝爬将起来,一面理了衣裙,一面咬牙切齿地恨道:“我自然是知晓还有两次的了,哼,怕你什么,下次我便要让你服我。”

听她恨声切切,江绍然也不搭理她,只尊了父命去做了侍卫该做之事,将两匹马儿牵了来,道:“我们赶路罢。”

静姝上了马背心思续续,既奇怪这玲珑刀诀也不如江湖传闻中的厉害,又想着许是要练了下半部才得了,于是苦思冥想着那下半部刀诀有何不同、又该如何练起。

马蹄踏远,尘埃滚滚,落得个无言相知。

除去必要的沟通,一路上却也无话。

江绍然以是她生自己的气了,可他并不不问她,又依着自己性格如此,哪里肯去哄她?更不能知晓她是在苦学着那玲珑刀诀。

偶有遇见乱党贼子,江绍然更是一点不留情面地将其杀了,高兴了便施毒,不高兴了便见血。

直至半月后,静姝忽然精神抖擞地要求再战,遂再次比试了来。

这次选在一个湖泊,静姝约定道:“若是谁出了这湖中,便是自动输了。”

江绍然向来无畏,况且还会游水,便随了她去。

可这毕竟是湖,若要立于其上,本要耗费许多力气在这轻功之上,轻功乃是其一,其二是还得将对方打倒。

两人俱是一样,这倒不难。

江绍然见她武功更甚,才知晓她这一路是勤于练武了。

静姝在与之相对近百招后,着见自己功力大增,又顿悟玲珑刀诀与自己的子归剑法尚可融于一处,心中大喜,可就在自己要使出浑身解数击败对方时,她忽地感到自己身下一股热流袭来。

月事来了。

江绍然见她脸儿飞红,站立水上,犹如红莲,以为她将要使出什么大招来,却不料她“扑通”一声,落入水中,扑腾扑腾,大喊“救命”,又有血色泛上湖面。

这番狼狈不堪女儿态。

他一惊,急忙将剑丢回了岸上,下了水去救她。

及至岸边,静姝忽然执剑逼近他脖颈,道:“你输了。”话罢,笑将起来,可她越笑,脸儿越红。

江绍然愣了半晌,忽地将她往浅处一掷,看她翻了个身,又呛了一口水,表情错愕地狠目看她,道:“莫要将剑锋对准救你的人!”

静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郁肺腑,大张着嘴巴正要骂出口来,一见他这副模样,又闻他那句话,震惊心中,不敢再言半句。

江绍然缓和心绪来,看她在湖中处又是一摊微红,问道:“你怎地了?郡……郡主。”

静姝低头一看,从还是清冷的湖水中爬起来,打了一个激灵,瑟瑟发抖,就连答话也不利索:“我、我、我……”

哪里知晓她是羞涩,还是真的抖得厉害?

江绍然见她今日着实狼狈,嘴唇儿冻得渐渐发紫,急忙奔过去,替她把了脉,皱起眉头来也甚是奇怪,问道:“练功入了魔?”

静姝叹了一声,低头道:“我这是……女儿身。”

“哦!噢——”江绍然想起在芙蓉山庄时,那些女流也曾如此,霎时反应过来,冷如寒冰的面上也飞起了一道红晕来。

静姝尴尬以对,便是接下来一连几日都无法直视于他。

江绍然忍不住道:“这做女子便是这般麻烦,怎地你还要我输了,便当你是女子?”

静姝扁扁嘴儿,嗤笑道:“我既生为女子,你却将我当作男子,这且对了?这就好比你偏要将天当作了地,你能永远倒着走路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