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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二百二十章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银卿定定的在原地站了很久,这很久之间李公子再也没有出现过,看来已经远去,银卿看着他原来高喊的地方,静静的道:“我记住了,你叫李玉息。”转而灿烂一笑,抱着孩子继续向山里走去。

山脚下还没有雪,可是走了没多久便踩到了一层薄雪,后来雪越来越厚,由脚踝处一直到了腿弯处。

越往上走这积雪越厚,气温也越来越低。

银卿呵着热气,看看了怀中的孩子,将包布紧了紧,寻眼望去,静寂的一片雪松,怕孩子冷,便又把孩子裹在了棉袄里。

走了好半天终于到了一处地势平坦之处,只是这雪已压至大腿,举步艰难。

银卿望着这茫茫的一片雪海不知该往哪个方向下脚,就在踟蹰之际,听到了一声熟悉的话语。

“谁,谁在哪里?”

银卿的心噗通噗通的直跳,像一只拨浪鼓般,咚咚的几乎能将自己的耳膜震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身的,就知道一张她朝思暮想的脸一点再一点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傻子……

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穿着厚实的大棉袄,手上还拿了根铁刺。

“银儿?”

铁刺掉在雪里,激起了千层雪花,雪牢牢的锁住了它厚重的落地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响。

钟离弦难以置信的一步步上前,看着银卿的脸都痴了,“银儿?”

银卿的心情突然大好,如花般明媚的笑容就绽放在她的脸上,所有的不安就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听她低低的呼道:“你这个傻子。”

“银儿!”钟离弦欣喜过望,奔过来一把抱住她,颤抖的手抚上她的脸庞,细细的临摹着,这一刻依旧不敢相信般,随后紧紧的拥住她,不停的呢喃着:“银儿银儿,是你么!”

“是我是我!哎,别压坏了孩子!”银卿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侧过身将怀里的还熟睡的婴儿抱到他的面前。

“孩子…”钟离弦如获至宝般的接过孩子,手激动得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手法极其别扭。

银卿叹息的接过孩子,将孩子抱回怀里后却陡然变脸,比翻书还快,大怒道:“这孩子不是你的,你还抱了干吗!”

“我的!是我的!”钟离弦大声连呼:“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你不是认为他是别人的么?”银卿佯装还在恼怒中,却忍不住偷偷的笑了。

“银儿。”钟离弦从背后拥住她,小心翼翼的道:“银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我再也不会说那么傻的话了。”

“嗯。”银卿轻轻的靠在他的胸膛上,点了点头,小声的道:“其实我倒喜欢听你说一些傻话。”

他们三人宁静的相拥在雪地里,那么祥和,周围一片寂静。

幸福,银卿想苍天终究是听到了她的祷告和请求,给了她想要的幸福吧。

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发上。

两人小心的隔着孩子缠绵的接吻,带着深深的思恋。

小雪又开始下了,一星一点的落在他们的头上。

这是神的祝福么……

银卿醒来时只有孩子在身边安静的睡着,木屋内烧着木柴,很暖和,外面又开始下雪了,不知钟离弦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穿了衣服,披了件钟离弦留给她的毛皮棉袄,唤醒了孩子喂了奶就架起一口铁锅,在里面盛满了雪,烧水。

木柴被火焰包围,噼里啪啦的作响。

等水沸了便把挂在墙上的早已剥皮的兔子肉扔进热水里煮,这雪山上能吃的东西并不多,连草也是很难见,钟离弦更是天天出去打猎,在这种长期白雪覆盖的地方找吃的东西是很困难的,所以钟离弦每天出去的时间越来越长。

门被从外面推开了,灌进来了一阵刺骨的冷风,钟离弦赶紧关上门,进来就将铁刺靠在墙上,暗沉的道了句:“今天没有看见什么动物。”

银卿起身,伸手去焐他的冰手,安慰道:“下雪了嘛,动物都去避雪了,哪里会让你看到,你手这么冷快来烤烤火,不然过几日我下山去购些食材回来。”拉他坐在火旁,“我煮了兔肉。”

“不,我会用我的双手养你和孩子,我不想再出意外让你离开我!”末了顿了顿,温柔的看了看孩子,“还有几只兔子?”

银卿转头看着墙,数道:“三只,够吃三天的了,不要着急。”

钟离弦又看了眼床上的孩子:“你还要喂孩子。”说罢拿了铁刺又要出去,银卿手疾眼快的拉住他,急道:“外面风雪大,你现在出去也是什么都看不见,还是等明天天气好些再去吧!”

“咳咳----”钟离弦突然捂着嘴剧烈的咳嗽出声,咳得弯下了腰。

“你怎么了?风寒还没好么?”银卿上前欲拍他的背却被他推开,眼睁睁的看着他挣扎着跑了出去,银卿怔了怔,正欲追出去时孩子哭闹了起来,银卿不得不抱起孩子,摸了摸,原来是尿布湿了,从火上的架子上取过干尿布小心的换上,等换好后逗弄了孩子一番后钟离弦也平平静静的进了屋,银卿关心道:“你怎么又咳嗽了?是不是又着凉了?”

钟离弦接过孩子,仔细地搂进怀里,亲了又亲,其中还夹杂着隐忍的微微的咳嗽,却是笑道:“可能是吧,我想通了,今天我听你的话不出去了,你没吃东西吧,快吃点吧。”

银卿用筷子将兔肉捞了上来,咬了一口,淡淡的,没有味道,一点也不好吃,可她还是咽了下去,她吃这个也不是一两天了,以前她对那些愿意和自己爱的人哪怕是吃野菜也会幸福的女人很不理解,现在她理解了。

只要他们一家三口都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不管吃什么她都是幸福的。

想到这里便斜靠在了钟离弦的怀里。

钟离弦一手托着孩子,腾出一手拥住她,轻轻的道:“银儿,如果还有下一辈子你还会来找我么?”

“嗯?下一辈子?”银卿想了想,“现在好好干吗问这个?”

钟离弦看着跳跃的火花,淡笑道:“突然想问。”

银卿又想了想,答道:“如果你下一世对我比这一世对我好,我就愿意去找你。”蓦地抬起头,“为什么不是你来找我?”

“嗯,下一世我去找你。”钟离弦肯定的道,下巴抵住她不安分的头,喃喃的道:“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银卿觉得他的话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有什么不一样,懒懒的靠在他的怀里,昵声道:“我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摸了摸孩子越发可爱的脸。“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吧。”

钟离弦亲了亲银卿的额头,柔语道:“我答应过下一世一定会去找你,这是我对你的诺言,就叫世诺吧。”

“钟离世诺?”银卿反复的体味着,“钟离世诺……世诺……”惊喜的道:“是个不错的名字啊!”

钟离弦笑着点点头,吻上了她的唇,两人本打算浅尝辄止,却料不到越吻越深,钟离弦吻得发了狂。

银卿想到了那个在宫中的夜晚,他在假山后要了自己,那时他的吻里夹杂了绝望,为什么现在的吻也是如此?

银卿心头一跳,猛地却冷不防被钟离弦推开。

钟离弦剧烈的咳嗽着,因为手上还抱着孩子,不敢咳得太用力,憋得脸都红了,孩子大概受到了强烈的摇晃大哭不止,钟离弦将孩子放下后又捂着嘴夺门而出。

银卿抱着孩子,看着木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看见了外面这一瞬间的风雪,心头开始不宁。

很快钟离弦就回来了。

“你倒底怎么了?”银卿担心的去拉他。

钟离弦摇摇手,不肯让她碰自己,淡淡的道:“只是咳嗽罢了,没什么事。”说完笑道:“真没什么事。”

银卿将信将疑,看着他的笑脸却又不知该问些什么,只觉得他的嘴唇比较的红艳,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于是道:“你咳了这么长时间了,多穿点衣服,注意保暖。”

钟离弦握住她的手,保持着不变的笑容点点头,拥着银卿坐在火旁,道:“你多烤点火,你的手好冷。”

银卿低头疑惑不定的看着钟离弦握着自己的手,他说她的手冷,其实是他自己的手冷吧,这种冷透过指尖直钻入她的心扉,银卿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搭在了他的手上,“我们一起烤火。”

“银儿……”钟离弦弦捧起她的脸,“我很高兴能和你在一起,我以为我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银卿勾住他的脖子,“我也以为我会一辈子也见不到你了,幸好严斗告诉了我你在这里。”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以为你会杀了他的。”

钟离弦的鼻子碰上她的鼻子:“他对你好我便不会杀他。”

银卿沉默了一会儿,道:“小傻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钟离弦眼睛笑得弯弯的,凝视着她。

“还记得太后大寿的那个晚上,在京城郊外的桥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么?”银卿紧接着说道:“那事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的,你听我说,那是二哥安排的,二哥知道那丞相好男风,而你在他们看来是个呆傻的王爷,不足为惧,便和那丞相计算你,就算你那夜没有回来,在宫里你也会遭遇那么一场侮辱,只是那夜你回来看到我跟二哥…其实,在桥上那丞相没有那个你,他只是在你那儿涂了一种让人产生被人侮辱的假象的药,而那丞相亵渎你是真……你…”

“我知道。”钟离弦笑意更深,“我看过那本黑册子,我都知道。”

“你知道……”银卿的口气并没有什么惊讶,她其实也猜到了那本册子是他拿走了,叹了口气:“还有你那次落水,也是二哥指使的,他本是想让你意外身亡后带我离开……你…你恨二哥么?”

“你不恨我便不恨,所以我登基后没有杀他……银儿,梦里你曾呢喃过,想要和二哥去他梦想的沙漠看上一看,于是我便把他流放那处……”

“小傻子……”银卿感激的吻了吻他的唇,“谢谢你,小傻子,我对二哥就是妹妹对哥哥那种感情……”

钟离弦紧紧的抱住她,“我知道,银儿,以前那些杀手不是我派的,也不是舅舅,是燕解语,她嫉妒成魔……在我以为你死的那段日子里,我也终于从小兔子那儿知道,其实你是为了我好才做了二哥的妃子,银儿,我们忘了那些吧。”

银卿重重的点点头,“嗯!”

“咳咳----咳咳----”钟离弦弦捂住嘴。

银卿靠在他的肩上,看不见他的脸,焦急的道:“你这几天怎么老是咳嗽,我下山买副药给你吃吧。”

“不要。”钟离弦收紧她的腰,“你不要离开我,咳咳……”

“可是……”

“我没事……”钟离弦弦摊开手掌,看着手心的那抹殷红,惨淡的笑了笑:“我只是偶染风寒罢了,过几天就会好的。”握紧手心,“你不要担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