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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昔日故人到 相见不相识

“噔噔噔”

夕阳已近黄昏,此时已到了僧人用斋之时,只是在那天龙山第四峰清月峰之上的演武场之中此,仍然有一幼小身影。

只见其目露坚定之色。看着三丈外那屹立于场中的一百零八根木桩。只见那木桩一字排开,每个木桩间隔三米,第一桩高约七尺有余,比那小青宇高出半个肩膀。此桩之后第二桩往上又抬高一尺左右,如此递增之下,一一排列,待到那其后一百零八桩,只能仰面观之,其高似与那云端平行,高不可攀。自天龙寺建成这些桩木便留在这里,在冰霜雨雪的不断侵蚀下,虽满身裂痕,却仍旧坚韧不拔。故而此桩还有一个名字,那便是”天梯。“而它存在的道理有其三:

第一,练内力

第二,练身法

第三,练韧性

倘若有朝一日自己能一气呵成,想来内力才会有资格去向智华大师闻名父母身在何处吧。只是如今这寺中能够做到的尚且只有大师兄一人啊,心头长叹,青宇回过神来,看向木桩多了一分坚毅。双腿突然发力,运转内力,便向那第一根木桩闪去。双脚踏在木桩之上发出”噔噔噔“的厚重之声。

一根

两根

三根

四根

五根

”呼“长吸一口气,青宇便向第六根迈步踏去。立足于木桩之上稍作歇息便欲接着发力,却发现丹田之处隐隐作痛”看来内力还是不够啊。“青宇摇摇头喃喃道。“嗖”刚想放松,一颗石子却从背后袭来,此刻的青宇正是力尽只是,刚欲闪身才发现自己在这第六根天梯之上,想要稳住身形,却为时已晚。一脚踏空便从上边跌落下来。

“噗通”一头栽倒在地,尘土飞扬。“噗”吐出一口泥土,小青宇抬头便看到众人担心的神情。

“青宇,你可还好,没事吧?”悟心看到青宇忙道

“师兄,我没事。嘿嘿。”说着双手一拍便站起来,拍拍尘土,讪笑道。

“青宇,刚才我只想逗逗你,哪知那时你已脱力,我......“”六师兄,我没事,你就安心吧“不待那和尚说完,青宇便道.

”辛亏没事,悟义师弟切记,日后不可如此莽撞。“

”是,大师兄。“见悟尘说话,那悟义当即低头道。

”想不到,青宇师弟习武三月便可上那天梯第六步,众师弟切记戒骄戒躁,虚心习武才是。“悟尘紧接着对众人道。

”是,大师兄。“众人齐声答道。

”喏,青宇师弟,趁热吃吧,垫垫肚子,习武虽尤为重要,但这身体可挨不得饿。“

见状青宇赶忙接过悟心掌中露出的馒头,大口咀嚼起来。

”谢谢五师兄“

自己身在天龙寺中,幼年起便和这些人相处,众师兄对他的关怀总是无微不至,十年之间,当中情感不言而喻.

就在山上众人谈笑之时,天龙山羊脂峰万丈山崖之下,在夜幕降临之际迎来了不速之客,当先之人身着青袍,脸庞挂着些许皱纹,一道剑眉一分左右,有直插霄汉之势想来年轻之时也是俊朗之人,如今虽然年迈,五官之中仍有不怒自威之势。

”门主,此番上这天下第一寺,倘若发现小公子安在,我等便拼尽全力....“身后四人之首对面前老者拱手道,哪知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胡闹,此寺有高人存在,哪怕是我也得礼让三分。切勿胡来。“

”属下知罪,我等谨记在心。“

说罢,在那老者带领下,一行五人便施展功法向山顶掠去。

夜幕降临,山间不时传出鸟兽叫吼之声。只听得那羊脂峰外传来”咚...咚..咚“的叫门声。

”吱......叮叮“门分左右,那门环摇摆起来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两门之间探出一光滑的小脑袋,看到门外众人问道”施主,深夜前来是想要借宿么?“

见小和尚问道,那老者拱手道:”烦请小师傅通报一声,老夫今日到此是找那智华大师,不知大师可在否?“

”回施主,师父此时想必在那主峰之上,若要通报,怕是需得等待。“

”如此,便劳烦小师傅了。“得知智华大师身在寺中,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只要人在,等又何妨。

”悟明,不必通报,师父已经交代,我来带路便可。“只见那小和尚刚欲转身进去通报,门内便传来一人声音。看清来人忙道”是,大师兄。“

”你且休息吧。“来人对悟明道,接着看向门外几人,便施佛礼,对那老者道:”敢问前辈可姓唐?“

那老者一惊,难道那智华已经知道是自己要来么?

“正是,不知....”

“前辈莫要多虑,师父自十年之前便等您到来。十年前这一幕却是今天才到,师父算得各位今日入山,故而师父命我亲自带各位入寺。前辈请随我来”眼见老者心有疑问,悟尘便道。

听着来人话中之意,心中感叹到,智华大师真乃高人,佛门千机之术恐怕早已登峰造极。只是为何十年呢,转瞬一想,对啊,当年江湖轰动一时刘家之变,如今不正好是那十年么。反应过来之后便紧随其后而去。

看到带路之人步伐沉稳便问道“久闻天龙寺智普智华大师门下有尘.道.德.善.心.仁.义.礼.智.信十位高徒,不知小师傅是?”

“唐施主谬赞。小僧悟尘。”

那老者听罢便着实心惊,面前这人如此年纪,原来是那十人之首。看其身法必然不俗,终有一日必成大器,这天龙寺藏龙卧虎之名果然如此啊。

约莫十分钟,众人便从羊脂峰直上主峰,要是一般人,这么短的时间想跨越几峰恐怕如同登天。如此持续运功行走,悟尘额头此刻已经多了几滴汗珠。看向那老者与身后同行四人却见其步履轻盈,行走多时皆面不改色。“高手”心中略微惊疑。悟尘停住脚步道“唐施主,师父此刻便在殿中,请”

老者顺手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座庙宇出现,古朴沉重之风在黑夜之下却仍旧存有浩然正气,抬首望去给人一种压抑感,只见殿中烛光闪烁,隐约间映出一人模样在其中盘坐,深吸一口气,“风雨雷电在外等候,不可造次。”说罢老者迈步上前,推开虚掩的门框便进了去。

推门进入其中,引入眼帘的便是那青灯古佛,佛像庄严肃穆,烛光闪烁,微微跳动,万千烛火汇聚于此仿若繁星点点。

“阿弥陀佛,唐施主终究还是来了”。待唐傲雄回神只见香案之前那两个深黄色蒲团其中一个之上有一老僧入定。

“老朽拜见大师。想必大师已经知道我此番到此缘由,不知....”老者看向和尚恭敬道。

不等他说完。“施主请”智华大师指向一旁的蒲团道。

佛门之人,速来生性沉稳。老者也不多说,便移步上前与智华大师相视而坐。

“施主稍安勿躁,思念之人一切安好。”

看到老者坐下,智华淡淡道。

“老朽谢大师救命之恩,此番我那外孙承蒙大师搭救才让我唐门后继有人,此等大恩无以言表。”老者听完大师所说,双眼激动之色毫不掩饰,深深作揖道,言语之间竟然有一丝颤抖。

老者便是那唐门之主唐傲雄。当年得知女儿女婿出事,震怒之下派出风雨雷电四位高手现于江湖,暗自调查,想不到最终只寻回一把古琴。想到自己膝下只有一女,要不是怄气之下将其赶出家门,断绝关系,想来也不至于丢了性命。深深地将这些愧疚之情放在心里。唐傲雄知道,自己如今已经年老,而那可怜的外孙便是唐门唯一的希望。几番打探之下才知道当年之事似乎有天龙寺智华大师出手相助。怎奈江湖传言刘震天夫妇身死,唐门秘法行风令重现江湖,致使唐门在江湖上遭受非议,更有数人曾联手去唐门挑衅,最终被风雨雷电出手一一打回。风波刚平,唐老爷子便按耐不住激动之色。所以便星夜兼程来到天龙寺。

“老衲听闻当年之事后,唐门便被推于风口浪尖,如今看到施主前来想必风波已平吧?”对于唐老爷子的激动,智华并没有在意。淡淡道。

“大师所言不差,唐门屹立江湖数十年,什么大风大浪不曾遇见。这点事还是可以解决的。”唐傲雄自信道。论江湖势力唐门绝不逊色某一宗派,一些人想借当年之事来敲打唐门怕是想错了。接着对智华讪笑道:”大师当年搭救我那外孙,天龙寺十年来悉心照料,今日我来接他回唐门,恐怕多有不舍吧?“

唐傲雄身居可是老江湖,自己外孙流落至此十年,如今才来接回,人家肯不肯还不一定呢,所以思虑再三还是出言试探。

”唐施主过虑了,此子身负血海深仇,纵然我等有心阻拦一时,却也拦不住一世啊.“对于唐傲雄言中之意,智华大师又怎能不明白,看向那跳动的烛火道:”树欲静而风不止,风云异变岂非人力所能抗之?“

”哈哈哈“只见唐傲雄听到智华所说,便一跃而起,兴奋道:”如此便感谢大师,我便带那孩子回我唐门了。“说罢转身向门外走去。

”且慢“不等他离开智华大师却也不看他一眼,就这般静静地坐着道。

”大师何意?“

”施主可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听到唐傲雄站住脚跟智华大师问道。

”大师请讲。“微微一愣,唐傲雄不知道智华此言何意,便回道。

”施主请坐,我与施主娓娓道来。“

见状,唐傲雄不得不坐下,第一是因为面前之人毕竟对于唐门也算有救命之恩,自己外孙活着还是此人搭救。其二便是因为若论威望,恐怕天龙寺和唐门不相上下,其三便是自己那已经消失多年的父亲,也就是那唐门的创始人传言也遁入空门,其四便是当年之事为人父亲的唐傲雄更是想问个明白。此四者之下,便不在多言,只得听智华一一道来。

”早在二十五年前,家师慧禅大师边便有预言,故此老衲花甲之际重游江湖,才将那小公子带回。如今距离家师预言已有二十五年了。“智华淡淡道。只不过听在唐傲雄耳中,却仿佛平地惊雷一般,眼神中震惊之意越来越浓,内心对天龙寺更是肃然起敬,如果说自己来寺初时说白了,那只是感激,如今却变成了敬佩。听到慧禅大师预言,才让外孙侥幸活了下来,更是不可思议,心中感叹,我已年过半百,如今才知那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当年之事还望大师一一解惑,不知那出手之人是何面目,大师可曾记得。”

听到唐傲雄此话,智华大师陷入深思,微微叹气道”当年我与那青衣人虽有交手,然其内力并不在我之下,如此身手江湖罕见,此人更是将那唐门秘法行风令练至大乘,想必唐施主应该不陌生才是。“

”青衣人?功力不在大师之下?行风令大乘?“唐傲雄惊诧道:”难怪啊。难怪自当日起江湖传言家父重出江湖。“

”阿弥陀佛,唐老前辈二十年前因杀戮太盛,幸得家师度化,早已遁入空门,想来其中必有蹊跷。“察觉到唐傲雄情绪的变化智华道。

”家父之事,当年我便知晓,只是江湖上鲜有人知啊。看来那背后定是有谋划之人。“拳头紧握唐傲雄道。

.............

”如今此子已然少年,但仍需磨练,若心性坚毅,他日方可立足江湖于啊,倘若当下便让他得知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只怕亦会坠入邪魔外道。此中厉害望施主知晓。“

”依大师所言,那便如何?“

”此子距成年尚有七年有余,若施主放心,七年之后我便让他下山,如何?“

......此刻的唐老爷子犹豫了,看向窗外天已大亮。当下现状,如果强行带走恐怕不妥,至于让孩子继续留在寺中倒也可以,一来正如智华所说,磨练心性,二来嘛,假如外孙能将佛门上乘功法尽数获得,将来也是唐门之福啊。

”就依大师所言,此刻天明,不知大师能否让我见见那孩子?“

看到外边不知何时已经白天,心知此处不得久留,又耐于自己已然老去对那外孙更是思念,唐傲雄便道。

“这是自然,只是。”

“大师放心,我在暗中观察即可.”智华大师言外之意唐傲雄怎会不知当下便道。

清晨的清月峰,空气格外清新。此刻的演武场格外热闹。一日之计在于晨,按照往常惯例和习惯,大早上便是寺中和尚练武的最佳时间。

“砰砰砰”场中不断传来拳脚相接之声。众弟子静立在演武场周围。将场中两人围拢,眼中充满了震惊之色。

只见在那场中央以五十六颗圆木组成的环形之上,两人见招拆招,精妙之处不言而喻,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那少年单手支撑身体重量,稳住身形双腿连环踢出。接招之人左右出掌,并用肘关节来回防守。感受到手臂传来的酸痛,和尚笑道:“青宇啊,大师兄教你这腿法才几日,你便有这威力,当真是小瞧不得,不过若想胜我似乎还差一些哦。”

“悟心师兄,小心接招哦。”那青宇自然知道悟心功力不俗,但他又岂能轻易认输呢,稚嫩的脸颊多了些许坚毅。

只见他说话间不给悟心喘息的机会,最后一脚踢出见状果然不出所料被悟心接住,霎时间抽回脚步,利用惯力双脚踏于身后木桩之上猛然向前扑去。

”噔噔噔“脚步踏于圆木之上发出沉重的声音就在靠近悟心三寸之余,右掌打出直攻对方面门而去,看着青宇毫不停歇,转眼就攻来,悟心一拳打出,虽然没有任何花俏,但青宇可不会小看这一拳之威。

只见一掌一拳即将相接,场外众人叹道:”终于知道大师兄为什么安排青宇和五师兄对战了,如此看来真是小瞧青宇了,看来我等也需努力了。“

”依我看那一掌一拳,五师弟稍占上峰,恐怕这一招之下便分胜负啊。“

”二师兄所言甚是。“见那人说话,众人依附道。这位天龙寺的二师兄便是那悟道了,除了大师兄之外,弟子当中也就是他的实力最强,此时说话,众人当即点头认可。

”未必啊。“就在众人都认为悟道说的对时,只见一旁的和尚抱拳而立,静静地看着那交手的二人,微微一笑便说道。

”大师兄,这......?“就在众人还在猜测之间,只见场中拳掌即将相接之时,青宇嘴角上扬。看在悟心眼中却是多了些疑惑。.

”呼“,没有想象到那劲猛的碰撞之声,只见青宇瞬间化掌为爪。一爪用力之下扣住悟心虎口,悟心此时想要抽去已经来不及,紧接着青宇身体后倾脚步向后退出一步,此刻的悟心已然失去了重心,不等他反应只见青宇原地飞起,一记侧踢而来,匆忙只见悟心立即招架。

”嘭“

如果先前对战,手臂传来的是酸痛,那么此刻这一脚便是刺痛了。双臂之上在碰撞瞬间便传来一股劲气,悟心便飞射出去。就在其身体要和地面的青石板来个亲密接触时,此刻发麻的手臂便被一只手掌抓住,将他拖了起来。看到来人,悟心站起来道”青宇啊,你这小子偷学大师兄这招“探龙爪”竟然连我都不知道,此次是你胜了,恭喜你。“

”悟心师兄说笑了,一时侥幸而已。“青宇对面前的悟心讪讪笑道。的确,论内力恐怕青宇并不能和其正面抗衡,但是要动脑的话,青宇便灵活多了。

“众位师弟可看明白?”将众人惊愕之色尽收眼底悟尘道。

“回大师兄,我等明白。”众人听到悟尘说话,便低头道,习武之途永无止境啊。

”他,真像,真像,真像啊。“

演武场数仗外智华大师带着一行人恰好看到这一幕,那唐傲雄此刻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之色,看向场中刚才出手的小青宇道:”和他母亲一样机智,与他父亲一般悟性极高。”感受到似是内心血液里的亲情涌动,唐傲雄再也按捺不住,抬步便向场中走去。

“阿弥陀佛”

“大师恕罪,一时激动乱了心神。”猛然间一声佛号将那缓缓移动脚步的唐傲雄惊醒,才得知自己看来血缘关系让自己乱了分寸当即对智华大师抬手道。

场中的青宇又岂能没有直觉呢,刚才那一瞬间,自己似乎血液沸腾起来,那种感觉十一年之间从未出现过,耳旁中众人的夸赞之声毫不理会,转头看向另一边,不知怎的,双眼似乎有些湿润了......这是?

“人之常情而已,施主不必介怀,此时还是相见不相识为好啊。”

“相见不相识么”口中喃喃道:“就如大师所言,七年后我便再次登门。”

“半月后幽州城主要来寺中祈福,我便不送,施主请”智华大师伸手道。

见大师已然如此,唐傲雄微微一愣,心道七年又有何妨便作揖回礼”告辞“。说罢便转身朝羊脂峰而下。

”喂,青宇,楞着干嘛,走吧,用斋了。“感觉到肩膀上手掌传来的热度,青宇回神看到便是那悟心。

”哦...哦...“略微迟疑便回答道,或许是错觉吧,心中呢喃道便和悟心向斋房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