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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唐门高人现,少年苦学艺

清晨的天龙寺后山,此刻白雾尚未散去,远远看去山间似九天圣女一般,笼罩着一层素纱,晨风吹动之下,那层纱左右交替,汇聚于山间风口,行走其中不知不觉一抹凉意从脚底汇入身心。少年紧了紧怀中禅衣,向远处眺望,雾水化作水滴从眉梢滴下,在白皙稚嫩的脸颊留下浅浅的印记,微微收缩双唇青宇便踏步向前缓缓走去。

先前心中疑惑并未解决,每天夜里‘辗转发侧难以入睡。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今天不知道能否找到那人?带着心中疑惑,青宇不做停留,双臂瘦弱身躯艰难爬上那面前巨石,双手用力扣住石缝,双脚依次出力。

巨石之上,一双原本白嫩的双手不知何时已被划出道道伤痕,小手就这般在巨石之上凸显出来。少年大口喘着粗气,脖子胀红,每次到这地方体力还是不够啊。自打受伤以来,身体虚弱仿佛将自己变成了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体力退减了不少。

“呼”平复一下呼吸,青宇脸色倒是恢复了不少,脸颊上也勾勒出了些许血丝。

此刻站立在这云端之上,俯首看去群山峻岭蜿蜒曲折,似蛟龙一般盘旋,眺望远方,不禁百感交集。

龙困浅滩终有腾飞之时,无功无名亦为一生。属于我的那片天地又在何处呢?

熟悉的山崖,熟悉的空气,熟悉的一草一木,熟悉的青石台,熟悉的…熟悉的…身影!!!

叹息之间的青宇,不经意间一瞥,赫然发现悬崖峭壁之上的那座青石板上此刻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喜悦涌上心头,此刻说不清的激动。

“噹…噹…噹…”

悠扬的钟鸣之声,从耳后飘荡过来,传入这后山深处。

“噹…噹…噹…”钟声飘荡,厚朴沉稳,自山间深处回响,久久不能自息。果然所料不差,清晨钟声响起他才会来此处吧!

盘坐于石台之上,青宇就这般静静地小心翼翼看着那到灰色身影。

那人身形矫健,掌印腿法翻转变幻如行云流水一般。其身影忽高忽低,或左或右让人难以捕捉。

“妙!妙!妙!”楞楞地看着那人不由得惊叹,那举手投足之间竟然将那袅袅白雾引入双掌之上,方圆数十丈之内此刻在其双掌挥动下变得如此清明。此人一招一式与这天地万物竟然化为一体。

惊叹之间小手不禁抬起,青宇便不由自主的也跟着那人练习起来。

站如松,卧如弓,双掌汇集千钧之力,弹腿间如泰山压顶。一招一式与天地相合,一拳一掌化做浩瀚星河。

“呼”稚嫩的掌印随着那人动作不断结出,瘦弱的身躯在这峭壁之上缓缓移动,恐怕青宇此刻也没有发现,自己学习那人功法之时自己也似乎与这天地相齐,那是一种惟妙惟肖的感觉。

“咦?”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青宇从沉迷练功之中鬼神时,远处那石台之上空无一人,刚才一切亦是如梦如幻。

抬头之间,阳光撒下顿时感觉温暖不少,清晨的那一丝冷意此刻烟消云散。想必那人每日清晨听寺中钟鸣到此练武,想必与天龙寺必有渊源!

微微一笑,今日意外收获让自己似乎进步不少。青宇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罢了明日再来。打定主意便飞身跃下巨石。

“啊!”突然间青宇愣住了,自己这是?一瞬间呆呆的看着自己双臂,抖动一下肩膀才发现,自从受伤之后自己双肩每到夜深人静总会传来钻心刺痛,而双肩从此便没了力气,运力探查,骇然发现在左右双肩之中的那两道“锁”,此刻竟然变淡了许多。而自己掌中心这是?

摊开手掌运攻之下才发现,自己消失的内力已经回到了身体之内,而且似乎要比之前增强不少。如果再坚持下去,那两道锁恐怕也会消散,而到那时我的内力便可以使用,身体也会复原了吧!

心中喜悦无比,数十天的愁苦此刻烟消云散,一定要让师兄们知道这个消息,他们一定会为我高兴的。此刻奔跑于山尖小道,青宇不由自主便想将自己正在恢复的消息告诉众人,可是转念一想,不不不,先前那些人武功之高恐怕寺中两位高僧都得让其三分,那人如此恶毒封我琵琶骨,无非是想让我此生无法习武,至于为何不让我习武呢?这其中就不得而知了。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你看看,有朝一日你打残的小子究竟会带给你什么惊喜吧,想到此处一抹狠意自打心中涌出,瞳孔猛然收缩。昔日之仇我必铭记于心!

唐门之外,那门庭两侧此时众人面色凝重,看着门外那站立的白袍老者一股肃杀之气环绕开来。

“唐傲雄倒是没有让我失望,唐门隐匿多年如今还能看到此等士气倒是可以。”那看着白发苍苍,双目经过日月洗礼微微下垂,说话间一抹浩然之气将众人气势击的土崩瓦解。

“尔等不必拦我,让那唐傲雄出来便好!”说话间一股不容抗拒的语气透出,众人先是一愣,这老头子不知是何方高人,看其打扮,白衣裹身,头戴发冠似乎是游方道人,虽然不知其中深意,但当下便有人说到“我家门主不见闲客,老头休要放肆,不要在我唐门滋事!”

。。。。

见其门丁不去通报反而下了逐客令,绕是以老者这般年龄也是略显尴尬。当下怒道“五息之内,唐傲雄若不露面,便怪不得我了!”

“老先生好大的口气,且不说这是我唐门,即使放眼江湖之大谁见我门主不得毕恭毕敬,你虽年高,但切勿倚老卖老,我唐门可不是你能挑衅的!”说话间门内穿出一道声音。紧接着在声音落下之后,便出现四人,这四位黑袍人左肩之前纹有统一的“唐”字,门口众人看到连忙拱手但“首领!”

四人看向老者,相视一笑,唐风便道“老人家来我唐门滋事怕是想多了,不过既然来了,那便留下吧,也给那些想找我唐门麻烦的人一些教训!”

唐风可是清楚记得,自从十年前家中大小姐被贼人杀害,至今虽然已过数年,但江湖向来人心险恶,不少别有用心之人更是把目光转向了唐门,心中气愤不过,没想到今天门口又来一个,哥几个出门一看原来是个老头子,心中打定主意,对付江湖之人可不能心慈手软,索性今天就杀一儆百,反正这种情况多年来众人也打发了不少,有何况一个不长眼的老头呢。

“直呼门主其名,在我唐门滋事,死!”唐风到底不是一般人,唐门如今有如此威望,这风雨雷电可是功劳不小,江湖之中四大煞神之首也非他莫属,只见其话音刚落,便一掌祭出,掌风刁钻凌厉,依照他这般矫健身形与深厚的内力再加上多年来骨子里那种生死磨炼之间锻造的杀气,此刻出手若是一般人恐怕当下也会被吓到腿哆嗦。

“哈哈哈,小子,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差点。”看着唐风猛烈的攻势转瞬即至,看着淡淡的笑到,言语中讥讽之意倍加浓烈。

“哼,老头休要逞口舌实力!”

眼看一掌落在老子白袍之上,唐风笑了,笑容中饱含自信。

“嗯!有古怪!”然而当那手掌拍中那看着白袍瞬间,身为当事人的唐风却感到不妙。只因手掌之间此刻传来的感觉是一片虚无,似乎有种并未接触到对方身体的错觉!

双眼凝重看向面前身影,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残影!”猛然间唐风一掌打出在无连招,只因面前看着的身影此刻随着威风陡然化为虚无没了踪影!

一招之下怎么会这么奇怪。

“不好!”似乎想到什么,唐风猛然回神一个转身便打向身后。侧脸一看果然看着竟然无视自己,不知何时越过唐风向门口有去,虽然一步步缓慢,沉稳,但其中步伐就连他也是看得心惊!

此刻看着距离门更进一步,在其面前雨,雷,电三人看到大哥出手也是震惊,速度好快,此刻不想其他,看向来着从对面就这般轻松走来,当下也不敢胡思乱想。

眨眼间三人瞬间祭出各自兵器。只见三件兵器齐出“唰唰唰”,破风声在半空中回旋,其中夹带着兵器将老头前进的路封死。一招之下,四人联手恐怕唐傲雄想接下来也不是一般容易啊。唐门四大高手彼此的默契自然不言而喻。若是就这样让老头进了这扇门,丢的可不是面子!

四人动手之间将那老头锁定在中心位置。

双刃直切老者面门,一把蛇形长矛刺向胸口,一把厚锏直扫白袍老者右臂。看到四人招式间露出的杀气,围观门丁此刻眼中充满了自豪,看来这老头不妙啊。

就在众人围观感叹之时,场中此刻猛然鸦雀无声,只因四人联手攻击之下,老者并无退意。

“铛”几把兵器汇集之时,并无众人想象到献血喷溅的画面,此刻风雨雷电四人招式已落下,四人却是楞了下了。只因刚才场中老者以从众人密密麻麻的封锁之下又不见了踪影。四人之间变得空荡起来,仿佛是错觉一般。唐风看向风雨雷三人,眼神交汇,此时饶是自己四人定力非凡,也不由得心中骇然。

围观众人此刻看向场中,皆是充满心惊,刚才落在众人眼中的那一幕虽然不曾看清,但在场之人谁不清楚风雨雷电四位大人武功之高,见四位大人联手之下连对方衣袍都为碰触到。心中骇然如惊涛骇浪一般跌宕起伏。

“哈哈哈哈,几个小辈,我此番只找唐傲雄,尔等不必拦我”老者如鬼魅般又出现在起初站立的地方。

唐风回头心中震惊,刚才虽然交手不到一招,但此人诡异,四人无法捕捉,在看如今声音传来,他!他竟还在原地,这等功法究竟是那派绝学,想必也是天龙榜中才有吧!

“老头,你功力固然在我等之上,但唐门可不是谁想进就进的,今日若要进去,便杀了我等再说!”一抹狠意自四人口中迸发而出。

“愚忠!唐傲雄有你们扶持也算他之福气。”老者看向四人,面庞无不充满忠勇之色,心中感叹,虽然是小辈,但勇气可嘉。接着仰天长啸“唐傲雄,老夫已到,难道你还不露面么?”

话音刚落,便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门内传来。唐傲雄可是背后冷汗冒出,门外之人听其声音,他便知道,这老家伙消失多年,今天怎么就好端端的来这唐门了,看来也是为了当年之事吧!

“噔噔噔”

双脚刚踏出大门,众人便让开道路,只见此刻唐傲雄多年的沉稳,与杀气此刻烟消云散,在众人惊呆的目光下跑向老者,拱手弯腰陪笑道“前辈,您回来了!”

那模样无比虔诚,若不是唐傲雄年迈恐怕这一低头,那曾经高贵的头颅恨不得磕到地上去。

然而让众人惊呆的事没有就此结束。只见唐傲雄低头问好之间,那白袍老者见如今的唐傲雄再也没有了当年的英气反而看上去比自己更垂老一些,微微叹息一声却是当下抬手两指叠加便对着唐傲雄后脑勺弹了下去!

“砰!”

响声落地,唐傲雄疼的龇牙咧嘴。

赶忙陪笑“前辈大驾光临,小子有失远迎前辈移步里边请”

“罢了,你虽然有错,但也实属无奈,如今恐怕恶果皆由你所食!”老者淡淡道“头前带路”

丝毫不理会自己这些手下此刻的震惊,唐傲雄中心也是不好受,刚才老者所说确实不错,当年自己把女儿逐出唐门便是自己的错,如今多年过去,这其中恶果自然得自己去吃。

就在唐傲雄带老者离开,门外众人方才回神。

多少年了,众人才看到有人敢惹唐门门主,自己那高高在上的门主竟然在那人面前自称“小子”,想想便觉得滑稽。可这都是亲眼所见,那就还有一种可能,也就是那老头不是一般人,话说回来,唐门门主之尊已经在江湖上让得群雄毕恭毕敬了,那老头又是什么身份呢?

思虑再三,众人便带着不解各自散去。

唐门内院,老者坐于石凳之上,虽然面庞遍布皱纹看不清其年龄,却仍旧神采奕奕鹤发童颜。

唐傲雄面对老者就这般恭敬的站着,一时不知所措。

“十一年前你一时糊涂,将你那宝贝女儿赶出家门,以至于和我那乖徒双双被害!如今虽然往事随风而去,但此仇亦是我此番归来目的,老朽年事已高,膝下只有一徒,你可明白?”

“晚辈明白,当年之事其中参与之人皆是榜上有名之人。以晚辈之力只得忍耐至今,如今前辈云游归来,晚辈必将倾力相助,以报当年之仇!”

“老道如今年迈,无心再卷风云。”

“前辈,您这是”听得老者话中意思想来早已对江湖心生厌倦,唐傲雄忍不住出声道。

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我那徒孙可好?”

“说来惭愧,那。。。。”

唐傲雄便将青宇十年之间经历的种种一一说出。

当得知青宇前些日子被恶人以纯阴内力锁住琵琶骨已经变为废人,一抹杀意从老者眼圈散出转瞬即逝。

“也罢,震天夫妇双亡,昔日仇恨便给这小子去了结,你我只需没入黄土之前为其铺路便好”

“有前辈出手,想来青宇便能重新习武,日后待其振臂一挥,我唐门必然生死相随。我将震天尸体寻回与小女合葬在门中,前辈还请移步。”虽说唐傲雄辈分无法和面前老者相比,但自己女儿和老者徒弟结合却是把两人拉在一块,无论如何对老者言语间恭敬倍加。

“我青玄能教出刘震天,自然能教出刘青宇!也罢,带我前去”此刻这话要是让其他人听到恐怕会笑的合不拢嘴,刘震天可是当年的武林豪杰,其功力在天龙榜第二稳居多年,却从不居功自傲,为人谦逊,仗义,当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老头敢说这胡话,当真可笑。听到唐傲雄所说也是略微缓和一些,之少如今自己的弟子和唐门大小姐合葬在一处,唐傲雄处理的是不错。

行走间的唐傲雄却是当下一惊,这股豪气普天之下能说出这种话的当世只有一人,那便是“青玄道人”,世人都知道刘震天功力深不可测,恐怕当年的刘震天自身光芒过盛,没有几个人记得面前这位,他便是刘震天的师父,也只有他才会教出那般优秀的底子吧。

“前辈出手,必然稳妥。晚辈便与唐门一起静观其变,晚辈相信不久之后此子定会傲视群雄!”

唐门因为青玄道人的出现,似乎内部不在平静,而先前的风雨雷电等人当得知那人是青玄道人之后,便直呼无知,太岁头上动土真是胆大妄为,这老头在江湖可是神一样的人。

且不说其他,自今日以后唐傲雄便知道,江湖风雨恐怕不久之后便会袭来啊!

此刻在那天龙寺后山之中,前面双腿弯曲,双掌不断变幻,周遭空气在身体周围缭绕,脸颊汗滴落于石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双掌挥出,单脚横劈,临空翻转,顺势一拳砸下,石台上的粉尘瞬间散开。

“呼”体力还是不够啊。接连运功之下,体力透支也是加速,半晌过去,背后衣衫已被汗水浸透,深吸一口气,原地打坐恢复些许体力。如今自己是第五天来这里偷学了,每天都有不一样的体会。

察觉到体内琵琶骨若隐若现的阴气,如今似乎有淡化了许多。

如此下去,我若能恢复恐怕还需要数日。“啪啪啪”手掌用力之下,全身骨骼啪啪作响,“痛快!”侧脸看去,那山间那人已经消失,明日再来继续!

打定主意,少年便从此处离开。

微风吹过,丛林作响,在那林子深处,一道淡灰色身影就这般注视这青宇离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未完待续)